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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世詭火》第33章 夜上
  猩紅色的月,又一次蹣跚著躍上北境外的山崗,它用血紅色的芬芳,灑遍整個世界,使得世界披上了血色。

  原本這樣的夜晚,只是千萬個普通平凡的夜晚度上一層血色。但今晚略有不同,世界上可不僅僅只是血紅的顏色,也的確沾染了血色的氣味,尤其是人族和龍族的邊境要塞上。

  蠻族正忙著在人族的城牆上歡呼起舞,妖精族正忙著在巨龍們屍體旁慶祝暢飲,而人族帝都裡頭有一簇簇的人們正驚慌失措,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急著出城!

  整個北境守備的武卒死得死,俘得俘,整個帝國裡所有人都在冬令節到來的這一天入夜後,心情飄零,神情落寞,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格外沉重。

  信鴉們夾帶著雪片一般的信件,繼續分發到帝國的四周,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這些悲慘的消息就會和月光一樣傳遍整片大地。

  恐怕這對於人族而言,會是一個最不容易熬的冬夜,一個最不容易忘記的冬令節。

  “如果在這裡還能聽見帝國大本鍾的鍾聲,那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聽見:十二下,響亮清脆的聲響將會同一時間傳遍蘇爾威亞城的每條大街,每個房子。只可惜,我在這裡什麽都聽不見。”

  烏利亞不由得估算起時間,想著自己應該已經要跨越過帝國最邊陲的城堡挺近極北之地。

  頭腦裡越來越多的記憶並沒有讓他清晰,相反,他現在腦袋有點遲鈍,昏昏沉沉。

  烏利亞努力地整理著手頭可能有用的信息:

  教皇的計劃是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烏利亞自己的,也是。

  就目的上來說,他們兩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他們的區別僅僅只是在如何實現同一目的上,使用的不同手段。

  他們兩都要在這個世界的“牆上”打穿一個洞回去,

  有的發願是要滅世,卻自願地倒在了滅世之前;

  有的是要滅世,卻發現自己才剛剛想起這件事。

  現在,教皇已經死了三年,那顯然他的手段並沒有成功,應該說也就意味著他失敗了。

  但教皇的記憶卻轉移到了烏利亞腦海裡,這樣看來,教皇他又或許等於還活著,烏利亞不由得這麽想著,卻沒法給教皇一個公正的評價,到底他是不是輸了。

  “也許,這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在獅鷲背上,烏利亞俯臥著,把自己的臉都匍匐進它溫熱的羽翼裡,可老實說,烏利亞的整個臉卻已經被凍得做不成任何表情,現在他的臉,恐怕凍得更為緊繃僵硬,也許緊繃到顯得整個臉都有點木訥。烏利亞使勁地齜牙咧嘴,努力地試圖把臉拯救回來。

  “該死,這鬼天氣!”烏利亞不由地暗暗罵著,盡管他努力了,發現臉頰還是有點麻木,這麻木也許來自於獅鷲的速度和高度,他不由地看了看使命必達的獅鷲,暗暗讚歎,“你飛的真是很快,一瞬間,居然已經到了這裡!”

  獅鷲的速度確實驚人,這麽會時間,他們已經從溫軟的帝國皇宮,飛進了北境外極北之地。

  前面萬丈高山聳立,哪怕獅鷲努力忽閃著翅膀,也已經很難自傲山巔的狂風中繼續向上,看著腳下獅鷲吃力的模樣,烏利亞輕輕撫摸著獅鷲頸部的羽毛,安慰道:“你做得很好了,菲利普也把你教導的很棒,不用再努力去證明你自己了。”

  說著,烏利亞甚至一度對於眼下的世界升起了一份愛憐。

  老實說,

他無數次地想過留下來,這個世界有太多可愛的一面。  但他又不得不一次次地提醒起自己,那個世界裡,還有太多責任,他不能拋棄。

  “哎,我必須回去,你知道嗎?”

  獅鷲吃力地閃動著翅膀,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當然,烏利亞自動,獅鷲雖然充滿靈力,但它卻哪裡懂人類豐富的感情,也許只是它努力煽動翅膀,帶起的一點頸部動作而已。

  “滅世!一步步走到這裡,我可不能像教皇那樣。”他不斷地鼓勵著自己。

  關於滅世,他也一度懷疑,是不是只有滅亡了這個世界,他才可以回去?

  但那麽多人,為了滅世做出了努力。

  菲利普的臉,卡迪馬特的臉,教皇的臉,教宗的臉,小卡迪馬特的臉,美杜莎的臉,等等......

