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
蕭容雪聽到親迎公主,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
這幾日的相處,讓她已經忘了,任平生有婚約在身。
“知道了。”任平生輕輕點頭,表情無喜無悲。
“下官還有一事。”
禮部官員正色道:“按照禮製,親迎禮之前,公主可以指派一名侍女提前入府,這位江姑娘便是常安殿下選定的侍女。”
任平生抬眸望去,看見禮部官員的身側,站著一位妙齡少女。
她上半身穿著一件碧綠的翠煙衫,下半身穿著一條印花的長裙,一張圓圓的鵝蛋臉,清新脫俗,皮膚白皙,柔柔細細,雙眉修長如畫,雙眸明亮動人。
年紀不大,但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此刻。
她俏生生的站在原地,一雙纖細的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偷偷抬眸,見任平生望向自己,又如受驚的小鹿一般,趕忙低下頭,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江姑娘將在世子府上暫住三日,三日後,宮中會來人接她。”
禮部官員的聲音再次響起。
任平生微微頷首,“嗯”了一聲。
“下官告退。”禮部官員交代完畢,再次行禮,轉身離開。
一時間,庭院裡只剩下任平生,蕭容雪和這位從宮中來的江姑娘。
小姑娘似乎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低著頭一言不發,臉頰卻升起一抹暈紅。
任平生和蕭容雪互相對視一眼,都能從彼此的眸子中讀出疑惑和戒備。
宮裡為何突然派來這麽一位小姑娘?
是監視,還是另有緣故?
任平生沉默了一會,走到小姑娘的跟前,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主動攀談。
“江姑娘既是常安殿下指派,便是我的家人,這幾日將任府當作自家便好,不必拘束。”
小姑娘怯生生的低著頭,細微的“嗯”了一聲。
“任府與宮中比,各方面要差了許多,江姑娘有什麽要求,可以提早告知,平生盡量滿足。”
因為搞不清這個小姑娘的底細,任平生語氣十分客氣。
“奴,奴婢叫江初月,世子稱呼奴婢初月就好。”
小姑娘說完,偷偷看一眼任平生,又忙不迭低頭。
“這小姑娘有點兒社恐啊,不對,也不能算是社恐,應該只是膽子比較小,換了陌生的環境,短時間不太適應,不知道常安公主怎麽派這麽一位過來,難不成因為只有她還願意聽常安公主的使喚?”
任平生在心裡泛起嘀咕,看著眼前的社恐小姑娘,語氣溫和的道:“任府是五進的宅子,有三進宅院已經住滿,還剩兩進,其中一進是我在住,空著兩間廂房,還有一進完全空閑,初月姑娘打算住到何處?”
江初月聞言,俏臉微紅,纖細的小手攥得更緊,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道:“奴婢和世子住在一起。”
任平生伸手指向兩間廂房,又問:“姑娘住哪一間?”
江初月抬眸看了一眼兩間廂房,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住廂房?”
任平生一愣,臉色不變,溫和道:“初月姑娘若是覺得廂房不合心意,另一處宅院還有一間正房。”
江初月聞言,又輕輕地搖頭。
任平生見狀,臉上沒什麽表情,心中卻有點氣惱。
就算你是常安公主派來的,也不該和主人家搶正房吧?
就在他想說些什麽的時候,
小姑娘怯怯的聲音再次響起。 “奴,奴婢要和世子同床同寢......”
“?”任平生一愣,沒反應過來。
一旁。
蕭容雪聽見這話,眸子微微眯起,隨後又想到了什麽,表情放緩,走到任平生的跟前,附身在他耳畔小聲道:“應該是宮裡派來查驗你的。”
“驗什麽?”任平生同樣小聲回應。
蕭容雪眉梢上挑,反問:“成親之前,還能查驗什麽?”
任平生瞬間明白了什麽,問道:“品行?”
“是什麽你心裡清楚,你不是一直盼著的嗎?”
蕭容雪壓低聲音回道,語氣有點兒酸溜溜的,但她自己卻沒察覺。
任平生聞言,陷入沉默。
蕭容雪一說,他就大概明白了江初月的任務,但一時間難以接受。
主要因為眼前的江初月看著比小姨子年紀還小,可能還未曾及笄?
他就算是憋得再久,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這已經觸犯到他為人的底線。
“初月姑娘說笑了......”
任平生擠出笑容,想說些什麽,剛開口就聽小姑娘道:“沒,沒有。”
江初月似乎鼓足了勇氣,緊緊的攥著雙手,抬眸看向任平生,聲音有點兒發顫。
“奴婢來這就是為了與世子同寢,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世子,世子不要嫌棄奴婢......”
說著說著, 眼眶紅了,好看的眸子裡有淚珠打轉,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清新脫俗的臉蛋,梨花帶雨,真可謂是我見猶憐。
任平生見狀,有點兒心疼,一時語塞。
他心裡清楚。
江初月來這裡之前一定被宮裡的女官好好的調教和威脅過,若是完不成女官交待的任務,只怕回去就得挨上一頓毒打。
但是,對這麽一個小姑娘,任平生又實在下不去手。
沉默了幾秒,他開口道:“在下並非嫌棄姑娘,只是在下尚未突破九品,需要抱元守一,不可與女子同寢,這一點在下會上書向陛下和皇后說明,初月姑娘可以安心回宮,不必擔心受到責罰。”
還未突破九品嗎?
可是怎麽感覺他氣血雄厚,已經達到了八品的水平,難道是我接觸的武夫太少,看走眼了?
江初月壓下心中的疑惑,仍舊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小聲啜泣道:“奴婢會乖乖聽世子話,世子不要趕奴婢走,嗚嗚......”
任平生和蕭容雪見狀,互相對視一眼,都能從彼此的眸子裡看出一抹憐惜。
這小姑娘一定在宮裡吃了不少苦,可憐啊。
“他不會趕你走,你在這裡安心住著,什麽都不用做,三天后,他會跟接伱的人說明情況。”
蕭容雪說著走向江初月,想撫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江初月見狀,眸子裡卻是露出一抹恐懼,啜泣道:“世子不要把奴婢送人好不好,奴婢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