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是個可憐的人，也是個可恨的人，水平不行，卻很喜歡瞎指揮，大明本來按照自己腐朽的速度，還能堅持幾十年，可是經過崇禎皇帝的不懈努力，在他繼位十七年後就玩完了。

　自從他繼位以來，就各種騷操作，聽信東林黨，乾掉魏忠賢，廢除東廠，貶斥錦衣衛，自認為親賢臣遠小人，結果被東林黨的士大夫們騙成了傻子，商業稅也不收了，國庫瞬間空虛，老天爺也不慣著他，陝西大災，連救災的錢都沒有，遼東軍情緊急連應急的軍餉也沒了。

　等上了一圈當之後，突然發現太監這玩意兒貌似是製衡大臣的一個不錯的手段，於是又悄咪咪的啟用太監，可是這些太監也不是省心的貨，這些年讓大臣們針對的都變態了，這一得到權力就感覺自己是魏忠賢第二了，所以啥也別說了大兄弟，先撈錢吧。

　於是整個下面再次變得烏煙瘴氣，一些真想乾事的大臣也被針對的不要不要的，比如大名鼎鼎盧象升，這位就被監軍太監高起潛針對的不要不要的。

　人家高起潛嫌軍隊條件差，就跑到陝西西安享福去了，不過人走了，權利卻沒放下，監軍太監除了監察權利之外，還掌握了大軍購買槍支火藥的權利。

　而這個權利還是崇禎賦予的，崇禎被這些文臣搞怕了，感覺自己的小錢錢要是直接給大臣，大臣肯定會給貪墨了，所以還是給自己的狗腿子比較放心，因此太監才掌管了采買權。

　而有了采買權，高起潛這廝就開始針對盧象升了，而之所以針對盧象升是因為盧象升屬於茅坑石頭，又臭又硬，既不孝敬自己，還跟自己甩臉子，俺高起潛這輩子沒受過這委屈。

　所以高起潛就針對盧象升，方法也很簡單，他不掌管著采買之權嗎?那咱們就扣你的火藥炮子，省下的錢咱們就揣起來，當然了不能都揣走，給上下遊分一分，順便給陛下留一份，不過陛下那一份是按照少要撥款計算的。

　你盧象升吃了虧不能乾吧，上本彈劾，不過呢，高起潛的折子更快的送到陛下的手裡，崇禎一看內容:陛下，奴才自掌管天雄軍的火藥采買之權後，發現天雄軍火藥多有浪費，這可是主子的錢啊，豈能任由他們糟蹋，因此奴婢自作主張，為陛下省了一萬兩銀子……

　崇禎一看，好奴婢，好奴婢，會過日子，果然沒選錯人啊。

　第二天再批奏折，高起潛的上下遊開始發力，比如楊嗣昌就會上報一下各軍吃空餉之類的事物，看的崇禎很生氣，而在一堆奏折裡夾雜著盧象升的折子，這時候崇禎一看，什麽高起潛扣押火藥，

使前線火藥不足，請陛下罷免此僚，再多撥一些款子。

　崇禎頓時大怒:一丘之貉，一丘之貉，不準，不準，下詔斥責盧象升。

　如此這般，盧象升的奏折不單沒有批準，相反還被重重斥責一番，沒吃到肉，惹了一身騷。

　而以後類似的奏折盧象升也不能再上了，上崇禎也不會信了。

　高起潛就名正言順的當起了盧象升的大爺，炮子火藥就是不給你，你能怎樣?

　這就是大明的政治環境，忠臣鬥不過小人，想乾事的會被不想乾事的群起而攻之，皇帝自認為自己機智的一批，其實他就是一個被人玩壞的傻子。

　如此政治環境，大明就算再龐大，底蘊再深厚，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折騰，不亡國等什麽呢?

　李朝生看出了盧象升堅強的外表下是千瘡百孔的心，沒辦法，攤上這樣一個陛下，誰的心不千瘡百孔啊?

　而忠臣之所以讓後世敬仰，其主要原因就是帝王虐我千百遍，我待帝王如初戀，這就是忠臣被所有人稱頌的原因，可悲，可泣。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

　盧象升被李朝生看的渾身不舒服，皺眉反問道。

　“盧公攤上這樣一位陛下，你累嗎?”

