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說完,轉身就要走向紅發少女。
就在這時。
一股寒意忽然籠罩整個房間,讓柳雲夢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眉目間露出凝重之色。
她能感受到,這股寒意來自鴻鳴刀,針對的是自己。
只是。
她不明白。
為何會這樣?
鴻鳴刀為何對自己抱有敵意?
正疑惑呢。
任平生上前將鴻鳴刀排斥旁人接觸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不允許除了任平生之外的人接觸?”
柳雲夢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兒懵。
轉念一想。
這種頂尖的兵器,在認主之後,好像確實會排斥旁人。
父皇的那柄劍,似乎也是如此。
可要是這樣的話。
換衣服的任務,豈不是只有任平生能做?
意識到這一點。
柳雲夢心裡說不出的別扭。
可是,轉念一想。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柄刀而已。
自己跟一柄刀較勁什麽。
於是。
她不再多想,看向任平生,說道:“本宮房間裡還有多余的一套衣物,你給她換上吧,穿著你的衣服,難免引人注目。”
任平生微微頷首:“多謝殿下。”
柳雲夢見他答應,轉身離開。
片刻後取來了一套華貴的長裙,其上繡著紅色花蕊的紋飾進行點綴,倒是和鴻鳴的一頭紅發十分相配。
送完衣物後,柳雲夢就轉身離開。
只剩下任平生和鴻鳴刀,一人一刀站在屋裡。
任平生捧著衣物,猶豫了幾秒,終於下定決心,走到鴻鳴刀的跟前。
伸手褪去外袍,換上內襯。
褪去女式的內襯。
他倒算的上是經驗豐富。
可穿上。
似乎還是頭一遭。
再加上稟承著非禮勿視的原則,一時間竟是有些手忙腳亂,好一會都沒能穿上。
鴻鳴刀似乎看出了任平生的窘迫,神色如常,用平淡的語氣說:“主人的話……沒關系的。”
不這麽說還好。
這麽說。
任平生越發覺得別扭。
同時腦中不由浮現那些勳貴子弟閑聊時提起的豢養女妖的事情。
都是化成人形,某種方面來說,倒也算是異曲同工?
胡思亂想一陣。
任平生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念道:“只是鴻鳴刀罷了,看了又怎樣?”
這麽想著,動作倒是落落大方起來。
很快就為鴻鳴刀換好了衣物。
這下子。
任平生終於能夠直視面前的鴻鳴刀。
五官精致,臉龐白淨,肌膚細膩。
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
配合上一襲繡著紅色花蕊的華貴長裙,看起來細致清麗的同時,又有超凡脫俗之感,仿佛從天而降的仙女,不帶絲毫的人間煙火味。
老實說。
這和任平生原先幻想中的鴻鳴刀完全不同。
在他的印象裡。
如果鴻鳴刀化作人形,應該和白屏的形象大同小異,誰能想到竟然是這麽一位超凡脫俗的少女。
在心中感歎了一會。
任平生好奇地問道:“鴻鳴,你為何會化作人形?”
鴻鳴刀輕聲道:“這樣就和主人一樣了。”
她的語氣平淡,似乎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
“為了和我一樣,這就是她化作人形的理由?”
任平生聽到這話,有點兒懵。
轉念一想。
又覺得合情合理。
畢竟。
在古籍的記載中。
妖族之所以化作人形,並非是因為修煉到一定程度,化作人形,能夠提升實力。
恰恰相反。
化作人形,會限制它們的實力。
也正因如此,之前與妖族比試的時候。
戰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妖族都會恢復原形。
即便如此。
絕大多數實力足夠的妖族,無論是在大周的土地上,還是在南疆,平日裡都是以人形示人。
原因就是,在遠古時代,人族率先領悟修行之法,成為這片大地的主宰。
妖族崇拜實力更加強大的人族,故而以人形示人,最終形成習慣,一直流傳到今日。
當然。
這些都是人族的古籍中記載的。
按照部分妖族的說法。
則是因為化作人形,某種程度是修為高深的象征。
畢竟,低品級的妖族修士,壓根無法化作人形。
這麽看。
鴻鳴刀因為想要變得跟自己一樣而化作人形,也就合情合理。
至於為何之前沒這麽做,一直到現在才這麽做。
不用問也知道。
必定是之前實力不足。
如今得到龍血和落星石的滋養與修複後,擁有了化形的能力。
“話說回來,鴻鳴刀化成人形以後,我是不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將她當作飛行法器了?”
