船緩緩靠岸,幾人重新回到陸地。
大風吹拂,吹起少女的長發,如黑水一般彌漫,長裙的布料緊緊的貼著雙腿,露出誘人的平滑曲線,令人浮想聯翩。
早上用定型噴霧精心打理的髮型被吹亂, 白石澤秀索性全部揉亂讓它野蠻朝向,生出幾個犄角。
櫻吹雪。
洋洋灑灑的櫻花從樹枝上脫離,擁向地面、水面、路人的肩頭,大雪般的紛揚,所有人駐足欣賞這罕見的畫面。
“他們太呆了。”白石澤秀小聲的對幾位少女說道,“櫻吹雪的時候, 行走在其中才是最驚豔的。我們青森那邊的櫻花開起來不比這裡差多少, 我有經驗!”
於是幾人漫步於櫻舞之中,濃鬱的香氣存在四面八方,撲襲而來,填滿每一個人的鼻腔。
她們的容貌、青春,為這樣的景色增加了更多的魅力。
回到了賞櫻地點,野餐墊上已經全是櫻花,大家並沒有花過多的時間清理,只是簡單掃幾下,清出位置,脫下鞋,五個人盤腿坐在了上面。
白石澤秀如數家珍的把裝滿食物的餐盒從籃子中拿出來,擺好,他還給自己帶了一瓶清酒,以及少女們的飲料。
“這裡面有壽司、三明治、烤肉,這一大罐是我親手製作的老雞湯.......”
“如果不夠吃,就去租個燒烤架和食材,我烤給你們吃。”
“白石君,你以為我們四個和你一樣能吃嗎?光這些我們就吃不下了好嗎。”
倉持櫻憐看著琳琅滿目的餐盒說道,饒是她這個喜歡吃很多種類的少女, 都在感慨這裡的五花八門。
“沒關系。”白石澤秀笑著說道,他拿起一個壽司,放在手裡,然後對著樹上盯著這裡的鴿子吹起了口哨,“看。”
鴿子僅看了一眼,就毫不客氣的飛了下來,蹲在白石澤秀的手臂上,一口一口啄食著米飯。
“厲害吧?”
“記得洗手。”一入千代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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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開飄落到酒水表面的櫻花花瓣,白石澤秀小酌一口清酒,酒水的香氣由內而發,和櫻花的香氣在鼻腔碰撞。
帶來的正餐主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隨時可以吃的小零食和水果。
見白石澤秀將酒杯放回地面,小鳥遊幽子在離自己最近的水果籃中取出一枚橘子,遞給了白石澤秀。
“下午要去幹嘛。”場地這邊還提供可以當桌子用的硬質紙箱,一入千代靠著多余的一個,微眯著眼問道,“去逛博物館還是動物園?”
吃完午飯之後她有點困,因為昨天她也沒有睡著覺。
輾轉反側的思念,有時候是互通的。
“當然是要拍照紀念這一刻了,下午我們就一起好好拍照吧。”白石澤秀可沒有忘記自己出來的目的,果斷提議道。
手上的橘子已經剝好,將橘子的細密絲線全部也摘下後,白石澤秀將橘子還給了小鳥遊幽子。
“不是,白石,這是給你吃的。”看著精致的橘子,小鳥遊幽子疑惑了半秒才說道。
“不用了,你吃吧,我這裡又有三個了,她們應該是給我吃的。”白石澤秀笑著說道,在小鳥遊幽子說完話之後,其余三位少女,一人拿了一個橘子遞給他。
對自己真好!
“別裝傻,好好剝,我不喜歡吃白的絲線。”一人千代毫不客氣的笑著說道。
剝完四個橘子,指甲已經有些發黃,湊到鼻尖,橘子的香氣十分濃鬱。
“我去洗個手,回來我們就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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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入千代從家裡帶來的單反拿了過來,白石澤秀直接交給了倉持櫻憐,面對她迷茫的眼神,白石澤秀拍了拍她的肩膀:
“倉持桑,拜托你幫我們拍幾張照片。”
“?”倉持櫻憐的疑惑快要溢出上野公園。
“白石君,你不會把我騙過來,是給你和她們拍照的吧?”
倉持櫻憐突然感受到了,在青森的時候把白石澤秀騙過來時,對方的痛苦。
“怎麽會呢?”白石澤秀心虛的說道,“當然不是了。”
“那這樣,我先幫你們女孩子拍,等會兒你再幫我們拍,可以麽,拜托!”實在不行,只能找路人了,但是那樣多少會有些尷尬——主要對幾位女孩子來說。
倉持櫻憐白了他一眼,隨後自怨自艾的歎了口氣,沒有或者說無法傳達的心意,終究只能埋在心底。
她從白石澤秀的手裡接過單反,開機擺弄了一下,說道:
“我不是很會用喔,能不能拍好我也不知道。”
“沒有關系,只要能拍出照片就可以了,對了,不要拍到別人.....還有動物。”白石澤秀突然想起了‘不可有其他活物’的前綴。
該死的系統!