　李朝生認真的看著盧象升，盧象升一愣，沉默了。

　氣氛一下子安靜起來。

　“咳咳……”

　就在氣氛很尷尬的時候，盧象霖突然咳嗽兩聲，二人目光看向盧象霖，盧象霖這時捂著嘴平息了咳嗽道:“李縣尊，其實除了戰報之事，我還有一事要求縣尊，不知道縣尊能否應允。”

　“哦，何事?”

　李朝生看著盧象霖問道，盧象霖聽了這話道:“李縣尊，經過昨日大戰，我們見識到了貴軍的火器強大，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從貴軍這裡購買一些火器，武裝一下我們天雄軍呢?”

　“買火器。”

　李朝生聽了這話看了盧象霖一眼，盧象霖笑呵呵的看著李朝生，眼中還有期待，而一旁的盧象升身子也不由坐直了，眼神中也充滿了期待與不安。

　李朝生這時沉吟不語，

　片刻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們想買什麽啊?”

　盧象霖道:“火銃，火炮，對對，還有你們最後扔出去的木柄能爆炸的那種武器。”

　“手榴彈。”

　李朝生問道，聽了這話盧象霖道;“對對，手榴彈。”

　聽了這話李朝生道:“可以，都可以賣給你們。”

　聽了這話盧象霖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的問道:“真買啊！你真賣給我們啊?”

　李朝生笑道:“真的。”

　聽到李朝生肯定的答覆，盧象升激動地握了握拳頭，不過李朝生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火器都很貴，我就怕你們買不起。”

　聽了這話盧象升道:“只要不太離譜，我們還是能買一些的。”

　“好，既然如此，走，我帶你們看看我的武器庫。”李朝生說道。

　聽了這話盧象升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開開眼界了。”

　李朝生笑而不語，帶著二人往歸化城的火器庫走去，李朝虎這時跟在後面，給李朝生使了個眼神，意思很明顯，縣尊咱們的武器怎麽能賣呢，那可是咱們立根之本啊。

　而李朝生卻不這麽想，賣武器這可是一個很賺錢的生意啊，後世賣軍火的可都是霸主級別的國家，老美，沙俄，誰不賣武器啊，而且李朝生也從來沒有想著壟斷武器。

　而李朝生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賣武器，最主要的原因是，第一往外售賣武器的數量是可控的，我想讓你有多少把燧發槍，我就賣你多少把，到數了，我就一把不賣給你。

　第二利潤真的太大了，李朝生現在軍工廠每年的研究費用就達到了五六十萬兩白銀，這些白銀佔據了藍田財政收入的很大一部分，而賣武器，就可以彌補一些這方面的損失，從而讓李朝生可以把這筆錢用到其他發展項目上。

　而且賣火器彌補了這方面的損失之後，軍工廠還會研製出更加先進的火器，比如李朝生心心念念的連發槍，那個要是研究出來，最起碼藍田軍的戰鬥力可以提升一倍，而且就算暫時研究不出來，但是藍田造最新款使用紙殼子彈的槍械明年就可以正式投產。

　有了這新槍，這燧發槍就是二線產品了，要是能賣個好價錢也是不錯的。

　並且李朝生並沒有準備把這槍賣的太便宜，這樣一把藍田造1633造價現在大約是八兩銀子，李朝生準備賣盧象升二十兩不過分吧，賣一把槍李朝生可以造兩把半，這樣怎樣自己都不會處於弱勢。

　另外倒賣軍火最怕的是火器被仿造，這個李朝生更不怕，因為藍田火器都有各自的護城河。

　比如燧發槍，燧發槍這個技術，其實已經壟斷不了了，因為根據史料記載，崇禎八年，也就是今年，現任兵部右侍郎的畢懋康就研究出了燧發槍，不過由於造價太高，就直接被棄用了。

　所以燧發槍的研發護城河已經被打破了，死死守著意義不大，但是燧發槍的第二護城河已經被建立起來，那就是製造成本。

　研發出來，到實際投產是需要很長時間的，除了科研到實踐的磨合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製作成本。

