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玩意兒?”

李過看著一個木頭嘎達在空中飛過來，軟趴趴的沒啥殺傷力的樣子，就不屑的嘀咕一句。

“將軍小心！”

戰場之上不乏一些溜須拍馬之輩，這些人都很雞賊，很會乾面上的活，戰鬥時，經常在將領身邊徘徊，不論做什麽都必須確保將領能看到自己，而且最關鍵的時候，是飛身出來幫助將軍當一些無關痛癢的箭矢。

這群人不傻，看到這一箭能要命，他們就躲得遠遠的，看到這一箭沒啥威力，他們就撲上來替將軍擋住這一箭，到時候傷胳膊傷腿的，將軍也要成他的情。

可謂是戰場碰瓷的。

這時對方扔出這木頭嘎達，一個雞賊的馬屁精一看這就是機會啊，這玩意兒，砸一下頂多就一個大包唄，到時候救了將軍，少說給自己一個小官當當啊。

想到這裡一個馬屁精飛身而起，直接擋在李過身前，李過看著飛身上來的馬屁精，臉上滿是無奈，這玩意兒明顯沒啥殺傷力，你這撲上來太假了吧?

李過這想法還沒想完的，就見手榴彈與馬屁精的身體相撞，轟！

的一聲巨響，馬屁精瞬間被炸的四分五裂，胳膊腿亂飛，李過站在後面噴了一身的血，整個人都傻了，腦瓜子嗡嗡的。

半天才抹了一把臉，可是這時陣地中手榴彈已經跟不要錢一般瘋狂的砸下來，一個跟一個，一個接著一個，啪啪啪的炸下來，緊跟著就是轟轟的爆炸聲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尤其是鴛鴦陣這時被炸的人仰馬翻的，鴛鴦陣是厲害，盾牌可以防住火槍子彈，可是手榴彈沒法防禦啊，手榴彈扔過來，一些順著縫隙就扔到鴛鴦陣士兵的腳下，轟的一聲這一圈士兵就見閻王了。

有的扔過來，盾牌手拿盾牌去格擋，手榴彈受到格擋，順著盾牌滑下來，掉到腳下一圈人再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還有的直接在盾牌上炸開，那威力豈是這木製盾牌能夠擋住等，一下子兩人帶盾牌都炸的飛出去。

手榴彈一枚跟著一枚，李自成花費了無數精力組建的鴛鴦陣，這一刻徹底化為飛灰，看到這一幕李自成目眥盡裂，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但更多的是恐懼，對藍田軍打心眼裡的恐懼。

“撤，撤！”

李自成這時不甘的從嗓子眼裡吐出聲音，聽了這話李石朝大喝一聲:“掩護統領撤退，撤！”

而另一邊劉宗敏揮舞著刀子還想跟藍田軍來個肉搏，可是這回連藍田軍的衣服都沒摸著，這時沒辦法連連後撤，這邊李朝虎看到了劉宗敏，吐了口唾沫道:“一團長，把張羊娃給我叫過來。”

“是，張羊娃，張羊娃。”

一團長大聲的叫著，張羊娃這時被叫過來，緊跟著一團長帶著張羊娃找到了李朝虎，李朝虎看著一團長道:“去，你跑我這幹什麽，你應該在指揮戰線上。”

“是，一團長撤了，臨走之前囑托張羊娃好好表現。”

張羊娃點頭，這時李朝虎道:“張羊娃，你小子往哪看，看沒看到那個拿刀的大漢，給我用手榴彈扔他，炸死他，我給你記頭功。”

聽了這話張羊娃看了看劉宗敏的方向道:“你瞧好吧旅長，另外能不能把頭功給我換成豬蹄子啊，我愛吃。”

“行，你炸死他，我管你一個月的豬蹄子。”

“這可是您說的。”

張羊娃頓時來了精神，緊跟著揮手就把手榴彈扔出去了，直接落在了劉宗敏的腳下，劉宗敏見狀目眥盡裂，一個驢打滾瞬時拉過一個死屍擋住了這一枚手榴彈，不過手榴彈爆炸，卻把周圍七八個人炸死了。

劉宗敏見狀還沒等松口氣，這時第二枚手榴彈又飛了過來，劉宗敏見狀一個惡狗撲食躥了出去，瞬間剛才落腳的地方手榴彈就炸了。

轟轟轟轟！

劉宗敏這時就好像被死神點名一般，一步一個雷，一步一驚魂，這時劉宗敏被雷炸的狼狽不堪，瘋了一般的逃竄，終於跑到了李自成的身邊，這時張羊娃手裡還有最後一個手榴彈準備扔出去，李朝虎卻阻攔道:“換個目標吧，那邊不能扔。”

張羊娃道:“旅長，賊寇的大頭目好像就在那裡，讓我扔過去，說不定就把大頭目炸死了。”

聽了這話李朝虎道:“這個大頭目不能死。”

“為，為什麽啊?”

