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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荒冷孤寂,連塵埃都不起,而拉文克勞也沒有感知到她在尤涅佛身上落下的標記,那是通過冠冕落下的,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清除。
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拉文克勞一瞬間就想起了自己數小時前離開月球時放下的話:
——夠厲害的話,就自己試試回來。
然而,她只是隨口一說,萬萬沒想到尤涅佛會真的去嘗試。
又或者說,那麽早地去嘗試。
她是留出了時間的余裕的,沒有真的等到最後一刻就回來接尤涅佛了,所以尤涅佛是在遠遠還沒有到達窮盡的程度,就去做了這個危險的嘗試。
是自信麽?
那未免也自信得過頭了!
而且,究竟是什麽時候?
如果是從一開始,自她離開月球之後這個小家夥就跟著離開了月球,那麽也就怪不得看不到他的命運了。
拉文克勞冷靜下來,為了以防萬一,又再次竭盡所能地在這一塊月球表面進行了搜索,最後只找到一個明顯人為的直上直下的坑洞。
她再次感到疑惑,為什麽尤涅佛會挖這麽一個坑,是閑著沒事做麽?
但至少說明,他沒有離開得那麽早。
她來到坑洞底部,發現了留言。
“我已經看到了命運之車的軌跡,是很不合我的心意的,那麽接下來,我就要去做螳臂當車的蠢事,但在去做這件蠢事之前,我又忍不住想做另外一件蠢事,是的,我感知到了地球與月球之間命運的連接,我相信這就是您為什麽能進行這樣超遠距離移形的關鍵,而且您也說,有本事就自己試一試,這說明這件事雖然看上去愚蠢,但確實是可能的,那麽,或許這是一項考驗,總之,我是把它當成一項考驗了。而且,憑借自己的能力來學會這一技術也很有趣,可以讓我測量一下我的極限。而且,如果成功的話,我還能再回來等您呢,但以防萬一不成,還需要您知曉我的去向,故留此言。”
從刻痕的感覺上看,刻痕的主人並沒有離開太久,估摸也就是幾十分鍾的事情。
拉文克勞簡直要氣笑了。
她本來就打算回來的時候就傳授此技巧,卻沒想到尤涅佛會將此當成是一考驗。
不,這說不定只是個借口,或許是真的信不過她而未雨綢繆,又或者其他什麽原因。
但無論如何,現在問題已經大了。
沒有考慮到光折射方面的計算,單憑命運的連接,這個魯莽的小家夥會傳送到哪裡去呢?
而且,在跨越大氣層時需要抵抗的超強磨損,這個笨蛋自然也不可能準備。
說不定,現在已經變成燒焦烤雞一樣的焦炭落進了大海裡。
為什麽是大海,因為地球表面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是大海,而且當初月球從地球分離出來而導致的巨大凹坑,自然而然也被水淹沒。
希望他還能運氣好地落在靠近沿海的地方或是某塊礁石上……
這樣想著,事不宜遲,拉文克勞又再次發動地月移形,回歸了地球。
然而沒有冠冕的輔助,加上天意的詛咒,即使是她也感受到了難違的眩暈。
不行,得睡覺了。
至於尤涅佛,她想了想,決定派一個人去找他。
這個人是誰,她也已經想好了。
“拉文克勞冕下,您找我有什麽事呢?”巫師學者墨得墨斯墨·赫斯特瑞安感到有些奇怪,現在大約五點,天還未明,月亮還在天上鮮明地掛著,啟明星也只是剛上班,而據他所知,拉文克勞這時應該在教授尤涅佛一些東西,但尤涅佛卻不在。
一瞬間,巫師學者就想了許多,但出於對拉文克勞女士的信任,他還是沒往最壞的地方想。
“出了一點意外。”拉文克勞揉著眉心,強提精神。
“是什麽意外呢?需要我做什麽?”巫師學者說,“我願意為您分憂。”
這就是拉文克勞為什麽要找巫師學者來幫忙的原因了,某種意義上,巫師學者於她就像是巴羅之於海蓮娜,只不過,這兩人的才能和素養都遠超那兩人罷了。
“抱歉。”拉文克勞說,“在教授秘術的過程中,尤涅佛被我搞丟了,但我現在有些疲憊,分不出神去找他,我想你或許能幫這個忙。”
“願意效勞。”巫師學者毫不猶豫地說,“但我要怎麽才能找到他呢?”
“我在尤涅佛身上做了標記,現在就教授你感知這個標記的方法……”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拉文克勞繼續說:“只要尤涅佛在你方圓千裡之內出現,你就能憑此方法獲得其準確的位置。”
“方圓千裡?”巫師學者有些咂舌,“這個搜索范圍,找到尤涅佛豈不是很容易,除非,他已經不在大不列顛島?”
拉文克勞點頭道:“是的,墨得墨斯墨,你的反應還是這麽快,事實上,尤涅佛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世界最大的傷口,太平洋。”
“太平洋?”巫師學者有些驚疑不定,“怎麽會在那裡?”
“你可以當作是一次超遠距離的幻影移形。”拉文克勞說。
“這就是您要傳授給尤涅佛的技藝麽?”巫師學者問。
“一部分。”拉文克勞感到更加心累了,她說,“這小子自己做了嘗試,於是就飛到那裡去了。你最好在歐洲巫師議會之前找到他,真是麻煩你了,這個活不比修複霍格沃茨的防禦陣地更輕松。”
“這倒沒什麽。”巫師學者說,“我再確認一下,是太平洋的哪裡?還是說每個角落都有可能?”
“每個角落都有可能。”拉文克勞說,“他用的是不完整的粗糙魔法,所以天知道他會落到哪個具體位置,不,估計天也不知道。”
“我可以請卡珊德拉幫忙佔卜麽?”巫師學者問。
“自然可以,但你要做個心理準備,卡珊德拉可能佔卜不出什麽東西來。”
巫師學者心下一凜,立刻聯想到來時發生的事,卡珊德拉沒有預知到他們的到來,才有了後來的砸門。
“好的。”他說,“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卡珊德拉佔卜一下吧,沒準能知道些什麽。您能幫我通知一下她嗎?就像通知我一樣。這麽晚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