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平時軟弱如羔羊,可是這時玩起命來那就是勇猛如猛虎,當六萬人瘋狂起來,別說是流寇,就是正規軍鎮壓都要費不少力氣,這可是六萬個人啊,不是六萬頭豬,就算是六萬那頭豬,你鎮壓也不是那麽好鎮壓的啊。
李朝猛打敗了在流民心中如魔王一般的艾能奇,就像是讓子彈飛裡面,張麻子砍了黃四郎的替身,替身死了,黃四郎的威就被砍掉了,威掉了,流民還怕你做什麽,輕易就衝垮了艾能奇用來鎮壓的幾千兵丁,這時李朝猛看著艾能奇道:“今日就到這裡,來日陣前討教。”
說完李朝猛一揮手帶著人混在流民群眾消失不見,而流民們這時瘋狂往外跑,就如江河泄洪,艾能奇這時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沒辦法,自己手下都被嚇破膽了,都不敢阻擋了。
這就跟一群水牛遷徙,你在厲害的老虎豹子頂級獵食者也就之敢在一旁看著,誰敢擋在水牛的遷徙線上,一牛角就能給你送上天。
李朝猛一行人飛速的撤離,很快就跑到了銅錢關城下,這時李朝猛從背包裡掏出爬牆用的鷹抓勾,往城牆上一拋,緊跟著抓住了城牆,李朝猛麾下所有特種兵借著鷹抓勾的力量爬上了城牆。
到了城牆,就見李德珍並沒有睡覺,而是讓士兵用槍指著爬上來的人,一看是李朝猛這才笑呵呵的說道:“我還以為是賊寇偷襲呢,怎樣猛子哥?”
李朝猛聽了李德珍的問話笑道:“哈哈哈……大獲全勝,現在孫可望的軍營可熱鬧了。”
聽了李朝猛的話,李德珍道:“到底如何,我就看見對方陣營火焰滔天,你們放火了?”
李朝猛笑道:“何止放火,我們燒了他們的軍械庫,糧草輜重,而且還把流民放了,對了你派人去茫蕩口接受流民,我讓流民從茫蕩口進入咱們藍田縣界。”
聽了這話李德珍道:“好,不過這件事咱們需要跟縣尊說一聲,畢竟接收流民這也屬於民生工作,咱們一群軍人搞不好。”
聽了這話李朝猛道:“對,現在就給縣尊發電報。”
李德珍聞言道:“嗯。”
晚上藍田大書房燈火通明,大書房一般晚上也是不關燈的,沒辦法,藍田雖然是一個縣,可是各種事物比一個省的都多。
各種事物堆積如山,為了應對這紛亂的情報,一般這些各地文件都會交給一級小吏首先整合資料,緊跟著把整合資料交給上級初步圈閱,然後在交給高層審核,提出修改意見以及進行進一步規劃,最後按照規章制度,小的事情各部門就自行解決了,大事情就要交給縣尊審閱,進行拍板。
而為了不耽誤工作進度,一般進行複雜的整理匯總工作的小吏,都會進行加班,或者三班倒,爭取第一時間把各種一手數據整理出來,呈交給上一級部門。
因此藍田的大書房從來不關燈,也幸好大書房已經全面通電,用的都是亮度很高的LED燈,讓這裡的辦公環境亮如白晝,不然會培養一批近視眼。
而在大書房西邊有個屋子,這個屋子周圍有重兵把守,因為這裡才是藍田最重要的地方,藍田電報處。
這裡的負責人是谷子,專門負責接收藍田所有區域的電報。
今日谷子剛把李朝生伺候睡下,李朝生睡得很晚,沒辦法,李朝生很喜歡熬夜,但是很難起早,一般李朝生都會在早上八點半起床,晚上睡下也是凌晨一兩點。
這個作息習慣很不好,不過李朝生習慣了,這也導致跟著李朝生的人也都習慣了這種作息。
藍田從來沒有搞過類似於早朝的那種凌晨四五點就開會的行為,藍田的會議一般都安排在下午一兩點鍾,除非是特別重要的會議,可能會安排在早晨,不過就算是早晨一般也都是九點以後開會。
谷子把李朝生送回了屋子,這時候,李朝生會習慣性的看一會兒書,而谷子要去把今日警衛值班情況摸查清楚,以及一些相關事宜處理好。
