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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來年春天。
就是此時此刻。
自己的名字,大半個江湖也都知曉。
等到來年春天。
各大江湖勢力回過神,意識到鎮魔司的存在對他們是多大的威脅。
自己的安生日子也就過到頭了。
任平生在心中腹誹了一句,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端正地行了一禮:“臣告退!”
說完,正要轉身離開。
還沒邁出步子,就聽到外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臣楚朝安,求見陛下!”
百官之首,內閣首輔楚朝安?
聽到這個名字,任平生腳步一頓。
緊跟著就聽到昭武帝的聲音響起。
“準。”
話音落下。
一名身穿緋袍,五官端正的白須老者走了進來,面對昭武帝行了一禮,之後便保持沉默。
“楚閣老有何事?”
昭武帝開口詢問。
楚朝安瞥了一眼任平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注意到這一幕。
任平生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書房。
書房裡。
楚朝安等任平生走的遠了,蒼老的臉龐露出凝重之色,看向昭武帝,正色道:
“陛下,八百裡急報,鎮北王屯兵十萬於寧州城外,其中有五萬乃是精銳鐵騎!”
北境兵強馬壯。
屯兵十萬,足以威脅到朝廷的安危。
正因如此。
得到這個消息後。
楚朝安沒有同任何人商議,壓下了這個消息,直奔乾清宮,稟告皇帝。
本以為昭武帝聽了以後,會面色沉重,再不然就是眉頭緊皺。
卻沒想到,他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好似壓根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隨口道:“說清楚些,這十萬人,是在寧州城外多少裡,是在北境之內,還是越過了北境?”
楚朝安顯然沒想到皇帝陛下會問出這個問題,怔了幾秒後,回道:“仍在北境之內,但距離寧州城不足五十裡。”
寧州與北境的幽州挨在一起。
兩座府城之間,相隔不過百裡。
昭武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地道:“未曾越過北境,便沒有打破鎮北王當年與朕的約定,不必大驚小怪,令寧州知府派人觀察他們的動向,每隔二十日,向朝廷匯報一次。”
“這……”
楚朝安有點兒懵。
那可是足足十萬大軍。
還有五萬乃是精銳鐵騎。
就只是派人觀察他們的動向?
猶豫了幾秒,他還是提議道:“臣以為,是不是該選派一名將軍,領五萬兵馬,前往寧州,有備無患……”
昭武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必。”
短短兩個字,卻讓楚朝安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意味。
他沉默半晌,不再多說,端正地行了一禮:“臣告退。”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
昭武帝突然開口叫住了他:“楚閣老……”
楚朝安身子微微一震,行禮道:“臣在。”
昭武帝道:“朕若是沒記錯,楚閣老統領內閣,已有十二年。”
楚朝安回道:“回稟陛下,仔細算來,到了明年開春,剛滿十二個年頭。”
昭武帝道:“這十二年,你為朝廷嘔心瀝血,對朕鞠躬盡瘁,朕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話音落下。
楚朝安蒼老的臉龐露出感動之中,老眼沁出淚水,深深地拜下,喚了一聲:“陛下……”
昭武帝站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悠悠道:“這十二年來,六部九卿和各地官府,你的門生故吏有不少也是如此,如今他們都已成為朝廷的棟梁之材……”
話還沒說完。
楚朝安就意識到了什麽,顫聲道:“六部九卿和各地官府的官員,大多都是通過科舉進入朝廷,是天子門生,並非臣的門生故吏。
誠然,三品以下的官員都要經過內閣才能拔擢,但……”
昭武帝開口打斷:“朕並非要申飭你,這些年你統領內閣,總體而言,並無大過,吏治如此,責任並不在你,而在朕……”
“陛下……”
“你且聽朕說。”
此話一出。
楚朝安知道陛下已經做出決定,要拿他開刀,震懾百官,整頓吏治。
瞬間安靜下來。
蒼老的臉龐變得更加滄桑,眉目間盡是疲憊之色。
昭武帝見他這樣,不再多說,擺了擺手:“回去以後,寫個請辭的奏章,朕準許你告老還鄉,安度晚年。”
楚朝安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昭武帝,再次拜下:“臣……謝陛下隆恩!”
