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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
只是看到信息框之中的內容,剛看到手中這枚禁器碎片的名字,楊桉立刻就是一愣。
不是金陽?
甚至也不是金陽道人所說的三靈光之中的其中一種。
三靈光分別是金陽、玉鏡、太白,而這一枚禁器碎片的名字卻叫做月影。
再接著往下看,當看到這枚禁器碎片的具體信息,楊桉一下子就懵了,僅僅只是一瞬,腦子裡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假的!
他手中這枚禁器碎片是假的,是用真實名為月影的禁器碎片複製偽裝而成的!
也就是說,他此前感受到的來自禁器碎片的召喚,實際上也是假的。
月影可以複製偽裝成任何東西,連禁器碎片也能複製。
而在代價描述之中,一旦融合了這枚禁器碎片,不僅需要承受痛苦,自身和體內已經融合的禁器碎片都會被汙濁同化,並且原本的禁器碎片也會被剝離出來。
簡而言之,一旦融合,這枚禁器碎片將會取而代之他體內所有已經融合的禁器。
這種感覺,就如同潛藏在深淵之下的替死鬼,正在等待著時機將人拖入水中,代替自己成為新的替死鬼!
月影之下,深淵藏怖!
而正當楊桉看到了禁器碎片的真實信息,還未來得及有何反應之時,金陽道人卻在此時再度開口。
“我的時間不多了。”他再次強調道。
“這枚金陽碎片交給你,趁我現在還僅剩一些力量,你現在就融合吧,讓我助你融合完整的禁器,突破桎梏。”
聲音幽幽的傳入楊桉的耳中,似乎現在的金陽道人十分虛弱。
雖然他頭上只是一個燃燒著烈焰的火球,沒有面相,可此刻的楊桉卻突然覺得那火焰之下,是一張帶著陰險笑容的臉。
這家夥,好會演戲!
楊桉迅速反應過來,如果這枚碎片是假的,那麽眼前的金陽道人肯定也是假的,包括他所說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什麽三靈光,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難怪他此前從未聽說過金陽道人的名號,如此人物,不應該在修行人士之間寂寂無名,無人傳頌才對。
現在看來,這家夥就是在不斷的引誘他,讓他融合這枚禁器碎片。
一開始出現道出創世者的來歷,通過話語來騙取他的信任,讓他逐漸的放松警惕,也就不會對眼前這枚禁器碎片起疑心。
在拿到這枚禁器碎片之後,又在他的引誘之下,疏於防范,最終在他的見證下將這枚禁器碎片融合。
一旦融合,此後會發生什麽,就會像禁器碎片的信息描述上一樣,楊桉會陷入痛苦之中,背負沉重的代價,還會被汙染同化,體內原本的禁器碎片盡失,最終落入他的圈套。
真是好手段!
如果不是楊桉自身擁有別人想不到的能力,可以通過接觸就鑒定出禁器碎片真實的信息,恐怕他也會一個不慎掉入圈套之中。
就連金陽道人也不會想到,楊桉僅僅只是觸碰,就已然知曉了他的算計。
“不要浪費時間,如果沒有人護法的話,在融合完整禁器的過程中將會非常危險,一個不慎便是屍骨無存。”
見楊桉沉默不語,金陽道人似乎是有些著急,但沒有過多表現出來,繼續用言語催促道。
楊桉心中生出一絲冷笑,緊緊握住手中的禁器碎片。
既然這家夥想演戲,那他就陪這家夥玩玩,看看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
如果他真的是這個世界的創世者,那麽楊桉決計不敢有這種玩火的想法。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曾經的創世者再怎麽虛弱,也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但在知道這家夥是假的情況下,那他還怕什麽?
更何況現在無法離開這裡,楊桉也要爭取一下時間,找到可以逃出這裡的漏洞才行。
出乎金陽道人的意料,面對他的催促,楊桉緩緩將手中的禁器碎片放下,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前輩,恕晚輩無法融合這枚碎片,只能辜負前輩的好意了。”
“伱說什麽?!”
火球上燃燒的烈焰在頃刻間暴漲三分,洞穴內的光芒也一下子明亮了些許,這個回答出乎了金陽道人的意料,他心中一下子起了疑心。
楊桉趕忙進行解釋:
“不瞞前輩,晚輩到此而來的只是一具分身而已,本體遠在萬裡之外,所以無法融合這枚禁器碎片。
不過前輩放心,晚輩已經知曉前輩囑托,定不辜負前輩,待回歸本體之後,就立刻融合碎片,完成前輩的救世囑托,還這個世界一個朗朗乾坤!”