這也是谷子的優點,做事細心。
等到谷子來到電報處的時候,電報處的電報機正好接收到了一條信息,這時接報的李家族人立刻把電報翻譯過來。
電報處的接報人員很重要,這些人可是第一手接觸藍田機密的,所以這些人都是從李家族人裡面挑選,並且只要成為電報員之後,這個人就要接受藍田警衛的二十四小時保護,杜絕一切可能出賣情報的機會。
就算這些人很靠得住,可是也絕對不能有任何大意,因為這裡的人接觸的情報那都是藍田的軍機重事,任何一個都關乎藍田成千上萬人生死的問題。
“嗯,這大半夜誰發情報。”
谷子看著接報員把情報翻譯過來,就見上面寫著銅錢關李德珍部電。
看到這個情報,谷子知道這是軍情很緊急,於是谷子拿過電報直接往李朝生的屋子跑,趁著縣尊這時候還沒睡覺就趕緊把情報說了,一旦縣尊睡下,再把縣尊叫醒,那縣尊可就難受嘍。
谷子想著腳步不由加快幾步,很快來到了李朝生的房間,房間內的燈還是亮著的,谷子松了口氣敲門道:“縣尊睡了嗎,有李德珍部情報。”
“門沒鎖,進來。”
聽了這話谷子推開門,就見李朝生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順手把一個黑色的方塊放下,那東西谷子見過,縣尊說那東西叫做手機,裡面有海量的知識,據說這叫做手機的神器裡面,裝著比整個藍田書院圖書館還多的知識。
李朝生看著谷子道:“德珍發電報說什麽了?”
聽了李朝生的話,谷子立刻開口道:“縣尊,李德珍來電說,今夜李朝猛率領特種大隊突襲了立足未穩的孫可望部,燒毀孫可望部糧草輜重以及軍械,並且策反了孫可望部帶來的六萬流民,並讓流民從茫蕩口進入藍田,投奔藍田,李德珍部希望得到縣尊的支持,尤其是接受流民這方面。”
聽了這話李朝生笑道:“乾得漂亮,猛子果然沒讓我失望啊,去,把地圖給我拿來。”
“是。”
谷子說著去拿地圖,很快地圖就拿回來了,李朝生展開地圖看了看,尋找茫蕩口的位置,茫蕩口的位置很偏,是個在李朝生這個放大版的大明陝西路地圖都很難找到的一個位置,最後還是谷子的幫助下,在一個犄角旮旯找到了這位置。
李朝生看到這個位置之後,看了看附近的幾個縣城,緊跟著李朝生道:“谷子,明日早電聯白河,平利,旬陽三縣派人到茫蕩口認領流民,並告訴他們,那個縣領的流民多,今年賦稅可以進行適當減免。”
聽了這話谷子道:“那他們還不搶瘋了。”
李朝生聞言道:“另外通知當地民兵一定要多派人手進行看壓,流民大規模入藍田很可能會混進來流寇的諜子,不過有流寇的諜子不要緊,讓民兵把所有人先拉到附近興修的大水庫乾活,也不用專門查諜子,所有人一視同仁,安排他們種地即可,到時候讓白守民派點人去甄別一下就行,等這些人乾完了活,以間諜罪抓起來,坐兩年牢,繼續勞改兩年,到時候就可以放出來當正常百姓使用了。”
“是。”
谷子聽了這話有些想笑,這是藍田對待流寇派來的間諜的常用手段,當年李自成,張獻忠,老回回-馬守應,羅汝才,黑煞神五路兵馬攻打藍田,也用了間諜這一招,然後那一批間諜全被拉到藍田水庫當苦力了,幹了一年多,其余的流民全都洗白了,可以過正常生活。
而這些人幹了一年啥有用情報也沒有,剛心灰意冷,準備認命過正常生活的時候,密諜司帶著當地的民兵武裝找到了他們。
各位間諜同志們好,由於你們優秀的表現,以及卑鄙的間諜行為,所以決定判你們兩年有期徒刑。
諜子們眼淚都下來了,我們這一年苦力白幹了,行吧,認命了,我們蹲大牢了,只要不乾苦力就行。
“你們把手伸出來幹什麽?”