…………
另一邊。
任平生離開皇宮,走在繁華的灑金街上。
回想剛才在宮裡發生的一切。
漸漸回過味來。
不出意外的話。
昭武帝應該已經和妖族達成約定。
一定期限內,妖族不得入侵大周。
如此一來,他便能騰出手來,好好的清理門戶。
頗有點兒攘外必先那啥的意思。
細細想來,又有很大的不同。
別的不說。
就說石州府的那些個官吏。
哪一個不是跟當地的豪強勾結,欺壓百姓,無惡不作。
只是征集糧餉,分到石州府,壓力並不算大。
結果他們吃裡扒外,一來一回,竟是逼得那些窮苦百姓,在城外排著隊的賣兒鬻女。
實在可惡!
“那些狗娘養的地方官吏,確實該好好的整治整治。”
任平生這麽想著。
忽然聽到路邊閑談的路人,發出驚詫的聲音。
“什麽?鎮北王要謀反?”
“?”
冷不防聽到這話。
任平生腳步一滯,順著聲音望去。
就看到兩個大腹便便的商賈並肩站在一起,往酒樓的方向走。
“鎮北王要謀反……呵,我這個當兒子的沒聽說,你們倒是先知道了。”
任平生心中腹誹一句,沒放在心上,收回目光,繼續往回走。
剛邁出一步,就聽那商賈又道:
“我何必騙你?從雲州到幽州,延綿幾十裡路,全是北境的鐵騎,少說也得有個幾萬人。
一個個都是身披戰甲,氣勢洶洶,就是奔著打仗去的。
他們也不避人,走的就是官道,看到的不止我一個,你隨便找一個剛從北境回來的,問問便知!”
別說。
聽著還真像那麽回事。
任平生表情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心裡泛起嘀咕,喃喃自語:“老東西該不會真不顧他兒子的死活,這個節骨眼上造反吧?”
思索幾秒後。
他來到那人的跟前,語氣溫和地道:“你怎麽知道,那些鐵騎前往幽州,就是要造反?”
那名商賈隨口道:“幽州與寧州相隔不過百裡,隻一天的時間,北境的大軍就可揮師南下,如若不是要造反,為何將大軍調動到幽州?”
任平生道:“大軍變動駐地,乃是常事,再者,鎮北王若是真有心謀反,絕不會可能讓人察覺……”
沒說幾句。
那商賈就有些不耐煩了,皺眉道:“你是何人?怎麽就能篤定鎮北王造反不會讓人察覺?難不成他造反之前還要寫信告知你?”
話音落下。
同行之人拽了拽他的胳膊,朝他瘋狂地使眼色:“咳咳……”
那名商賈一臉疑惑:“你眼睛怎麽了?”
“……”
同行之人有些無語,只能面向任平生,恭敬地行禮:“拜見世子殿下。”
頓了頓,又道:“此人得了失心瘋,滿口的胡言亂語,我不認識他……”
“世子殿下?”
商賈微微一怔,隨即意識到了什麽,看向任平生的眼神充滿了驚詫與惶恐,膝蓋也有些發軟。
“小,小的……”
“謀反一事,非同小可,若是謠言,朝廷追查下來,你可是重罪。”
任平生看著那名商賈,不冷不淡地道。
商賈聞言,瞬間嚇得臉色煞白:“小,小的知道錯了,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說著,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編排藩王,乃是重罪。
這位世子殿下要是將他送到京兆府衙門。
他只怕是沒命再走出來。
一念至此。
他臉色更加蒼白,身子不斷發顫。
通過這個商賈的表現。
任平生幾乎已經斷定,他剛才描述的那些都是事實。
確實有一支北境大軍,南下駐扎幽州。
造反應該沒這個可能。
以那個老家夥的行事風格。
若是真要造反,絕不可能放這些商賈活著回到京師。
也不可能隻調動這麽些鐵騎。
既然不是造反,為何如此?
他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半晌,忽然想到了什麽,喃喃自語:“難不成與皇帝要整頓吏治有關?”
