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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獸重出於世嘛?”
虞殷低著頭想了想這很久沒聽到過的詞語,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你別說,這話現在可能就只有白澤能說出來,而且做得到。
如果是[神界]的人站在她面前說這話的話,虞殷會覺得這家夥是不是修煉修傻了,走火入魔了。
在白澤離去之後,整個[神界]和神獸種族的矛盾越來越難以彌合,神獸想要得到,和他們犧牲相符合的地位和榮耀。
可是[神界]的很大一部分人,都不在乎神獸他們的付出。
在他們的宣傳下,這場戰爭的勝利跟神獸好像就沒有什麽關系,通篇都是[神界]的付出。
雖然前線的士兵和親身經歷過的部分高層據理力爭,但是又有什麽用呢?
前線的士兵人微言輕,部分為神獸種族奔走的高層迅速被排擠,整個[神界]仿佛陷入了混沌。
神獸他們憤怒了,也是真的累了。
原來還有白澤和紫泠他們盡力的彌合,讓他們還對[神界]有著一絲希望,還有著一絲向往。
可是這一次,他們真的失望了。在白澤消失,紫泠被排擠出核心層時,[神界]的步步緊逼,讓整個神獸種族顯然了不清不楚的尷尬局面。
“神獸們的安全不能寄托於[神界]的恩賜上,神獸們總是在軍刀上前進,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要生存、要尊嚴,就不能靠別人的施舍。”
在神獸的領頭種族,神龍和鳳凰兩大種族發布聯合聲明。各個神獸種族將自己生活的位面和[神界]進行切割,他們將它們合並在一起,組成了一整片大陸--神獸大陸,在虛空尋找新的棲息地,並宣布從此斷絕和[神界]的一切聯系。
盡管後面,[神界]原本腐朽的高層一點點地被基裡蘭斯這樣有著實打實戰功的實乾派所替代,紫泠所在的一派也一點點地重回領導層,但是已經留下的裂痕已經難以彌合。
雖然他們重新找到了新的神獸大陸,但是神獸他們還是不信任如今這個煥然一新的[神界],隻願意進行極為有限的溝通。
“[神界]又能如何保證,曾經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呢?”
時任神獸長老會的首席大長老的神龍族長如此說道。
但是這又能怪誰呢?這不都是[神界]自己作的嗎?
[神界]就這樣和神獸們保持這樣不上不下的關系直到現在。
所以虞殷很清楚,白澤這想法的困難程度。
“你,可以嗎?”
她的輕聲詢問道。
白澤抬著頭,嘴角上揚著自信的弧度,眼睛如同璀璨星辰,洋溢著熠熠光輝。
“我們不是為了[神界]而戰鬥,而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戰鬥。”
他輕抿著嘴唇,言語中充滿了堅定。
“異世界那溝壑難填的欲望是不可能被滿足的,人類有句古話,叫做唇亡齒寒。”
“如果地球就這樣陷落,和地球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神獸世界就是下一個目標。”
“所以,我們並不是為了誰而戰;這一次,我們是為了自己而戰。”
“況且,虞殷老師。我是誰啊?我是白澤,我是無所不能的白澤啊。”
“這一次,我會親自,守護好我所珍愛的東西的。”
看著在自己面前,散發出奕奕光彩的白澤,虞殷的眼神迷離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和另外一個少年的身影相重合。
“我要守護住,親自守護好我所珍愛的東西啊。”
曾經的那個少年面對著千軍萬馬,卻仍然在她面前自信地笑著。
像,真的有些像你啊。
小創創......
虞殷笑著點了點頭,輕輕地拍了拍白澤的肩頭。
她沒有多說什麽,因為她知道,現在所有的言語的是多余的。
簡直和當初,如出一轍啊。
“白澤前輩說的對,唇亡齒寒,我代表獬豸一族,正式宣布加入地球防衛隊,一起抗擊異世界!”
