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那道虛影面露不屑,淡淡地道:“那些從你們大周京城來的侍衛,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之徒,到了這個時候,全都昏昏欲睡,只怕我大搖大擺地走到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察覺。”
此話一出。
澶州同知一顆心瞬間涼了下來,皺著眉頭道:“那欽差心思縝密,怎會派一群酒囊飯袋把守衙門,他們不過是故意如此,想要讓你放松警惕罷了!
你速速回去,離開此地,免得被人發現……”
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胡人打斷:“伱們周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一群廢物都能讓你如此畏懼……”
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
澶州同知看著眼前的這道虛影,眸中露出茫然之色,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麽。
就在此時。
那道虛影忽然化作一縷青煙,以極快的速度,順著門窗的縫隙,倒退了出去。
“這……難不成是被人發現了?”
澶州同知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一顆心徹底沉到了谷地,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與此同時。
衙門外的小巷裡。
前後左右,都有任平生從北境帶來的侍衛把守。
巷子的前後,更是有白屏和慕容坐鎮。
而任平生則是踩著鴻鳴刀,立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身穿毛皮,金發碧眼的中年胡人,冷冷地道:“勸你束手就擒,還能留下一條小命。”
青煙回歸中年胡人的身體。
他的意識漸漸清明,看到眼前的陣仗,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任平生見他這樣,也懶得再跟他廢話,大手一揮,發出命令:“抓住他!”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
白屏和慕容一起衝向了中年胡人。
準確地說。
白屏應該算是倒退。
元武湖那一場比試後。
兩人對武道皆是有了新的感悟。
如今,他們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於四品。
只差一個契機,便能完成突破。
此刻。
面對兩位五品圓滿武夫的圍攻。
中年胡人終於露出了不安之色。
他眸光一凝,從懷裡取出了什麽東西,往半空中一灑。
瞬間。
煙塵籠罩了這片空間。
即便是五品武夫的視力,都看不清眼前一步之內的東西。
包括白屏和慕容在內,眾人全都停住了腳步。
就在此時。
中年胡人又從懷裡取出了某樣東西,往前一扔。
濃烈的氣味,眨眼間就充盈在了空氣之中,讓人產生嘔吐的衝動。
猝不及防之下。
就連李勇都無法前進,停下來,伸手捂住口鼻。
就是這麽一瞬間的功夫。
中年胡人調動體內的氣血之力,雙腿肌肉緊繃,騰的一下跳了起來。
只是這麽一躍,竟然直接超過了巷子兩側的牆面。
“想跑?”
半空中。
任平生冷笑一聲,拍出一掌。
磅礴的靈氣如同潮水一般,湧向了中年胡人。
“好強的力量!”
中年胡人顯然沒想到在這座小城竟然能碰上任平生這種級別的武夫。
瞳孔微微收縮,臉上露出驚詫之色,憑借本能側過身子,想要躲避這一擊。
拳風擦肩而過。
他頓時松了口氣。
還好躲過了。
然而……
他還沒高興一會。
任平生又拍出了數十掌。
每一掌都帶著極為強勁的力道,讓他避無可避。
僅僅片刻。
他就無力招架,被任平生擊中,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任平生駕馭著鴻鳴刀,緩緩落下,走到他的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語氣不屑地道:“還以為捉到了什麽大魚,原來只是五品修為……”
這話不是嘲諷,而是真心話。
為了這一場行動。
他調動了不少力量,對每一個進城的胡人,和形跡可疑的人都進行了排除,最終鎖定了一批可能與衙門案子有關的人。
又命令侍衛外松內緊,這才將這個人引了出來。
原以為極有可能是幕後主使,卻沒想到看起來並非如此。
“不管是什麽身份,總歸是個胡人,帶回去好好審問,看看能不能將幕後主使問出來。”
任平生這麽想著,看向李勇,吩咐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李勇應道:“是,世子!”
半個時辰後。
衙門的大堂裡。
任平生坐在太師椅上,端著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
不遠處。
李勇站在原地,一臉認真地稟告:“世子,他招了。”
任平生漫不經心地道:“說說看。”
“是!”
李勇拱了拱手,繼續道:“他說自己是北葉國之人,奉國主之命來澶州購買鎧甲和兵器,在花了不少銀子上下打點後,從澶州同知那裡買了一萬件兵器和三千件鎧甲,只是至今還沒收到貨,所以來找澶州同知來問個清楚……”
北葉國是建立在海外諸多島嶼上的一個小國,大概有個幾十萬人。
任平生抬眸看向李勇,問道:“他可說出他的幕後之人是誰?”
李勇道:“他說他便是。”
任平生思索幾秒,說道:“倒也並非沒有可能。”
一個只有幾十萬人的島嶼,四品修士已是最頂尖的戰力。
派出五品修士,負責購買兵器,鎧甲,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
僅僅片刻。
任平生就想到了另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一個五品修士,如何能悄無聲息地殺掉三任澶州知府?”
要知道。
澶州知府可是五品儒生,論實戰能力,隻比五品武夫弱了些許。
那個胡人的實力,自己是見識過的。
僅僅憑他,能夠戰勝澶州知府,已是不易,悄無聲息地殺了他們,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念至此。
任平生眸光中閃過一抹寒意,說道:“他沒說實話,繼續問。”
李勇沒有絲毫猶豫,應了下來:“是!”
行禮後,轉身離開。
任平生看著他的背影,思索幾秒後,來到了澶州同知的住處。
推開房門,就看到澶州同知不安地踱步,驚慌之色溢於言表。
“身為朝廷命官,竟敢勾結外族,做出這等十惡不赦之事,同知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任平生站在門口,目光冰冷地看著澶州同知,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呵斥道。
澶州同知微微一怔,隨即表情更加慌亂。
“我……我……”
支支吾吾了一會,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下官從未勾結外族,更未曾出賣朝廷,大人不可聽信那蠻人的片面之言,便給下官定罪。”
蠻人?
