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豚!
這簡單的三個字可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要知道整個藍田縣,姓李的很多,可是中間排字用朝的可不多,因為這是縣尊名諱,以前一些用朝字的都自覺的改字了。
當然這並不是藍田縣強製要求的,而是百姓們自發改的,在古代隱尊者諱是一個植入腦子裡的頑固想法,盡管李朝生強調藍田不搞這些東西,但是大家還是自發的把姓李的與李朝生排一樣字的人的中間字改了。
用這些改字人的話就是,跟縣尊用一個字,總感覺自己不配,還是改了省心。
而現在整個藍田縣能叫李朝什麽的,幾乎都是湯溝鎮李家人,都是縣尊的同族,而且很多都在藍田縣裡佔據高位。
而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有三個人,人們私下裡稱為龍虎豬。
這個就很好理解了,這三個人指的就是李朝龍,李朝虎,李朝豚,這三個人都是李朝生的本家親族。
關系最近的的三個人,至於李朝生的親生兄弟,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
而藍田人幾乎都知道這三個人的名字,畢竟關於李朝生的事情,藍田百姓事無巨細的都喜歡了解一下,這就是老百姓的八卦之心。
李朝龍,李朝虎都是藍田高層,擔任藍田主力師的師長,藍田也經常流傳著他們的故事,比如李朝龍大戰黑煞神,現在這部評書在藍田可火了。
李朝虎出關鎮守歸化城也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故事,唯有這李朝豚名聲不顯。
一開始有人說,一個家族不可能人人成器,李朝龍,李朝虎已經有了如此地位,這李朝豚大約是個草包公子,將來也就仗著自己與縣尊關系過活。
其實他們都猜錯了,李朝豚並不是不出息,相反李朝豚還是個不錯的人才,李朝豚九歲進入李家小學堂開始進修,十二歲進入藍田書院開始跟隨老師們學習,又過三年感覺自己對律法感興趣,於是就拒絕李朝龍的建議,進入軍中,為軍隊效力,而是改考藍田學院律法專業。
李朝龍曾經對李朝豚道:“咱們乃是縣尊的親族,當統兵為縣尊之後盾。”
李朝豚卻有自己的主見:“哥,我的軍事才能一般,又沒有得到足夠的鍛煉,你跟虎哥進入軍中,已經可以代表咱們李家的想法了,若我也加入軍中,別人好認為縣尊窮兵黷武了。”
李朝豚把這想法給李朝生說了,李朝生看著自己這個老祖宗,名義上的小老弟,笑道:“我如何他人隨意評說,至於你是想要加入軍隊,還是學習律法,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我不乾預。”
李朝生的態度就是放寬,現在藍田基本盤已經足夠穩固了,李朝豚的選擇不重要,他若是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才,是藍田的福氣,同樣他若是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才,李朝生也可以保他一生無憂。
而從現在來看,李朝豚是有成為優秀人才的樣子,於是李朝生同意李朝豚學習律法。
李朝豚拿出自己的證件,守衛的士兵一愣,不過還是認真的檢查了李朝豚的證件,緊跟著還給了李朝豚。
李朝豚看到這一幕很滿意,緊跟著就看見士兵要去檢查他身後跟著的一男一女兩個同學的證件,李朝豚眼睛一轉,想要試探一下這裡管理是否嚴格於是假裝怒道:“幹什麽?看了我的證件還不夠嗎?我帶的人有什麽好檢查的,我還能帶壞人進惡人洞嗎?”
李朝豚聲音陡然變得惡劣起來,讓帶李朝豚前來的趙家良還有兩個同學都是一驚,要知道李朝豚平時可是很平易近人的,從來沒有用自己的身份壓過人,甚至更加低調,可是今天這是要幹什麽啊?
兩個守衛士兵被李朝豚呵斥的有些局促,李朝豚這時揮手道:“行了,放行吧。”
“這,他們的證件。”
“什麽證件不證件的,我的證件你沒看到嗎?我的身份你們還不清楚嗎?”
