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新來的縣長?”一個年輕人走朝前幾步向王澤
看到人們在陽光下亂成一團,王澤榮接過喇叭大聲道:“我就是大坊縣的縣長王澤榮,大家有什麽事可以反映,這樣聚在一起對大家都不好。”
“命都快沒有了,有什麽好不好的。”一個老頭大聲吼道。
另一個老頭說道:“今天不把錢發出來就沒完,實在不行,我們全都搬動政府裡去住。
”
看到人群有失控的危險,王澤榮也在心中暗急,他還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尋求解決問題的,作為縣長,我雖然剛到大坊,但敢於站在這裡同大家對話,目的跟大家是一樣的,只有大家坐下來認真的談上一談,才能夠找出一條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話說得有些實在,不少鬧事的人還是講道理的,互相間就在爭論開了,有的說跟王澤榮談談,有的說這小子看起來沒權,解決不了。
見到人們都些動搖,王澤榮繼續道:“這樣吧,大家聚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為了解決紡織廠的問題,我同大家一起到紡織廠裡坐下來研究,解決不了問題,我就不離開。”
這話就太有誠意了,本來還在激動的人群靜了下來。
大家鬧事的目的除了極少的幾人之外,都是想尋口飯吃,聽到人家縣長都表示要去廠裡談了,再圍在這裡就沒意思了。
一個老頭道:“行。就聽你地這一次。”
這次縣政府地效率極高。幾輛大客車把這些人全都拉著送回了紡織廠。
跟隨王澤榮到紡織廠地還有政法委書記沐雲順、分管副縣長馬戒煙、財政局副局長全中興。
一進入紡織廠。王澤榮就對周圍地幾個明顯是為首者說道:“大家是來解決問題地。所有人都圍在一起完全沒必要。你們選一些各方面情況都了解地人到會議室裡面去談。”說著就朝會議室走去。
這時地紡織廠廠長王連喜也不知從什麽地方跑了出來。跟隨地還有幾個廠裡地領導。
出了那麽大地事都沒見這廠長。現在到跑出來了。王澤榮坐在那裡沒理他。
紡織廠地代表很快就選出了十幾個人。
會議室內顯得很擠,王澤榮看了看大家道:“我是新到大坊的,今天剛到就出了這事,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但是,作為一個縣長,我是抱著很大地誠意來的,我希望聽一聽真實的情況,有什麽情況大家現在可以說了。”
一個中年人道:“我先說,沒說到的地方大家補充。”
王澤榮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中年人一挺胸膛道:“既然敢鬧事,就不怕你們知道,我叫洪大強。”
微笑著看向洪大強,王澤榮給了他一個鼓勵地眼神。
洪大強便把紡織廠的情況認真向王澤榮作了講解。
聽了洪大強的講述,王澤榮算是基本上明白了紡織廠的情況,作為縣屬企業,大坊縣紡織廠也曾經紅火過一些年代,最近幾年卻是越來越差,廠裡生產的產品根本賣不出去不說,廠裡本來有一些房租收入,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些房租收入沒有了,那些閑置的廠房也進行了改造,現在好了,整個地紡織廠變成了大坊縣的紅燈區,每天晚上這裡燈紅酒綠地,大家雖然知道有一些收入,但是,這些收入卻根本落不到大家的頭上,許多家庭現在連供孩子上學地錢都要去借。
幾個代表又補充了一些內容,紡織廠現在已經是完全停產,但是,由於廠子的地段很不錯,鋪面升值很大,改造地臨街鋪面也大多能夠租一個好的價錢,那些原來的廠房就更加好了,開辦成了大大小小的歌舞廳,練歌房,明白人都知道那些地段很是賺錢。
聽完大家的講述,王澤榮不解地說道:“你們既然能夠把那些廠房進行利用,廠裡大可把這賺到的錢發給大家吧。”
轉頭看向廠長王連喜,王澤榮問道:“你們廠裡在多種經營上做得很好,怎麽不把錢拿出來給大家?”
王連喜遲了一下才對王澤榮道:“王縣長,這事有些內情,下來之後我單獨跟你匯報。”
這話雖然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讓代表們聽到了,一個年輕人一拍桌子道:“什麽內情,不就是被市領導的子女佔了,你王連喜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好處也有你一份。”
跟市領導的子女也沾上了!王澤榮更加惑起來,這紡織廠怎麽就跟市領導有了聯系?