“帶鐐銬啊,關起來,蹲大獄啊。”
藍田的密諜聞言笑道:“我們藍田可沒有蹲在監獄裡不乾活的好事,行了,你們也不用帶鐐銬了,乾起活來不方便,把鋤頭拿起來繼續挖吧。”
“啥意思?”
流寇的諜子們一臉懵逼,這時藍田的民兵看守者笑道:“藍田實行的是勞改政策,判你們兩年有期徒刑,就是讓你們在這裡繼續乾兩年。”
“啊!”
流寇瞪大了眼睛,還要乾兩年苦力,沒有你們這麽欺負人的,嗚嗚嗚……
想到那些諜子的慘狀,谷子都憋不住笑,縣尊實在是太壞了,要是立刻揭穿他們的諜子身份,按照藍田的法律,沒有產生巨大危害的密諜,判兩年勞役,那樣他們只要乾兩年苦力。
可是李朝生不說,等你乾完了一年勞力,咱們再揭穿你密諜身份,這又能被判兩年勞役,那你就要乾三年苦力。
所以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口號在藍田是有指導價值的,那些一來藍田就暴露自己間諜身份的家夥,反倒隻幹了兩年多苦力,比這些自認為藏得很深的家夥少幹了一年。
“好了,時間不早了,明早記得把文件發出去,回去睡吧。”
李朝生揮手讓谷子退下,谷子立刻敬禮,緊跟著退出了房間。
……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孫可望的軍營,這時一堆累壞的流寇坐在地上乾著被燒成一片焦土的輜重糧草,欲哭無淚。
孫可望這時臉上黑一塊,紫一塊的,十分狼狽。
這時一個親兵跑過來道:“統領。”
孫可望這時抬起腦袋露出一張疲憊的臉道:“如何,火撲滅了嗎?糧草搶回幾何?”
聽了這話親兵道:“火撲滅了,糧草,糧草幾乎焚燒殆盡。”
孫可望聽了這話臉色煞白,幾乎就要昏厥,親兵見狀道:“大統領,大統領。”
孫可望回過神來,長長歎息一聲:“唉……萬事休矣。”
這十二萬人,沒有糧食了,那這仗怎麽打,等將士們看到這裡赤地一片,軍心如何安撫,到時人心思動,則萬事休矣啊。
孫可望這邊想著,軍師跑了過來,看到這裡的情況,臉色大變,來到孫可望身前道:“將軍什麽情況?”
孫可望聽了這話臉色蒼白道:“軍糧被焚燒一空啊。”
軍師聞言表情頓時變得慘白,軍糧被焚燒一空,那這仗怎麽打,恐怕還沒打這軍隊就要嘩變啊,孫可望想到這裡還沒說話呢,軍師立刻開口道:“將軍,立刻封鎖消息,對外宣稱,我軍除了此處屯糧地還有其他屯糧地,另外八大王的支援馬上就到,否則軍隊嘩變就在今朝啊。”
聽了這話孫可望道:“軍師,八大王哪有其他支援啊。”
軍師聽了這話道:“我知道沒有, 將軍一定要趁著今日趕緊攻城,不論成與不成都立刻進攻,多死一些人沒關系,死了人就把口糧省出來了,然後打完今天,不要做逗留,立刻揮兵攻打離這裡最近的竹溪縣,打下此地,軍糧就有了,才能度過今日之困啊。”
孫可望聽了這話道:“那這銅錢關?”
軍師道:“這銅錢關固若金湯,李德珍又非泛泛之輩,恐怕咱們拿不下啦。”
孫可望聽了道:“可是八大王那裡如何交代啊。”
軍師不言,緊跟著就見劉文秀一臉黑灰的跑過來道:“大哥不好了,軍械營那裡我救了一夜,可是火勢太大,最後引燃了咱們的火藥,整個軍械營成了一片廢墟,咱們的火銃全成燒火棍了。”
聽了這話孫可望緊緊的握了握拳頭,可是還未等開口,這時有人扶著艾能奇一瘸一拐的過來,孫可望見狀道:“老四你怎搞成這樣?”
艾能奇苦著臉道:“老大,不好了,流民營地被藍田賊寇鼓動發生動亂,六萬人跑的現在只剩下五六千老弱婦孺了,其余人都跑了。”
聽了這話孫可望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怎會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