李朝虎聽了這話想了想道:“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只要知道他不能死就行了，剩下的別問，繼續給我炸。”

“是。”

張羊娃說著，把手榴彈扔出去，下一刻落到一個鴛鴦陣身邊，精準的炸死了這隻鴛鴦陣小隊。

鴛鴦陣，對付冷兵器，甚至是火槍都有非常好的作用，可是對付手榴彈絕對不行，這東西太刁鑽了，沾不得，碰不得，只要一接觸，下一刻就會被炸成肉塊。

李朝虎看著張羊娃，心想這小子可以啊，不過可不能讓這小子往李自成那邊扔，師長說過李自成可是自己藍田的開路先鋒，他禍禍到哪裡，咱們就佔領那裡，而且黑鍋還全他背，這樣的人才你殺了他，那才後悔死呢。

而且李自成身邊還有李石朝，這小子的身份在藍田加上他不會超過五個人知道，除了李朝生，白守民，就他，李朝龍還有李德珍知道了。

畢竟李石朝當初可是他手下的兵，那一身格鬥術還是他教的呢，現在他是李自成最信任的人，這樣的人要是被張羊娃炸死了，自己還不哭死。

想到這裡，李朝虎道:“多給我炸他們拿盾牌的。”

聽了這話手榴彈奔著拿盾牌的就去了，一陣狂轟濫炸，一千五百枚，不對，一千四百九十九枚手榴彈沒有浪費一顆，全部扔出去了。

這一番手榴彈扔下去，敵人的戰鬥力徹底瓦解了，鬥志也瞬間清零，撒腿就跑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那真是玩了命的跑啊，兔子都是他孫子。

一路狂奔，一路火花帶閃電，那速度風馳電掣的。

看到瘋狂逃竄的賊寇，李朝虎這時把手裡的火槍舉了起來，把刺刀按上去道:“全體上刺刀，吹衝鋒號。”

聽了這話所有士兵把刺刀上去，緊跟著一個士兵拿出小銅號，鼓起腮幫子就是玩命的吹。

“嘟嘟嘟……”

一陣刺耳的衝鋒號聲，緊跟著就見李朝虎軍隊的所有人把槍舉起來，從山波上衝下來。

“殺啊！”

啪啪啪……

火槍射擊，緊跟著大軍如萬馬奔騰的衝下去，這時下面早已就沒了鬥志，嚇破膽的賊寇那裡還敢抵抗，這時玩了命的跑，隻恨爹媽少生兩條腿。

後面的李朝虎的士兵就追，錢十二見狀把自己的大砍刀掄起來道:“兄弟們，跟我衝，活捉李自成，殺啊！”

怒吼聲在山林中穿梭，緊跟著就見錢十二掄著大刀，帶著自己一個營的人馬，追著上萬人跑，一刀一個賊寇，殺的鮮血噴了一身，狀若瘋魔。

李朝虎見對方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這時立刻喊道:“投降者不殺，投降者不殺！”

賊寇是罪大惡極，不過他們本身也是財產，他們也是勞動力，李朝生想要建設藍田縣，人口是不能或缺的，這可是非常寶貴的一筆財富。

所以在把賊寇打怕了之後，立刻開始招降，至於收降之後，就可以交給藍田縣的法官審理，對罪大惡極者，殺，其余的就是勞改。

畢竟大荔縣馬上就要到手了，大荔縣可是要建造大水庫的，這些壯勞力上哪找啊，而且還不要錢。

“投降者不殺！”

聽到這話賊寇們頓時放下了最後的抵抗，緊跟著一群人跪倒在地，不敢動彈接受投降，看著跪了一地的投降者，錢十二很不爽，不過也放下了帶血的砍刀。

這時李朝虎吩咐一半人留下來接受俘虜，其他人繼續追擊。

就這樣李朝虎的軍隊追著李自成跑了二十裡地，這才放棄，等李自成徹底逃出升天的時候，身邊跟著的人馬只有親衛隊不到三十人。

緊跟著李自成又慢慢收集潰兵，最後好不容易恢復到了千人模樣。

這時李自成哪還有剛出兵時的意氣風華，整個人狼狽的如乞丐，看著眼前斷了一隻胳膊的劉宗敏，以及一身血汙的李過，李自成問出了一句:“咱們還活著嗎?”

