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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璉二爺》第四百三十一章 昭陽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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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喜,你留下。”

 深夜,同喜同貴服侍薛姨媽安寢之後,正要出去,同喜卻被坐在床沿的薛姨媽叫住。

 同喜面色微微一變,有些局促不安。而同貴則悄然松了一口氣,給好夥伴投去一個自求多福,愛莫能助的表情之後,端著洗腳水飛快的出了房門。

 將洗腳水倒掉之後,同貴也不敢進裡屋偷聽,而是自己也打水洗漱,在給同伴留了點洗漱的水之後,便將正屋前後門都給關好,並各處燈燭檢查了一遍,然後才去丫鬟的守夜房裡睡了。

 卻如何睡得下,滿腦子想的都是薛姨媽留下同喜做什麽,難道真的是發現了同喜的好事了?

 若真是這樣,那可如何是好,太太該不會將同喜攆走吧?想到這些,同貴心中既為多年的小夥伴擔心,又不禁臉色發紅,暗暗啐了一口。

 便是被攆走了也是活該,她也太膽子大了,竟然敢公然勾引侯爺!

 雖然當時光線暗,她也離得較遠,但是她又不傻,雖然不能十分確定當時小夥伴和侯爺在做什麽,但肯定不是好事。

 一時心中又臆想,若是當時打燈籠的不是自己,而是同喜的話,那是不是就該自己扶侯爺去解手,那樣還會不會發生同樣的事呢……

 想著,躺在小榻上輾轉反側的同貴,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五官,又摸了摸自己的身材,就想要往腿間摸去的時候,猛然忍住了。

 該死,自己在想些什麽!同喜還不知道會被太太怎麽處置呢,自己還敢想這些,真是找死不成。

 於是,強行將歪思邪念驅出腦海,默默的等候正臥裡的結果。

 過了好一會兒,果然聽到有人從正室那邊走了回來,也沒點燈籠,摸著黑便上了旁邊另外一張小榻。

 知道是同喜回來的同貴,立馬翻身坐起來,關心的問道:“你,還好吧?”

 黑暗中微微一靜,隨即同喜的聲音低聲軟軟的回道:“還,還好……”

 “太太知道你和侯爺的事情了?她說怎麽處置你?你別誤會,這件事可不是我向太太告密的啊!”

 黑暗中,另一張小榻上,合衣而坐的小小人兒,剛剛平靜下去的心境,再次起伏難定起來。

 通過同貴的話,她當然明白之前的事同貴果真是看見了!

 她倒是沒有懷疑同貴告密什麽的,因為方才她跪在那屋裡,也是被薛姨媽連哄騙帶震嚇,一時破了膽,才一五一十老實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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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她回想,覺得薛姨媽起初肯定也是不確定,都是自己道行太淺,若是自己再鎮定一點,說不定就給混過去了。

 思索了半晌,同喜搖頭回應說:“沒,太太沒有處罰我,只是罵了我一頓……”

 “怎麽可能!”

 黑暗中,小夥伴的語氣格外震驚。

 同喜就臉紅的不行,同時心裡也再次慶幸起來。果然自己犯的是重罪,連小夥伴聽到自己沒被處罰,都如此震驚。

 太太當真是仁慈,從今往後,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太太的恩情。

 心中一邊感激薛姨媽的寬宏大量,同喜不由自主的就回憶起之前跪在薛姨媽面前回話的場景。

 薛姨媽要她老實交代她攙扶賈璉去解手時發生的事,她能理解,令她至今還有些疑慮的是,當她都老實交代之後,薛姨媽還要她將過程都一一描述清楚……

 這令她很是害羞還有些不解。

 難道是太太擔心她說謊,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判斷她究竟有沒有失身?她當然沒有!倒也不是她不願意,她當時可是甘願盡數奉獻自己的,奈何侯爺不知道是突然想清楚了利害關系,還是對她的興致隻限於表面,將她渾身上下輕薄了一遍之後,便裝作沒事人一樣走了。

 不過,即便是此時回想起賈璉對她做的那些事,還是令她芳心蹦蹦亂跳,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賈璉的氣息。

 確實是羞人呢,連太太聽她訴說的時候,舉止神色都好奇怪的樣子。

 總算太太仁慈,確定她沒有失身之後,便放過了她。

 雖然太太那一關過了,若是面前這個小姐妹將她的底傳出去,那也不妙。到時候,不但太太的名聲會受她連累,只怕太太知道了,也會改變主意的吧。

 於是趕忙壓低聲音對同貴說道:“我和侯爺沒發生什麽的,只是侯爺一時吃醉了酒,故而……調戲了我幾句罷了。太太也是看在這個份上,才放過我。

 好姐姐,這件事你千萬別張揚,否則我死就罷了,要是因此連累太太,便真該下地獄了!