隱在白澤身旁的清糯此時也站了出來,小巧的身軀仿佛現在有著無限的力量,文弱的表情此時又有著非同往常的堅定。
“作為[前線]成員,抗擊異世界是我不變的責任。”
紫鳶拍著白澤另外一邊的肩頭,同樣充滿堅決地說道。
看著虞殷欣慰的目光,看著清糯清脆但又鏗鏘有力的宣言,以及紫鳶在身邊那堅定的陪伴,白澤就不自覺的感覺鼻子發酸。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他,有了許多需要自己的同志,有了更多需要保護的東西,更有了可以並肩作戰的夥伴。
所以這一次,白澤,不能輸啊。
他輕聲地笑了一下,嘴角上揚的弧度卻一刻沒有落下。
他伸出一隻溫潤如玉的手,將紫鳶和清糯伸出的手疊在一起。
“這一次,地球必勝!我們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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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神獸大陸的時空節點搞定了,接下來,就只能看你們的了。”
虞殷稍稍喘了一口氣,額頭微微冒出一絲細汗。
她的面前,是一個有著三米高兩米寬大巨大裂縫,漆黑如墨,讓人的眼神都仿佛能迷離在其中。
紊亂的時空亂流不時地從裡面傳出,卻一點也不能逃脫這裂縫的區域,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原地打轉。
這是通往神獸世界的長距離通道,作為通往神獸大陸最方便的時空節點,如今還在主基地呢,白澤他們現在顯然是沒有這個時間了。
所有,就只能麻煩虞殷這個神王,打開這個臨時通道了。
“虞殷老師,謝謝您。”
這一次,不只是白澤,連帶著清糯和紫鳶都一起向虞殷,表示著深深的敬意。
剛剛虞殷在這構建通道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盡收眼底。那種艱難和複雜,讓他們眼花繚亂。
虞殷額頭冒出的細細汗珠,又證明了構建這個通道,沒有虞殷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松。
虞殷還是那樣,有些不好意思地擺著手。
“哎呀,不要老是把謝字擺在嘴邊嘛,多肉麻啊。”
“我只是幫你們把路打開了,接下能不能成,就只能看你們自己了。”
“獬豸那邊我不擔心,畢竟小清糯都已經幫他們的族長的活都給幹了,直接代表獬豸答應了。重點是,其他種族有沒有那麽好說話。”
被虞殷戳破了剛剛的豪言壯語的清糯一點點的變紅了臉龐,像一個水蜜桃一樣水潤動人。
“嗚,虞殷老師又在拿我尋開心了,人家明明說的是心裡話嗎,我相信族長也會和我一樣做出同樣的選擇的。”
“虞殷老師真是個壞人,不行,我要新帳舊帳一起算,來,再讓我戳一下。”
清糯氣鼓鼓地抱起長槍,向著虞殷不斷衝刺著。
想著剛剛被獬豸的角戳中的地方,現在還有著陣陣刺痛傳來,虞殷就臉色微變,不停地躲閃起清糯來。
虞殷作為神王,想要躲開清糯的攻擊那自然是輕而易舉,只不過他們一老一少相互追逐的樣子,實在是讓白澤和紫鳶他們忍俊不禁。
空氣中剛剛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沉重氣氛,也著實減輕了不少。
“下一次再找虞殷老師算帳!”
清糯發現自己今天是追不到虞殷了,只能氣鼓鼓地收起長槍,悶悶地回去了。
虞殷停下來,回了一個鬼臉。
“這兩個,真的是一對活寶。”
白澤強行忍住想笑的表情,向虞殷老師保證道。
“老師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如果有實在不願意的,我也不會強求。”
“那就好,你的嘴皮子,我還是很相信的。”
“對了,我這還有個東西,可能能幫到你。”
看著虞殷鄭重其事地在自己的兜裡掏來掏去,白澤的面容也認真起來。
神王給的東西,應該不會太差吧?
說不定,是聖級以上的神器?
不不不,估計連聖骸級都是有可能的。
真的,有些期待啊。
“啊,找到了。”
虞殷面容驚喜,摸索了半天的手仿佛終於找到了所要之物,她從兜中拿出,將那件東西高舉過頭。
那件東西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巨大的神力波動伴隨而出,讓白澤眾人的感知都有些被屏蔽了,少頃,這股光芒和神力波動才漸漸消退。
白澤眾人一點點睜開眼睛,看著一點點清晰的,虞殷手中的物件。
那是......
一根......羽毛?
還是一根毛燥燥的,好像被蹂躪了不知道多久的,泛著毛邊的羽毛。
就......這個嘛。
白澤和紫鳶眾人在它剛開始的神力波動消退後,仔細打量著整根羽毛,試圖努力將它和剛剛巨大的神力波動聯系起來。
可是......這怎麽看都是一根普通的白羽毛吧!
