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伴隨著命鶴老人的話語,瞬間讓楊桉頭皮發麻。
還愣著幹什麽?跑啊!
他當即沒有任何遲疑,喚出佛光光輪,數道金光瞬間鑽入胸膛當中,攪動內髒,立刻在劇痛狀態之下全力發動光影遁法,眨眼便是千米之外。
老家夥這是不想養蠱了!這是要開始清算了!
盡管已經看到金桐和季布的下場,都在一瞬之間毫無抵抗便被鶴頭吞掉,前車之鑒如此,但楊桉除了跑路別無他法。
這誰能想得到老家夥突然發難!
但就在楊桉幾個眨眼的功夫遠遁數千米之外,眼看就要到達命鶴門的邊緣,卻並未見到老家夥對他出手,反倒是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徒兒,你跑什麽?
等下可還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乖乖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是鶴頭!
僅僅只是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楊桉的所有動作都在此刻驟然停下。
並非是他想要停下,而是無形之中一股力量突然將他禁錮在了原地,使他根本無法動彈。
除了大腦還能夠思考,身體僵硬得就像石頭一樣,體內法力也像是被凍結了一樣,無法調動。
壞了!
這老家夥不會打算把我留到最後當飯後甜點吧?!
楊桉心中不安,好在天晷之光還能動用,他的身體當中並非只有法力。
可當楊桉當即發動天晷身,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熾白色的光芒,卻還是沒辦法掙脫這股無形中的禁錮。
他還是沒辦法動彈半點。
不僅無法察覺是什麽樣的力量將自己禁錮,甚至無法感知到半點力量氣息,也就是說,這並非是某種術法。
難道是禁器碎片的規則之力?
第一時間,楊桉就想到了這一點。
老家夥的修為至少也是殭神,那麽他一定掌握了不少禁器碎片。
唯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
法力無法調動,就連秘印空間都沒辦法開啟,楊桉也沒了任何辦法能夠逃走,隻好放開自身的感知,關注老家夥所在的位置動靜。
而另一邊,楊桉跑遠了之後,敬天閣之前的廢墟之上,就只剩下命鶴老人與扶鳴。
扶鳴沒跑,只是看著命鶴老人,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嗽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師尊,我們是師徒,我曾在師尊的左右服侍了整整百載!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放過我們嗎?”
一根一根帶著黑色絨毛的血肉觸須從地底之下不斷的生長出來,伴隨著扶鳴的一字一句,原本已經成為廢墟的命鶴門,很快就變成了一片長滿血肉觸須的叢林。
命鶴老人似乎並不急於快速將扶鳴解決掉,只是在聽到他的話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徒兒,為師知道伱在想什麽,你是一個聰明人,你從一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了為師的心思,不是嗎?
這麽多年過去,你所做的一切,為師全都看在眼裡,你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你的秉性為師很滿意。
但你暗中的一舉一動,讓為師很失望,為師從未阻止過你,如果你乖乖聽話,為師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命鶴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看起來他對於扶鳴的感情確實和其他人並不相同。
但這卻立刻引來了鶴頭的不滿。
“老東西你在說什麽屁話?賣弄你的仁慈嗎?你的仁慈值幾個錢?
你若是不做,讓老子來做,你乖乖閉嘴不要說話!”
罵了命鶴老人一頓,鶴頭將陰冷的目光轉而看向扶鳴。
“病秧子!你在命鶴門用數十載的時間種下了一個陣法,到頭來的一切我們全都知曉,但你知道為什麽我們沒有阻止你嗎?”
說到這裡,鶴頭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譏諷的笑容。
“因為你太弱了!”
“你以為用陣法將整個命鶴門籠罩,就能對付得了我們?
你以為老東西和你說這些真的是在憐憫你嗎?
不!
我們只是想親手擊碎你所布置的一切,讓你見識到什麽叫做差距。
你只是一個肉殐!一個渣滓!而我們,是殭神!
是最強的殭神!”
“你的一切布置,在實力的面前都是不堪一擊,這是你永遠無法超越的鴻溝!哈哈哈哈!”
鶴頭髮出了狂笑,充滿了肆意和不屑。
話一說完,立刻化作一道黑影向著扶鳴衝去,瞬間就出現在扶鳴的面前。
而此時的鶴頭已經驟然膨脹,變成了一個數丈之大的鳥頭,張大了嘴巴,企圖一口就將扶鳴吞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扶鳴的身軀卻是在陡然之間化作無數的血肉,融入地底之下,躲開了這一擊。
這連金桐和季布都沒法躲開的一擊。
眼看沒能把扶鳴吞下,鶴頭張大了眼睛,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被躲掉了?!
竟然被扶鳴躲掉了!這怎麽可能?!
這一口之所以連金桐和季布都無法躲開,就是因為蘊含了禁器碎片的規則之力。
每一種禁器,所蘊含的規則都完全不同,而禁器碎片雖然只是碎片,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規則之力。
但針對修為在殭神以下的修士,那就是根本沒有辦法抵抗的力量。
但現在卻被扶鳴輕易的躲過……
嗖——
鶴頭瞬間回到了命鶴老人的肩頭上。
“不對勁!這個家夥……
他有禁器碎片!”
