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城分內城外城。
內城相當於莊元前世的高檔富人區,裡面住的多是達官顯貴,富商巨賈,再不濟,也是小有盈余的小康家庭。
整個內城從早到晚都有城衛兵巡邏,所以比較安全。
至於外城,分為東城區和西城區,人員結構則是五花八門,要複雜許多,無論是三教九流,還是平民商販,都不少見。
人員構成一旦複雜,自然就容易出亂子,再加上官府管理困難,所以外城相對混亂一些。
莊元穿過菜市場,來到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街頭一個賣糖水的攤位,找個了空位置坐下。
攤主是個乾巴巴的小老頭兒,滿是褶子的老臉上擺著謙卑的笑容,客氣的招呼客人。
莊元點了碗豆沙糖水,很快,一碗糖水端到了眼前。
甜溜溜、涼絲絲的,口感很不錯,尤其是在這炎炎夏日飲用,更是解暑又開胃。
一邊喝著糖水,莊元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周圍其他客人聊天討論。
能在這裡喝糖水的,大都是些兜裡有倆錢兒的閑人。
普通平民百姓為了幾口吃的,一年到頭忙的直不起腰來,哪有時間在這兒跟人閑聊喝糖水?
這些客人一個個閑的無聊蛋疼,也就聚在一塊談天說地,打發時間,反正有的沒的亂侃一通。
通過這些人,莊元倒也能知道這西涼地界近日發生了什麽大事小情。
當然,莊元也是存了通過這些人嘴裡的蛛絲馬跡想要尋些超凡“怪”物的想法。
至於大澤江邊,現在莊元是萬萬不會去的!
畢竟那裡太危險了。
不提那口神秘黑棺,單說妖魔莊元就遇到了三起,其中那具屍魔,直到現在,莊元也沒有把握對付!
聽了半晌,見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莊元也覺無趣,結帳走人。
來到兩條街道交匯處的時候,這裡有一個告示欄。
平日裡官府一旦有什麽事情,都會寫在這裡,現在這裡卻擠滿了人。
莊元停住腳步,見兩名捕快站在一旁,一邊維持著秩序,其中一人大聲道:
“各位,你們要注意了。”
“想必你們也知道,最近咱們西涼城接連發生了許多怪事,死了不少人。”
“告訴你們,之所以發生這些事情,是因為近日有不少殺人如麻的馬匪山賊,作惡多端的江洋大盜,甚至還有一些邪道妖人流竄到了咱們西涼地界,這些人惡行不改,犯下了許多案子。”
“這些告示上面,就有這些馬匪,大盜,邪道妖人的容貌特征和信息。你們如果遇到他們,要記得第一時間上報官府,到時候會有賞金可以拿!”
“邪道妖人……”
莊元心中一動,擠進了人群,探頭去看。
就見上面貼著一些人的畫像,一旁還附有名字、個人的種種特征信息等。
這些人的畫像或凶神惡煞,或冷漠陰翳,或似笑非笑,詭異莫名,總而言之,都不像是什麽好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莊元嘖嘖稱奇。
本來這幾天他還在為尋找“怪”而發愁,現在倒好,“怪”自己主動送上門了。
“嗯?這是……掏心鬼?!”
莊元粗略看了一遍,當他看到其中一個毛發稀疏,尖嘴猴腮,三角眼的中年男人的畫像時,忽然微微一愣。
畫像一旁有關於此人的介紹:
“掏心鬼,
真名未知,身材矮小黑瘦,面容猥瑣。此人窮凶極惡,性格陰狠毒辣,好挖人心,喜食熱血。曾在多地犯案二十七起,因遭官府追捕而流竄各地。” “注:此人曾意外得到一頁殘缺邪法,修習過後,性情偏激而嗜血,主要特征是其雙手枯瘦,堅如鐵爪,擅長掏心挖肺,凶殘至極。”
莊元目光閃爍,喃喃自語。
“看來這運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啊。”
這掏心鬼他恰巧認識。
或者說百蟲道人認識,而莊元得了百蟲道人的部分記憶,自然也算是間接認識了此人。
百蟲道人不僅認識掏心鬼,還和此人關系不錯。
在百蟲道人的記憶裡,二人甚至曾合作共享“人屍”,一個生啖人心,另一個則利用殘屍作為器皿來養蠱,充分利用“資源”,從不浪費。
掏心鬼此人由於常年噬人心飲人血,所以患上了一種“寒熱之症”。
一旦發作,全身燥熱難耐,心口卻冰冷刺痛,痛苦無比。唯有在陰氣很重的地方這種症狀才能得到一些緩解。
以百蟲道人對掏心鬼的了解,如果掏心鬼真的來了西涼城,此人必定就躲藏在陰氣濃重之處。
而這樣的地方,在西涼城附近,也就只有那麽幾處地方。
比如十裡坡亂墳崗,大澤江邊的白岩灘,東郊牛角山背陰處的前朝古墓等。
幾處地方一一查找,必然能找到掏心鬼。
定了定神,莊元把這件事記在心裡,接著往下看。
沒想到他這一看,又愣住了。蓋因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女子面孔:
面龐豔若桃李,妖嬈嫵媚,相貌精致,眉宇間似帶著一股勾魂奪魄般的魅力。
赫然是莊元現在家裡住著的那位遠房大表姐——沈羅豔!
一旁還有關於她的信息:羅刹女,鐵陌府人士,名字未知,年齡二十有七,據傳其人自小曾沿街乞討,後被一路過無名女修看中,傳其修行法門。自此消失,再次出現,已然是十八年後。
此女容貌絕美,卻心如蛇蠍,曾在鐵陌府害死了當地陳姓富商一家三十四口人,還虐殺了白猿山二長老白叔簿之子白辛,現正遭白猿山弟子追殺。
……
莊元目光幽深。
本來他對這位大表姐的印象還停留在“美豔、神秘”上面。
可現在看來,就要加上“心狠手辣”這幾個字了。
此女來歷不知,背景不明,甚至就連名字都要打個問號。
但也不得不說這位大表姐還真是個狠人,連白猿山這種橫行一方的修行大派都敢招惹。
另外,有一點現在莊元已經可以確定,昨天晚上跟她交手的那人是白猿山弟子沒跑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表姐是什麽人,做過什麽事兒,其實並不重要,他跟大表姐兩人之間終究只是一場交易罷了。
除了交易,兩人沒有任何關系。
這一點,莊元看的很清。
況且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誰也不知,莊元看待事情也從不只聽信一面之詞。
當然了,該防備的還是要防備的。
最終,他深深地望了一眼上面的畫像,又將告示欄上的其他通緝令全部記在心裡,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