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堅持不斷更)
睡意隨著閱讀完消息後驅散,白石澤秀將車窗開大了一點,山茶花的香氣,頓時充滿車內。
“【位置】,我剛從小鳥遊的養父母家裡出來,現在去新乾線站台,準備今天就去青森縣,怎麽了?”
“我要去你們那裡的話,要買哪條線去哪個站點呢,我不清楚具體路線。”
“今天才二十七號,你就要過來嗎?你不和你媽媽一起過完年再來麽。站點的話,一般是到了新青森站前,然後轉JR電車去蓬田站.......”
雖然疑惑,但是白石澤秀還是詳細的介紹了一下,該怎麽從東京前往自己的家。
“母親她不要我了。”蘇我霧蓮一語驚人。
“啊???”
“母親她要跟朋友一起過年,說不呆在家裡了,讓我自己看著辦。委屈.JPG。”
蘇我遊月自然不會真的這麽狠,她的用心,恐怕還是在蘇我霧蓮和自己身上。
“會長你確定你現在很委屈嗎?”摸了摸下巴,理清緣由後,白石澤秀打趣的輸入。
“委屈!怎麽確定都是委屈!白石你再打趣我我就生氣了!”蘇我霧蓮配了個熊本熊憤怒打拳的表情包。
她‘絕對’沒有一點開心的意思。
“對不起!我不該質疑你的委屈。我有罪。所以會長,你準備什麽時候過來?”
“我已經買好車票了,四點二十分到青森。”
“等等,會長,我們剛剛聊天的功夫,你票都已經買好了?而且你這樣怎麽來得及。”四點到的車,基本上現在就需要在車站等候。
“我現在就在售票窗口這裡,問完我就買了,買的綠色坐席單間,所以還是有票的。”
這執行力,白石澤秀感歎出聲,一直注意著他的小鳥遊幽子,聽到感歎聲後好奇的看著他,不過沒有看向手機屏幕。
“小鳥遊,我們的車票是幾點到青森的?具體時間。”
“準點的話,是四點三十七分。”小鳥遊幽子無需翻找手機,輕而易舉的報出時間。
“會長,我和小鳥遊四點三十七分到,具體車票信息我等下發你,你到了之後在出口等我們一下。”
“好。”
“是一入前輩還是蘇我會長嗎?”見白石澤秀抬頭,小鳥遊幽子好奇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是她們之一,小鳥遊你是不是在監視我的手機?攝像頭在哪裡?”
“因為白石剛剛在笑嘛,很大可能是她們才對。”小鳥遊幽子似乎是道出了一個事實般的篤定。
“這麽明顯嗎?”白石澤秀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隨後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小鳥遊幽子,讓她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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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那到你家之後,你多照顧點蘇我會長吧,單獨陪了我這麽久,我已經足夠高興了。”
把手機遞回來的同時,小鳥遊幽子說道,語氣與臉上的笑容真誠。
“你啊你。”白石澤秀用手挽住小鳥遊幽子天鵝般的脖頸,往自己這邊拉,對方半推半就的靠在了自己的腰間。
淡淡的獨特清香與山茶花交織,雙眼無辜的看著自己,似乎不知道犯了什麽錯。
“第一,那不是我家,是我們家,這個你給我記好了,第二,就算你站到終點了,也不許再拿出這種謙讓的模樣,知道了嗎?”
“不想讓你為難嘛。”
“有個成語叫物極必反,所以你應該想辦法給我繼續製造為難,等我難到一定程度,說不定就通順了呢。”
“哪有這種歪理。”
“我說有就有,情人還敢反駁?情人守則忘記了?”