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鏗鏘有力,堅定不移,甚至差點讓楊桉都覺得自我感動了,實則心裡樂開了花。
不就是演戲嘛,說得好像誰不會演戲一樣。
他可以告訴金陽道人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具分身,就算金陽道人看破了他的虛實,把他殺了也無濟於事。
首先要偽裝起來的肯定是自己的弱點,他無法通過自殺離開這裡就無法回歸本體,啟動容器傳送可以嘗試,但是需要時間,這一點是不能暴露出去的。
這樣一來的話,既知曉他是分身,金陽道人也就拿他無可奈何,再尋找時機離開便是。
聽到了楊桉的話,金陽道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不會猜到楊桉已經看穿了他的底細,只是沒想到楊桉來到這裡的會是一具分身,這個小鬼實在是謹慎過了頭!
這下子反倒是金陽道人陷入了無法繼續下去的難題之中,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幽幽的歎了口氣。
“若是如此,那你便帶著金陽離開這裡吧,只是無我保你,恐你危險難料,若你出了意外,恐怕在這個世界徹底崩潰之前,也再難出現一個可以融合三靈光之人,危矣!”
金陽道人的話,讓楊桉感到有些意外。
此刻的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悲天憫人的老者,正在為這個世界即將崩潰而無可奈何。
這是在用整個世界的危難來壓迫他嗎?
演吧!你繼續演!
楊桉此刻權當自己是一個默默看戲的人,隻覺得好笑。
“既是如此,那晚輩多謝前輩,這便離去,盡早回歸本體,完成前輩未竟之事,絕不辜負前輩!”
楊桉態度恭敬的作了一揖,將計就計,準備告辭離去。
說完話後,便靜靜地等待著金陽道人打開籠罩的光,給他一個離開的出口。
緊接著便只見金陽道人微微點頭,隨手一抬,原本籠罩著整個洞穴的光芒就盡數散去,恢復尋常。
洞穴裡碎石掉落坍塌了不少,但並沒有堵住出口,近在楊桉眼前。
金陽道人也是一聲長歎,向著楊桉擺了擺手,下一刻,他的身形也跟著快速的消散,最終在楊桉的眼前消失不見,氣息也同樣不見了蹤影。
楊桉有些意外,沒想到金陽道人並沒有如他所想撕破臉皮惱羞成怒,最終露出真面目,反而是真的按照他的話所說放他離開。
這家夥在搞什麽鬼?難道是想玩欲擒故縱這一套?
楊桉心中疑慮,但剛才已經說了,自然也要去做。
他抬起腳向著洞穴的出口走去,同時謹慎的留心著周圍,感知全開,以防金陽道人突然出現偷襲。
一步兩步……
楊桉的心中也在暗自倒數著,他不相信金陽道人會就這麽簡單放他離開,肯定還有後手。
若是讓他就這麽拿著禁器碎片離開,這算哪門子事?不會真以為他回去之後會融合這枚替死鬼碎片吧?
“三……”
“二……”
楊桉離洞穴出口越來越近,心中默念著。
“一!”
他走到出口處,見狀就準備發動遁法。
不管那個家夥是否還會出現,他都能搶先一步離開這裡,此後便是海闊天空。
可就在楊桉倒數到最後一秒,身上隱隱散發出光芒即將啟動遁法之際,一道氣息果然如約而至,出現在洞穴之中。
這家夥果然是裝的,他又出現了!
但是遲了,拜拜了您嘞!
