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瞎扯騰,導致整個大明崩壞的太快,而一心為國的大臣們卻不得不瞞著皇上,因為不瞞著,這熱血上頭的皇上很可能出昏招,到時候一個瞎折騰,說不定就毀了他們多年的努力, 讓大明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當然有些大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洪承疇知道藍田的實力嗎?
知道,而且很早就知道了,楊鶴在位的時候他就知道,可是他沒辦法啊,王嘉胤,王自用等反賊在陝北鬧得動靜驚天動地,朝廷一個勁的催促他鎮壓叛軍,可是呢, 一粒糧食也不給,讓自己籌措糧餉。
結果呢,陝西一地,縣令一個比一個廢物,糧餉年年交不上來,搞得洪承疇頭髮都愁白了,結果年年藍田都能準時準點的繳納糧餉,洪承疇拿著這些糧餉安撫士卒,養活軍隊,才能跟王嘉胤等人掰手腕。
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縣城並入藍田,藍田交的賦稅越來越多,他洪承疇也越來越富有,養的軍隊也越來越多,對付王嘉胤也愈加的得心應手。
這時候你讓他上報藍田縣不安好心,年年擴張,現在有尾大不掉之勢?
怎麽可能?這不開玩笑嗎?
這時候洪承疇就跟毒品上癮一樣,戒都戒不掉,洪承疇真的要那麽做了, 第一個崩潰的就是他手下的兵馬, 沒有糧餉,士兵能給你賣命,說不得就投降王嘉胤了,投降王嘉胤的官軍還少嗎?
而他手下兵馬一崩潰,多的不說陝西肯定守不住,陝西守不住,這事再上表給那位親愛的皇上,皇帝肯定很親切的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啊,他洪承疇可不是一個願意做袁崇煥那種乖乖受死的人。
所以李朝生不能動,藍田不能動,而藍田的擴張洪承疇不但不能舉報,還要幫著隱瞞,沒辦法,他要不幫著隱瞞,在藍田完蛋之前,他肯定先完蛋,這就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再說孫傳庭, 這位是比洪承疇更加純粹的人, 洪承疇還計較一下個人得失,而孫傳庭那是真的願意為國去死的,他是一個很有大局觀的人,也是願意為大明奉獻一生的人。
明史記載,洪承疇這位兄弟最後戰敗投降滿清,還成了滿清的大官,而孫傳庭呢,帶著自己的秦軍,在潼關最後一戰,面對李自成的進攻寧死不退,戰死於潼關。
可以說洪承疇這個人更加功利一些,
而孫傳庭從歷史上來看,更加純粹,更加愛國一些,而他不舉報藍田,是因為他投鼠忌器,他看到了藍田可怕,看到了百姓的萬眾一心,他孫傳庭知道藍田這時鐵板一塊,就算朝廷對其進行清剿,很大可能是無功而返,更大的可能是連朝廷也賠在裡面了。
到時候陝西之地,北有起義軍,南有藍田賊寇,那就完犢子了,大明可經不起這兩股勢力的禍禍,所以這時候孫傳庭不敢瞎說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多看少說,爭取找到藍田的破綻一戰而勝,而他也選擇隱瞞藍田的存在。
這兩個人不說,那盧象升呢,盧象升會說嗎?
他應該也不會說,盧象升也是一個對大明很忠誠的人,他也是進士及第,也是一個聰明人,而聰明人當看到藍田的勢力之後,肯定也會選擇閉嘴,尤其是李朝生已經掌握了歸化城,這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要地,這時候盧象升更不敢說話了,他要是敢對崇禎說,崇禎腦子熱不熱肯定不知道,要是熱了對邊軍來說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李朝生賭的就是盧象升不是短見之人,現在他尾大不掉,主動權在他手裡,大明現在就好像是一件衣服,李朝生手裡有一把刀,盧象升,孫傳庭,洪承疇這些人都是裁縫,他們想把衣服重新修好,所以就不想讓自己靠近,若是惹急了自己,自己給他們這件衣服幾刀,這件衣服就瞬間土崩瓦解。
所以現在李朝生已經押寶了,就看盧象升如何做。
歸化城的大牢,說是大牢就是一件民房,因為真正的大牢這時已經關滿了蒙古人,所以這七個斥候就關在了民房裡面,這時七個人圍坐一圈,一個斥候道:“隊長,他們怎麽還不殺咱們啊?”