  他們一張張的臉,讓烏利亞都幾乎記憶猶新,在風裡,他一度不由自主地吟唱了起來:

  那些閃著光的炙熱眼眸,

  與你們結伴直到世界的盡頭

  太多奇跡,在前方等候

  腳下的曠野和頭頂的星宙

  要同你們一起探究

  一雙雙閃動靈氣的眼眸

  寄宿著生命的溫柔

  晨之暮,夜之晝

  蒼星璀璨,盟約恆久

  乘獅鷲,天際遨遊

  詩人,永不回頭。

  不自覺地吟唱著,吟唱著,烏利亞忽然驚呼起來:“我怎麽不知道我自己居然還是一個吟遊詩人?”

  也許,這也是教皇的記憶在作怪吧,他安慰著自己。

  有一種共鳴在心頭蕩漾開,漸漸激起他心底一些漣漪,讓他回憶起,剛才吟唱的旋律,深入骨髓,似曾相識。

  “教皇應該也知道這個旋律吧。”烏利亞忽然覺得這極有可能,幾乎每一個穿越者都或多或少聽過這個旋律。

  “與你結伴,直到世界的盡頭,太多奇跡,前方等候。”腦海中的記憶,仿佛帶上了教皇的生命力,腦海中他們兩,一口同聲地一同吟唱起熟悉的旋律。

  這不是一首詩,這是一首歌。

  他們耳熟能詳的那首歌——《直到世界的盡頭》!

  “唔!”烏利亞捂住嘴輕呼著,他從來也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他還會不由自主地吟唱起這首歌來!還是和教皇的記憶,一起哼唱了起來!

  這簡直......是太讓人吃驚了!

  吟遊詩人,果然也太有趣了吧!!

  “呵呵,不然正常人誰寫詩啊,在我們那個世界裡,只有裝腔作勢的人才寫詩,對不對?!”

  “好像是這樣。但我實在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那麽自然的吟唱起來。”

  “真正的詩,本來就有獨特的旋律,會在最不經意間響起。”這個腦袋裡的聲音大聲地宣布著他令人吃驚的大發現,“只有在人最絕望的時候,或者最快樂的時候,人才會不由自主地哼唱起心底的旋律......”

  ......

  “真正的詩,本來就有獨特的旋律。”果然是很樂觀的一段教皇記憶,烏利亞不由地暗暗讚歎道,哪怕逝去了,他依然那麽樂觀,他相信著烏利亞,依然還是會把他的記憶給帶回去,哪怕那只是一段記憶的片段,而失去了肉體。

  “你恐怕搞錯了,烏利亞。”教皇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仿佛真的有生命力一般洞穿烏利亞自己的意識,在腦海中和烏利亞對話起來,“孩子。是我,把你,帶回去。而不是你把我,帶回去。”

  他說得一字一句,烏利亞聽得唯唯諾諾,他可沒打算和腦海裡的聲音爭辯,尤其是一個逝去的亡靈。

  教皇的聲音也漸漸地大了起來:

  “我在這個世界裡浮浮沉沉打打殺殺了一輩子,我之前,想盡了辦法要成為序列的主宰,成為手捧《死靈之書》的滅世主,因為我曾經相信, 我可以。

  可,慢慢地,我發現,我其實還是愛著這個世界,

  哪怕殺了再多次,我都一再懷疑,我的執念,究竟有沒有意義。

  後來,我在解脫了一朵小花後,我也自我解脫了。

  我相信的意義,根本不需要我去相信它,

  因為意義本身,就一直存在。

  這就好像有獵人,就自然會有獵物,

  有正面,就必然帶著反面。

  我慢慢明白過來,我的絕望,其實並沒有讓我頹喪,

  我倒從原本不能成為逆神“惡魔”的執著中慢慢解脫了出來,

  我變得更加樂觀,

  我完全把這一次的歷險,當做我第一次去海邊玩

  我對自己說:

  我要

  下去試試

  當我

  腳踏進去的一刻

  淺海的泥包覆著它們

  可旋即有刺骨鑽心的涼

  我要

  回到岸邊

  拿起我的保溫杯

  我要

  再一次下水

  我不能慣著這海水

  我要

  燙一燙

  冰冷的海水

  教給他

  溫暖!”

  烏利亞被教皇的詩興大發,搞得有點疲憊不堪,他怎麽也沒想到,弑殺的教皇,內心是這麽可愛的頑童。

  “我想,你也許根本不用證明什麽。花開半夏,你追問夏天在哪裡,可你不知道,你自己,就是整個夏天!”

  烏利亞甚至卷起食指,輕輕地對著自己的腦袋彈了一下。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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