　李朝生為什麽要把燧發槍定二十兩，因為當初李朝生第一批投入生產的燧發槍，成本是二十三兩，那時候想要把火石完美的嵌合在火槍內，就進行了多少輪的實驗摸索，後來好不容易才突破了這鑲嵌技術，達到了燧發槍百分百發射的效果。

　這要是鑲嵌不好，很可能一扣扳機，槍並沒有發射，這就很尷尬了。

　為此在生產中不斷改進技術，這才把成本一點點控制下來，最後八兩銀子就能製作一把完美的燧發槍。

　而現在李朝生定價二十兩，拿回去可以讓盧象升仿造，然後他會發現製作的鋼材不合格，鑲嵌火石技術也不合格，最後一合成本，肯定遠高於二十兩，於是他就會製造一把賠一把。

　他要是底蘊深厚，我認賠，抗的住，那李朝生拿他也沒招，可是你只要沒有做好賠的底掉的準備，你就會在生產了幾把之後，立刻叫停，還是進口藍田的便宜，才二十兩。

　只要你依賴上藍田了，那麽你的科技樹就鎖死了，想要擺脫藍田的火器控制，那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招在後世商業戰裡常用，比如美國這個臭流氓就喜歡往別的國家傾銷遠低於市場價的產品，進而衝擊其他國家的同類產品。

　咱們現實中經常聽到，衝擊國貨，衝擊國貨，就是這個道理，他把他們國家成熟工業體系的東西，低價賣到中國，讓中國消費者多買他們家的，然後國貨同類品牌銷量就上不去，銷量上不去就不掙錢，不掙錢就難以搞研發，難以搞研發就更加落後，生產的東西，又貴又差，這樣導致中國消費者更加不買了。

　你更不買，他就更沒錢研發，錢都讓老美拿走了，然後他們繼續研發，壓低成本，然後他們國家的產品就死死壓著中國的廠家，形成了一個幾乎無解的惡性循環。

　導這就是一個很無奈的事情。

　而李朝生的想法就是有樣學樣，既然燧發槍不可能壟斷，那麽就讓他成為自己手裡的一個可控量，歸化城一戰，燧發槍的強大已經深入盧象升等人的眼中了，要是偷偷摸摸的，他們想辦法也是可以搞到一兩把燧發槍的，就算不能在李朝生這裡搞到，也可以從畢懋康的手裡搞到。

　畢懋康發明的燧發槍之所以沒發展起來，除了造價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兵部右侍郎沒乾多久就罷官了，造價高，沒後台的產品能發展起來那才有鬼呢。

　可是這次盧象升看到了燧發槍的強大，那麽畢懋康再拿出類似的產品，盧象升肯定是支持的，所以就有發展起來的可能。

　而李朝生現在直接賣給你，並且以低於他們製作的成本價，如此李朝生永遠可以控制住產品源頭。

　這就是大禹治水所說的，堵不如疏。

　你堵住了源頭，他們就要從其他地方發展，哪怕艱辛一些，可是中國人自古就是聰明的，這難不住他們。

　而現在放開源頭，他們就沒有另開一條水渠的想法。

　另外至於火炮他們要仿製的話，最難的在於鋼鐵，藍田用高爐煉鐵法制作的鋼鐵質量已經無比接近於鋼了，所以想要造這樣的大炮，最重要的不是大炮設計圖，而是大炮使用的鋼材，是材料決定武器，所以別人想要仿製，成本也太大了。

　這個李朝生也不擔心，最後就是手榴彈，手榴彈的製作難度更大一些，其中一些裝置很難仿製，就算是找最好的能工巧匠，製作出來一個也需要非常長的時間，就跟李朝生最開始製作，那時已經按照流水線生產，一天也就能生產一兩枚。

　而李朝生現在能大規模裝備軍隊，最重要的還是軍工廠與藍田機械學院聯合研製出了車床，可以快速製作手榴彈的相關部件，這樣才能快速的，成批次的生產出來。

　而盧象升他們想要大規模仿造，必須要搞定車床，而車床這一技術，那可是藍田的頂級秘密，盧象升搞不到。

　而就算盧象升找能工巧匠製作，一天製作一個兩個，可是手榴彈不成規模是很難有可怕殺傷力的，以盧象升的製造速度，那是絕對趕不上他們消耗的，而且造價會非常的高，所以他們想要大規模使用，還需要向李朝生買。