不過好在這裡的觀賞位租金昂貴,來的人本來就少,少女們被白石澤秀帶著繼續深入,走進了櫻花林的深處。
“如果是別人的話,我絕對不敢跟著他走進來,因為我怕他對我圖謀不軌。”一入千代歎了口氣,在後面跟著說道。
“但是畢竟是我。”白石澤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略顯得意的說道。
“是啊,因為是你,我現在擔心我們跟你進來,你會同時對我們圖謀不軌。”
“......我隻饞你們的身子...拍出來的照片,好吧雖然身子也饞,但是還不至於在這種地方。”白石澤秀毫不遮掩的說出了自己的野望。
“真惡心!”倉持櫻憐抱胸評價道。
“把我給你準備的拖鞋還給我。”白石澤秀回頭瞪道,穿著高跟鞋前來的少女,此刻鞋子都在他的手裡拿著,她們腳下穿著的,是白石澤秀做好萬全準備的拖鞋。
“不給!還想不想我給你們拍照了!”倉持櫻憐瞪了回去。
“想,確實,倉持小姐您說得對,是我惡心。”大丈夫能屈能伸,需要從心的時候絕不猶豫。
頂多以後找機會把這個虧給吃回來!
終於到了四下無人的地方,這裡除了一些棲息在樹上的鳥類,其他動物都不常見。
“說吧,要怎麽拍照?”拿過相機,看著眼前的四個人,倉持櫻憐問道。
“四個人手牽手!”白石澤秀燦爛的大聲喊道。
在大聲之後,是異樣的沉靜,四位少女一言不發的看著白石澤秀,把這位臉皮厚的少年都快看的不好意思了。
白石澤秀撓撓頭,‘嬌羞’的揮了揮手,“幹嘛這樣看我,有點害羞。”
“我很難相信你這樣的人居然有羞恥心?”一入千代仿佛在看一個無藥可救的人。
蘇我霧蓮和倉持櫻憐默契的點點頭,小鳥遊幽子雙手放在胸口,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你把我們騙到這裡,就是為了滿足你內心的大圓滿願望?”一入千代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她一直在想著怎麽樣才能通過自己父母這道最大的門檻。
如果白石澤秀根本沒在上面花心思的話,她會很失望。
“我不拍。”
“以後我再跟你們解釋,因為現在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白石澤秀知道一入千代在想什麽,他笑著說道。
“這就是可以解決你父母問題的鑰匙,狐狸你相信我,等我們在一起之後,我會事無遺漏的全部告訴你,關於我,關於我的一切。”
一入千代和他對視,她感受到了他眼裡的自信和澄澈,他沒有騙自己,他總是能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卻又有著不一樣的能力。
“以前為什麽不說。”
“說出來我會被抓去研究的。”白石澤秀挑挑眉。
“信你最後一次,拍吧。”
白石澤秀將視線看向蘇我霧蓮和小鳥遊幽子,小鳥遊幽子立馬點頭表示沒問題,蘇我霧蓮猶豫片刻後也點下了頭。
只有倉持櫻憐看白石澤秀的眼神如之前一般是在看‘渣滓’。
四個人以一入千代、白石澤秀、蘇我霧蓮、小鳥遊幽子的位置站好,兩個人之間的手,牽在了一起。
“快拍快拍。”白石澤秀催促道,“不用在乎好不好看。”
谷糼
“不行!”很遺憾白石澤秀的提議被否決了,即使是這種時候,幾位少女照片裡的自己,也是美麗的。
“千代你站過去一點,能笑出來沒,算了你這個笑太難看了,蘇我你和幽子挨過來一點。”
“哢!”
【系統判定小鳥遊幽子和一入千代的手沒有牽在一起,不予成功。】
狗日的系統!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那個,千代你和幽子的手能不能牽在一起,我們構成一個圈,這樣多藝術,拜托了!”
凝視了白石澤秀許久,一入千代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這些帳我都記著,以後跟你慢慢算。”
“那也得有以後。”下意識說出來的蘇我霧蓮,意識到現在這樣說不好之後,低下頭看著地面,嘴角難以克制抽了一下。
幸虧站在最外面兩側的不是蘇我霧蓮和一入千代,不然光憑這句話,牽手的難度將會幾何級升高。
“這照片我實在想不出來怎麽才能拍好看了,你們隨便站吧,總有個人要背對鏡頭,白石就你了。”
“哢!”
【四個人成功手牽手,等待您完成前置任務【四個人真心微笑】後,獎勵即可發放】
狗日的系統!
“焯!”