李朝豚這時盯著守衛目光如炬。
守衛被李朝豚看的心生膽怯,李朝豚還堅持要進去,這時守衛繼續攔截道:“證件沒查,不能進。”
“你們倆個什麽意思,你信不信我讓你們倆個丟掉飯碗,當不了這個兵,你信嗎?”
守衛聽了這話看著李朝豚,緊跟著一個守衛心生膽怯要後退一步,可是這時另一個,把槍端起來指著李朝豚道:“站住,我知道你是縣尊的弟弟,可是那也不行,縣尊親自規定,就算他來了也要檢查證件,今天他們兩個證件不出示,休想進去。”
“我看你這兵是當到頭了。”
李朝豚死死盯著士兵,士兵這時咬著牙道:“規定就是規定,除非縣尊下命令改,否則所有人都要遵守,哪怕今天你扒了我這身皮,我也要按照規則辦事,請出示證件。”
李朝豚看著士兵這個樣子,沒說話,而身後的兩個同學識趣的把證件遞上去,士兵認真檢查完了之後,轉身進了監獄。
他們要去稟告監獄長,藍田重刑犯監獄監獄長,也有人稱其為惡人洞洞主,名曰張德仁。
本是大荔縣的一名秀才,後來大荔縣亂了,家人被強人所害,妻女全都被強人殺害,後來他就被藍田收留,因為其才能,以及他的某些特質,特地被送到了惡人洞來當管理,後來經過他不屑的努力,出色的完成了各種任務,最後被選拔為藍田重刑犯監獄,監獄長。
這時士兵跑進監獄,就看見一個長相陰柔,身上穿著監獄製服的白淨男人這時正在審問一個罪犯,這個罪犯是一個五大三粗的黑壯男人,名曰李老四。
乃是難過嶺的大盜,難過嶺位於藍田白水縣南,他在此打家劫舍,後來白水縣進入李朝生的麾下,李朝生就發動軍隊剿匪,就把這個李老四抓住了。
李老四那是赫赫有名的大盜,有人稱其為食人魔,據說曾經有一個人得罪了他,他就把這家人的肉拿來烤了吃了。
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不過這時大惡人卻有點慘,被綁在行刑架上,這時瘋狂的對著那個文弱書生怒吼:“混蛋,畜生,你不是人,有本事你殺了我,殺了我~”
而臉色白皙陰鬱的男人這時笑了笑道:“別這樣,才剛開始,您多大的英雄,豈能一開始就認慫呢?”
聽了這話李老四就更加瘋狂的吼道:“你殺了,求求你殺了我吧,我告訴你,我把我這些年積累的財寶都告訴你,只求一死,只求一死啊。”
聽了這話白皙男人笑道:“別著急,我要一點點問,才有趣不是嗎?”
“不用問了,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白皙男人道:“這樣有啥意思,來,把二號刑拘給他試試。”
“不,不要。”
李老四瘋狂的吼道:“我都說了,你怎麽還要動刑啊!”
白皙男人這時盯著李老四道:“當初你折磨別人的時候,別人沒求饒嗎?你繞過他們了嗎?”
