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才下午第一堂課,還遠遠沒到該餓的那個時間,李念聞著保溫盒裡飄出來的香氣,忽地就生出了一種很強烈的餓意。
讓他不自覺分泌出了大量口水,用力咽了一口。
“今天家裡有事上午沒來,這會兒剛到學校。”
蔣蘇蘇解釋了她沒在上課的原因,接著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李念,“你都沒發現我上午沒來學校嗎?”
“呃……”
李念頓時噎住了,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他還真沒注意到蔣蘇蘇上午沒來,或者說,他壓根就沒關心過。
“好啦好啦,逗你呢。”蔣蘇蘇噗嗤一笑,被李念這反應逗樂了,“快趁熱把湯喝了吧,冷了就不好了。”
說著,她拉過李念的手,一把將保溫桶交到李念手上。
“我先去上課啦,拜拜。”
蔣蘇蘇衝李念擺了擺手,走出一段距離後又回頭喊道:“記得要趁熱喝了呦!”
說罷她就轉身離去,直至進入了教學樓。
李念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的保溫桶,內心微微起了幾絲漣漪。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過身就看到莫輝傑、吳辰、王興等一票武道社成員都趴在窗戶後面,對著他各種擠眉弄眼。
“記得趁熱喝了呦!”
莫輝傑雙手做喇叭狀,怪聲怪氣地對他叫道。
引得其余眾多武道社成員一片哄笑,紛紛模仿了起來。
“……”
李念嘴角一抽,直接回應他們一記中指。
……
蔣蘇蘇帶來的烏雞湯確實大補,李念喝完之後,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並且一直持續了兩三節課的時間。
就連練功產生的疲憊都似乎比以往更快緩解了過來。
這讓李念不禁更加深刻地體會了周偉年曾經跟他們說過的那段話。
那就是,武功不光是練出來的,更是吃出來的。
光練不吃,永遠別想練出什麽名堂。
趁著喝了烏雞湯後身上的熱乎勁,李念下午乾脆就沒回教室上課,留在武道社繼續練靈猿拳。
到了高三下半學期,課上基本上都不會教新的內容了,每天都是複習各種知識,去不去上並不會有多大影響。
不過李念也不是直接翹課,而是先去辦公室和老師打過了招呼,很輕松就征得了老師的同意。
之所以這麽容易不是因為李念和老師的關系好,而是他的武道生身份。
整個七中對武道生都是寬松管理政策,請假什麽的都比普通學生容易得多,這一切的根源是因為國家的武道推廣計劃。
學校每多一個武道生,就能多一份資源傾瀉。
這也是七中為什麽沒有條件,卻也硬要招武道生的原因。
陳偉峰、彭山劣跡斑斑,卻一直沒有都被學校處理,同樣也是因為這一點。
不然換做任何一個普通學生,早就被踢出七中的校門了。
李念去辦公室打過招呼後,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都待在武道社裡面練功,除了上廁所外哪也沒去。
一練就練了一整個下午,直至放學。
等到放學的鈴聲響起,李念才停止練功,在武道社裡面衝了個澡,然後就帶上保溫桶準備去還給蔣蘇蘇。
不過沒等李念到蔣蘇蘇所在的那個班級,才來到教學樓下的就撞見了從上面下來的蔣蘇蘇。
和蔣蘇蘇一起的還有一個人,
是上次和她一起在巷子裡被堵住的嬌小女生。 李念這幾天下來遇到了她好幾次,知道她是蔣蘇蘇的同班好友,叫吳欣欣。
“李念學長好。”吳欣欣很有禮貌地和李念打了個招呼,依然還是那一副羞怯的模樣。
李念卻有些無奈,說道:“都說了別叫我學長,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被稱呼學長什麽的,他總感覺怪怪的。
“好的學長。”
吳欣欣下意識就回了一句,接著就反應過來說錯話了,臉上騰地一下就紅了。
一旁的蔣蘇蘇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剛準備上去找你。”李念有些無奈,提起手中的保溫桶。
“早知道我晚點下來就好了。”蔣蘇蘇接過保溫桶,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畢竟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
“……”
李念又不知道怎麽回了,只能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
這個女孩子總能讓他說不出話來。
“怎麽樣?”蔣蘇蘇幫他打破了這個尷尬,笑盈盈地問道:“好喝嗎?”
