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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歲月道果開始成聖》歷練者(五十四)
  明亮的廳室內,少年少女正相對而坐,談論著之後的事情,經歷了長達一個小時的爭論後,焚天才一臉無奈的送走了氣憤的林雲燕。

  很顯然,他們並沒有取得意見上的一致。

  “哎······”歎氣聲中,焚天一臉疲憊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考著選擇的權衡利弊,房間內的歎息聲久久不見停息。

  “······”

  這時,用氣息隔開的簾子後突然傳來了輕微的響聲,拉回了焚天的注意力;

  那是林沐染在叫他,因為身體的虛弱,她在沒有焚天幫忙壓製體內毒素的情況下並不能說話,只能強忍著痛苦發出輕聲的支吾聲,包括身體也是如此,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她也無法控制。

  拉開簾子,焚天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沐染柔和的目光,充滿著感激,專注而真切,卻又是那麽的平靜。

  然而,正是這樣溫和的眼神,卻令焚天感覺到了害怕;不安、愧疚,各種情緒相互交織,讓他不敢直視那份目光。

  掌心之中,淡藍色的光點匯聚,無數微微跳動的火苗散發著冰涼的氣息,驅散著周圍空氣中的異物。

  緩緩靠近眼前的少女,焚天的感知快速掃過全身,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右手輕輕麾下,小心翼翼的接觸到對方柔軟的肌膚,盡量減少觸碰產生的刺激感,一點一點的貼合。

  微弱的火苗快速消散,化作無數的能量粒子,緩緩湧入少女的體內,穩定著她的身體。

  根據林沐染昨晚模糊的回憶,並結合剛才的感知,焚天可以確定那些毒素現在的位置,而為了做到有效治療,他必須盡可能的貼近那個部位。

  只不過,肚臍往上的位置,著實是有些不好辦,而且還是面對全身赤裸的少女,沒有任何介質的觸感,換做是誰,都會感覺不適應,即便是表面冷漠的焚天,內心也是起伏不斷。

  “······”伴隨著輕微的呻吟,林沐染的身體微微抽動;

  雖說是治療,但藥物造成的身體極端敏感,對她而言仍是一場煎熬,而且,這些能量只能讓她得到短暫的舒緩,無法做到有效治療。

  身體初步穩定後,焚天加強了力量的輸出,手掌完全貼合,以發揮最大的效果,花費了十幾分鍾的時間,終於是最大程度隔開了毒素與身體的接觸。

  “謝謝······”

  “沒什麽······”面對眼前少女的感謝,焚天並沒有多說什麽,而事實上,這番場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默默側過臉去,盡可能的躲避對方的目光。

  看著眼前冷淡的少年,一抹暗淡之色從林沐染的眼中閃過,微微觸動著她的心靈;

  “我······很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林沐染輕聲自責道;

  “不,這與你無關,我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

  面對林沐染的自責,焚天趕緊嚴厲否決,同時將另一隻手輕輕按在了少女的手背上,安撫她的內心,但他依舊不敢直視那雙閃爍淚光的眼眸。

  “可是”少女自責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您也不會陷入選擇的困境,雲燕她們也不會為此煩惱;

  您的到來讓女孩有了希望,可現在,卻因為我這個包袱,而產生了動搖······”

  “我·······”

  此刻,焚天選擇了沉默,只是默默維持著掌心的能量傳導,

兩眼失神,顯得有些暗淡。  他害怕多說什麽會傷害眼前少女的內心,同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歸根到底,眼前的少女之所以會受苦,原因在自己身上,除了自責,他無話可說。

  ······

  “您不說話,看來是默認了。”片刻的安靜後,林沐染突然露出了平淡的笑容,柔聲道:

  “比起我,雲燕和夢羽有著更高的天賦,卓越的才華,不管那一項我都比不過,如果為了我而犧牲她們,那就太蠢了;

  一個身體癱瘓,不知道能不能恢復的廢人,和兩名天資卓越的美麗少女,應該幫誰,這個答案,我認為沒有思考的必要······”