　而李朝生準備賣給他們的價格，是成本的二到三倍，也就是說你買我一個，我藍田兵工廠能造兩個，永遠在火力上壓製他們。

　李朝生領著盧象升來到了火藥庫，火藥庫修建在地下，裡面存放著李朝生帶來了的所有支援歸化城的火藥，以及一些備用的武器裝備。

　到了這裡盧象升，盧象霖二人的眼睛都直了，死死的盯著倉庫裡放著的一條條槍，一箱箱手榴彈，以及角落裡放著的幾門火炮。

　這些武器都是備用的，大規模武器已經送上了城頭，成了守護歸化城的核心力量，而眼前這些都是一些備用的，或者是由於故障收回來修理好之後，沒有送回去的武器裝備。

　不過就算這樣，這裡的武器裝備也足夠的豐富，看的盧象升，盧象霖二兄弟仿佛到了金山銀山一般。

　李朝生很大方的說道:“這裡就是我們藍田團練在歸化城的武器庫，雖然這裡的武器不多，但是種類卻足夠豐富，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李朝生說著伸手拿起了一把燧發槍藍田造1633，這時李朝生遞給盧象升道:“這就是我們部隊現在裝備的火銃，對了我們這裡叫做火槍，乃是前裝燧發槍，型號為藍田造1633，你來看，整槍設計與鳥銃相同，不過這裡有細微的改良，讓持槍動作更加舒服。”

　李朝生說著做了兩個瞄準的動作，緊跟著又道:“槍械采用火石打火激發，這也是其跟鳥銃最大的區別，以火石激發可以省掉明火的運用，與三眼銃這些火槍比起來省了點火的動作，別看一個小小的動作，在戰爭中這一個步驟省下來，最起碼可以多開一兩槍。

　“其次與鳥銃比起來，由於我們藍田造1633的嚴格密封性，可以保證其在下雨天依舊正常使用，這樣就會大大降低在雨天火器失靈這一弊端。”

　聽了這話盧象升與盧象霖的眼睛都亮了，下雨天依舊可以正常使用，這就是這把火器最吸引人的地方啊，要知道正常跟韃子交戰，如果自己一方火器強大，韃子會選擇下雨天戰鬥，這樣就導致鳥銃無法激發，從而只能倒逼跟韃子短兵相接，從而死傷慘重。

　而燧發槍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天氣對火器的影響，而且藍田造1633比最開始的那批藍田燧發槍還是有進步的，尤其在密閉性上，為了保證密閉性，兵工廠當年改了幾十版設計，多花了李朝生八萬多兩銀子，研究相關技術，這也是藍田燧發槍的一個技術壁壘。

　李朝生拿著燧發槍緊跟著啪的一聲把燧發槍上面的一個瞄準鏡扣起來，盧象升二人好奇的看過來，李朝生道:“這叫瞄準鏡，你看射擊的時候，瞄準鏡，準星，目標都在一條線上……”

　李朝生教盧象升如何用燧發槍瞄準，緊跟著又從倉庫裡掏出一個定裝子彈倒入火槍，讓盧象升實驗，盧象升這時拿著槍根據李朝生的指導，啪的一槍，竟然直接打中了靶子。

　緊跟著盧象升就感慨:“竟然如此精準，怪不得藍田軍火力這麽強，要是我大明軍隊人人都能裝備上這樣的武器，何愁不能蕩平遼東啊。”

　盧象升感慨著，轉身對李朝生拱拱手道:“縣尊真乃大才，竟然可以研究出如此強大的火槍，盧某佩服。”

　李朝生聽了這話笑了笑道:“此乃我藍田縣眾多軍匠之功勞，我只是在他們需要支持的時候，進行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支持而已。”

　盧象升聽了這話拱拱手道:“那也是李縣尊領導有方。”

　李朝生聽了盧象升的話，怎麽一下子就變得恭維起來了呢?想著李朝生狐疑的看著盧象升道:“盧公如此恭維在下，不是想要白拿我武器吧，我可說好了，這些武器可都是我藍田百姓花錢製造的，可不能白送他人。”

　盧象升聞言笑道:“李縣尊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只是想讓縣尊便宜一點，盧某可不是什麽有錢人啊，縣尊莫要獅子大張口即可。“

　聽了這話李朝生呵呵呵笑道:“放心，李某對盧公還是很敬佩的，保證不多要一文錢，這樣盧公要是要，我就按照成本價給盧公，二十兩，如何?”

