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絡的酒館裡頭,人頭攢動,大家現在都饒有興致地盯著不遠處的吧台。吧台一端是身材曼妙的女郎,吧台另一端是身材爆裂的肥豬——格羅茲尼,那個死胖子!
這裡人都清楚,自從格羅茲尼這個“暴發戶”攀上了佐恩家族開始,他就有了爆發的實力!
現在他手頭有著數一數二的合約。因為這樣的關系,他最近又在帝都蘇爾威亞南郊最好的位置上,買了一座豪宅!!
但昨天剛來上班的菲歐娜,可不吃錢這一套!
至少昨天這群常客已經都碰得滿頭包了!
而不知道為什麽,從“肥豬”闖進酒館的那一刻起,女郎菲歐娜,她的眼神變了,她的眼裡就忽然寫滿了恐懼。
那是一種,充滿厭惡,卻又躲不開的恐懼。敏銳的酒客們,都聞到了空氣了彌漫得化不開的“故事味道”!
要知道這個新來的小妞....她可不是這樣對待在座各位的。當然,這也是大家礙於青銅龍的夢,這裡的老板的規矩:只要女招待不樂意,誰也不能在他這裡強迫女孩們。
...老板那該死的正義感和秩序感,早晚會害死他的!大家都非常痛恨這個該死的老板。
但這群勳貴們,其實又似乎很享受這種女招待對自己若即若離的感受!
雖然每一個人嘴裡經常抱怨不滿,但他們也不喜歡那些太容易的事。時間久了,這裡的服務費上去,卻讓他們獲得了追求“愛情”的原始衝動。
誰都知道,青銅龍的夢這兒隻賣“夢”,卻沒有人樂意戳破,把夢弄醒。
畢竟,都是花錢享樂,誰又願意花錢買罪受呢?既然都花了大價錢,自然要自己找到裡頭的樂趣!
盡管大家都知道這所有都是逢場作戲,但他們依然樂此不疲,就像磕了靈漿果粉末一樣上頭,天天來這報道。
大家現在都很好奇,這個肥豬一樣的“格羅茲尼”紳士,他到底手裡有什麽東西,能讓這個不羈的小妞,那麽聽話。
如果可以,這些勳貴老爺們,也很想學習觀摩一下,哪怕交上一點學費,也沒關系。
吧台一段的菲歐娜,正小心翼翼地看著格羅茲尼先生,怯生生地問道:“格羅茲尼先生,你說地下世界的老鼠到底能活多久?”
“呵,那完全取決於貓的意思了~。”
...果然有故事!
他們兩的調侃,也同樣被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一切的老板,盡收眼底,老板沒有好氣地歎了口氣,從慵懶的斜倚,站直了身體。
酒館裡,每天各種古怪的事都在眼前發生,他可不想在他還沒喝多的時候就來替他們兩收拾殘局,無論他們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金錢,權利的糾葛。他都不想參與,卻又不得不參與。
這是他的地盤,老板就必然讓他們明白:什麽是這裡的秩序。
“兩位,我請你們喝一杯。”
說著,老板的手裡和魔法一樣,變出兩個水晶杯。
不容分說地一左一右推到他們面前。
然後,變出一瓶老板鍾愛的琥珀色“乾邑”,給他們都淺淺地倒上了一些。
“祝這該死的夢!”老板舉起自己的酒杯,他的眼神瞥了瞥他們兩,鼓勵般地衝著他們點點頭,“夜可不長,你們想把生命耗費在沒有酒的夜裡嗎?”
!!
“乾杯啊!”
“乾啊!!”
“你們倒是抓緊點!”
一旁的大夥反而比他們兩來的更著急,
一個勁地勸著酒。 格羅茲尼也不囉嗦,抓起手裡的酒杯,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菲歐娜打死也沒想到,格羅茲尼居然來得那麽快,她有些不安地看著老板,又不得不舉起杯子來。
格羅茲尼收集情報的能力,眼下看來,他似乎又進步了。
短短兩天,他就知道菲歐娜應聘這間酒館成功的消息,並親自登門拜訪,要知道,這可是菲歐娜剛來“青銅龍的夢”第二天!