李老四這時還想說什麽,一個士兵跑進來在白皙男人耳旁耳語兩句,白皙男人眉頭一皺,緊跟著看向李老四道:“行,今天有貴客,就不跟你扯了,讓他把藏寶地說出來,李老四,你要是敢騙我,呵呵呵……”
白皙男人微笑的看著李老四,李老四渾身一哆嗦,臉上抽搐幾下沒敢回話。
緊跟著白皙男人起身,把自己身上的製服扣子一絲不苟的扣上,轉身離開了刑訊房,只見外面是一排排的牢房,牢房裡面傳來各種不似人聲的慘叫,白皙男人微微皺眉,緊跟著出聲喝道:“都給我閉嘴。”
下一刻整個大牢安靜的落針可聞,沒有了一絲聲響,白皙男人這時陰惻惻的說道:“今個有貴客來參觀,誰要是給我起么蛾子,呵呵~”
白皙男人這一笑,所有牢房裡面的犯人都跟著打冷戰,可怕,太可怕了。
白皙男人穿過密密麻麻的牢房,終於走出了惡人洞,進入了外面的辦公區域。
惡人洞是一個由山洞改造的大牢,整個大牢全部建造在山洞之中,平時就把犯人關在黑暗之中,幽靜黑暗,對犯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可是對普通的工作人員就不行了,畢竟他們也不是犯人,長時間呆在幽深黑暗之中,會心裡變態的。
因此設計這個大監獄的時候,采用了兩部分結構,一部分是地牢部分,就是山洞地牢,裡面是一個個小隔間,全都不大,只能關一個犯人,為的是不讓這些犯人互相進行傷害,畢竟這些可都是重刑犯,要是兩個人合作把自己搞死了,這就是大監獄的損失,太便宜這些畜生了。
而地牢外面還建設了一些房屋,這些房屋統一用的暖色調,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可以讓獄卒們勞累之後,出來透口氣。
可以說一個地獄,一個人間。
白皙男人帶著兩個手下穿過地牢,進入了辦公區,這裡柔和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從鬼蜮變成了爽朗。
白皙男人洗了一把臉,把手上的血跡洗掉,這時李朝豚一行人也進了大監獄,看到大監獄裡面的設施,跟在李朝豚身後的一個胖胖的小女孩道:“都說這裡是地獄一般的存在,看起來也很正常啊。”
另一個瘦高的小男孩道:“先生說了,萬事不能看表像,是吧,豚哥兒。”
李朝豚這時笑了笑道:“藍田重刑犯監獄,本來就是懲罰犯人的地方,但是這裡的獄卒都是咱們藍田的兄弟,咱們懲罰犯人不能連獄卒一起懲罰了啊,所以才有了這樣的設計。”
聽了這話瘦高小男孩道:“這樣啊。”
幾個人說著,這時一個身穿監獄長製服的白皙書生模樣的男人走出來笑道:“哎呀,是朝豚公子啊,怎麽會想到來我們監獄啊,快請,快請。”
李朝豚看到這個面帶笑容的男人,腦海裡想起了縣尊對自己囑托,縣尊說:“惡人洞的張德仁是個可憐人,本來家境殷實,在白水縣也是能排上號的秀才公,結果就遭了賊了,賊人殺進他家,當著他的面把他妻子以及九歲的女兒凌辱了一遍又一遍,後來那群賊人還把他女兒的腦袋砍下來,掛在了門上……”
“咱們接手白水縣的時候,他主動請命,一定要負責監管這些罪大惡極之人,我也同意了,沒想到他又把自己活活逼成了瘋子,雖然他平時很正常,待人很和善,可是一旦進了惡人洞,他就比所有惡人都惡。”
“他說,他這輩子隻做一件事,那就是讓所有惡人得到最殘忍的懲罰,我問他這天下要是沒有惡人呢?”
“他回答我說:那時縣尊就可以殺了我了,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成為惡人。”
腦海裡想著張德仁的介紹,又看著面前這個文弱書生樣的男人,很難把他與能讓最惡的惡人都心寒恐懼的惡人洞魔王聯系在一起。
不過不管如何,李朝豚還是很認真的向張德仁敬了一個禮藍田軍禮,緊跟著恭敬的掏出自己的證件讓張德仁檢查。
張德仁笑道:“查什麽查,在藍田誰敢冒充縣尊的弟弟啊,對了,門口這兩個家夥不懂事,還請朝豚公子見諒,莫要與他們一樣。”
李朝豚聞言一愣,他沒想到張德仁還會為下屬求情,這麽看這個張德仁也不是沒有人味。
李朝豚想著看著張德仁道:“監獄長玩笑了,我剛才是考驗一下他們,發現他們果然盡忠職守,不愧是我藍田的士兵,我心甚喜啊。”
張德仁聞言笑道:“那可不是嗎?我都這麽熟了,只要我出了監獄再進來,也要看我一遍證件。”
說完這話張德仁對李朝豚笑道:“不過朝豚公子要參觀監獄還要稍微等等,我先把正事辦了。”
張德仁說著轉頭看向一旁的趙家良道:“這回你又給我帶來什麽禮物了,我看看。”
趙家良聽了這話直接把那個女人拉了過來,張德仁身後兩個獄卒抓住了女人,這時趙家良從口袋裡掏出一份文書道:“這是判決書,請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