“好喝。”
李念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還真沒喝過這麽好喝的湯。
“是嘛?”蔣蘇蘇笑得更加開心,兩個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其實這湯就是我燒的。”
“真的?”
李念一臉驚訝,沒想到蔣蘇蘇居然還有這麽一手好廚藝。
“當然是真的,燃氣灶的火是我開的嘛,不就是我燒的湯麽。”蔣蘇蘇一本正經地這樣說道。
“真厲害!”
李念正發出著由衷的感歎,一旁的吳欣欣便忍不住提醒道:“蘇蘇她其實就是隻開了下火,除了開火,其他什麽都沒乾。”
“……”
李念這才反應了過來,不由一時無言。
原來是這麽個燒法。
蔣蘇蘇又被他這樣子給逗笑了。
李念就這麽和兩個女生一路邊走邊聊,向校外走去,大部分都是他和蔣蘇蘇聊天,偶爾吳欣欣會插上一兩句。
沒一會兒就出了學校大門。
就在蔣蘇蘇還跟他說著話的時候,李念目光一瞥,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正向著他這邊指指點點。
是陳偉峰和彭山,不過另外三個人不認識,並不是武道社的人。
李念微微皺眉。
看那架勢,那幾個人似乎是衝著他來的。
“先不說了,我有點事。”李念打斷了還在說話的蔣蘇蘇,和她們告別,“明天再見。”
“那明天見。”
蔣蘇蘇明顯有些不舍,卻也沒有強留他。
“學長再見。”吳欣欣朝他擺了擺手。
李念帶著笑容也向她們擺了擺手,等到兩個女生離開後,陳偉峰兩人也和那三個人一起來到了他旁邊。
幾個人一上來就散開,隱隱把他圍住的架勢。
周圍的學生看到這一幕,立馬一個個離得老遠,生怕受到波及。
不過學生們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遠處看著這邊。
“陳偉峰,這是什麽意思?”
李念視線掃過幾人,落在陳偉峰身上。
“沒別的事,就是鵬哥想見你。”陳偉峰停頓了片刻,又加了一句,“許海龍就是鵬哥弟弟。”
李念一聽,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
“陳偉峰,彭山。”他臉上直接冷了下來,“平時我是不是太給你們兩個臉了?”
兩人都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平素向來好說話的李念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性情火爆的彭山伸手就指向李念,張口叫道:“李念!你不要……”
“你們以為自己算什麽東西?”
李念一個跨步,一把抓住彭山指向自己的那隻手,反手向反方向猛地一絞!
哢!
伴隨著明顯的脫臼聲,彭山那張臉頓時痛成了豬肝色,痛叫一聲就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李念高抬右腿,猛地向下一砸,重重砸在了彭山的肩頭!
嘭!
沉重的衝擊讓彭山整個身體都猛地一震,另一條腿也支撐不住,重重向地上一跪。
“李念!你敢動手!?”
陳偉峰又怒又驚,他沒想到李念居然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更沒想到彭山竟然一個瞬間就被李念給乾倒了。
而且還是以這麽屈辱的一種姿勢。
這家夥的實力在武道社不一向都是中等偏下的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
李念懶得跟陳偉峰廢話,一個巴掌將旁邊衝過來的那人抽飛了出去,那人嘴裡的牙都被他給打斷了,伴隨著血沫一起飛了出來。
同時一個側踢狠狠踹在一人的小腿上,清晰可聞的“哢嚓”骨折聲中,對方的小腿被這一腳直接踢斷,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後面那個人怒吼一聲,從口袋裡直接掏出了一把折疊刀,但是才等他將折疊刀展開,就被李念一腳蹬在了肚子上。
他連慘叫都沒發得出來,被這一腳踹出去四五米,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轉眼間就剩下陳偉峰一個人還站著。
陳偉峰剛還準備上去動手,這會兒直接愣在了原地,眼看著李念向他這邊走來,他說話都開始愣愣巴巴了起來。
“李...李念....”
