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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歲月道果開始成聖》旅行者(七)
  山谷之間,一條破碎的石路沿著寬闊的河流在峭壁之間蜿蜒前進,坑坑窪窪的積水,和隨處可見的碎石,似乎這裡早已荒廢。

  馬車上下顛簸著緩慢駛過開裂的路面,車輪的連接處,吱吱呀呀的響聲,令人有些害怕。

  惡風谷,這個被無數商人視為禁忌的死亡之谷,除了時斷時續的軍方運輸隊,幾乎無人敢踏足這片土地。

  相對較低的地勢和群山環繞的空間,也令此地常年降水,空氣極其潮濕,再加上特殊地形導致的大風,即便是穿了過冬的衣服,在不使用力量的情況下,也會凍得瑟瑟發抖。

  頭頂是搖搖欲墜的懸崖峭壁,旁邊是湍急的河流,對岸是峭壁下陰森的樹林,腳下是破碎不堪的道路,四周無時無刻回蕩著的嚎叫聲,這裡無人願意踏足,不是沒有原因的。

  裹緊身上的毯子,兄妹倆蜷縮在貨品中間,試圖靠這些大袋遮擋襲來的寒風。

  此前,顧天遠就提醒過他們惡風谷的環境,因此兩人特地把鬥篷加上了普通的防風層,但沒想到,這風的穿透力竟然這麽強。

  “這裡的風,可不是外面那種普通空氣流動,它是受風元素影響,一種具有攻擊性的能量流,一般的材質,根本抵擋不住”

  顧天遠瞅了眼瑟瑟發抖的兄妹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風衣道:

  “只有這種用禦風樹的樹脂塗抹過的衣服,才能在一段時間內格擋住這種寒風,或者修煉者靠自身靈素或魔素抵消這股能量”

  但在月看來,這個所謂的樹脂,不過就是帶有元素氣息的物質,在層級上,還不如隨便一個低修為的靈使釋放出的防禦氣場能量層級高,但價格卻是不低,這也是他們沒有買的原因。

  “走這樣的山谷,雖然路程近了點,但速度慢又危險,萬一出事,寥無人煙的,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到,不像是你這個精打細算的人會做的選擇?”耀有些疑惑的問道。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商人的本質與賭徒其實是一樣的,投下的賭注,決定了輸或者贏所帶來的結果;而對商人來說,能作為賭注的還有自己的命”

  “同一樣東西,哪裡的價格最貴,就趕在的它貶值前去賣掉,而對於商品來說,最貴的時間段,就是它最緊缺的時候”

  “沒有商人願意前往的危險地帶,第一個帶著貨物到達的人,如果能活著出去,那他必然是最大的獲益者”說著,顧天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貪婪的微笑,那是對金錢的向往。

  對方的行為,並沒什麽問題,但總讓耀感覺心理毛毛的,可畢竟答應了在到目的地前負責護衛,而且對方也沒有刻意繞路,只是在選擇道路時,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盤算,沒有從實質上違背與他們的契約。

  通往目的地有兩條大道,他們走了最危險的路,盡管知道被利用了讓耀很不爽,可這也沒辦法。

  經過一天的旅途,馬車終於在傍晚到達了一座還算有人居住的小城鎮,城牆很矮,破破爛爛的,就像連接著城鎮的道路一樣,數十年無人修補。

  石頭堆成的房屋,在潮濕環境下,幾乎已經長滿了苔蘚,很多的房子都破出了大洞,甚至屋內都長滿了雜草······進城走了一圈,才看見不到二十個人影。

  此前他們曾路過了兩個修建在峭壁凹陷裡的村莊,但那裡都沒有人,甚至木質的房梁都因為風化侵蝕,一觸即碎,輕輕觸碰就倒塌的斷壁殘垣,還險些壓到了觀察中的月。

  為了了解這裡的情況,三人來到了理論上人口最密集的市中心,可這裡也只有幾個穿著破爛的瘦弱老頭和病殃殃的中年人。一個類似於集市的建築,半邊都已經塌陷。

  經過一段時間的走訪詢問,耀和月總算對這裡有了大致的了解。

  這座小鎮名叫風洞鎮,是一座盛產風元素礦石的小城鎮,最開始的時候這裡還只是一個村莊,後來他們靠著出口風元素礦石而逐漸壯大,形成了小城市,許多人慕名而來。

  但在十三年前,城裡靠山的一側突然挖出了一個奇特的洞穴,裡面發現了大片的高純度風元素礦石,災難便是從那時開始的。

  最初的時候,人們欣喜若狂,領主甚至給予了那名挖出洞穴的工人嘉獎,周邊各大貴族聞訊趕來,那是風洞鎮最輝煌的時候;可隨後,人們開始意識到了問題。

  先是周遭的氣溫開始出現明顯下降,隨後降雨天數詭異大增,整個山谷常年陰雲覆蓋,濕氣與日俱增,滑坡塌陷頻發;緊接著,洞穴裡出現了大量的怪物,魔獸、靈獸、還有很多沒有記載的怪物,每一陣吹過山谷的風都變成了傷人的惡鬼,很多人患怪病而死。

  富人們帶著全家逃走了,接著是官員們,然後是有能力的年輕人,最後領主也放棄這裡,靠著出賣這裡礦藏的開采權,在其他地方建了一座新的城堡。

  而他們這些老弱病殘, 沒有什麽手藝的人,只能留在這裡挖礦,靠著每個月收礦石的官兵帶來的食物和資源勉強維系生活。

  “天快黑了,不想被怪物吃掉,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留下一句忠告,老人便起身走向旁邊一間還算完整的房子,而緊接著,他們看到先前散布在城裡的人們紛紛朝著這邊聚攏,成群結隊的躲進了完好的建築裡,鎖緊了門窗。

  “你覺得你是那些怪物的對手嗎?”在找到附近一間可以拴馬的破屋,並安頓好後,顧天遠有些擔憂的問道。

  耀思考了一下,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視情況而定”

  這是在月感受和觀察城鎮後,耀所能給出的客觀判斷,這裡的風元素很強,但根據城裡房屋的受損程度和老人們的講解,月推測怪物的實力應該不超過三階的魔獸,因此耀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不願意為錢而賠命,富人們離開了這裡,而失去了這些大金主,官僚們的財源斷了,所以緊隨其後離開。他們一走,僅存的表面秩序瓦解,物資的供應斷裂,城市開始衰敗,有能力的年輕人不願在此虛度一生,也選擇離開,最後,因為人口的減少財政無法維持,領主選擇了出賣領地部分權利,以換取一夕安寢”

  月無奈的陳述著她的猜測,盡管看似荒唐,但卻讓他們無力反駁。

  漆黑的空氣中,一雙雙閃著亮光的眼睛,從礦洞中鑽出,成群結隊的遊蕩在殘破的城中,醒目的獸鳴猶如一柄利劍,懸掛在每個人的頭頂,徹夜難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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