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湯谷家的楔子的10200點幣打賞,欠四千字)
最終留言板上留下了一句新的中文:
“白石澤秀是披著狗皮的狗。”
一入千代用手機翻譯確認無誤後滿意的貼在留言板上。
“伯母大人,您剛剛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白石澤秀扶著樓梯,往樓下走去的時候吐槽道。
“可是千代沒有傷害你啊,我本來以為她會趁你不能跑的時候,直接打你的。”
“謝謝母親大人的建議,我現在就打。”一入千代聞言說道。
“這裡的風景還可以誒,那一片是大阪城公園!”白石澤秀連忙改變話題,用手指著樓梯拐角出的窗戶。
落地窗下,所有的低矮建築都顯得十分渺小,更別說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如同移動的小像素點。
金黃、墨綠的顏色鋪滿了公園內部,葉片樹枝相互交叉、擁擠,讓人看不到其地面的情況,只能依稀的分辨出幾條公園內部的主乾道。
被精心呵護的公園內的池水,透露出清澈的淡藍色,從七樓的高空望去,能看到幾個漂浮的白點在點綴這一畫面——多半是公園飼養的天鵝。
上午的第二個目的地就是大阪城公園,因為那裡離博物館真的很近,都不需要校車,走幾步就到了。
“確實不錯,是個休息的好去處。”一入奈緒看了一會兒後,表示認同。
“你不用改變話題的,我也不會真打你。”一入千代則是略顯無奈的看著,正給自己母親指風景,並一起做評價的白石澤秀。
白石澤秀沒有理會,昨晚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次混過去再說。
第七層是近現代展廳,再現了大正末期至昭和初期的心齋橋,可惜當天正在維護,也不讓走。
六樓提供了和服換裝體驗活動,而且這一層允許拍照,總算讓那些出來玩,把拍照看做第一位重要的同學們過足了癮,整層樓相機聲一直不停的響。
白石澤秀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總有一種旁邊在開新聞發布會的錯覺,他並沒有參與其中——實在對變裝提不起興趣。
“伯母你們也不去嗎?”
“不去,那些衣服都是被穿過穿的,髒死了,才不要。”一入千代坐在旁邊,從包裡取出一瓶水,小口小口的啜飲,天鵝般的細頸一覽無余。
“可惜這裡不提供那種全新的衣服,我很希望看到千代穿和常服不一樣的衣服的。”一入奈緒的臉上有些遺憾。
白石澤秀在心底表示了讚同。
“我去上個廁所。”白石澤秀站起身,看著遠處歡樂的同學們,他們貌似沒有停止結束的意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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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閘放水之後,白石澤秀一身輕松,
哼著小調在洗手台洗手。
“白石,一入她媽媽在這次修學旅行要一直跟著你一起嗎?”
熟悉的清冷聲音,依舊讓毫無防備的白石澤秀十分詫異。
“會長,你怎麽在這裡?”
不對,這裡是廁所,自己這麽問好像不太合理。
“我看見白石你過來了,我跟著過來的。”
“喔,沒有,一入她媽媽也就跟著一天,她工作上也很忙的。”
蘇我霧蓮松了一口氣,隨後看著白石澤秀,“白石。”
“怎麽了?”
白石澤秀略顯疑惑的看著少女,清澈的雙眸,潤澤的唇瓣,飽滿的製服。
“我怕你尷尬,所以今天沒有跟過去,我今天過的很無聊......”
白石澤秀點點頭,表示認可,隨後安靜的等著蘇我霧蓮繼續說。
“所以,白石是不是應該再欠我一次人情呢。”蘇我霧蓮用很篤定的語氣說道。
畢竟邏輯這麽通順,有底氣是應該的。
白石澤秀想摸摸劉海,才想起來被自己夾到上面一直沒放下來,隻好摸摸不存在的胡子,這太有道理了,白石澤秀自己先沒有忍住的笑了起來。
“是的,會長,我的確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看著認真且誠摯的看著自己的蘇我霧蓮,白石澤秀選擇了認可。
反正自己已經欠了這麽多人情了,再多一個也沒有關系。
“那回去吧?”
“等一下。”
“怎麽了?”