斥候隊長道:“她娘的,著什麽急,還有自己找死的啊?”
斥候道:“那還不如趕緊給我一刀,這等著更難受。”
斥候隊長聽了這話道:“等著吧,估計他們正在清點戰利品,一會兒想起咱們就該殺咱們了。”
“清點戰利品,我的乖乖,我被送進城之前看了一眼,他們這次繳獲了上千匹好馬,那馬都是從韃子草場上挑選的上品戰馬,真是太饞人了,那一匹都比我騎得好。”
“是啊,那馬太好了,這要是總督大人繳獲的,總督大人能樂上一天。”
“不止吧,我覺得最少能樂兩天。”
“三天,最少三天。”
……
“行了,行了,別說話,門外有聲音。”
就在眾人說話的時候,斥候隊長連忙抬手說道,聽了這話,眾人連忙閉嘴,這時斥候隊長道:“門外有人。”
這時就聽門外竊竊私語,緊跟著房門打開,抓捕他們的騎兵隊長走了進來。
斥候隊長看著騎兵隊長道:“是來殺我們的嗎?”
騎兵隊長沒說話,這時斥候隊長道:“兄弟,看在都是大明人的份上,給個痛快的。”
騎兵隊長依舊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緊跟著士兵端來七大碗又肥又油的條子肉,同時還有一大笸籮雜面饅頭。
“吃了好上路。”
騎兵隊長對斥候隊長說道,斥候隊長聽了這話道:“這是上路飯?”
騎兵隊長道:“有肉有饃,你們看看還少啥?”
斥候隊長道:“要是能有壺酒就完美了。”
騎兵隊長道:“有酒。”
很快拿來兩壺地瓜燒道:“就兩壺,喝多了誤事。”
說完騎兵隊長過去用刀子把斥候隊長身上的繩子割開,斥候隊長拱手道:“謝了。”
騎兵隊長道:“嗯,趕緊吃,吃完上路。”
斥候隊長道:“知道了,來兄弟們,吃。”
說著斥候隊長上去拿起一個雜面饃饃,撈起一塊大肥肉塞進嘴裡,吃的滿嘴是油。
“香!”
斥候隊長稱讚一句,緊跟著抓起酒壺喝了一口,下一刻其他斥候也都過來吃飯,大口吃著饅頭,大口吃著條子肉,大口喝著酒,豪爽的不像話,要不是有的人吃著吃著眼淚就下來了,估計這會是一次難得改善夥食的機會。
“哭個球,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喝就完了。”
斥候隊長說著,斥候這時帶著哭腔道:“沒事,我就是想家中老母了。”
一說這話眾人吃飯的動作停頓下來,一個斥候道:“我那小兒子今年應該三歲了,也不知道長得啥驢球樣子。”
“哈哈哈~我家大閨女剛出嫁,我死了我婆娘倒是可以投靠我大閨女,也算有個著落,不讓我擔心。”
……
斥候們吃著肉,眼淚吧嗒吧嗒的,他們不怕死,只是不舍得這樣離開人間,雖然人間很苦,很累,可是他們依舊舍不得離開。
吃著很難吃一頓的條子肉,雜面饃,甚至還能喝一口小酒,這要不是最後一頓飯多好啊。
“行了,哭啥子哭,都是英雄好漢的,刀子架在脖子上都不皺一下眉頭,今個跑到這裡哭什麽,遭人笑話,都給老子精神的,英雄了一輩子,不能在這時候被嚇倒。”
斥候隊長說著,聽了這話,斥候們抹抹眼淚道:“對,她娘的,老子這條命十年前就該丟在山海關了,能活到現在賺到了。”
“沒錯賺到了,當初跟老子一起當兵的,還活著的,也沒剩多少了,跟那時候死去的兄弟比起來,賺了,來喝。”
“對,喝。”
一群人拿著剩下的酒壺喝了起來,人最怕的是孤獨,一個人很容易被打倒,但是一群人,哪怕是面對生死也多幾分從容。
酒足飯飽,斥候隊長喝幹了最後一滴酒,把酒壺往地上一摔,喊道:“來人!”
很快房門打開,兩個守門的看向屋裡幾個人道:“幹什麽?”
“老子吃飽了!”