任平生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仍舊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
原以為那中年胡人是北葉國人,如今看來,竟是從北面來的蠻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件案子的性質便要更加惡劣。
畢竟。
北葉國這樣海外的彈丸小國,對朝廷而言,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威脅。
而蠻族卻是朝廷實實在在的敵人。
將兵器和盔甲賣給蠻人,便是實打實的背叛朝廷,背叛百姓。
略作沉默後。
任平生再次開口,聲音低沉:“本官還是那句話,負隅頑抗,抵死不認,沒有絲毫意義,如實交代,那些兵器和盔甲藏在何處,你為何要與外族勾結,之前幾任澶州知府又是如何死的,本官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澶州同知聽到這話,立刻便意識到,任平生還未掌握這些信息,一顆心瞬間安穩了許多,正色道:“下官從未與外族勾結。”
話音落下。
屋子裡忽然閃過一道銳利的刀光。
鋒芒之下。
澶州同知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條胳膊就應聲落在了地上。
鮮血噴湧而出,僅僅片刻就染紅了他身上的官袍。
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
他本能地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捂住胳膊,卻不知該從哪裡下手,只是懸在半空中。
“你,你怎敢對我動手!”
澶州同知瞳孔微縮,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任平生。
在他看來。
自己怎麽說也是堂堂一府的同知,位列五品。
就算任平生是欽差,在沒有掌握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會貿然對自己動手。
誰能想到,他一出手就卸掉了自己的一條胳膊。
另一邊。
任平生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即便是砍掉了對方的手臂,也冷漠地像是碾死了一隻螻蟻:“本官已經抓到你的同夥,從你嘴裡得到的消息,從他那裡,本官一樣能得到,沒有殺你,只是因為同朝為官,給你留個體面。
既然你不要這個體面,本官自然也就沒必要再手下留情。”
話音落下。
他再次出手。
漫天刀光刹那間籠罩了整間屋子。
燭光瘋狂地搖曳,給氣氛平添了一份緊張與刺激。
澶州同知從未面對過這樣的場景。
此時此刻,心亂如麻,手足無措。
幾息後,才反應過來,想要反抗。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在澶州同知的低聲吟誦中。
一把長弓虛影憑空出現在他的腦袋上空。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第二句詩念出來。
一枚箭矢忽然出現,以極快的速度射向任平生,勢大力沉。
即便是同等修為的武夫,也未必能夠招架。
“這就是中低品儒生的戰鬥方式?”
任平生還少見到儒生參與戰鬥,眼眸微微一亮,隨手揮出一刀,將那箭矢的虛影砍散。
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澶州同知,眉目間流露出一抹笑意,勾勾手道:“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也讓本官見識見識,六品儒生是如何對壘的。”
在此之前。
他只見過那兩位三品大儒比試,只要隨口一句話,就能改變一方小天地的規則,實戰能力絲毫不弱於其他的修煉體系。
但四品以下的儒生如何戰鬥,他還真不太清楚。
另一邊。
澶州同知見自己最強的一擊,被如此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此刻,看著對面饒有興致的任平生。
他終於接受了現實。
自己絕無可能從對方的手中逃脫。
於是。
他不再妄想著反擊,只是站在原地,咬著牙道:“就算本官真的犯了錯,也得押送京師,由聖上和有司定罪,你濫用私刑,本官就是死也要向聖上彈劾你!”
任平生眉頭微微皺起,隨後拋出了一個問題:“你若是已經死了,該如何向陛下彈劾本官?”
“……”
聽到這個問題,澶州同知微微一怔,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在此時。
屋子裡漫天的刀光,忽然之間凝聚在了一起,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劈了下來。
刹那間。
血如泉湧。
澶州同知的另一條胳膊也被砍了下來。
“啊——”
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忍受劇烈的疼痛,大聲的哀嚎起來。
任平生卻是無視他的哀嚎,邁步走到他的跟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臂膀上,冷冷地道:“本官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將本官想要知道的那些,如實告訴本官,否則你便只有下輩子才能彈劾本官!”
殺意濃烈,幾乎凝成實質。
澶州同知瞳孔劇烈的收縮,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強大的壓迫力,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陷入沉默。
任平生見到這一幕,悠悠的歎了口氣。
隨手一招,鴻鳴刀宛若長了眼睛,直直地落在他的手心。
“既然如此,本官只有送你上路。”
任平生語氣冰冷,舉起了手中的鴻鳴刀。
最後一刻。
澶州同知終於相信,眼前這個欽差並非在威脅自己,而是真的要殺了自己。
恐懼如潮水般襲來, 壓得他幾乎窒息。
他終於無法堅持,用沙啞的聲音求饒:“別,別殺我!”
電光火石之間。
鴻鳴刀停在了原地,距離他的脖頸隻隔著一根細細的頭髮絲。
澶州同知滿頭大汗,大口呼吸,全身顫抖如同篩糠,聲音也是發顫:“那些兵器和盔甲就藏在城外李村的李鄉賢府上,之前三任知府,除了第一任是猝死,其余兩人皆是蠻人祭司所殺,他們用了何種方法,下官也不知。
至於為何要與蠻族勾結,那些蠻人抓了下官的妻兒,用他們威脅下官,若是下官不聽他們的話,為他們做事,下官的妻兒就會死於非命。
下官也是迫於無奈,才會步入歧途,求欽差大人明鑒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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