蘇我霧蓮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對準了鏡子。
“白石你頭靠過來一點,出鏡頭了。”蘇我霧蓮說完之後想了想,自己往右邊走了過來,貼在白石澤秀的旁邊。
沒有按下快門鍵,而是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拉著白石澤秀的衣袖。
白石澤秀自己將兩邊的衣袖拉高,展示給蘇我霧蓮看:
“怎麽了,會長。”
找到目標的蘇我霧蓮,右手向上伸,讓衣袖掉落,露出裡面的小小細鏈,抓住白石澤秀的右手。
“哢嚓。”
“白石,你好呆喔。”看著成片照片裡面完全還沒有意識到情況的白石澤秀,蘇我霧蓮嘴角翹起。
“好了,回去吧,別讓同學們等急了。”
蘇我霧蓮腳步輕快,滿意的往廁所外面走去。
“等等我。”白石澤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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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上了這麽久的廁所了,為什麽他們還沒好啊。”
白石澤秀回到椅子上的時候,展廳中央,同學們還在興奮激情的挑選衣服或者拍照。
“你上很久嗎?不才五分鍾?”一入千代十分訝異。
“額,神智錯亂了。”白石澤秀訕訕的拿出手機看來緩解尷尬。
Line上的第一條消息就是蘇我霧蓮發來的兩個人合照。
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呆。
“你剛剛和蘇我一起上的廁所?我看你們一起出來的。”一入千代突然問道。
“什麽叫一起上廁所,狐狸請有點男女之別,在洗手池裡偶遇罷了。”
“這樣。”一入千代點點頭。
又過了十幾分鍾,在沒興趣的同學們的催促下,參加活動的同學們終於戀戀不舍的脫下了和服。
一到五樓並不是展廳,所以沒有參觀的必要。
大家重新回到博物館外面,其實也才過了一個小時,現在十點半,源內一郎重新點人數,準備帶著大家去就在對面的大阪城公園。
白石澤秀明明沒有歸隊,卻親耳聽見源內一郎說人齊了。
可惡,在這個班級裡他是感受不到一點溫暖,同學們針對他就算了,老師也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我們等下直接去這裡坐著吧。”一入奈緒向兩人展示了手機上的畫面。
畫面裡有一個小亭子,如在岸上突出來一般,三面環水,一面為通道,照片的背景裡,高大的樹木鬱鬱蔥蔥。
“要我說嘛,公園的存在就是為了提供人一個休息的地方。”一入奈緒說道。
“這點我無理由支持伯母。”對於這種只要坐著不用到處逛的環節,白石澤秀一直很支持的。
“你們兩個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有意見。”一入千代興致不高。
“啊對了,我再叫黑澤給我送一套茶具來。”一入奈緒雀躍不已,走到旁邊開始打電話。
“伯母,”白石澤秀靠近一入千代的耳朵,“怎麽跟小孩子一樣的。”
白石澤秀吹出的熱氣弄得一入千代癢癢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一點。
一入千代拉開了一點距離,“我媽不是一直都這樣,這樣挺好的,像我爸那麽嚴肅有什麽用。”谷
一入悠見莫名挨刀。
“確實,其實我也能理解。”白石澤秀嘖嘖嘴,說道。
畢竟兩輩子的自己,依舊是這麽幼稚,不過自己是有理由的,男人至死是少年。
班級的隊伍開始出發,一入奈緒也已經打好了電話,三個人跟上大部隊走進公園。
“不知道這裡跟明天要去的奈良公園比起來哪個好看。”一走進公園的正門,一股令人舒適的清香彌漫到眾人身邊,微風吹拂,偶爾幾片葉子落到地上,或者幸運兒的頭頂。
“奈良公園啊,早知道我就明天跟你們一起了,我也想要看小鹿呢。”一入奈緒說道。
“伯母,不出意外的話,你想要看小鹿,你們家就可以養上個一百隻。”認真走路的白石澤秀緊盯著地面,說道。
“寶寶狗,你剛剛還說我媽像小孩子,你現在能不能別這麽幼稚。”一入千代看著白石澤秀,有點無奈。
路面上散落著枯黃的樹葉和枯枝,踩上可以發出清脆的響聲,而現在,白石澤秀在追求每一次的落腳點,都是樹葉或者樹枝。
在現在白石澤秀的世界裡,踩不到樹葉樹枝就會死。
“喔?白石你說我是小孩子。”
“千代請你不要挑撥我和伯母之間的關系,我們可是標準模范忘年交。”白石澤秀並沒有改變自己的走路方式,說道。
“忘年交?”一入奈緒微笑著。
危。
“標準模范同齡人,因為我和伯母都是小孩子。”
危險解除。
前面地方的落葉全部被清理掉了,白石澤秀很遺憾的恢復正常。
“天要亡我,沒辦法了。”
“往那邊走。”一入奈緒指了一條和大部隊不一樣的路。
班級同學要在老師的帶領下,參觀公園裡的幾個地標性建築或者風景。
白石澤秀和前田修齊匯報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後,按照一入奈緒指著的方向走去。
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小亭子,裡面空無一人,但是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好了三套茶具,遠遠的,白石澤秀還能看見茶壺上空那道細小的熱氣柱。
也不知道黑澤有希來的時候有沒有人,有人肯定也已經被趕走了。
走過一條石板路,白石澤秀忍不住的吐槽:
“為什麽石板路的間距是這麽設計的啊,走一格太短,走兩格太長。”
“同感。”腿同樣修長的一入千代也無法避免這個煩惱。
“那是因為你們不會享受生活,太浮躁了。”一入奈緒慢悠悠的邁著小步子,一格一格的走過去,“要是你們和我一樣的方式走路,這個間距就是正好的了。”
三個人於亭子中落座。
“白石,會茶道嗎?”