回答李自成的不是劉宗敏與李過，而是李石朝，李石朝這時說道:“李大哥，您還活著，您還活著，只要您活著我們就有主心骨，我們就能東山再起。”

聽了這話劉宗敏與李過也齊聲道:“對，統領(叔父)只要您活著，咱們就有主心骨，咱們還能拉起一支隊伍，還能繼續乾下去。”

李自成聽了這話失魂落魄的說道:“就算拉出一支隊伍，咱們也打不過藍田軍啊，他們太強了！”

聽了這話，李石朝道:“李大哥，咱們現在打不過藍田不代表以後打不過啊，咱們還剛剛起步，咱們以後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繼續壯大，咱們現在一萬人打不過藍田在，咱們就組建十萬人，十萬人打不過咱們就席卷天下組織百萬大軍，到時候區區藍田再厲害還打不過?”

“對對，石頭說得對，叔父，現在打不過是因為咱們的軍隊沒經過訓練，可是經歷過這一次，咱們活下來的兄弟都是精銳，有了這一千人為核心，咱們未來可以逐漸一隻更加強大的部隊，咱們可以變得更強！”

“到時候，藍田軍咱們也不是不能打過，咱們這次是吃了沒有情報的虧，現在咱們知道藍田軍什麽樣子，以後咱們就可以針對訓練，等咱們壯大了，再報今日之仇不遲。”

李過這時瞪著眼睛看著失去鬥志的李自成。

劉宗敏道:“統領，我認為李過將軍說的是，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豈能因為一次失敗，而失去鬥志呢?”

劉宗敏看著李自成道:“統領，鎮定！”

李自成這時緩緩的吸了口氣，緊跟著朗聲大笑:“哈哈……沒錯，不就是失敗一場嗎?英雄豪傑就要有重新再來的勇氣，哈哈哈，哈哈哈……留我李自成一條命，老子就能東山再起！”

看到李自成恢復了鬥志，李石朝松了口氣，可不能讓李自成自此頹廢下去，李自成可是藍田的最佳先鋒啊，又稱背鍋王。

他李石朝的任務也不僅僅是通報消息，而且還有作為心靈輔導大師的存在，要幫助李自成豎立信心， 不能讓李自成輕易就頹廢了，這可很不利於藍田的利益。

所以他這個間諜當著，很累，任重而道遠啊。

李自成恢復了精神，緊跟著看著好不容易收攏的一千個能從藍田士兵手下逃命的士兵，這些就是李自成未來的最核心的兵馬，李自成看著眾多賊寇道:“各位，今日咱們敗了，不過不要緊，能敗就能勝，能破就能立，咱們本就一無所有，還能有什麽丟失的呢?從現在開始我宣布，你們剩下的所有人編為一營，稱老營。”

“以後在有新的義軍加入，編入新營地，未來咱們軍中的官職，也多從大家這裡出，咱們未來是光明的。”

李自成的聲音很洪亮，聽得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心中暖呼呼的，這時李自成道:“好了，知道大家很累，可是現在咱們不能休息，聽我命令，所有人回駐扎地，把咱們繳獲的糧草輜重連夜帶走，咱們回陝北交差，這藍田不打了。”

聽了這話賊寇們都是松了口氣，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賊寇，現在最怕的就是跟藍田作戰，實在是太可怕了，人影都沒見到，光看見子彈飛來飛去了，還有那可怕的木頭嘎達，跟傳說中的掌心雷一樣，扔到哪裡，哪裡炸，這個仗怎打，簡直就是沒得打啊。

賊寇真的害怕了，這時一聽不打了，立刻開心的跟李自成跑回營地拉輜重回陝北了，他們現在太想念那些邊軍了，邊軍好啊，雖然他們也有火銃，可是那玩意兒，沒有藍田密集不說，還容易自己炸膛，讓自己等人撿人頭，跟藍田軍一比，邊軍真是一群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