這麽想著,就見跪在自己跟前的商賈,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涕泗橫流。
“管好自己的嘴,不該說的,不要亂說。”
任平生並沒有太過為難他,隨口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一個小小的商賈,都知道北境鐵騎調動的事。
皇帝不可能不清楚。
老家夥如果真要謀反。
自己只怕早已經被控制起來。
既然不是謀反,具體做什麽,短時間內跟自己無關。
自己該怎樣還是怎樣。
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質子。
這麽胡思亂想。
不知不覺間。
任平生已經回到了府邸。
走進院子。
就看到江初月剛溜完小白狗,正把它往門框上拴。
看得出來。
小綠茶平日裡也確實沒什麽事要做,一天到晚閑得無聊,所以總是變著法的折騰小白狗。
這樣也好。
時間一長,說不準自己不用什麽手段,就能給它馴服。
“好好休息,過一會,姐姐再帶你出去玩。”
江初月伸手輕撫狗頭,抬眸就看到任平生站在自己的身後。
任平生問道:“你要出去?”
“嗯嗯。”
江初月輕輕點了點頭。
任平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去哪?”
江初月道:“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我和師姐打算出城看看雪景,再堆個雪人。”
看雪景。
堆雪人。
需要出城?
任平生知道她們有事瞞著自己。
思索幾秒,開口道:“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轉身走進屋子。
片刻後,取出了幾張符紙,遞給了她,正色道:“前面兩張符紙,點燃後相當於五品修士的全力一擊,中間兩張符紙,貼在身上,能隱匿氣息,即便是超凡修士也未必能察覺。
最後一張符紙,點燃後,我手裡的符紙也會燃燒,並且指向另一張符紙的位置。
轉告夫人,若是在城外遇見無法解決的麻煩,盡可以點燃符紙,我會盡快趕到。”
這些符紙,是當初小天師送給他的,他一直沒機會用。
如今晉級六品後,就更用不上了,交給小綠茶剛好。
畢竟她雖然有五品圓滿的勢力,但重傷未愈,實力大減。
短時間內,這幾張符紙還是能派上一些用處的。
看著任平生遞過來的符紙。
江初月微微一怔,隨後,眸光陣陣發亮。
“世子放心,只是去看看風景,不會有危險的……”
說著,伸手接過符紙,眨了眨眼,笑道:“但人家還是要謝謝世子的關心。”
任平生淡淡地道:“這些是讓你交給夫人,不是給你,你沒必要謝我。”
“……”
江初月的笑容一滯,半晌無言。
任平生沒再管她,回到屋子,拿出鴻鳴刀,開始磨練武技。
寒光乍現。
影影綽綽。
隱約間,似乎能聽到龍吟。
門前。
小白狗睜開疲憊的雙眼,抬眸看向任平生。
恍惚中。
她似乎看到一條金色的真龍,圍繞著他的身子不斷地遊走。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本座便覺得他的氣息十分熟悉,讓人覺得親近,原來他的身上竟然有真龍的氣息!”
墨淺直勾勾地盯著磨練武技的任平生,心中無比的震撼。
同時,又覺得十分疑惑。
什麽樣的武技,竟能讓一個人類的身上,沾染上真龍的氣息。
這壓根不符合常理!
“為何會這樣?”
她忍不住在心中喃喃自語。
另一邊。
任平生卻沒注意到墨淺的眼神。
此時此刻。
他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龍吟日月斬》的磨練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
他感覺自己漸入佳境。
仿佛身旁有一條真龍與自己並肩作戰。
片刻後。
修煉結束。
他放下手裡的鴻鳴刀, 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龍吟日月斬……要是能將墨淺抽筋扒皮,煉製成長刀,會不會與這門武技更加契合,達到更高的境界?”
這個想法隻持續了一瞬,就被打消。
倒不是因為任平生憐香惜玉,不願以墨淺為祭,煉製兵器。
只是因為不切實際。
不用想也知道。
墨淺作為僅存的真龍,在妖族中的地位一定極高。
想要殺她,只怕不必殺一個超凡修士容易。
一念至此。
任平生搖了搖頭,發出感歎:“真是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