幾位少女看向突然低聲發出她們不太懂的語氣詞的白石澤秀,有些疑惑。
“不用牽了,不用牽了,我們四個分開站著拍照就可以了,不過記得要面帶笑容,真心微笑喔。”
白石澤秀調整好情緒,笑著說道。
“總算正常點了。”一入千代松開和小鳥遊幽子牽著的手,猶豫幾秒後,也松開了白石澤秀的手。
在倉持櫻憐指導完動作後,繼續開始拍照。
“哢!”
【系統判定一入千代的笑容並不真心。】
狗日的....算了,這和系統關系也不大。
但是不應該啊,根據之前的推論,系統所謂的‘真心’可能指的是情感上的真心,現在不是麽?
如果必須在一起,那就陷入死循環了。
白石澤秀皺著眉頭,有些疑惑。
“系統,麻煩給我一個這個時候讓她真心的笑出來的道具。”他向【任意道具購買器】詢問。
【創造匹配道具.......創造成功!【幸福巧克力】,售價:6000積分】
原來是這樣。
白石澤秀笑了起來,可以買,但是沒有必要,更何況,吃了這個是會睡著的,根本沒有辦法拍照。
等待幸福的瞬間嘴角自然的勾起,那樣的抓怕太過於困難。
“倉持桑,再多拍幾張吧。”白石澤秀到倉持櫻憐面前說了幾句。
“好,你們要變動作麽?還是保持這個.......”
“千代”,白石澤秀附到一入千代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等會拍照的時候想一下咱們的兩個孩子叫什麽,記得,第一個姓一入,第二個姓白石,名字要搭配。”
“誰要想這個?”一入千代嫌棄的將他的頭從自己的肩膀邊上推開。
“我是取名白癡啊,你想想我送給你的禮物【白石寶盒】,誰會取這樣一點意思都沒有的名字。
你不想的話,我就給孩子命名為一入大佐了。”
“你敢給他們取這樣的名字我先跟你拚命。”知道這是玩笑的少女,卻已經陷入了這個‘陷阱’,眉毛緊蹙,在認真思考著。
“對了,你說孩子第一個會說的字,是‘媽媽’還是‘爸爸’,他要是在我的懷裡喊媽媽改怎麽辦?那我一定不愛他了。”
白石澤秀有些突然,聲音苦惱的說道。
明媚的笑容,恰如三月的春光。
白石澤秀比出了OK的手勢,“cheese!”
“哢!”收到訊號的倉持櫻憐拍下了照片。
【您已完成【四個人手牽手】【四個人真心微笑】,您已獲得獎勵:【半價券】*1,【這輩子值了】*1】
有些顫抖,有些不敢置信,白石澤秀大口的喘氣。
身邊的少女圍繞在他的身邊,擔憂的詢問。
“怎麽了澤秀,沒事吧。”
“沒事!”白石澤秀雙拳握緊,他想要爬到櫻花樹上變成鴿子飛起來,他想要鑽到土裡建造一個地底世界——現在的他,就是幸福到大腦荒誕。
“澤秀,我們的孩子叫什麽?”蘇我霧蓮突然問道,“也要讓我想嗎?我也不太會取名字。”
剛剛兩個人雖然是附耳說話,但其實聲音並不算特別低,能聽見倒也正常。
“那不如交給你的母親來想吧,或者以後我們慢慢的翻詞典。”
大腦已然放空,白石澤秀想不出任何名字。
“對了,澤秀,檢驗單的結果如何,是正常的嗎?”蘇我霧蓮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她詢問道。
“什麽檢驗單,他生病了?”一入千代疑惑的問道。
在白石澤秀捂住蘇我霧蓮的嘴之前,少女已經把話說了出來:
“金子的。”
一入千代的眼神變得古怪了起來,雙手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正常!一切正常!我都說了,我沒有不孕不育!”
“你有不孕不育?”
“狐狸你耳朵有問題嗎,我正常!”
“你別假冒檢驗單,不然的話你更過不了我父母這一關了,他們很看重這個的。”
“不是,我說的是正常!”白石澤秀從雲朵的幸福中跌落下來,陷入了‘不孕不育’傳言的泥潭,“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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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使用了【這輩子值了】, 使用對象-一入千代,一入千代的父母將以合理正常的方式,接受你們的關系。】
聽到這個提示音,白石澤秀長舒一口氣,仿佛將這輩子吸入的所有空氣一次性吐了出來。
“你們,是我的了!”
他跑向正在拍照的少女們,用力的將她們抱在一起。
“啊!”
“關我什麽事,放我出來。”少女中間夾雜的倉持櫻憐,微弱的掙扎著。
遠處定時照相的相機,到了指定的時間。
“哢!”
照片上的她們,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只有背影的少年,雖然沒有露臉,看不見表情,但他的【真心】,早已溢出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