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挨打,現實中也有感覺?
任平生眸光一暗,淡淡道:“拿不拿都無妨,看你自己。”
“是,奴婢告退。”
小丫鬟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院子裡恢復安靜。
任平生抬眸望向廂房,眸光閃爍。
此刻,他幾乎已經確定,兩次入夢都是江初月所為。
是何目的,目前還不得而知。
“難不成真的只是為了挨打?”
任平生回想夢中江初月的反應,思索片刻,忽然覺得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小姑娘看著斯斯文文,柔柔弱弱,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愛好。”
這麽想著,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侍衛的聲音隨之響起。
“世子,有人來接江姑娘回宮。”
“知道了。”
任平生點點頭,沒有多說,走到廂房的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咚咚!
不一會,廂房的門緩緩打開。
江初月俏生生的站在門口,一如初見時略顯局促。
任平生面帶笑意,語氣溫和:“初月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江初月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麽,俏臉浮現一抹紅暈,生怕被任平生看見,低著頭,小聲道:“勞世子關心,奴婢昨晚睡得很好。”
“可曾做夢?”任平生又問。
短短四個字,幾乎已經是明示。
江初月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怔了一下,裝作沒聽懂,仍舊是那副怯生生的樣子,小聲道:“沒,沒有。”
話音落下。
任平生往前邁了兩步。
瞬間,兩人隻隔著兩三拳的距離。
江初月不知他意欲何為,宛若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隨後就聽到任平生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可我連著兩晚都夢到姑娘呢。”
江初月微微發愣,幾秒後才回過神來,睫毛輕輕顫動,一副擔心受怕的樣子。
“世,世子......別這樣,奴,奴婢怕怕......”
任平生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她,幾秒後突然上前,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柔聲道:“如果我讓姑娘留下,姑娘願意嗎?”
雖說兩次入夢,江初月都沒佔到什麽便宜,但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他並不喜歡。
較真沒有必要,尋根究底又難以做到,思來想去也就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挑逗回去。
“世子......”
江初月沒想到他突然轉變,眸子睜大,嘴巴微張,呼吸急促,好一會才回過神,眸光含淚,故作恐懼:“奴婢回去遲了,會被姑姑打的。”
“如此一來,豈不是正中初月姑娘的下懷?”任平生笑容和煦。
這叫什麽話?誰會想要挨打啊。
江初月聞言,有點兒懵,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心中羞惱,暗罵:什麽狗屁世子!簡直和師姐一樣,表面上比誰都要正經,實際上心裡比誰都髒!
“奴,奴婢不明白世子在說什麽......”
江初月仍在竭力維持自己可憐小宮女的人設。
任平生見狀,不再跟她糾纏,故作遺憾道:“君子不強人所難,既然初月姑娘不願留下,就收拾收拾準備回宮吧,接姑娘的人已經在府外候著,姑娘請自便。”
說完,趁她不備,輕拍了一下臀兒,方才松手,轉身離開。
雖說之前在夢中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
但現實世界還是頭一回。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江初月俏臉如火燒雲般漲得通紅,咬著粉唇,心中滿是羞惱,咬牙念出他的名字:“任平生!”
............
五月,初夏。
暖風和煦,陽光正好。
宮中。
柳如煙蒙著面紗,站在亭台旁,望著水池中遊動的魚兒,目光深沉。
不遠處。
一名明眸皓齒的少女正在醞釀情緒,邁步走來。
“師,師姐......”
江初月站在自家師姐的身側,眸中含淚,眼眶通紅,啜泣道:“人家回來了。”
本以為自己哭的如此傷心,師姐好歹會關心兩句,卻沒想到等了半天,壓根沒有回應。
“師姐,人家這三天好可憐的......那個任平生一點兒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把人家摁在床上打......人家哭著求他,他也不停,好痛好痛,嗚嗚嗚......”
柳如煙站在池邊,目光不為所動,只有垂落在腰間的烏黑長發,隨著清風輕輕的搖曳。
“走的時候,他還不願放過人家,要讓人家挨一輩子的打......嗚嗚嗚......人家差一點兒就見不到師姐了......”
她嚶嚶的哭了一會,抬眸望去,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師姐已經離開。
她忙不迭追上去,擺出委屈的樣子,可憐兮兮道:“人家為師姐付出這麽多,師姐難道不該補償人家嗎?”
清風微拂,無人回應。
江初月咬了咬粉唇,攔在柳如煙的跟前,哭唧唧道:“師姐騙人家,他明明已經八品, 氣血旺盛,人家清清白白,柔柔弱弱,怎麽受得了嘛......”
柳如煙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靜,緩緩伸手,就要摘下臉上的面紗。
江初月忙不迭解釋:“師姐別!說著玩兒的,人家才沒跟他睡覺,第一次還是師姐的!”
話音落下,四周安靜下來。
好一會,柳如煙清冷且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
“想要什麽?”
“想要師姐陪人家去看端午競渡,還有捏糖人,吃糖葫蘆,逛廟會。”
達到目的,江初月也不再偽裝,俏臉微紅,興致盎然。
等了一會,見柳如煙微微頷首。
江初月眸光一亮,踮起腳尖,湊到她的耳畔,輕聲道:“再告訴師姐一個消息,端午競渡那天,任平生也會去呢......”
見師姐目光平靜,她抿了抿唇,又問:“師姐想不想知道,他跟誰一起?”
柳如煙瞥了她一眼,眸光幽深。
江初月瞬間慫了,後退一步,小聲道:“師姐到時候就知道了。”
說完,生怕師姐摘下面紗,一溜煙跑了。
此時。
一陣清風襲來,帶來淡淡月季花的幽香。
柳如煙不知想到了什麽,望向午門的方向,眸中帶著淡淡的惘然。
正值午後。
溫暖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地上印滿銅錢般大小的光斑。
纖細高挑的人兒,在樹旁站了許久,直到清風吹動枝條,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方才邁著步伐,緩步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