“會關鍵的喝茶。”
“不一定喔,品茶也有很多複雜的程序。”
“那沒辦法了,我只能說我完全不會。”
“千代,給白石展示一手。”
“我早就忘記了,這種東西我才懶得記住,”一入千代隨意的拿著茶壺給自己斟滿了一杯,又倒掉,再斟滿一杯,“請讓我好好喝茶休息。”
“你這樣,以後成為富太太了怎麽跟朋友們喝茶聊天。”一入奈緒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我請我的朋友們喝咖啡就行。”一入千代往茶杯上輕輕吹氣,如四周的湖水一般,杯子裡也泛起陣陣波紋。
“關於咖啡,”白石澤秀完全不懂茶,選擇依樣畫葫蘆的倒掉一杯再喝,“請我喝的話,請務必加四塊方糖,再放點奶精,我喜歡吃甜的。”
“你想得美,給你加塊100%的黑巧克力,苦死你。”
“啊~你們都不按茶道的來,那我也不用了。”一入奈緒放棄了教兩個人的想法,改了個更加愜意的姿勢,靠著亭子的邊壁上。
今天是多雲天,即便現在已經是接近十一點鍾了,依舊沒有太陽。
不遠處的柳樹隨風飄揚,時不時從旁邊帶起一片落葉,墜入水裡的時候泛起一圈漣漪。
微風將香味帶到白石澤秀的鼻前,不過已經分不清是花香,還是亭中少女或者少婦的體香。
“可惜我不會詩歌,不然這個時候真適合作詩一曲。”看著遠處悠然自得的白鵝,白石澤秀倒是想要詠鵝,但是她們也聽不懂。
“和歌?這個太文藝了,我也不會呢,平時我和朋友們聚會的時候可不玩這個。”一入奈緒擺擺手,表示自己也不行。
一入千代提都沒提。
“人老了,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記錄生活了。白石,靠近千代一點,我給你們拍照。”
“伯母大人,我和千代已經離婚了。”白石澤秀一邊說一邊挪過去,畢竟如果自己選擇不挪,就會感受到對方極為危險的眼神。
真是個可怕的長輩。
“複婚這個詞就是為了你們兩個量身打造的,白石,摟腰,千代,頭靠上去,和上次一樣。”
......
“你怎麽不說話?”任由一入奈緒指導兩個人的動作,白石澤秀訝異的發現一入千代過程中基本沒有怎麽說話。
“和上次一樣的場景而已,該說的話我上次都已經說過了。”將頭靠在白石澤秀肩膀上的一入千代說道。
“也是。”
......
“大部分時間,我會很自信。”擺拍著交杯茶姿勢的時候,一入千代說道。
“嗯?”
“我覺得我除了學習不好一點,其他各方面都是完美的,甚至連學習,也只是我覺得沒有用心而已。”
一入千代雙眸平靜看著茶杯,盡管裡面早就空了。
“都是事實啊,怎麽了。”白石澤秀有點奇怪。
“所以我不會輸,這不是驕傲,這是我對自己的認知。我有時候為了保持高傲,甚至會讓給對手一些條件,就像我下棋會讓你很多個子一樣。”
“........下次我們下象棋,我已經學有所成了。”
“我之前從來沒輸過,這次我也不想輸。”
“到底是輸什麽啊。”
“寶寶狗, 你不會幫助別人,讓她打敗我的,對吧。”沒有回答,一入千代問道。
“所以你是和倉持桑打賭了?”
“會嗎?”一入千代依舊沒有回答。
“這麽認真的問啊,那當然不會。”白石澤秀轉了轉手裡的茶杯——盡管裡面也是空的,他朝一入千代灑然一笑,堅定的說道。
“你會陪我直到我勝利的,對吧。”
“對。”
“不過沒有關系,真要輸的時候,我會翻亂棋盤不講規則的。”一入千代的臉上在這個時候展現著自信。
......
“我變成謎語人,看看你現在眉頭苦皺的樣子,原來這樣真的能耍到你。”一入千代眼眸裡的迷茫平靜消融,熟悉的靈性重新躍回,笑著說道。
“你還知道啊!”白石澤秀松了一口氣,將端了半天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面,“我都在想你們家是不是出困難了。”
“困難,我們能出什麽困難?”
“沒什麽,伯母。”
“拍好了,我很滿意。”對面的一入奈緒,看著手機裡的照片,滿意的點點頭,“早點複合就更好了。”。
“媽,再拍一張。”一入千代抓起白石澤秀的手,十指相扣,“給個特寫。”
“好的呢千代。”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