看上去還像是從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羽毛球上面摘下來的一樣!
虞殷老師,你別在這地方玩我們啊。
我們可不像你一樣有那麽大的心臟。
“咳咳,好像在兜裡放了太久了,有點不太美觀哈。”
虞殷尷尬地咳嗽起來,看著白澤和紫鳶一臉“這人是不是有點大病”的表情,自己都有些繃不住了。
但是沒辦法啊,這家夥的東西就是這樣的。
“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神王信物,別尬黑人家是普通羽毛好嗎!”
聽著虞殷有些氣急敗壞的解釋,白澤錯愕地將羽毛努力地和她所說的神王信物聯系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自己真的做不到。
“算了算了,不信算了,不要我自己收著算了。”
看著白澤還是一臉狐疑的樣子,虞殷作勢要收起。
“別啊別啊,我信,我信還不行嗎。”
白澤賠著笑臉,勉為其難地接過這根羽毛。
看著手中這劈了個叉的羽毛,白澤有些欲哭無淚。
“對了,這破羽毛......啊不,神王信物,怎麽用啊。”
白澤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點什麽名堂了。
而且[皆知]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虞殷老師你確定沒拿錯?
“你輸入神力進去,如果我那個朋友心情地好的話,就會回應了啦。”
虞殷翻了白眼,將一股神力隔空打了進去。
羽毛泛起點點星芒,似乎對這股神力有所反應。
“好吧,她最近沒空,你過一段時間在找她吧。”
被放了鴿子的虞殷無奈地聳了聳肩,對白澤說道。
此時白澤的心中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本來以為面前這個已經很不正經了,沒想到這還有一個更不正經的。
概率搖人,這怎麽弄啊。
要是自己想要她來的時候,她放我鴿子怎麽辦。
但是又能怎麽樣呢,白澤也只能無奈先收好這根破破爛爛的羽毛。
不管怎麽說,還是有機會獲得一個神王助力的。
自己還是收著吧。
“那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就準備走了吧。”
虞殷擺擺手,迫不及待想送他們上路了。
白澤聞言,眼光一閃,想起了什麽新的問題。
他湊到虞殷身邊,悄然地說著。
虞殷的眼神也是閃過一絲精芒,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就這樣,虞殷老師我們先走了。”
在交代完事情,過後,白澤一隻腳踏進時空節點,向身後的虞殷揮舞著雙手。
“抓緊吧,祝你們一路順利。”
虞殷同樣揮舞著雙手,回應著白澤眾人告別。
在目送著三人一個個進入時空節點之後,原來撕裂的空間遂歸於平靜,最後安穩下來。
平井無波的場館,似乎剛剛的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了,該幫白澤他們辦事了。”
虞殷拍了拍手,長舒一口氣,轉頭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華羅睡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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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很安靜。
華羅豎起耳朵,聽著場館內的聲響。
好像,都走了?
裝睡的身形卻一點都不敢動。
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完全確定安全不敢動,還是,因為剛剛聽了太多東西,身軀都麻木了。
畢竟剛剛感受到的東西,足以顛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世界觀了。
在陷入沉睡之後,華羅卻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無比敏銳,他的意識透體而出,在穿過清糯的[認知阻礙],看到了剛剛的一切。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清糯嘛?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神獸之體的清糯,心中泛起千絲萬縷的複雜情緒。
對她的陌生,對他所看到的一切感到錯愕。
但是,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對清糯的感情,還是一點都沒有動搖啊。
在他的意識中,清糯的神獸之體和平常的她合為一體,歸於統一。
不管如何,她就是她啊。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豁達的情緒從何而來,畢竟他知道,如果是別人看到這一場景,沒嚇暈過去都不錯了。
可是,自己為什麽一點都沒有感覺奇怪呢。
好像他本來就知道她應該就是這樣的。
這樣淡雅出塵的少女,怎麽可能是凡人呢。
接下來,華羅就一直維持著這種樣子,在白澤他們的身邊偷偷感受著。
直到他的那道目光。
他的意識咻地一下回歸本體,一直裝睡至今。
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吧。想著他們剛剛說的東西,他心中就不甘地緊張起來。
自己,自己為什麽,只是個凡人而已啊。
正當他糾結時,一道溫暖的氣息,撲在他的耳邊。
“華羅同學,你,一直醒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