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拍了拍他肩膀:“我回去了,早點睡。”
賀禮點頭,看著她離開,黑眸再次看向外面。
雪下的紛紛揚揚,昏暗路燈下有男女手牽手在散步。
賀禮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許願那張淡漠小臉。
“心心。”他啞著嗓子,喃喃著。
……
昨晚那場雪不知道有多大,醒來時外面白茫茫一片,樹枝上蓋了一層雪,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樓下已經有人去教室了,都穿的厚重,踩在雪地上沙沙的響。
許願攏著手,哈了一口氣,進了教室,剛坐,周綺就走過來,在她面前放了一杯熱豆漿。
“沒吃早飯吧,這個給你墊墊。”
“多少錢,轉給你。”
“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姑娘做室友。”周綺搓了搓手,在她身旁坐下,“不用給了,我請你。”
“那我下次請你。”
周綺嗤笑:“那你能起得來才行。”
“……”
“那我請你喝奶茶。”
“我戒了,喝了容易胖。”
“你怎麽也跟唐瀟似的。”
周綺歎了聲:“沒辦法,我胖了五斤。”
“我也差不多。”
“唉,許願。”周綺用胳膊碰了碰她,“身後有個帥哥看你。”
“啊……”許願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吧。”
“你和你男朋友異地戀這麽久,從上回離開都過了三個的月了,他都沒來看你,你不怕他劈腿?”
許願笑問:“你知道麽?”
周綺疑惑:“知道什麽?”
許願:“至死不渝的愛情,但死不會改變。”
周綺“嘁”了一聲。
傍晚,她去小診所掛了最後一天的點滴,唐瀟坐在她身邊玩著手機。
許願知道她是在躲那個男人才借口陪她過來。
後來是十二月裡的一個周五,許願從外面回來,看到唐瀟正在宿舍裡收拾東西,她那張床鋪已經空了。
許願愣了一下才問:“你要搬出去?”
唐瀟看向輕輕莞爾:“嗯。”
“怎麽突然決定要搬出去?”
“沒什麽原因。”唐瀟,“就是想換個環境。”
她不想多說,許願不多問。
後來,四人宿舍少了一個人,三個人總覺得空落落的。
許願有時候會看向唐瀟那張床,想到唐瀟為那個男人煩躁的樣子。
那個男人,許願隻遠遠的看過一眼,然後在唐瀟嘴裡知道他叫裴宋,其實就一無所知了。
這天晚上又下雪了,很快地上堆積了一層。
趙寧微和周綺聊著天,說到了唐瀟。
趙寧微:“你們知道經常來接唐瀟的那個男人是誰嗎?”
周綺:“誰?”
“房地產大哼,裴宋。”趙寧微盯著電腦上的資料,說,“才28歲,還有照片,挺好看的,你們說唐瀟怎麽認識這種人的?”
“誰知道啊。”
許願抬了一下眼。
趙寧微神神秘秘的說:“有一回兒,我看到那個男人在車裡親了唐瀟,唐瀟立馬炸毛,把那個男人推開了,你們說他們是什麽關系?”
周綺:“什麽關系和我們無關,管好你自己。”
趙寧微撇了撇嘴,轉頭去找許願說話:“許願,
你跟唐瀟關系最好了,她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個男人?” 許願搖頭:“沒。”
趙寧微覺得沒趣了,把頭轉過去,去看電腦。
許願低下頭心不在焉的玩手機,她中午給賀禮的發的短信一直沒回復。
許願隨便找了一個消消樂遊戲來打發時間,通到第三關,屏幕上跳出來電。
看著“阿禮”兩個字,許願心頭一緊,手指慌,按下接聽。
“我在樓下等你。”
許願走到陽台往下看,他那輛黑車就停在樓下。
他九月中旬就開始忙,現在十二月,三個多月,他們沒見過面。
閑下來時,賀禮時不時冒出來,許願會很想他,甚至就像唐瀟說的那樣“他沒空過來,那你去找”,因為這句話差點忍不住衝動想去找他。
許願連外套都沒穿,腳上踩著棉拖鞋就跑了下去。
賀禮下了車,伸手抱住扎進懷裡的人,垂眸盯著她身上棉睡衣,腳上拖鞋,腳踝一截裸露在寒風中。
賀禮用身上的大衣把她裹在懷裡:“怎麽就這樣下來了?”
許願抬眼看他:“著急。”
賀禮笑,低頭在她頭髮上吻了吻:“上樓換件衣服,陪我吃飯。”
“好。”
許願立馬從他懷裡脫開,跑上樓。
那一瞬間,賀禮突然感覺懷裡空了,緊接著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失落。
可她剛剛應下的樣子好乖,轉身往樓上跑樣子迫不及待,賀禮無聲扯了扯唇角。
她留在身上的味兒似乎還在,隱約還能在鼻尖聞到她身上那股香味兒。
許願回宿舍換了一件大衣,裹上紅色圍巾, 帶著賀禮去了學校後街。
他來的遲,寒夜裡已經沒什麽人了,有的店已經關了門。
許願轉頭問他:“想吃什麽?”
“吃什麽都行。”
許願帶著他進了一家麻辣燙店,要了兩份,她不太餓,吃的很慢。
他好像餓極了,很快就吃完了,許願把自己碗裡的往他碗裡騰,他也不嫌棄,統統吃光,然後他起身去付錢,拉著她離開小吃街。
這雪還在下,落在身上化成水。
賀禮的手很乾燥,緊緊握著她的手,腳步踩在雪上沙沙的響。
這條街就要走到頭,賀禮看向對面的小賣鋪,去買煙,許願在原地等他。
賀禮買完煙,走出店,看到許願蹲在垃圾桶旁。
賀禮邁腿走了過去,她懷裡抱著一隻小貓,渾身雪白,叫聲微弱。
沒人救它,它活不過今晚。
許願仰頭看他:“阿禮我想養它。”
“那就帶回家。”
許願把小貓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衣服給它保暖,它實在是小,一個月大的樣子。
她一臉擔憂:“阿禮,它能活麽?”
“能活。”
許願把小貓帶回了出租屋,她沒有養貓的經驗,看著它這小小的一隻,奄奄一息的樣子,有點手足無措。
賀禮找來一個乾乾淨擦乾它身子,把它放下暖氣下,它就這麽趴著一動不動,慢慢閉上眼睛。
許願心沉了一下。
“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