沉著臉,王澤榮對王連喜道:“究竟什麽一回事,你就在這裡講出
王連喜幾次想張嘴,最終還是沒說。
一個廠領導說道:“王縣長,這事我來說。”
“王縣長,我叫周合為,是紡織廠的副廠長,是這樣的,本來紡織廠也是想自己尋求一條生路,所以就把臨街的廠房進行了改造,搞出了許多的小商鋪,開始時不怎麽行,後來這些小商鋪的生商就好了起來,市裡的一個商人叫趙高所的人,突然通過老縣長找到了廠裡,以每間鋪面每月兩百元的房租租下了所有的鋪面,雖然廠裡也知道這事廠裡損失很大,但是,這事是老縣長壓下的,不聽也不行,隻好租給了趙高所。”
“趙高所?”王澤榮問道。
“王縣長,這趙高所是市裡副市長趙銘錫的兒子。”
王澤榮心中就在想,不對啊,趙銘錫是副市長,他不可能不知道鬧事之事,只要第一次出了事,他應該就會有所解決才對,怎麽任由這事鬧下去也不解決?
“哪些廠房又是怎麽回事,為何沒有多少收入?”王澤榮問道。
周合為道:“其實,那些廠房最開始時並不值錢,也就是做倉庫來用,後來是幾個商人聯合起來同廠裡簽了一個合同,把廠房全都租了過去,每月三萬元租金,一口了是簽了十年的合同。”
聽到這話,幾個代表就起哄了:“廠裡那麽多的廠房,一個月才三萬元,王縣長,你評評理,為何那麽麽便宜就租了出去!”
沐雲順靜靜坐在一旁暗中觀察著王澤榮,對於紡織廠的事情他完全清楚,與趙副市長有關就不必說了,這廠房的租用之事更是牽扯到市縣的多個領導利益,放在以前誰也不會接手這事,也只有王澤榮這個新來的縣長才會冒然接手此事。
聽到這裡,王澤榮也算是整明白了,估計這事牽扯到的領導有些多,利益的原因讓大家都不輕易來做那出頭鳥,自己算是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不過,王澤榮想到紡織廠那麽多的人都指望著這個吃飯,他估計那些有著利益牽扯的人也只會暗中使點手腳,明的是不敢做什麽。
向廠長王連喜道:“欠了多少個月的工資?”
王連喜道:“三個月,共三百四十九人,以每人平均四百元計算,一個月欠近十四萬左右。
”
王澤榮一盤算,那些租金收入的確不無法解決職工的工資的。
向王連喜問道:“你們應該跟租用之人商談增加租金之事。”王澤榮估計那些租房之人肯定是簽了合同的。
王連喜又是一陣苦笑。看到王連喜的樣子,王澤榮對這廠長算是失望了,根本就沒有一點擔待。
還是那周合為道:“自從租用之後,我們也多次找去要求提高租金,因為合同中是寫有這一條的,每年根據市場情況對租金進行調整,但是,每次只要一提出,廠裡就出現了問題,工商、稅務等部門來查,就連有些基本沾不了邊的部門也會來找事,最後還會以市場疲軟為由再次降低租金才平息事情。”
王澤榮聽到這裡大怒,拍著桌子道:“你們再去跟他們談,該提高的租金一定要提高,如果哪個部門敢於到你們這裡來搗蛋,直接向我報告,看我不收拾他。”說到這裡,王澤榮向縣財政局副局長全中興道:“縣財政局有沒有錢拿出一些來暫解大家的燃眉之急?”
全中興道:“這個我作不了主。”
王澤榮對大家道:“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來到廠長辦公室,王澤榮撥通了羅忠華的電話,把紡織廠的情況講了一遍, 詢問是否可以用財政上的資金暫發一月工資給大家。
羅忠華叫苦道:“澤榮啊,縣財政上非常困難的,要突然拿出十四萬來,難度相當大。”
這話一出,王澤榮才想起大坊縣不比開河縣,開河縣別說拿個十來萬,就算是再多拿些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羅書記,不把大家的生活解決了,這事根本就平熄不下,到時大家再鬧起來怎麽辦?”
聽到王澤榮在電話中發急,羅忠華在辦公室內抿了一口茶,並沒有當一回事,心中就在想,你小子不是有省裡的關系嗎,這事就當一塊試金石,我到要看看你小子是如何擺平的,如果到時擺不平這事,那就對不起了,這大坊縣的話語權可就沒你的一份了。
“澤榮啊,錢,縣裡是沒有的,你還是盡可能的把工作做一下,要多講大坊的困難,要讓大家理解政府的難處。”羅忠華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