 好姐姐,只要你幫我保守秘密,從今往後,我都聽你的……”

 同喜說了之後,半晌不見回音,又忐忑的追問了一聲。

 她當然不知道,同貴此時心思也轉的好快的。

 同貴是真的沒想到,同喜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薛姨媽居然沒有重重的懲處她。

 若說薛姨媽不知道就罷了,偏偏聽同喜的話音,薛姨媽顯然是知道了!

 難道是同喜巧言令色,騙過了太太?她也太好運了吧。

 什麽一時吃醉了酒,只是調戲幾句,她分明看見同喜跪在侯爺的面前,好久都沒有起身的好吧。還躲在侯爺和後面的牆垛間,當她真看不見不成?

 如此看來,莫非這樣真的沒事?那要是下次再碰到侯爺,侯爺也要對自己做什麽,自己不是也可以……

 止住亂飛的思緒,同貴也知道同喜此時很緊張。想了一下,她低聲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什麽都聽我的,我可沒逼你……好吧,從明兒開始,咱們每晚的洗腳水,都你去打吧。”

 “是是是,多謝姐姐~”

 “嘻嘻,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

 同貴笑聲傳出的時候,人已經翻身下床,跳到了同喜的床上,壓在同喜身上,笑問道:“我問你,你說侯爺調戲你,他是怎麽調戲你的?給我說說嘛。你說了,我不但幫你保守秘密,而且要是下次侯爺再‘調戲你’,我還給你打掩護怎麽樣?”

 同貴故意在調戲你三個字咬了重音,這固然令同喜很是吃羞,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同喜也隻好忍著羞恥,再次向旁人吐露那羞恥卻令人心潮澎湃的事來。

 如此小姐妹二人也不知道鬧了多久,導致第二天差點誤了起床的時辰。

 ……

 薛家夜宴發生的一點小插曲,對賈璉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

 從薛家領宴回去之後,他同樣還是在家裡,料理布置一些瑣碎之事,直到來到四皇子的相邀日期。

 這一天,賈璉很早便起身準備,待得時辰合適,便縱馬進入皇城,來到四皇子的府邸。

 原本以為四皇子心血來潮舉辦什麽“杜娟宴”,會廣邀宗室、王公子弟與會,誰想到了四皇子府上,卻見整個四皇子府邸十分清靜。

 就在賈璉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日子來早或者來晚了的時候,蕭王府的護衛卻很是殷勤恭敬的將他請進府裡。

 “哈哈哈,賈璉……不對,現在該叫你賈侯爺了。”

 四皇子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幾個箭步就衝到賈璉的面前,照著賈璉的肩膀上就來了一拳。

 賈璉自然看得出來四皇子心情很好,因此生受了這一拳之後,方拱手行禮道:“殿下說笑了,在殿下面前,微臣可當不得‘侯爺’二字。”

 四皇子撇撇嘴,也懶得再糾正賈璉的客套,轉身便吆喝隨從侍衛去牽馬來,似乎準備要出門。

 賈璉便不解了:“不是說,殿下準備在府上舉辦杜娟宴麽,怎麽……”

 “唉,別提了。本來是要辦的,現在辦不成了。”

 “怎麽了?

 “還能怎麽了,杜娟都被人端走了,我拿什麽來辦杜娟宴?”

