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佰莉繼續說:“而要做到這一點,它必須盡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到現實上,但要做到這一點可不容易。”她說,“就像遊戲可以分為有趣的遊戲和無聊的遊戲,現實也可以分為有趣的現實和無聊的現實,只有有趣的現實才能充分吸引它的注意力。”
“因此,它會自然而然地影響和操縱人物,通過各種方式,來引導事件朝著它所期待的方向發展。倒不是要故意如此,而是不如此,就無法全神貫注。”
聽到這裡,尤涅佛不由回頭瞥了一眼躺在沙發椅上的鄧布利多,他沒有過來打擾他們,但也有可能是在靜靜地偷聽。
但若是他聽到這一事實,應該難免會有一些小反應。
但他就好像什麽反應也沒有。
就聽嘉佰莉說:“我用一個小法術隔絕掉了,當然,他也能輕而易舉地破掉,但那樣不就很不禮貌麽。”
尤涅佛點點頭,雖然他覺得大部分的信息即使透露也沒關系,但最好還是先過一遍,整理一下,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麽紕漏,再交給鄧布利多也不遲。
“那舊世界意志對現實的操縱有什麽限制嗎?”尤涅佛問,“它能想操縱誰就操縱誰?”
就見嘉佰莉翻了個白眼。
“當然不能。”她說,“一般來說,它是不能直接操縱現實中的人的,畢竟,人也是有自由意志的生物,並不是那麽好操縱。而越是強悍的巫師,自由意志就越強。”
她看了一眼鄧布利多,說:“像你們校長這樣的,如果舊世界意志對他進行直接操縱,那就鐵定是大失敗,還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因此,它一般會采用一種無形的影響,譬如說,影響人難以意識到的潛意識、又或者是各種小范圍概率。通常,它也不會選擇心靈強大的巫師來進行影響,因為這些巫師可能會察覺出一些不對勁來。”
“事實上,過去也有巫師察覺出這種不對勁,所以,才有了冥想盆、大腦封閉術這些東西。”
聽到這裡,尤涅佛微微一愣,問:“冥想盆我還能理解,大腦封閉術難道不是為了防控攝神取念才被發明出來的嗎?”
就聽嘉佰莉說:“正是為了防控攝神取念,不然你以為,舊世界意志是通過什麽來影響人的潛意識的?至少最初的原始版本,就是舊世界意志使用的方法。後來,種種機緣巧合之下,這種方法才被巫師改造成適合他們施展的魔咒。”
“但對於巫師來說,大腦封閉術才是先被發明出的東西。通過大腦封閉術,巫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屏蔽掉舊世界意志對潛意識的影響。當然,如果舊世界意志願意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可以影響到的。”
“但是,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她說,“從數量上講,心智不堅,性格上有某種缺憾的人,永遠會更多,而且多得不是一星半點,與那些近乎完美無缺的強大巫師相比,反而是這些羸弱、缺陷明顯的人佔據了現實世界的大部分角落。”
“通過影響這些心智不堅的人來左右局勢,無疑會更加輕松。而且,它還有一個常用卻無往而不利的手段,也就是預言。”
“預言不僅在過程上顯得非常神秘,而且一個成功的預言能夠在群體中流傳得很廣。而且,流傳得越廣,就越是被人相信。”
“而所謂事物的運行,其實就是從相信,到將其變為現實的過程,人們越是相信某種未來,這種未來就越是容易出現,中間再施以一些小小的輔助,控制局勢就會變得非常簡單。”
尤涅佛皺了皺眉:“聽上去,預言巫師怎麽還有一點幫凶的意思。”
“是有一些,但最初並不是如此。”嘉佰莉說,“事實上,在最初,預言巫師就分裂為兩個派系,一是遵循預言,實現預言,二是通過預言來改變未來。”
“那個時候,預言巫師之間的戰爭非常多。當然,他們很少親自出場,而是在幕後指手畫腳,就像舊世界意志做的那樣。有趣的是,當時最強大的預言巫師其實並不分屬於遵循預言的陣營。結果,舊世界意志......暫時就不具體說了,那會聊得很遠。”
雖然有些憤恨,但尤涅佛還是點點頭。
嘉佰莉說:“總之,在這一特殊時期,舊世界意志會插手現實世界,以調慢自己的時間觀。而很不幸的是,現在就屬於特殊時期。”
尤涅佛問:“所以,是發生了什麽嗎?”
“是的。”嘉佰莉說,“我一開始並不清楚這一點,這個信息在世界本源中屬於加密內容,通常情況下,無法被我了解。不然,我就不會放松了警惕。”
“而且,當時我養的一些小意識已經餓得不行,我又養不起它們,就隻好放它們自己去覓食。它們已經稍微長大到不那麽容易被泯滅的體量,或許可以找一些精神印記不是特別強的世界本源來進行佔據。”
“結果,就碰上了。”
尤涅佛有些奇怪地問:“碰上了?”
“是的,碰上了,就特別好巧不巧。”嘉佰莉露出有些晦氣的眼神,“我養的一個小意識引起了剛好路過的舊世界意志分身的注意,然後還把它引回了我所在的地方。 ”
“分身?”尤涅佛又有些疑惑,“舊世界意志還有分身?”
“唉——”就聽嘉佰莉歎了口氣,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霉。”
她唉聲歎氣一小會兒,說:“這又要說到舊世界意志調慢時間觀的第二個方法。”
尤涅佛凝神靜聽。
“這所謂的第二個方法,其實就是把自己分割成若乾個較小的部分。”她說,“通過把自己分割成幾個部分,就可以有效降低自身的體量,繼而以多個世界意志這樣的形態,重新回到正常的時間感裡。”
“當然,一般而言,世界意志其實並不願意這樣做。因為其中存在著巨大的風險。”她說。
“巨大的風險?”尤涅佛問。
“是的,你要知道,在時間觀回到正常以後,世界意志就會重新合為一體。”她說,“然而這只是一種比較好聽的說法,實際上,就是無比殘酷的互相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