一念至此。
任平生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一幅畫面。
化成人形的鴻鳴刀浮空飛行。
而自己踩在她的背上。
怎麽想,怎麽覺得古怪。
“鴻鳴,對你來說,人形態與劍形態之間進行轉化,需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任平生看向鴻鳴刀,好奇地問道。
“不用。”
鴻鳴刀輕輕搖了搖頭。
隨後。
一道淡淡的紅光籠罩了她。
下一秒。
內襯、長裙、羅襪……等等。
散落一地。
一柄寒光乍現的長刀,懸浮在半空之中,刀刃之上顯露出淡淡的紅芒。
正是鴻鳴刀。
任平生看了看半空中的鴻鳴刀,又看了看地上的衣物,眼角抽動了一下。
沒等他說話。
又是紅光籠罩。
鴻鳴刀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紅發少女。
和之前一樣。
身無寸縷。
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任平生,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任平生與之對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片刻後。
任平生為她換好衣物。
腦中不由蹦出一個疑問。
為何妖族化形的時候,就沒這種情況出現?
一念至此。
他開始仔細回憶那些妖族化形的畫面。
忽然發現。
那些妖族露出本體後,似乎就沒再變回人形。
再加上它們的體型本就龐大。
衣物會被直接撐碎,故而才造成了一種假象。
好像它們化形之後,衣物也會隨之消失。
實際上,並非如此。
“看來,下次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不能讓鴻鳴刀隨便轉化形態。”
任平生這麽想著,看向了鴻鳴刀,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鴻鳴刀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點了點頭,用信任的語氣說:“都聽主人的。”
任平生見她還算乖巧,滿意地點頭,說道:“好,跟我下樓,介紹幾位熟人,給你認識。”
片刻後。
任平生帶著鴻鳴刀來到了樓下。
容貌姣好,身材纖細的鴻鳴一出現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包括常安在內,眾人皆是怔了一秒。
還是江初月最先反應過來,湊到鴻鳴刀的跟前,眉梢上挑,臉上滿是笑意:“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妹妹……”
顯然。
柳雲夢剛才已經給大家大概解釋了一下情況。
任平生站在鴻鳴的身後,看向江初月,不冷不熱地道:“按照年紀,她做你的祖奶奶都綽綽有余。”
江初月聞言,微微一怔。
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畢竟。
如鴻鳴刀這般世間頂尖的靈器,都有著幾千年,乃至上萬年的歷史。
要真是論資排輩,她應該和自己的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祖祖奶奶是一輩的。
鴻鳴刀似乎不會表現出太多的情感。
站在原地,一雙好看的眸子,在常安、江初月、小天師等人的身上掃過,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實際上。
在此之前,她們之間已經有過許多次接觸,倒也算不上是陌生人。
簡單的說了兩句。
任平生就喚來了李勇,問起了正事:“這幾日,訓練的結果如何?”
從真武寨回來以後。
任平生就讓李勇負責活下來的鎮魔司差役的訓練。
他在成為任平生的侍衛統領之前,就在北境鐵騎的百夫長,平日裡也負責普通士卒的訓練。
這件事情交給他辦,也算是對口。
“回世子的話,那些人根基太弱,修為太虛,雖然有些意志力,但不多,想要將他們訓練到能送上沙場的程度,至少還得半年的時間。”
李勇站在任平生的面前,語氣畢恭畢敬。
半年的時間……
任平生略作沉吟,覺得時間有些太久了,沉聲道:“只要讓他們懂得聽從上級的號令,不會輕易潰逃就好,修為什麽的,實戰中慢慢磨練。”
李勇立刻會意,拱手行禮:“卑職明白!”