只有規則的力量才能對抗規則!也只有禁器才能對付禁器!
可是,扶鳴只是肉殐!肉殐是無法融合禁器碎片的!
區區肉殐,一旦沾染禁器碎片的力量,必死無疑!
那他……
命鶴老人的臉色也同樣變得很難看,扶鳴的表現完全出乎了兩人的意料。
準確的說,是超出了兩人的控制!
“哈哈哈哈!師尊!你一定想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笑聲卻是突然響徹整個命鶴門的上空,這是扶鳴的聲音,這個聲音找不到源頭,好似無處不在。
也就在這道聲音出現的同時,四周忽然卷起了一陣清風,原本已經化為廢墟的命鶴門,被卷起了漫天的灰塵。
突然,那原本長滿了血肉觸須的地面之上,開始亮起一道道的紅色的光,就好像一根根紅色的線條驟然出現。
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密集。
紅色的光芒在整個命鶴門響起,即便是此時楊桉所在的位置,也同樣如此。
將整個命鶴門的地界全部覆蓋在內,也將整個天地都渲染成了一片紅色。
看到這一幕,遠在數千米之外已經接近命鶴門邊緣的楊桉,頓時臉色一變。
若是讓他乖乖待在此處,那也得保證安全才行。
可眼下發生的事,連他也同樣被囊括在內,一股危機感頓時激增。
誰能想得到扶鳴這家夥竟然還藏著這一手!
可他根本沒辦法掙脫老家夥的禁錮,萬一要是被殃及池魚,可就糟了!
此時此刻,他連說話都沒辦法做到,也沒辦法呼喚老家夥,除非老家夥主動解除他身上的禁錮。
但是老家夥就像是已經把他忘了一樣,根本沒有關注到他。
淦!老家夥害人不淺啊!
楊桉大腦飛速的轉動起來,眼看紅光大作,視野之中已是變成了一片血紅之色,比起此前被血霧籠罩之時還要更加鮮紅,一股詭異的氣息突然彌漫整個命鶴門。
他心裡越發急切,必須立刻找尋破解之法。
在這危急的關頭之下,大腦飛速轉動之下,楊桉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麽。
肉蘁之樹!坊主!
到此為止,他都隻知曉坊主的身份是玉琅煉器坊的主人,也是經叛會的創造者,但除此之外其他都十分神秘,包括修為!
而在他猜測,曾經有過接觸的情況下,坊主的修為恐怕也會是在殭神之上。
如果能夠聯系到坊主,說不定坊主可以幫他。
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他的意識還能活動,思維並未被禁錮,當即意識沉浸進入大腦之中的肉蘁之樹,給坊主發去消息。
楊桉:“急急急急急!坊主救我!我被禁器碎片禁錮,如何才能脫困?在線等!非常急!”
消息發送出去,肉蘁之樹上立刻生長出光輪鶴頭的果實。
而當看到果實的出現,上面很快出現了幾道血痕,楊桉的心焦急如焚。
也不知經叛會的其他人是否在幸災樂禍,但他此時也顧不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顆布滿條紋的面具果實出現,坊主立刻有了回應。
“出了什麽事?你惹了什麽人?為什麽會被禁器碎片禁錮?是什麽樣的規則之力?”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楊桉收到消息,頓時聽到一連串的問題。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必須讓坊主了解到的情況,但還是不免有點抓狂,但此時正是危急緊要的關頭,不能浪費時間。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沒有術法氣息,只有純粹的禁錮之力,我沒辦法動彈,只有意識能夠活動!
現在情況很危急,坊主你快告訴我,有沒有辦法能夠撬動這股規則的力量,讓我逃出去?急!很急!”
楊桉簡單敘述了一下,消息再次發送出去。
很快坊主就有回復傳來。
“有!”
“……”
……
紅色的光芒將整個命鶴門全都籠罩在內,這並不是單純的光芒,看起來更像是無數的線條交織在一起,融合在一起。
換言之,這不是什麽光,而是線!
無數紅色的線!
地面之上大量如叢林一般的血肉觸須開始不斷的鼓脹, 一根一根的連接在一起,就像是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覆蓋了整個命鶴門。
嘩啦啦的聲音傳來,某一處血肉之網的部位,快速的凝聚出了一副血肉之軀。
正是扶鳴!
但扶鳴此時的模樣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渾身都長滿了黑色的絨毛,身體與無數的血肉觸須相連,鮮血沿著這些觸須流淌下來,滴落在了地上,頓時化作血霧,就像是被蒸發了一樣。
他原本的五官消失不見,此時的面容已經看不清,但卻好似能夠看到他臉上的笑意。
“師尊!你一定想不到!我為了能夠融合這枚禁器碎片,這些年都忍受了什麽!”
“你更想不到,其實我並非肉殐!”
“我,也是殭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