李念一把捏住了陳偉峰的脖子,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陳偉峰不是沒有躲,但速度完全跟不上李念,直接就被李念卡著脖子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和彭山在學校裡搞風搞雨,可以,但是你們兩個不該惹到我的頭上來。”
李念盯著陳偉峰滿是慌亂的眼睛,用充滿冰冷的語氣說道:“本來我該給你們足夠深刻的教訓,不過念在同學三年的份上,我這一次就先放過你們。”
“再有下次,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說完,李念就將陳偉峰一把甩了出去,重重砸在了三米開外的地面上。
陳偉峰全身的骨架都差點被李念這一下給震散,渾身疼痛發軟,一時都沒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李念懶得再理會他,直接離開了現場。
周圍觀望的學生們都看得有些發愣,誰也沒想到五對一的情況下,最後居然是李念一個人直接放倒了五個。
這一幕不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不過大家接下來的反應就是幸災樂禍和興奮好奇。
陳偉峰和彭山本就是七中的“名人”,幾乎沒有幾個學生不認識他們。
兩人一下子在學校大門口這麽多人面前被教訓了一頓,頓時讓不少人出了心中那口惡氣。
李念盡管平時不怎麽張揚,但畢竟是武道社的一員,所以很快也被人認了出來。
於是李念的名字很快在周圍學生口中迅速傳播了開來,並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整個七中的學生群體中飛速擴散。
李念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七中的大名人,當然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最多只會覺得無聊。
回到家的他吃完晚飯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去天台上練拳,而是收拾起了東西準備出門。
“今天怎麽去這麽早?”陳信感覺有些反常,便問了一句。
“有點事要辦。”李念沒有解釋太多,將一件顏色鮮豔的T恤塞進了包裡。
陳信“哦”了一聲,也沒有再問,而是說道:“今天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帶一下電池,電池沒電了。”
她晃了晃右手腕上的腕表。
這是心率表,時刻顯示她的心率。
當心率達到一百的時候,就會發出警告,提醒她安靜下來。
因為一旦心率達到一百二,她就會發病暈厥。
“行。”李念應下,記在心裡。
“今天又遇到樓裡的那個張嬸了。”陳信趴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她又想拉我去上那個什麽課,還說要給你介紹對象。”
“不是告訴過你嗎,遇到張嬸就多遠點。”
李念聽到張嬸這個名字,頓時皺了皺眉。
陳信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我後面又沒長眼睛,哪能看到她從身後過來?”
“……以後注意點就是了。”李念忍住給她一腦瓜崩的衝動,拉上背包的拉鏈,“好了,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
陳信在後面叫道。
她看到李念在背包裡裝的那些東西,就隱隱知道他出去是要做什麽,所以才說出了這幾個字。
“知道!”
李念頭也不回,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接著他順手帶上了防盜門。
砰。
……
李念離開小區一路不停,徑直來到隔了幾個街道外的一條街上,在一家酒吧的馬路對面巷子裡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酒吧名字。
火山酒吧。
再向酒吧那邊望去,便看到酒吧大門外站了兩個看場子的混子,兩人的脖子上都紋了一個蠍子的圖案。
“就是這邊了。”
李念知道找對了地方,這裡就是蠍子的地盤。
蠍子是這裡的一個新興幫派,目前只有二十幾號人,勢力范圍就是這一條街。
許海龍的哥哥許天鵬就是蠍子的人,也就是陳偉峰口中那個所謂的鵬哥。
李念就是為了他而來。
李念做事向來小心謹慎,在上次和許海龍結下梁子後,他就通過娛樂城的熟人摸清楚了許海龍的底細。
後來許海龍莫名消失,他便沒再放心上,沒想到許天鵬竟然派人找上了自己。
顯然許天鵬認為許海龍的消失和他有關。
李念並不認為自己教訓了陳偉峰幾人一頓,展示了一點武力,就能讓對方打消找他麻煩的念頭。
他還沒有這麽天真。
與其等待麻煩不斷上門,他決定直接出手,徹底解決掉一切麻煩。
李念收回視線,打開背包,拿出裡面那件顏色鮮豔的T恤,再取出黃色假發,假手鏈,假表,破洞褲……
幾分鍾後,一個戴著手鏈,穿著花T恤和破洞褲的小混混從巷子裡面走了出來,甩著頭上的黃毛向火山酒吧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