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過去的很快，上著補課班的暑假過去的更快。

這段時間老吳幾乎隔三差五就會‘特別關心’一下他們有沒有好好學習，以至於清染現在看到微信的未讀消息都怕了。

別說清染，真正快到總決賽跟前時，連方錦和李清墨都全部身心的投入了學習。

徐老師也不知是怎麽得知他們要去參加省內物理競賽的，連方錦自己都猜:估計是她老媽在誇自己的孩子時，用力過猛，一禿嚕嘴就把要參賽的事也說出來了。

說就說吧，反正也不是啥不好的事，總之徐老師那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在得知他們要去參加比賽之後，竟欣慰的笑了笑，於教他們時，明顯的更用心了。

有時候有些疑難雜點他們懵懵懂懂沒理清的時候，徐老師還會把他們單獨留下來做再次講解，直到確保他們全部明白。

最後一天他們幾個從補課班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補課機構裡也就他們幾個，打卡都不用排隊了。

不管他們補習到多晚，喬婉白始終都會在大廳裡等著白文星，今天也是一樣。

阮軟不在，清染和方錦兩人本就不是八卦的人，兩人只看了走在一起的白文星和喬婉白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反倒是白文星在門口處停住腳步，回頭向著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李清墨翻了個白眼，他將手臂搭在徐亮肩膀上，問道:“姓白的那貨看著我做什麽?”

徐亮:“……”

自戀不犯法，或許你還可以再自戀一點。

方錦輕輕撞了下清染的手臂，低聲道:“白文星不會是想還跟你再說幾句話吧?”

清染抬頭向門口的放向看過去，剛好撞上白文星的視線，她不置可否:“有可能。”

畢竟這段時間，整個補課班裡白文星也只找她一個說過話，雖然兩個人的談話內容沒離開學習過。

白文星這段時間於學習是真的認真且努力，那努力勁比之清染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跟謝映安這種對學習散漫的人做對手，做習慣了，難得遇上這麽一個努力對手，清染才知道自己對學習下的功夫還是不夠。

等一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文星對著清染揮了揮手臂:“嗨，李清染！”

清染衝他點頭，正待錯身而過時，白文星突然道:“李清染同學，補課這段時間，我們都沒有單獨說過話，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可以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青春期的男生和女生單獨說幾句話，能說什麽?

喬婉白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文星，接著又看了看清染，今個她倒是沒有撒潑哭鬧，只是突然紅了眼眶，又趕忙低下頭不想被人看到。

清染並不覺得白文星對她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一個人真喜不喜歡另外一個人光看眼神就夠了，白文星看她的眼神，完全是把她當做對手來看待的眼神。

“這裡不能說嗎?”清染疑惑。

白文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瞧瞧，這話更容易讓人誤會了。

好在謝映安今天並沒有來上課，這會並不在場。

身為清染親哥的李清墨終於也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從徐亮肩膀上收回手臂，站直身體將白文星從頭到腳、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

“你小子，”李清墨蹙緊了眉頭，放在身側的拳頭都緊緊握了起來，校霸那味瞬間出來了，他懶懶散散的問道:“不會是想跟我妹表白吧?”

今天白文星但凡敢承認，

或者說一個‘是’子，他就打到他滿地找牙為止。白文星聞言表情變得驚訝起來:“表白?沒有啊，我就是想跟李清染同學說一說總決賽之前的事，為什麽你會這樣覺得?”

李清墨:“……”

我會這樣覺得?還是你說話說的那麽籠統，有能耐問問大家是不是都是這樣覺得?

操！說到底這次不僅他自己自作多情，還替他妹自作多情了。

丟人，真丟人。

不過再丟人，他也總要勉強挽回那麽一點點面子，他學著謝映安乜人的樣子乜了白文星一眼:“既然不是表白，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的?怎麽?還防著我們，怕我們偷聽不成?”

白文星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站在他旁邊的喬婉白臉色已恢復正常，她看了看清染，眸底滿是戒備。

有些人，只要遠遠看上一眼，就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是她的對手，而眼前這個恬靜美好的少女給喬婉白的就是那種感覺。

縱使知道白文星不是對她表白，聽到他親口承認，清染內心還是悄悄松了口氣，有一個謝映安她已經快要招架不住了，可不想再有別人耽誤她的學習。

“那邊吧?”清染指了指了補課機構大廳裡的一個小會議室，對白文星道:“有什麽話我們那邊說?”

白文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緩緩笑了下:“好。”

兩人一起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喬婉白不自覺的想跟上去，卻被李清墨伸腿攔住腳步。

兩人到會議後， 並沒有關會議室的門。

空間不大的地方，兩人離的距離卻不近，白文星緊了緊肩上的書包帶子，臉上的表情陡然嚴肅幾分。

“李清染同學，”他說:“我今天主要是想感謝你。”

清染微蹙眉頭:“我並不覺得我做過什麽讓你感謝的事。”

“可能吧，”白文星嚴肅的表情破裂，他輕笑了下:“可能就是我單純的想謝謝你吧。”

清染:“……”

你怕不是有病?

“剛剛過來的時候，還在想今後要和你做好朋友的……”白文星頓了頓，見清染沒有說話的意思，又苦笑著兀自搖了搖頭:“可是沒辦法呀，我們站在對立面，就注定了今後只能做對手。”

清染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你想說的還沒說出來吧?”

白文星點點頭:“是還沒有說出來，可是我突然不想說了。”

他深呼了口氣，又道:“李清染，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好朋友的，學習這條路太孤獨了，很多對手因為不夠強大都不能陪我走到最後，而你卻是可以的，甚至你還略勝我一籌。”

“可是啊，”少年的聲音摻了幾分憂傷:“你現在同意跟我做朋友的又怎樣?總決賽之後，肯定是不會認可……”

恍惚中，清染好像明白了什麽，到底也沒有完全明白。

白文星說的沒錯，不管是在什麽情況下，總決賽時他們只能是對手。

他們要贏的，是個人的榮譽，是學校的榮譽，是今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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