“不敢,白石說得對。”隨後弱弱的補了一句,“可是情人守則不是說,絕對不會給白石添麻煩的麽。”
“在上一秒改了。”
“喔。”他說的就是對的。
出租車司機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人,身為這場對話的唯一聽眾,他忍不住的用後視鏡上看了兩個人一眼,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自己好像跟不上進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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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新乾線站台後,將米米和行李一同交給工作人員,兩個人登上即將發車的新乾線。
兩個人購買的是綠色坐席——相當於特等座,至於蘇我霧蓮的單間,屬於特等座中的特等座。
空間相對於白石澤秀平時乘坐的普通席來說,要大得多,也更加的舒適——尤其對於他的身高與腿長。
綠色車廂的乘客相對較少,而且更加有素質,在列車啟動之後,車廂內瞬間鴉雀無聲。
列車行駛與軌道摩擦的聲音,此刻顯得十分清晰。
白石澤秀拿出手機,將插上的耳機分給小鳥遊幽子一隻。
“Yeah, I'm gonna take my horse to the old town road,I'm gonna ride 'til I can't no more。”在回家的路上,聽《old town road》更加有感覺。
白石澤秀靠著窗戶,看向外面的的風景——不過現在只有樓層。
小鳥遊幽子猶豫了一會兒,選擇靠在了白石澤秀的肩膀上,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她昨晚和養母聊了很久,回房間後又‘被迫’做了些不發聲的壞事,早上再早起準備午飯,加上剛剛的出租車旅程助眠,現在困意瞬間上湧。
不是自己不謙讓,而是現在白石的肩膀沒有人用,那自己不用不就是浪費了嘛。
從奈良到青森,基本上算是橫跨了半個日本。
車窗外的風景,也逐漸變得豔麗、豐富,流轉的景色,如同各地的代表明信片。
天空湛藍如洗,當冬天的象征物雪花出現的時候,小鳥遊幽子一不小心從肩頭滑落,睜眼時雙眼迷蒙。
白石澤秀將兩個人中間的扶臂拉高,直接讓她躺到了自己的腿上,小鳥遊幽子也不客氣,將耳機換了一邊之後,又安心的睡去。
沒有雜念,白石澤秀看向撫摸著少女鋪散開來的頭髮,繼續聽歌,看著窗外。
開到山路,列車駛入了隧道,外面變得黑漆漆的,白石澤秀看著窗外的自己,他向自己咧嘴笑了笑。
自己也向他咧嘴笑了笑。
腿上的少女睡的很熟,似乎還在做著美夢,嬌俏的臉蛋訴說著甜美。
這個隧道,會長應該就在剛剛經過,不知道她沒有風景看的時候,會想些什麽。
狐狸呢?她現在又在做什麽呢。自己沒有帶走【一入寶盒】,要有好久聽不到‘我喜歡你’了,要不要讓她語音給自己發一句,這樣保存後隨時都可以聽了?
車窗內的白石澤秀,眼神沒有焦點,但是嘴角不自覺的咧起,似乎是想到了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列車駛出隧道,車窗外的白石澤秀,也滿意的消散。
窗外的景色,從這個山洞隧道裡出來後,主色調就變成了白色。
看不出深厚的積雪,嫋嫋的白煙,盤旋而過的幾隻飛鳥,廣袤的農田,近處、遠處的山峰影子.......
東京難以見到的景色,是在歡迎歸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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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開始減速,白石澤秀搖醒睡著的少女,馬上就要到站了。
去領完米米和行李,兩個人向出口走去。
不需要尋找,因為蘇我霧蓮實在是太出眾了,今天穿的並不華麗,但是一身潔白,外套、內襯毛衣、長裙,甚至連馬丁靴都是潔白的,好像脫胎於這片雪地。
與周圍比對,像是一片漆黑夜裡的一顆星,周圍的行人甚至在刻意的避開她,擔心會讓她染上灰塵。
清秀雋麗的臉,那張薄薄軟軟的嘴唇,再加上肩上滑落的長發,讓她看起來顯得很柔弱,讓人想要用生命去守護她。
冷淡的小臉直勾勾的看著出口,似乎什麽都不在乎,卻在他出現的瞬間,冰雪融化,九天之外的仙女,也在這個瞬間墜入凡塵。
她拖著大大的行李箱,向這邊快步走來。
“白石,好久不見。小鳥遊,下午好。”
“好久不見,會長。”
明明前天才見過,但又好像的確好久沒見了。
很自然的將行李箱接了過來,白石澤秀帶著她們,走向附近的電車站。
與東京相比,這裡的電車月台要簡陋很多,明明是青森最繁華的站台,卻還不如白石澤秀曾經去過的東京偏僻站台之一二子玉川站。
但好處是永遠有位置。
哐當哐當,搖晃中,電車駛向蓬田站。
