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塔亞之風...狂妄!你憑什麽代表瓦斯塔亞!”
在領頭青年意氣風發之際,旁邊傳來了一道冷冷的女聲。
“你是誰?洛大哥也是你能夠辱罵的?”
見到一位有著紫紅色長發,兩隻毛茸茸的紫耳豎在頭頂的女人,領頭青年洛身後的牛角少年忍不住呵斥。
洛攔住了想要說什麽牛角少年,看著走出來的女人,他的眼前一亮,身姿舞動跳了一段簡短的舞蹈,聲音輕浮,面帶笑容道:
“我叫洛,你是洛特蘭部族的人吧,部族現在怎麽樣了?”
“你這樣子也是部落的遺族?我叫霞。”霞微微挑眉。
“遺族...”
洛聽到了這個詞,臉上帶上了一抹驚色:
“部族怎麽了?”
“還能怎麽,失去了最後一片土地,部族的其他人都並入了其他部落,你現在不就是?”霞冷嘲熱諷道。
隨著艾歐尼亞人的勢力逐漸擴大,瓦斯塔亞人的活動土地大大被壓縮。
但比起那些只需要土地耕種或是繁衍的艾歐尼亞人,瓦斯塔亞對土地的需求更大。
瓦斯塔亞人的力量源泉是自然魔法,每一個部族都是因為身處自然而強大。
但因為瓦斯塔亞人所能丈量的土地越來越少,他們也慢慢變得愈發的虛弱。
這也是新派瓦斯塔亞年輕人看見諾克薩斯的動作後,為什麽會毫不猶豫加入他們的原因。
艾歐尼亞人無論是否刻意為之,都在慢慢消磨他們的力量和土地,他們必須找到一條新的生存之道。
“部族...消失了嗎...”
洛的神色閃過一絲複雜,哀傷逐漸遍布了他的面頰。
他仰頭望著天空,好似只有這樣才能不讓眼眶中的熱淚留下。
還記得他曾經意氣風發離開部族時,曾在心裡默默發誓,一定能找到與人類共存的解決方法。
彼時的他,不受部族待見,甚至被稱為“穆韃袴”,同情人類的通敵者。
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壯大部族的道路,還沒等他回去,部族就已經不存在了嗎...
霞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悲傷的男人,有些意外於對方輕浮的外表下還有一顆愛著部族的心。
至少,那種溢於言表的哀傷,根本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這是一個複雜的男人。
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產生了這樣一種想法。
“大哥,你還有我們!特蘭頓部族歡迎大哥的加入!”
剛剛為洛出聲的牛角少年大聲囔囔,在他旁邊不少和他長的類似的壯實牛角年輕人也紛紛發聲。
他們的意思很一致,雖說洛曾經的部族不再了,但他們願意成為他新的家人。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啊,只要有我在,洛特蘭部族就沒有滅亡!”
洛此刻臉上的悲傷神色已是被全部收斂,大手摸在旁邊牛角少年的頭頂,聲音裡帶著嬉笑。
“哈哈哈,這樣才是我認識的洛大哥!要不...”
牛角少年望著不遠處議論著什麽的中年族人,頭一仰臉上突然帶著興奮囔囔:
“我們一起加入洛大哥的洛特蘭部族吧,反正我爹他們也說不要咱們。”
“好了,庫漢!”洛笑著敲了敲他的額頭,“這種胡鬧的事還是別說了,庫爾哈族長不一定會拒絕瑟提大哥的提議。”
“瑟提大哥...”
提起這個人,庫漢臉上帶著可見的畏懼。
那可是一拳差點把他爹牛角打脆的男人,現在就在族長議事的地方和他老爹談話。
最重要的是,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也是他們認識洛的第三天了,今天是瑟提給他們部落下最後通牒的日子。
整個部落年輕人聽到瑟提的名字後,各自的反應大不相同,有的狂熱崇拜,有的畏懼如虎,有的立志超越...
見到這多樣的反應,霞有些好奇:
“瑟提,這個人的名字我很耳熟。”
“孤陋寡聞的女人!”
庫漢嘲諷了一句,看著霞不爽的面容,還對其做了一個鬼臉。
洛好笑的拍了下他的後腦杓,嬉笑著說道:
“瑟提大哥可是我們瓦斯塔亞人的英雄,咱們反抗軍的領袖。”
他的這句話,算是為霞簡單解釋了一下瑟提當下的身份。
隨著瑟提的揚名,瓦斯塔亞人和艾歐尼亞人的衝突越演越烈。
艾歐尼亞中唯一的和平派是艾瑞莉婭,此時她遠在艾歐尼亞南部處理黑霧留下的後遺症,根本無暇顧及與帝國的交鋒。
當下只有影流鎮守在納沃利省和巴魯鄂省這兩大戰區,影流之主原是均衡教派的成員,因看不慣諾克薩斯的侵略而一怒之下離開均衡教派。
與不關心世事的均衡教派不同,影流主張以殺止暴。
只要膽敢在艾歐尼亞惹出事端,無論是瓦斯塔亞人還是諾克薩斯人,他們都會一視同仁。
殺!
也因為影流的強硬,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重塑祖上的榮耀,那些原本沒被波及的瓦斯塔亞人也不得不加入到了這場紛爭中。
“他就是掀起當下戰爭的罪魁禍首嗎?”霞的臉上帶著厭惡。
洛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不在意的神情微微一收:
“霞,雖然你是我的同族,但這樣的話我可不能當沒聽到呢。”
“我堅持我的想法,洛。”霞面色平靜,“我只看到了他給瓦斯塔亞人帶來了傷亡,更何況我聽說他還是帝國的人。”
在聽完洛的介紹後,她也將近期見到的事情和瑟提聯系了起來。
“帝國?”洛自嘲道,“相比起艾歐尼亞人,我覺得帝國人更加可愛。我去過萊恩港,那裡生活的瓦斯塔亞人簡直像是生活在天堂。”
“我沒見過那裡的模樣,但要不是諾克薩斯侵略艾歐尼亞,部族也不會那麽快滅亡。”霞強硬打斷。
洛嗤笑一聲,肩頭微聳:
“你也說了,是不會那麽快滅亡。部族早在我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在邁入了滅亡的進程,早滅晚滅都是滅,不是嗎?”
霞聽到對方的話,身子微微有些一顫,豁然抬起頭。
她明明能看到,對方的眼神中有著隱藏不住的哀傷。
既然這樣,他為什麽還要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是他真的看透了一切,還是心真的如寒冰一樣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