　“二十兩，嘶~”

　盧象升倒吸一口氣，這價格可真貴啊，想著盧象升道:“李縣尊，你剛才還說敬佩盧某，那盧某就厚著臉皮，可否給盧某便宜一點，就算看在盧某這一腔忠義。”

　李朝生聽了這話看著盧象升道:“盧公，這已經是看在你一腔忠義的份上了，別人來買，我能賣給他嗎?這可是我藍田最新的槍械，按照正常想法，這樣的槍我們應該堅決杜絕外流的，你看這槍管用的是我們藍田最好的精鋼，還有這火石激發裝置，可都是下了大功夫的，一文也便宜不了的，要是別人買，我最少要他二十五兩，這真的是最便宜了，不信盧公可以找一大匠試試製造這燧發槍。”

　李朝生看著盧象升說道，盧象升聽了這話看著李朝生道:“一文錢也省不了嗎?”

　“省不了。”

　李朝生要的很死，咱們敬佩歸敬佩，生意歸生意，我不能因為敬佩你盧象升就做生意不掙錢啊，聽了話盧象升看著手裡這燧發槍，實在是愛不釋手啊，最後咬了咬牙道:“成。”

　李朝生笑了，一把燧發槍造價在八兩左右，另外隨著技術的發展，李朝生有希望在一年內把成本降到六兩銀子，而一把槍賣給盧象升二十兩，也就是賣一把，自己可以製作兩把到三把，到時候盧象升平攤了自己的火器成本，自己就可以擴軍了，這樣軍費就可以讓盧象升給自己擔負一些。

　想到這裡李朝生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道:“盧公除了火槍，火炮還需要嗎?”

　聽了這話盧象升看向了李朝生道:“火炮也賣?”

　“賣。”

　李朝生斬釘截鐵的說道，對於火炮，其實李朝生的火炮跟這個時代的紅衣大炮在威力上其實相差不多，頂多就是在材質上好一些，可以在同樣的時間內，多打出一兩炮。

　另外還有小型虎蹲炮也是同樣原理，可以在短時間內多打出幾炮，另外就是藍田煉鋼廠的存在，讓大炮的生產成本降低了。

　而製約藍田火炮生產的其實主要的還是銀子。

　一門藍田仿製紅衣大炮，造價就需要八百多兩銀子，一門虎蹲炮造價也需要二百兩銀子，所以李朝生在介紹完之後對盧象升道:“盧公，這仿製紅衣大炮，三千兩銀子一門，這虎蹲炮便宜點六百兩。”

　聽了這話盧象升道:“你這價格倒是公道。”

　要知道盧象升搞到一門紅衣大炮要將近五千兩銀子，而李朝生這裡賣三千兩已經算是童叟無欺了。

　盧象升看著眼前這個大炮道:“哎，李縣尊我有一個問題，為何你家大炮，打的好像比建奴的大炮遠呢?”

　聽了這話李朝生笑道:“哦，這主要是火藥的問題，我們藍田用的火藥是我們藍田軍工廠研發的新式火藥，威力比以前咱們用的火藥威力強了一些。”

　“哦。”

　盧象升看著李朝生，李朝生這時拿過一包火藥道:“盧公請看。”

　盧象升見狀看了一眼，果然這火藥的顏色與他們火藥的顏色還有略微差別，看到這裡盧象升道:“那你們這火藥賣不賣。”

　李朝生聽了這話道:“賣。”

　李朝生斬釘截鐵的說道，藍田的火藥已經成流水線製作，產量極大，往外賣倒是不費勁，而且李朝生還有自己的小心思，火藥那是所有火器的根本，如果他們火藥也從自己這買，那麽自己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控制住大明火器的根源。

　盧象升問道:“多少錢?”