“那片山,春天的時候,會長滿各種各樣的花朵,我有印象的,就有君子蘭、迎春、桃花......風一吹,所有花隨之搖擺,很好看也很好聞。
不過我去的有點膩了,小學時候班級組織,家裡組織,朋友邀請,去了太多次。”
從椅子背後的窗戶,白石澤秀向兩個人介紹起了自己的家鄉。
一片連綿的山峰,現在裹上銀裝,但還是有幾抹顯眼的其他顏色在雪中傲然的綻放著,山頂,巨大的風車矗立,此時正在緩緩的轉動。
“可惜看不見。”蘇我霧蓮說。
“以後會看見的,時間還有那麽長。”
“嗯。”
山脈之下,先是層層疊疊的梯田,到了平坦的地勢,則是被整齊切割的農田,有些裸露著,還能看到一點積雪的痕跡,有些被透明保溫膜蓋住,反射清涼的陽光。
“我們家也有一塊土地,還有一個面積不大的溫室大棚,到家了我去偷點水果給你們吃,絕對無汙染純天然,很好吃的。”
“好,我很期待。”
兩位少女同時點頭說道,隨後對視,又互相笑了起來。
和電車外的景色一樣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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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蓬田,下一站,蓬田。”
在更加簡陋的月台下車,白石澤秀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滿意的呼了出來。
是家的味道,十分清新,他轉頭對兩位少女說道:
“從現在開始,我白石澤秀徹底擺脫路癡的身份,方圓幾公裡,請叫我蓬田百曉通,一草一木,一街一道!我都知道它們的名字。”
兩位少女居然真的鼓起掌來。
隨後蘇我霧蓮指著腳邊的一根小草,誠摯的問道:
“白石,它叫什麽名字。”
“霧蓮。”白石澤秀看了一眼,馬上說道。
“那他旁邊這根一定叫澤秀。”
不多不少,這株草叢正好長了四根,白石澤秀看著它們,於是點點頭:“確實,這根的確叫澤秀。”
蘇我霧蓮突然蹲了下來,捏住兩根小草,隨後松開一根,將其中一根連根拔起。
“這顆叫幽子。”她指著剩下的那顆草說道,小鳥遊幽子不說話,只是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白石澤秀。
至於本該叫‘千代’的小草,現在正從她的手中,孤單可憐的搖擺、掉落。
白石澤秀不敢苟同——除非那根草長回去,所以他決定轉移話題。
“走了,回家,我爸媽估計一定在門口等急了。”
“白石你的家在哪裡?”
“沿著這條小道走個兩百米,左拐幾十米,那四間房子的後面兩棟,就是我家。”白石澤秀指著不遠處的小屋,說道。
這條路的左邊,經典的農村小樓,三、四層樓房,稀稀疏疏的分布在農田邊上,右邊,則更像是小鎮一般的建築群。
往右邊的盡頭看去,不到一千米,就是海岸線,波濤的海浪聲,認真傾聽,似乎傳到了這裡。
也正因為地處海邊,蓬田村這裡,相對維度更低的青森市,還要暖和一點。
提著行李箱,三人向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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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翹首以盼的父母,白石澤秀摩挲著下巴,看著空蕩蕩的門口。門口兩側的中文對聯,顏色以及淡去,似乎還曾掉落過,用白色膠帶粘著。
“應該是外面冷,所以在家裡等我。”
這和昨天到小鳥遊家的待遇差距也太大了,等會兒自己一定要好好埋怨他們。
白石澤秀拿出鑰匙,打開圍欄被鎖上的門。
很好,打不開。
“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錯地方了,這裡可能不是我家。”白石澤秀被弄得有些不自信,拿出手機,開始確定位置。
“澤秀君?回來啦?”隔壁的房屋裡,走出來一位中年女人。
白石澤秀收回手機,鄰居的樣子沒變,那自己家也沒變。
“空衣老師,好久不見,是的,我回來了。 ”白石澤秀鞠躬說道,同時向兩位少女介紹道:
“見村空衣,我小學老師,也是我家的鄰居。”
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從東京回來之後,話多了很多呢,以前你只會說‘老師好’的,而且居然還帶了兩個女孩子......”
在一陣聊天后,見村空衣似乎想起了自己出門的目的,才和白石澤秀告辭。
臨走前還特地問了下白石澤秀,最近空閑不空閑。
“可鑰匙開不了,怎麽辦?”小鳥遊幽子看著又試了一遍的白石澤秀,問道。
“唉,”白石澤秀歎了一口氣,“媽!媽!白石媽媽!您最最最想念的兒子回來了!快來開門啊!”
“放我回家!”
兩邊少女在壓抑,兩秒之後,終於忍不住了,微微扭過臉去,細削的肩膀抖動著,傳來少女甜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