 聽聞此言,賈璉不說話了。

 敢搶四皇子東西的人,就那麽幾個。

 果然四皇子不是個能賣關子的人,見賈璉不開腔,他自己就立馬說了。

 “還不是我那個霸道的皇姐,聽說我弄了好些珍貴的杜娟花,而她恰好就要裝飾她的公主府,就帶著人來,將我那十多盆杜娟,全部給我弄走了。

 你說,沒有了杜娟,我還怎麽開杜娟宴?沒辦法,只能告訴之前邀請的那些人,讓他們都不用來了。

 至於為什麽沒告訴你嘛……”

 四皇子本來很是頷首歎惋的樣子,似乎對昭陽公主搶了他的花很是不滿。

 說到後面,卻又悄然拿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瞅著賈璉,繞著他轉了半圈,忽然十分警惕的問道:“說,你小子和我皇姐究竟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感覺我皇姐,很關心你的樣子?”

 賈璉面色不改,坦然回道:“四殿下言重了,公主千金之軀,能與微臣有什麽,想必是看在當初我送了她幾首詞作的份上,還有此番護送她回京的情分,她才對我另眼看待幾分吧。”

 四皇子便不說話了。

 他之所以這麽問,確實是覺得賈璉和他姐姐關系有些奇怪。

 按理說,一個女子主動追求一個男子,還被拒絕了,心裡多半都是羞惱不堪的吧。

 當然,她的皇姐不是一般的女子。但再怎麽說也是女人啊!就算不因此記恨賈璉,至少也該避而遠之,或者無視了吧?

 怎麽皇姐,反而像是,更關注賈璉了一般。

 前兒昭陽公主過來打劫,他百般抵抗不得,只能任由昭陽公主將他的花全部搬走,自己則派人去通知那些紈絝子弟,不用過府了。

 許是恰好知道他邀請了賈璉,昭陽公主便吩咐他不用通知賈璉,說是賈璉此番護送她平安返京,恩情重大,她正想要報答一二。

 正好她的公主府馬上修繕成了,就讓自己今日將賈璉一並帶過去,參觀她的新公主府。

 這才讓四皇子有些狐疑。

 倒也沒有太揣測,他不喜歡想很深的東西,畢竟賈璉的說法,確實也說的通。

 皇姐又不是第一天對賈璉另眼相待了。

 就算當初讓賈璉擔任送親使,聽說還是皇姐親自向父皇舉薦的呢!

 更別說,此番皇姐能夠平安回京,賈璉確實功不可沒。

 這不正是自己在賈璉回京的第二日,便親自去邀請他的原因麽?真當他當朝皇子,堂堂蕭親王平易近人,沒有架子?

 想到這裡,四皇子收斂神色,照著賈璉的肩膀再次打了一拳,正色道:“當日在雁門關的時候,我說過,只要你將我皇姐平安送達瓦剌,算我欠你第二個人情……

 當然,那瓦剌王子畜生一般的狗東西,竟敢陰謀算計我皇姐,那樣自然不能讓你將我皇姐送到瓦剌,因此那個承諾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但我魏陵自來說話算話。你一路上保護好了我皇姐,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手刃了那瓦剌王子,替我出了惡氣,算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四皇子說的認真,且不給賈璉插嘴的機會。

 “你如今入了我父皇的法眼,已經被封侯了,想來也不缺人給你辦事,我這欠你這般多的人情,倒像是空口說白話似的。

 這樣吧,你要是不嫌棄,從今往後,我認你當兄弟,如何?”

 賈璉聞言下意識的想要婉拒,但是看這小子一臉認真,虎視眈眈的模樣,便知道他是認真的,若是拒絕,只怕會惹他不高興。

 想想這四皇子本來就是一天到晚貪玩好動的,也不參與朝事,想來他身上的乾系不重,如此與他交往倒也不必要那般死板。

 於是賈璉笑回道:“承蒙殿下看中,恕臣無禮,此番定是要高攀殿下一回了。

 不過,君臣之禮不可廢。有外人在的時候,還該以國禮相待,否則即便殿下不介意,落到言官的耳中,只怕要斥責我目無尊卑上下了。”

 “這個隨你,反正我心裡是把你當兄弟看待了。沒說的,將來你有什麽事,只要不是造反之類的,我是鐵定幫你的!”四皇子見賈璉居然一口答應,心裡對賈璉更是滿意,因此拍著胸口說道。

 至於賈璉說的外人面前做做樣子,他懂,他也不喜歡麻煩。

 賈璉便拱了拱手,略覺得無語。這位四皇子果然百無禁忌,他這才哪裡哪,就擔心他造反的問題了?

