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麽弄來票據的呢?”尤涅佛問。
“向有票據的人購買。”魯魯說。
尤涅佛眨了眨眼睛。
雖然很合理,但總覺得未免也太乖巧了,他想,以前沒怎麽見過魯魯處理外事,還以為它跟著克魯斯這樣的家夥,手段會殘暴一點呢。
想差了,想差了,家養小精靈要是不溫順,也不會冠上家養兩個字,主人家也不會放心。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哪些人有票據的呢?”他問。
魯魯說:“這個還是比較容易的,有權有勢的地方,總是有家養小精靈。我只要問一問它們就知道了。”
尤涅佛愣了一愣,問:“家養小精靈之間,什麽話都說麽?”
“也不是什麽話都說。”魯魯說,“主人特意吩咐過的自然不能講,像我這樣年紀大的也知道什麽能講什麽不能講,但年輕一些的,就沒那麽謹慎了。”
尤涅佛若有所思。
“您在想什麽嗎?”魯魯問。
“沒什麽。”尤涅佛說,“我只是想要是能把家養小精靈召集起來就好了,能做一個情報系統。你覺得可能嗎?”
魯魯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可能性不大,主人。我們隻為各自隸屬於的家庭服務,而且,一條兩條無關緊要的閑散消息還好,誰也無所謂,但要是有意。”
它頓了頓,說:“我們家養小精靈是很忠誠的。”
話裡話外都透露著不可能,想想也是,若是那麽容易,早就有人這麽幹了。
尤涅佛說:“我知道了,至於我怎麽進拍賣會,你不必操心,我自有辦法。不過,我應該會先去角鬥場,拍賣會晚上才開始不是嗎?”
魯魯點點頭:“那我就替主人您盯著康妮。”
於是,分頭行動。
尤涅佛拿著那份角鬥場的傳單,很容易就在一眾帳篷裡找到目標,因為角鬥場帳篷的上方始終都懸浮有兩根魔杖交叉的標記。
不過,在接近之前,先簡單說一下他去以上兩個場所的理由。
無他,因為這兩個組織,在後世都沒怎麽聽說過,即使在魔法史上,也沒有瞥見過這樣的記載。
或許只是他多想,畢竟既然是放在黑市的東西,自然是上不了台面,但他卻有些覺得,痕跡未免也過於乾乾淨淨,正常的話,總得提那麽一鱗半爪……
但實際情況是沒有,就好像被抹掉了一樣。
當然,僅憑這樣的感覺,自然不值得花費什麽大心思去研究,但既然正好碰上,也就不妨去看一下,都是一些什麽東西。
這樣想著,就走近那角鬥場帳篷的領地。
那帳篷用鐵刺網圍著,好似城牆,鐵刺網外,與其他帳篷愣是空出一圈白地,體現出一種距離感,好似一道護城河般的鴻溝。
有兩道入口,一道是正門,供觀眾進;另一道是側門,供選手進。
尤涅佛靠近側門,便瞧見一兩個人正在那門口躊躇著腳步,但最後似乎鼓起了勇氣,終將是走了進去。
總之,不像是強大的巫師。
他們進去幹什麽?
在這個時代,巫師生活再怎麽困難,也總比麻瓜好,如果不是喜歡巫師決鬥,又或者是想稱量一下自己的實力,想要簡單度日的巫師沒必要勉強自己來找刺激。
而若是連生活都照顧不好的巫師,那實力自然也是沒眼看,來這裡不是送麽?
又或者說,角鬥場的實力水平,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高?
總之,還是先進去看看再說。
走進鐵刺網范圍,沿著“鐵荊棘”盤繞的通道,進入到帳篷的後側,那裡有兩個面無表情的冷酷巫師守著,尤涅佛遞出傳單,那兩人掃了一眼,就放他進去了。
裡面又有另一個人,漠然地指示他走下一個黑洞洞的向下的階梯,那階梯邊上還有鐵製的扶手,但以現在能下雪的溫度,還是不要用手碰著為好。
真正的角鬥場是在地下,兩側的石壁上嵌著銅質的托盤,上面固定著搖曳著火光的蠟燭。
盡管不算明亮,但勝在數量多,因此沒有一處是特別陰翳的。
只是,尤涅佛有些奇怪,這種比較封閉的環境,這麽多蠟燭不會把氧氣燒空麽,但他又沒感覺到呼吸有任何困難。
可能是特製的蠟燭,又或者有特別的通風系統。
沿著階梯向下走,不知道多久。
自從來到歷史副本之後,系統時間就根本不用看了,其標注的仍是現實世界的時間,歷史副本時間過去一天,系統時間都未必能過去一秒。
這就迫使尤涅佛以自身的感官來度量時間的流逝,若是能看見自然光,倒還好,尤涅佛能輕易判斷出是什麽時候的幾點鍾,但現在這種情況,大概就只能依靠心跳、脈搏、肌肉和筋膜不自覺震顫的頻率來進行估算。
可能是十分鍾左右,至少走了那麽長時間,大體是向下,但也有向其他方向的轉折,可能是螺旋著下去的,但石壁不是透明的,尤涅佛只能靠感覺估摸這一點。
前面來的那兩個人不知道哪去了,為什麽會沒碰見呢,按腳程尤涅佛覺得自己還算快的。
且不管那麽多,總之最後是來到一個底端,轉彎,進到一個石室。
石室裡有一個穿著白色兜帽長袍的人,臉大半隱在兜帽之下,燭光在她鼻子左右的位置劃出一道光暗分界線。
至於為什麽能判斷出她是女性,她可比康妮好判斷多了,至少能從那嘴唇上看出來,就好像是顆粒飽滿的剝出來的兩片橘子肉,不過是紅色的。
她坐在一張木椅上,身前是一張木桌,木桌上放著一顆水晶球。
“要佔卜決鬥前的運勢嗎?”她問。
尤涅佛四處打量了一下,除了另一道門外,別無其它事物。
於是看回這白衣兜帽佔卜女巫,問:“沒有招待引導的人麽,我第一次來。”
“我就是負責招待和引導的人。”女巫說,“要佔卜麽?”
“這和佔卜有什麽關系?不是要巫師決鬥麽?”尤涅佛絲毫不客氣地問。
他打心眼裡不耐煩這種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