  “可你就這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嗎?”焚天詢問道,語氣中充滿了傷感和急躁。

  對此,林沐染只是輕輕搖頭,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我出身在這碩大的城堡裡,從有記憶其就沒見過生母,每天享受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從未踏出過城堡一步,耳邊滿是侍從們尊敬的稱呼。

  小時候我並不討厭這樣,可隨著長大,我漸漸發現了自己在這家中的地位,那錦衣玉食不過是管理的手段,就好像是在馴化動物,令野獸放下戒心,接受被奴役的命運,只不過,我所在的籠子稍微大那麽一點;

  很多平民的女孩向往貴族的生活,渴望那金碧輝煌的城堡,但只有身在其中才會知道,那城堡的昏暗和壓抑,比起在黑暗中長眠,這更加的可怕。

  說實話,我真的好羨慕她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被性別和出身所束縛······”

  說到這兒,林沐染的眼眶已然濕潤,情緒激蕩起伏著,一時間難以平靜,就連焚天傳導入她體內的能量,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分割毒素與身體,這本就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現在又有情緒波動造成的影響,為了維持穩定,焚天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花費更多的力量進行維系,而那原本是他準備用來與林劍削戰鬥時使用的後手。

  但他並不為此感到顧慮,比起這些消耗,他更希望眼前的少女能少幾分痛苦,哪怕只有很短的時間。

  整整兩分鍾,焚天都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少女發泄內心的痛苦,默默的保護她虛弱的身體,直到抽泣聲的停止。

  “好受點了嗎?”

  關切的話語間,焚天輕輕握住少女小巧的手掌,傳遞著他的溫暖,為她分擔一絲心中的痛苦。

  濃濃的暖意順著血液,緩緩流入胸膛,那一刻,林沐染的內心仿佛被深深觸動,一股刺痛感傳遍全身,令她瞬間呆滯。

  看著眼前溫柔高大的少年,林沐染的眼眶不禁再次濕潤,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勾勒出臉龐上粉色的腮紅;

  心臟快速的跳動,令她感到了一瞬間的窒息。

  這種感覺,是那麽的熟悉,甚至刻骨銘心,可是這一次,她卻沒有任何的抵觸,反而是從未有過的喜悅,不自然的展露出了安心的神情,手指觸動,輕輕抓住那溫暖的手掌。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已經壓製住了才對”

  感知中,林沐染的身體和氣息再次出現了熟悉的變化, 這令焚天感到了不安,立刻想要加強能量傳遞,好在被林沐染及時阻止。

  “您放心,我,我,沒事,這不是,不是毒素的影響······”

  林沐染以最快速度解釋道,但因為剛才的內心變化,出現了明顯的口齒不清。

  “哎,沒事就好,如果感覺到不對勁,你記得要立刻告訴我”

  “嗯!”林沐染輕聲回應道,感受著手中的那份暖意,盡可能的安撫自己小鹿亂撞的內心,自打她出身一來,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的王子,他高大,英俊,富有,勇敢無畏,最重要的是內心崇高,不為欲望所裹挾,可以永遠守護我,做我的臂膀;

  可直到我遇到季秀姐姐,認識了所謂的家族利益後,我才發現,兒時的幻想,真的就只是幻想,根本不可能實現;世界上,也不可能有那樣的英雄存在,因為沒有人可以戰勝利益和欲望;

  可是現在,我發現那並非不可能,內心崇高,不為人性的罪惡欲望所屈服,又有責任心的王子,我想,我已經有幸見到了······”

  講述著心中的秘密,此時,林沐染已經羞愧的閉上了眼,不敢直視自己現在的樣子。

  如果說之前的生無可戀讓她放下了一切,那剛才經歷的事情,又一次將她拉出了地獄,帶給了她一絲希望。

  焚天靜靜的看著眼前安逸的少女,腦海中回憶著她的夢想,下一瞬不由的咬緊牙關。

  “你一定會見到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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