 從正門出府,很快四皇子的馬也牽出來,賈璉便與四皇子一道,往皇城另一邊趕去。

 不多久,來到一塊幽僻威嚴的區域,這裡,似乎比四皇子的蕭王府,離皇宮遠一點,但是,附近的道路和高牆,卻更加齊整肅穆。

 繞了好長一段高牆,方來到一座府邸的正門。

 四皇子下馬之後,抬頭看著上面已經換成“昭陽公主府”字樣的匾額,眼中有著說不出來的羨慕。

 “賈璉你看吧,父皇他就是偏心,將這樣好的宅子,賜給我皇姐!當初我將滿十六歲的時候,他就隻隨便讓人給我建了座王府,還說是故意離宮裡近些,方便管教我。”

 賈璉耳聞得四皇子的話,目光也朝著著公主府的大門看去。

 只看那明顯新刷過,卻仍舊顯得蒼涼而厚重的黑色大門,就知道這裡面的宅子不簡單。

 四皇子還在抱怨:“你不知道,這可是當年我皇伯伯義忠親王的宅子,傳說他當初可是差點……

 總而言之,這座宅子已經荒廢了快二十年了,一直都沒有人敢向父皇索要,直到皇姐回京,不知怎麽的,父皇就將這座宅子賜給她做了公主府。”

 義忠親王!

 賈璉心頭一震,終於知道這座宅子的含金量了。

 即便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可能還只是個繈褓嬰兒。可是近二十年過去,這位的影響力,還在京中有所殘留,是很多人諱莫如深的話題。

 賈璉也是當初在調查秦可卿身份的時候,才隱約知道一些當年的內幕。

 可以說,當初這位主要是不壞事,就沒有後來的寧康帝什麽事了。

 這樣敏感人物曾經的宅子,被賜給昭陽公主,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但是昭陽公主今年不過才十八九歲,想來當初的事情,也不可能與昭陽公主有什麽關聯,倒也不用緊張。

 大概是皇帝,或者是太后,看這偌大宅子一直空懸著可惜,此番為了彌補昭陽公主,所以才賜給她了。

 再輝煌的過去,終究只是過去。以寧康帝如今的實力,實在沒必要忌憚一個死人。

 被宮人領進府,四皇子便自來熟的,帶著賈璉在公主府四處閑逛,與他介紹各處建築、景點。

 好似他皇姐的家,便是他家一般,就是這麽隨意。

 賈璉心內搖了搖頭,倒是不由得對四皇子生出一些好感。畢竟是自家便宜小舅子啊,待姐姐親,不就相當於待他親?

 “蕭王殿下,賈侯爺,公主在演武場,請二位過去。”

 一個太監,匆匆趕來通稟。四皇子聽了之後,便對賈璉說:“走吧,這兒離演武場還挺遠的,我們騎馬過去。”

 不得不說,不愧是曾經的義忠親王千歲的宅子,哪怕荒廢了十幾年,氣派也還是不一般。

 別的不說,隻說這大小,據賈璉踩踏過的足跡推測,就要比原來的榮國府大上不少,估計比賈璉去過的最大的王府,北靜王府還要大不少。

 這可不是在江南的各大州府,而是天底下地盤最珍貴的皇城裡面啊!

 在這裡面佔據如此廣大的一座宅子,可謂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

 看看這裡面, 大小花園林立,演武場、鬥獸場還有馬場,各類大型設施,應有盡有的模樣。

 不說四皇子了,便是賈璉隨著深入,也不禁生出幾分羨慕的心思。

 果然人與人就是沒法比。

 以前人人都說昭陽公主是天家最受寵的公主,是人間最耀眼的明珠,賈璉還沒什麽感受。

 此時人家剛下定決心要出宮辟府另居,便直接拿到一座最頂級的親王府邸!

 賈璉不知道整個大魏,還有沒有比昭陽公主的公主府更大更威嚴的王府,即便有,只怕也超不過三甲之列吧?

 這……

 只能說,咱媳婦兒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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