　李朝生想了想道:“五兩銀子十斤。”

　聽了這話盧象升看向了李朝生道:“你這個有些便宜啊。”

　李朝生道:“藍田製造的多，所以便宜些。”

　盧象升聞言不說話了，暗自盤算，大明正常火藥的價格在八兩銀子十斤的樣子，而李朝生足足降低了三兩銀子，這絕對是有利可圖的，原來買十斤的錢，現在可以買十五斤還多，這不由盧象升不心動。

　而李朝生這麽定價也不是瞎喊的，有的人會疑惑，李朝生為何高價賣火槍，而低價賣火藥呢，這個原因很簡單，火槍盧象升他們想要仿製很困難，他們是真的需要，而火藥，他們現在就有火藥，頂多威力小點，也不是不能用。

　你賣太貴人就不買了，能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你低價傾銷，那麽盧象升以後購買火藥肯定會從藍田購買，而從藍田購買後，他們的火藥作坊訂單就會少，訂單少就掙不到錢，掙不到錢就要裁員，就不會想著擴大生產，如此持續一段日子，大明的其他火藥坊就要倒閉，到時候火藥命脈就掐在李朝生手裡了。

　所以你看似李朝生在做買賣，其實李朝生何嘗不是在進行一場經濟戰，如果按照李朝生的想法，如此持續下去，李朝生甚至可以靠經濟玩崩這千瘡百孔的大明。

　而且這絕對不是結束，等到李朝生新型火槍製造出來，李朝生甚至想要把這老款的火槍賣給李自成嗎，賣給孫傳庭，賣給洪承疇。

　這樣第一可以集中大量資金鏈，加大火槍火炮的研發成本，第二可以擠兌的很多大明兵工廠黃鋪子，到時候李朝生可以派人把最優秀的工匠帶入藍田。

　至於有人想著他們會不會拿了武器反過來打李朝生呢，有這個可能，不過卻可以控制，比如槍械李朝生可以讓人動點手腳，比如射幾百發後，發生點故障，不維修不能繼續用，讓他們持續加大成本，第二就是控制售賣數量，保證一個安全線，另外別人武裝一把槍，藍田多造兩把槍，這樣就可以進行火力壓製。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你當這些人都很有錢嗎?

　不，這些人沒錢，朝廷的軍隊沒有錢大家都是知道的，就連皇帝最後關頭想要一百萬兩銀子勤王都拿不出來，更何況這些苦哈哈邊軍呢?

　其次大臣有錢，但是大臣的錢是用來紙醉金迷的，誰會把錢全部換成武器，要是有這覺悟他們把錢換成火銃，也能組織出一隻強大的軍隊，可是他們一把火銃也沒買，你讓守財奴把錢拿出來，太難了，他們寧肯銀子在自家銀窖子發霉，也不願意拿出來一文錢花掉。

　第三就是時間差了，目前李朝生隻準備把槍賣給盧象升，盧象升鎮守邊關，他買了槍大概率要用在韃子身上，用在他身上的概率很小，而且就算盧象升不講道義，反過來打自己，以自己實力也可以輕易滅了天雄軍。

　只要過了這段時間，李朝生得到了盧象升的錢就可以回去加大火器研發，等藍田的新槍製造出來之後，這些老款就可以逐步的賣掉，到那時自己的火力依舊佔優勢。

　對付這些敵人，依舊可以像今天使用燧發槍壓製鳥銃一樣的鎮壓他們，畢竟接下來李朝生在生產出來可就是帶底火連發槍了。

　當然這些都是李朝生初步計劃， 回去李朝生還要招級相關人士，進行嚴格的統籌計算，研究出一個紅線，到底賣出多少火器，不會對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脅。

　“盧公，研究好了，買多少武器了嗎?”

　李朝生笑呵呵的看著盧象升，盧象升這時看了看盧象霖，緊跟著盧象霖道:“李縣尊，你好像還有一樣武器沒有介紹啊?”

　李朝生聽了這話眼睛眯縫起來笑道:“手榴彈，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想要這個。”

　李朝生說著，打開了一個箱子道:“這個可是我們藍田壓箱底的武器啊，一枚扔出去，就相當於一發小型炮彈，威力十分強悍。”

　李朝生說著從箱子裡拿出來一個手榴彈，盧象升與盧象霖的眼睛就離不開這手榴彈了，盧象升這麽穩重的人呼吸都忍不住粗重起來道:“這個賣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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