楊桉的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帶著碎片遠遁而去。
幾乎是不到眨眼的功夫,楊桉的身影就離開了洞穴,出現在了金縷閣的山脈之中,緊接著又再度消失,向著金縷閣的出口而去。
與此同時,他再度引發自身體內的法力暴動,以此來自殺毀滅自己,回歸本體。
整個金縷閣都被大陣籠罩,想要離開這裡,直接破壞金縷閣的大陣顯然是不行的。
此時的金縷閣之中,亂子依舊在持續著,僅憑留守在金縷閣中的這些人,根本攔不住被關押在監牢中的那群家夥。
雖然可以憑借此時的混亂從金縷閣的出口離開,但是需要時間。
誰也說不清楚那金陽道人還會搞什麽鬼,盡快離開這裡才是上策,通過自殺回歸本體才是最好的辦法。
轟隆一聲炸響,楊桉的軀體在半空中頓時炸裂,化作漫天的灰燼飄落。
他的意識迅速進入一種朦朧的狀態,這也是他第一次通過自殺的方式摧毀容器之軀回歸本體,此前並沒有感受過,還以為這是正常的,他正在回歸本體必要經歷的過程之中。
可是當楊桉的意識迅速恢復清醒,看到眼前的一切,黑暗的環境之中,他依舊置身於剛才的洞穴之中,此刻正面對著洞穴的出口,整個人頓時愣住。
他明明已經離開了洞穴,並且發動了自殺,可現在又再度出現在這裡,連位置都沒有挪動過,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被時光倒流,亦或者根本就是他心中的幻覺。
先前在洞穴中出現的氣息此刻依舊存在,似乎正在從背後直勾勾的看著他。
楊桉的臉上頓時生出了冷汗,猛然轉過身去。
可是意料之中再度出現的金陽道人並不在此,站在楊桉身後的是一個令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人。
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楊桉的腦海之中當即就像是被一記重錘,嗡嗡作響。
那是一個身穿灰色長袍正值壯年的男子,面容冷峻,凜若寒霜,此刻正靜靜的向他看來,眉宇之間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但這笑意之中卻並不柔和,反倒是充滿了煞氣。
看到男子的面容,這幅面容楊桉似曾見過,與他印象之中那個讓他忘不了的老家夥有七八分相似。
而在男子身上的氣息和氣質,楊桉同樣也見過,只不過是在仚源之地的深層世界之中,那個時候的他是帶著面具的。
當這幅容貌與氣質結合在一起,眼前之人帶給楊桉的震撼和意料之外,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以至於此時此刻的楊桉,都感覺自己的心臟如同停跳了一樣,渾身寒毛直豎,雞皮疙瘩不斷生出,毛骨悚然。
“命……命鶴!”
他的嘴中再次喊出了這個熟悉的名字,甚至帶著一絲顫抖,這個曾經如同夢魘一樣的名字。
回應楊桉的,是四目相對的那人微微黔首,臉上笑意更盛,明明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我們終於再次見面了,我的好徒兒。”
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入楊桉的耳中,在這洞穴之中緩緩的回響,明明聲音不大,在楊桉聽來卻如九天之上的雷霆閃爍,字字如雷。
沒等他接下來的反應,那聲音又再度傳來。
“不過命鶴只是我用養殼術煉出來的另一個我罷了,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對我直呼其名,但作為弟子,你更應該稱呼我為師尊。”
還沒從金陽道人為何消失之後突然出現的是命鶴這個家夥中緩過來,眼前的命鶴說出了讓楊桉更意想不到之事。
曾經的命鶴竟然只是他用養殼術煉製出來的另一個人。
也就是說,眼前才是真正的命鶴,同時也是楊桉在仚源之地中看到的那個曾經的地仚道宗補界人鶴。
難怪當初他在殺死命鶴之時甚至之前,都無法通過弓娘感知到屬於命鶴的靈魂。
就連他也沒想到那會是用養殼術煉製的另一個人。
這門來自於金縷閣內務長老專愚老人的養殼術,同時也是出自於地仚法碑上的五輪絕術,同樣被命鶴所掌握,再合理不過,那麽這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最讓楊桉感到震驚的,是眼前命鶴身上的氣息。
那浩瀚如淵一般的恐怖氣息,似乎也只是他所散發出來的一點鋒芒,比起楊桉此前對付過的稷山玄幽甚至無生這一螝道境的強者還要恐怖,有一種只需要動一根手指頭,就能將這些人全部輕易碾死的壓迫感。
這種氣息不會出現在一個螝道的身上,那麽楊桉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仙囼。
楊桉陷入了沉默,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而是有一種只要說錯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的危機感之中。
那種熟悉的味道又回來了,曾經喜怒無常的老家夥就算是此刻變了一個人,依舊是一樣的性子。
靜謐無聲的洞穴之中發出了沙沙的響動,一道白影在命鶴的灰色長袍上挪動著,從他的背後挪動到了頭頂上,蓋住了命鶴的長發。
那是一張白色的面具,也是曾經楊桉在仚源之地深層世界見過的鶴所戴著的面具。
面具上是一個赤紅色的火焰圖案,在這一刻就像是活了過來,火焰化作細密的容貌,很快扭曲著形成了與白色相間的怪異頭顱。
那是一個鶴頭。
鶴頭看向楊桉,露出擬人般的微笑,這幅笑容同樣也讓楊桉感到無比熟悉。
“桀桀,我們又見面了,小家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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