斥候隊長大聲喊道,意思是老子吃飽了,可以宰老子了。
可是兩個守門的一皺眉道:“吃飽了你摔酒壺幹什麽,我們還沒吃呢。”
斥候隊長愣住了,拍著胸脯道:“我,吃飽了,可以上路了。”
“那你走啊。”
看門的說道,斥候隊長看看旁邊的兄弟怒道:“我們自己走啊,不得你們送我們一程嗎?”
斥候隊長的意思是,我們自己怎走,不得你們拿刀子把我們捅了,讓我們自殺啊?
守門的聽了這話不樂意了道:“哎,你們要點臉行不,上我們這有吃有喝,臨走還得我們送你,想得美,自己走,你們武器還有馬匹都在外面放著,吃飽了滾蛋。”
“嗯?”
斥候隊長愣住了,看著守門道:“你說的是哪個走?”
守門的看著斥候隊長道:“你認為是哪個走?”
斥候隊長看看周圍的斥候做了個抹脖的手勢,這時守門的道:“殺你們?誰說殺你們了,我們縣尊放你們走了,你們騎上馬就可以離開了。”
“啊,我們不用死嗎?”
斥候隊長激動的喊道,守門的說道:“我們縣尊說漢人不殺漢人,放你們走了。”
“真的!”
斥候隊長瞪圓了眼睛,周圍的斥候也都差點蹦起來,死裡逃生,這絕對是是世界上最值得開心的事情,斥候們開心壞了,這時守門的道:“行了,行了,別傻樂了,趕緊走吧,你們走完我們好回去複命。”
“是是,走,走兄弟們。”
斥候隊長說著,緊跟著一群人往門外走,到了門外,斥候們看到了他們的馬匹以及武器,全都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裡,馬還喂上了草料,緊跟著守門的道:“走吧。”
斥候隊長騎上馬一拱手道:“多謝,告辭!”
說著斥候隊長帶著人就準備走,不過這時守門的喊道:“等等。”
斥候隊長警惕的看著守門的,守門的道:“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你們回去幫我們縣尊給你們盧督師帶句話。”
“何話?”
斥候隊長一愣看向守門的,守門的說道:“我們縣尊說了,藍田縣令李朝生邀請盧象升督師前來塞上會獵韃子。”
聽了這話斥候隊長瞪著眼睛道:“藍田縣尊?”
斥候隊長是打死也想不到搞出如此驚天動地動靜的歸化城大軍竟然是一個小小縣令的手筆,這簡直讓他們刷新了三觀,不敢置信啊。
不過震驚過後,斥候隊長還是一拱手道:“一定帶到。”
守衛點點頭,緊跟著一行人騎馬而出,到了外面斥候隊長更是瞪大了眼睛,只見到處都是漢人,所有漢人都在城內安居樂業,這時看到有人騎馬狂奔,一個個怒目而視。
斥候隊長連忙讓人慢點,很快到了城門口,再次看了一眼這五丈高的城牆,斥候隊長咽了口口水,下一刻帶人策馬奔入草原。
“什麽!”
宣府督師府,盧象升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震驚的無以複加,按理來說,盧象升是個穩重的人,喜怒不行於色,可是今天他坐不住了,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震撼了,這時盧象升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斥候隊長道:“你再說一遍。”
“督師大人,歸化城並沒有被韃子接管,而是被咱們漢人藍田縣令李朝生接管,並且在規劃城下發生了一場大戰,韃子接管歸化城的兩個甲喇,三千韃子全軍覆沒,一個不剩!”
“這!”
聽了這話,在盧象升軍帳的盧象霖也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三千韃子竟然全軍覆沒,想到這裡盧象霖追問道:“咱們漢人軍隊出動多少人?”
聽了這話斥候隊長道:“七八千人吧。 ”
“才七八千人,這跟三千韃子打能贏,肯定死傷過半,慘勝而歸啊,漢人死了有五千人馬?”
盧象霖歎了口氣道:“都是英雄啊。”
斥候隊長聽了這話搖了搖頭,盧象霖再次歎了口氣道:“六千人?”
斥候隊長再次搖頭。
“七千?”
盧象霖聲音陡然升高,斥候還要搖頭,盧象霖瞪大了了眼睛:“不會同歸於盡了吧?”
斥候隊長這時才緩緩開口道:“傷亡最多二百。”
“什麽!!!”
聽了這話盧象升與盧象霖一起出聲驚呼!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