這貓鼠的遊戲,看樣子不死掉一方,會長久的這樣玩下去。
菲歐娜的眼睛看上去閃著光,她的臉上光暈晃動,映在燭火忽明忽暗裡顯得十分陰鬱詭異。
“看!那個小妞幹了!”
“這可不太好,我昨天敬她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我要沒記錯,昨天你的敬酒詞還沒說完,這小妞就一把搶過你的酒杯,把它倒扣在你腦袋上!哈哈哈哈...”
“該死,我看你還是多關心下你自己的問題吧!”
“...看什麽...他們都喝上了,難道我們不該喝嗎?!”
“喝吧!”
“老板,今天的酒都記我帳單上!”一個粗壯的貴賓抹了抹嘴角的酒沫,舉起了手裡的酒杯大聲地嚷嚷著。
“漂亮!”
“嘩啦”掌聲雷鳴,“咻咻”口哨不絕於耳。
...
酒館的氣氛又一次進入了高潮。
老板卻罕見的眼皮打起架來,今天這酒...他麻木地端詳起手裡的酒...
噗通,老板罕見地倒了下去,倒頭便睡。
夢裡...老板看見了他..
他叫霍頓。
在“辛格”古國遠古傳下來的詩歌中,他有個更長的名字——埃因霍溫。
他在十二歲成為皮行者時,正式改名為埃因霍溫,以此和過去的自己做了告別。
數個世紀後,他靜靜地躺在森林深處的深窟中,做著夢,這個名字保持到現在。
第一次來到那片詭異的密林時,他便盼望著自己永久地在這長眠,不再去關注人族的紛爭。偶爾衝天的血欲會將他從夢中喚醒,於是他不得短暫地使用飛翔的天賦,搜尋雪原上的獵魔人。
那些懸賞令,都是真的。
唯獨屬於狼人的那一張,其實是假的。
與其說那是懸賞令,倒不如說那是他對“食物們”發起的邀請函,讓食物主動送貨上門,把他們送到自己的嘴裡。
他小心翼翼地吸食他們,絕不吸走任何一人過多的血,所以沒人因他而死。也許這些人都是他的原始形式, 他不忍心真的害死他們。
在吸食完畢後,他都會讓他們安靜地睡去,忘記那段見過他的記憶。
埃因霍溫在需要毛皮和靴子時,便從他們身上拿,然後悄然返回隱匿之所。
這些獵魔人並非他的族人。
他們皮膚偏黑,眼睛毒辣,口音各異,在古早時,他和叔叔們去帝國各處做貿易時便了解他們。埃因霍溫他不喜歡貿易,他寧可要戰爭。
至少,他在那些冒險和鬥爭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在密林中的長眠,他依然無法遏製夢境。
夢境裡,他時不時可以透過被他吸食的人們,讓他了解到外界的消息。
當然...還有其他飲血者低語的聲音。
“聽著,你們都是埃因霍溫,因為你們和我,都流著一樣的血...”他記得自己在夢境中這樣低語著,只有他認可,和認可他力量的人,能聽懂這樣的低語。
他不太情願地通過他們的眼睛看著,他主要不喜歡這種寄生關系,他們的眼睛很多,但他們的眼睛具體看哪裡,自己卻不能控制,自己只能被動地與他們一起看著“低語森林”外頭的世界。
老實說,有時他又並不介意,他甚至喜歡這樣。
帝國各處新鮮的事物也常常讓他開心地開懷大笑。
他傾聽遙遠邊界上惡趣味的歌曲;他運用讀心術很快理解了象投石機和弩炮那樣的東西;他甚至懂得魔法和煉金。
他感到他了解帝國各個城堡,都市,雖然他其實已經放棄了它們數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