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華,心靈得到了淨化。
不僅能以無比平和的心態看待萬事萬物,而且能夠在任何環境中做出冷靜且客觀的判斷。
淨心玉的效果還在繼續。
不一會,三個問題浮現在他的腦中。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思考完本我的認知,之後長達半個時辰的時間裡,他又思考了生命的奧秘,以及宇宙的起源,只可惜肚子裡沒貨,想了半天也沒什麽收獲。
半個時辰後。
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漸漸消散。
任平生終於走出了賢者模式。
“呼——”
此刻,他看著手中的玉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玩意後勁兒太大,不能輕易用,再來幾次,只怕真會失去人世間的欲望,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明心見性。
當然,明心見性也沒什麽不好,但相比前者,他更想研究怎麽創造新的生命。
“這玉佩可以在被蠱惑心神的時候用,效果很強。”
片刻後,回過神的任平生對玉佩的用途做出判斷,將它和另外兩枚玉佩一起系在腰間。
出門叮囑了蕭容雪幾句,便回到屋子,盤腿打坐,開始修煉。
一日三次《長生功》,從未改變。
............
京師,皇城,鎮魔司衙門的某間屋子裡。
一襲勁裝的蕭容雪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清秀青年,語氣冰冷:“黃梅被殺的時候,你在何處?”
黃梅就是禮部員外郎的嫡女,案中被殺的死者。
“在......”清秀青年身子微微發顫,陷入思索。
砰!
蕭容雪一拍桌子,騰的起身,冷冷道:“說!”
清秀青年身子一顫,嚇得幾乎要哭出聲來,顫聲道:“我,我不記得了,好像是在聽風閣......”
蕭容雪回到椅子上,又問:“可有人為你作證?”
清秀青年顫聲道:“聽風閣的月兒姑娘可以作證。”
蕭容雪又問:“你可記得,那日是晴天還是雨天,有沒有雲,有沒有風......”
他哪記得這些......清秀青年聞言一怔,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一旁,差役呵斥:“說!”
面對凶神惡煞的鎮魔司差役,清秀青年承受不住心中的壓力,一邊落淚,一邊啜泣:“大人,黃梅是我胞妹,府裡上下都知道我對她極為寵愛,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又怎會殺她......”
蕭容雪置若罔聞,繼續逼問:“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那日是晴天還是雨天。”
“是,是晴天。”
“有沒有雲,有沒有風。”
“有風,不大,雲......實在是不記得了。”
“你幾時回的府?”
“......”
接下來長達兩柱香的時間,蕭容雪問了幾十個問題。
清秀青年已經近乎麻木,一一回答。
“你為何要殺黃梅?”
幾十個平平無奇的問題後,蕭容雪用平淡的語氣再次發問。
清秀青年如剛才一樣,開口回答:“我沒想殺她,是她一個勁兒的......”
說到這,聲音戛然而止。
“沒想殺她,換而言之就是確實殺了她!”
蕭容雪聞言,先是一怔,
隨後整個人瞬間激動起來。 “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這個審問的法子是任平生教給她的。
先用一些平淡的問題迷惑對方,然後在其中參雜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如果對方的心理素質極差,輕易就能得到答案。
今早聽任平生提起,她還沒放在心上,覺得這種問話方式怎麽可能套出真話,最後還是得上刑具。
誰能想到,第一次嘗試就收獲了奇效。
蕭容雪深吸一口氣,平複激動的情緒,冷冷的注視著面前的清秀青年:“繼續說,她一個勁兒的怎麽?”
清秀青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煞白,身子如抽空了力氣,癱在凳子上。
沉默了好一會。
他意識到,事已至此,再胡攪蠻纏也沒意義,坦白道:“是我殺了她......但我沒想殺她,是她一個勁兒的叫我用力,我失手才把她勒死。”
“是黃梅叫伱勒的她?”蕭容雪柳眉微蹙,開口問道。
“對。”清秀青年似乎陷入了回憶,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聲音發顫:“還有她身上的那些傷,也是我打的。”
“繼續說,你為什麽打她?”
“因為她喜歡這樣!”
清秀青年滿臉痛苦,顫聲道:“很不可思議是吧,梅兒第一次讓我打她,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以為她中了邪,後來才知道,她不是中了邪,她就是喜歡。
那個時候,爹剛調任禮部,成天有忙不完的事,娘又懶得管我和梅兒,梅兒就拉著我在屋子裡......做那些事,一開始是藤條,後來是......”
說了一會,似乎是覺得難以啟齒,又沉默下來。
近乎絕望的道:“我知道,我說這些,你們不會信我,信不信也無所謂了,梅兒死了,是我親手殺的,我確實該死......”
後面他說的什麽, 蕭容雪壓根沒聽。
因為此刻,她的耳畔不斷回蕩著任平生昨晚的那些話。
“竟然......真是如此。”蕭容雪眼中是不可思議。
在她看來,毫無線索,幾乎不可能破解的案子,任平生只是聽了寥寥幾句,便猜出了來龍去脈。
簡直比六扇門的神捕還要厲害!
他做鎮北王世子真是可惜了,就該給他送到三法司去!
一直到走出屋子。
蕭容雪還在想任平生說的那些話,心中更加好奇,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這時。
耳畔響起差役奉承的聲音。
“頭兒真是厲害!一點兒線索都沒的案子,一天的時間就給破了!”
“要我說,錦衣衛和六扇門算個屁!論破案還得看咱們鎮魔司的蕭大人!”
蕭容雪瞥了他們一眼,粗著嗓子,面無表情的問道:“今日衙門裡怎麽少了這麽多人?”
一個差役回道:“頭兒辦案的時候,外城出現了幾起失心瘋傷人的案子,白大人和慕容大人帶人去查案了。”
所謂慕容大人就是那個背著棺材的怪人。
蕭容雪柳眉微蹙:“失心瘋傷人,還要鎮魔司處置?”
差役訕笑道:“白大人也是這麽說的,但這案子畢竟是副鎮魔使交代的,再小也還是得辦。”
蕭容雪不再多說,抬眸望天,感覺到了散值的時候,隨口交代幾句,便往任府趕。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跟任平生分享今日的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