任平生又問:“那個叫卓得廣的呢?關押在衙門這幾日,有沒有人妄圖行刺?”
李勇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這麽看。
晉王可能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亦或者。
他已經知道,但顧及本世子還在澶州城,生怕再惹出事端,不敢輕舉妄動。
打算等卓得廣回京的途中,再想辦法。
任平生可以確信。
晉王要是得知,卓得廣落在自己的手裡,一定會想辦法殺人滅口。
到時候。
自己就算告訴昭武帝,晉王勾結蠻族,意圖不軌,沒有人證,最後大概率也會不了了之。
略作思考後。
任平生看向李勇,吩咐道:“讓白屏和慕容他倆,親自護送卓得廣以及原澶州同知,那個蠻族統領,前往京師,告訴他倆,途中一定要小心謹慎,真要是遇見麻煩,最起碼保住卓得廣的性命,另外兩個可以放棄。”
“是,世子!”
李勇領命,轉身離開。
任平生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心想:“是時候啟程,去完成老丈人交代的任務了。”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
清除不聽話的江湖勢力,確實難度極大,但總得去做。
一念至此。
任平生看向大堂裡或是看書,或是閑聊的幾人,說道:“之後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恐怕沒法和你們一起回京師。”
話音剛落。
江初月就好奇地問道:“世子可不可以說說,什麽事?”
任平生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江初月討了個沒趣,也就沒再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人家能跟著世子一起去嗎?人家是五品巔峰的修士,距離四品只有一步之遙,應該能幫上世子。”
聽到這話。
任平生陷入思索。
一開始。
他只打算帶著小天師,最多再加一個秋兒。
原因很簡單。
小天師要是不在自己的身邊,極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所以。
即便接下來一段時間,自己可能要過刀光劍影的江湖生活,也要把她帶著。
其他人。
小姨子一定是不能留的。
倒不是覺得她沒什麽用,還會添亂。
主要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小天師沐柔雖說是個病秧子,平日裡自己走路都困難,但真要是遇見了危險,立刻就能化身成為超凡之下的頂尖強者。
柳雲夢卻不一樣。
真要是遇見棘手的敵人。
任平生分身乏術,未必能照顧她周全。
常安、江初月倆人,在他的心裡一直是待定的狀態。
她倆要是願意跟著自己,自己倒是不介意身邊多出兩個修為不低的幫手。
而且。
前路漫漫。
自己還可以和常安繼續修行陰陽兩儀心經。
因此。
任平生並未拒絕江初月,只是抬眸看向她,說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會很危險,而且一時半會兒無法解決。”
江初月眉梢上挑,笑著道:“人家最不怕的就是危險……”
話音剛落。
門口忽然響起一道陰柔的聲音。
“常安殿下可是住在這裡?”
眾人轉頭望去,就看到門口的位置,站著一個面白無須的男子,身上穿著便裝,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樣子。
任平生看向他,表情並無變化,隨口問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看到任平生,眼眸一亮,忙不迭地道:“奴婢司禮監隨堂太監紀文建,拜見世子殿下。”
任平生上下打量他一眼,發現他確實有些眼熟,好像之前在乾清宮的時候見過,便再次問道:“你找常安殿下有何事?”
紀文建畢恭畢敬地道:“奴婢是來傳聖上的口諭。 ”
聽到這話,任平生不再多說,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常安。
紀文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常安,忙不迭地上前一步,正要行禮。
忽然想到了什麽,又挺直腰板,表情嚴肅,正色道:“聖上口諭,令常安速速回宮,路上不得耽擱,朕有要事吩咐於她……欽此!”
常安的臉龐被面紗蒙住,看不清什麽表情,聽到宦官傳旨,便上前行了一禮。
紀文建傳完口諭,忙不迭地跪了下來,畢恭畢敬地道:“常安殿下,聖上的意思是讓殿下盡快回宮,最好是在三日之內……”
話還沒說完。
常安清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本宮知道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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