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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寧有光重新住進紙張的世界裡,把自己用書包圍起來時,突然接到時望月的電話。
“怎麽了?”
她的聲音在午後柔的像是一陣涼爽的風,飄進時望月的心裡。
“我……”時望月屏住呼吸,“謝謝這些年你有來看看爸爸。”
寧有光把書收起,“今天去看叔叔了?”
“是,碰到了老何,他把我認成了你。”時望月整理了下心情。
“難怪。”寧有光輕笑。
作為一個女生,其實按照錦城的風俗是不能獨自去給先人上墳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亭松叔叔獨自躺在郊外的墓園裡,清明時節周圍的友人都能收到子孫後人或者家人燒來的紙錢,而他沒有,她就心生不忍。
那麽好的一個人,他不該隻得到和野田荒塚一樣的待遇。
兩人陷入久久的沉默。
許久,寧有光溫柔的問:“現在回家了嗎?”
“在回程的路上。”時望月的聲音很輕,很沉。
“外面很熱吧。”她關心道。
“還好,山上有風,倒也不覺得熱。”時望月的聲音很柔和,但眼底氤氳著濃濃的暗色。
他想到之前問老何:“除了那個女孩兒,還有其他人來過這嗎?”
老何不假思索的擺擺手:“沒有了,沒有了。”
……
寧有光擔心時望月心情不好,繼續輕聲的問:“你知道我在這裡做什麽嗎?”
“不知道。”時望月回。
“我在看你給我的書哦,已經看了大半了。”寧有光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聽起來輕松點。
時望月很耐心的接受了她不動聲色的關懷。
“這麽快?”他輕聲的笑了笑。
以便讓電話那頭的人立即能聽到。
……
和時望月通完電話,寧有光就上床睡了會。
等她無休起床下樓,發現樓下客廳裡的電視正在放著,大廳裡卻沒人。
她走過去剛想把電視關掉,就在電視的新聞上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我真的感覺自己很不孝順,我兒子現在在讀小學四年級,但是他已經將近十年未能見到過爺爺和奶奶了,我的妻子,自從要跟我離婚以來,我就沒見過兒子。”
她的大姑父,正聲淚俱下的在接受媒體記者們的采訪。
旁邊有記者問:“你兒子沒有電話或者手機嗎?你聯系不到他嗎?”
電視上,大姑父從過口袋裡掏出一包餐巾紙,抽出一張蓋在臉上,一邊擦著滿臉的淚水,一邊口齒清晰的爆料:“我妻子她平時管兒子管的很嚴,我兒子沒有手機,我們家有專門的保姆和保安負責看管兒子,我曾給她打了好多電話,要求隻想和兒子通通話,但是全得不到回應……”
寧有光擰眉在沙發上坐下來,認真看起電視裡大姑父的媒體采訪。
越看,她就越替她大姑糟心。
“大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選老公眼光,竟然能兩輩子都撞在了她大姑父這樣的人渣手裡?”
說實話,上輩子她就見證了眼前這個大姑父的奇葩程度。
這輩子,當大姑說要和這個奇葩的姑父結婚時,她還明示暗示提醒了好幾次,讓她不要嫁給他。
但是,她大姑最後還是死了心的要嫁給大姑父,還堅決不顧全家人的反對。
非得說什麽“我就是要嫁給愛情。”
……
重活一世。
寧有光覺得如果有人問她:“活了兩輩子,你覺得什麽是讓你體會最深的哲理?”
她想,她一定會回答說:“當你什麽都經歷了才會發現,人生無論怎麽精心策劃,都抵不過一場命運的安排!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這些年,她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周圍的人,以及他們的人生軌跡。
她發現,其實每個人的生命軌跡都會沿著一條核心道路在走,就算是因為一些外緣乾預,有些際遇會變得不一樣,但有些事情真的該遇到還是會遇到。
所以,才有古話說:“冥冥中自有天定。”
電視中。
她大姑父的采訪還在繼續,抱怨也在繼續:“雖然我是寧氏的女婿,但我在公司裡隻擔任了一個部門經理的職位,並沒有被集團受到重用,每次去寧家,他們家的人也是不怎麽搭理我的,我知道他們都看不上我出生普通,這我也忍了,但最讓我覺得心痛的是,明明工作上我和大家一樣認真工作,周圍的同事卻還經常嘲笑我吃冷飯,我妻子也沒有替我說過話……”
記者在旁邊煽風點火:“您在生活中和工作上遇到這麽多不公正的待遇,有和妻子說嗎?”
電視上大姑父年輕時候還算英俊的面容,如今已經肥胖油膩的能刮下二斤油。
他埂著脖子:“沒有,我妻子根本就沒耐心聽我說這些,她總是說跟我說不到一塊兒去。”
寧有光真的yue了。
她被這個大姑父的無恥惡心透了。
從三年前開始,她大姑突然反應過來所嫁非人,果斷決定離婚後,就開始不勝其擾,在全國人民面前出了名。
緊跟著,她們家的那些知名度高的人,比如她爸,她媽,她二姑,她爺爺等,就開始輪番被送上新浪微博熱搜,也成為被各大自媒體扒皮的對象。
隨著大姑的離婚新聞被鬧的舉國皆知。
全民都知道了寧家這位大小姐是女強人,在商場殺伐決斷,做什麽事都一定要做到。
接手家裡的部分企業後,很快就把她的那部分企業做到了營業額翻倍300%。
不光繼承家裡的巨額家產,自己親手又擴大了財富,長年上福布斯“華國商界權勢女性榜”。
不光出身好,自己有能力,還長得漂亮,再加上家族裡的弟弟妹妹又都是名人。
有關她和鳳凰男的離婚案,注定要被群眾圍觀的。
耐心聽完大姑父的一桶抱怨。
寧有光就明白了她大姑父今天接受媒體采訪,想要給外界釋放的信號是什麽?
[豪門女婿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