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緩緩說道:“租金可以談,小子可以只收一斤,但是需要叔伯阿姨們簽訂一個契約,將你們不需要的耕牛份額以及地裡收上來一半秸稈交給小子。”
接著王雲繼續解釋,或者說是在忽悠這些村民說到:“地都耕完了,耕牛的份額各位鄉親們自然也就用不著了,而且大家的秸稈每年也都用不完,多余的也是無用。”
“用沒用的東西抵扣一斤糧食。”
“不知叔伯阿姨們,同意嗎?”王雲目光掃視了一圈。
他就不相信這些村民不心動。
周圍的村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然後其中一名村民走了出來問到:“王家二郎,當真如此嗎?”
“當然。”
“我同意!”
身後的村民也附和道:“我也同意!”
二斤一畝的價格對於村民來說,有些難以接受,即便確實會為村民省下很多,但是這個數目對於手中還是有些太高了也是王雲故意定下的價格。
而王雲把二斤降為一斤,價格降低了一倍,會讓村民們認為他們賺了。
一半的秸稈價值遠遠高過一斤糧食,因為秸稈是百姓生火必備的物品,但是人就是感性動物,先天就認為糧食更加重要,讓他們多付出一倍的租金比殺了他們還難。
同時,這些村民會把他們用不到的耕牛份額給他,但這已經進套了。
“那我們呢,今年我們輪不到耕牛啊!”另一群村民喊到。
這群村民不同,他們是輪空耕牛的一批,眼見和他們一樣耕牛輪空的石鐵地都耕完了,他們再也忍不住了。
石村一共四頭耕牛,一戶人家耕兩天,耕期一共二十天,也就是說正常每年都耕期一次最多只能輪到40戶人家。
而石村有八十戶人家。
今年有耕牛,明年可就沒耕牛了。
今年有耕牛份額的能抵消一斤糧食。
那沒有的呢?
而這群村民就是今年輪空的。
原本他們已經對耕牛沒有一點心思了,但是眼看現在的耕地速度,哪怕是全用耕牛,速度也比往常提升了十倍,他們這些輪空的村民,也有機會使用耕牛。
只是二斤一畝的租金,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對這部分村民,王雲早已等候多時了:“你們可以預支。”
“預支?”這句話把村民們說愣住了。
“什麽意思啊,王家二郎?
面對那個提問的村民,王雲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三叔,你把你們耕牛份額也給我,既然給我了,那明年的耕牛份額自然也就是我的,作為抵扣租金依舊是一斤,你可以提前用。”
“怎麽樣?”
王雲的話讓今年輪空的村民喜出望外:“好,好,好,二郎,太好了,我們願意!”
得到所有村民都同意,王雲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這樣耕牛的掌控權就基本在王雲手上了。
石村一共四隻耕牛。
一小時耕牛可耕地兩畝,白天一共可以耕14小時,一小時平均耕兩畝,一天能耕28畝地,一天也就是28斤糧食。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耕牛雖然擅長耕地,但也需要休息。
而且效率也會越來越低。
四隻耕牛的使用權都在王雲手上了,四隻耕牛輪流耕作,可以讓耕作速度一直保持較高水平。
在村民們分配曲猿犁使用名額向王雲父母繳納糧食的時候,
王雲卻朝著一個垂老的老者走去。 想要徹底得到四隻更牛的支配權,還必須要獲得一個人的同意。
“老村長。”
老家夥看到是王雲前來,小笑呵呵的說到:“王家二郎,你這臭小子怎麽想到我這個老家夥了?”
“這次你們家白白得了幾百斤的糧食了,我這把老骨頭,都看了羨慕嘍。”
“不過你做的很不錯,這個叫什麽曲猿犁的,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嘿嘿,老村長,您過獎了。”
“老村長,這次我來是想幫你解決一個大麻煩。”
“幫我?”老村長明顯愣了一下啊。
“老村長,作為補償,以後的耕牛交給我家來養,草料由我們提供,糞便由我們清理,如何?”
老村長眼睛一亮,原本他也眼紅王雲得到的糧食,甚至對王雲越過他分配耕牛的做法有些不悅,打算敲打敲打,只是沒想到王雲現在竟然主動過來了,更是說了領養耕牛,頓時心中的那縷不悅舒緩了一些。
“王家二郎,養耕牛可不是一個舒服的差事啊。”
耕牛是石村共有的,同樣也是不能吃的,除了農忙時節,其余的絕大部分的時間,耕牛對於石村的村民來說其實都是累贅。
身為石村的村長,耕牛自然是由他分配,蓄養,安排耕作。
喂食草料,處理牛糞,事多麻煩,吃力不討好。
以老村長一家收上來的秸稈,又如何養活四隻耕牛?
秸稈雖然價值不高,但也是生火的主要原料,老村長每年都要從各家各戶收集秸稈,但是一個麻煩至極勞心勞力的事情。
而王雲,則是利用曲猿犁的優勢,直接將整個石村的秸稈資源整合起來。
“老村長,身為石村的一員,那小子自然要承擔起責任。”
“為此,小子還特意收集了這麽多的草料,以後老村長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忽然,王雲擠眉弄眼,和老村長悄悄說到:“老村長,你們家以後耕地的租金,小子也一點不收。”
聽到這句話,老村長微眯的眼睛一亮,滿臉的褶皺抑製不住笑容:“好小子,既然如此,這耕牛的事情,老夫同意了。”
剩下的耕期還有十五天,最多應該能拿到480斤糧食,
王雲的這一世的父母看著眼前沉甸甸的糧食,下巴都掉了一地。
480斤,這可是王雲家中的口糧都的近六倍。
只是一天,在王雲的操作下,家中就多了480斤的糧食。
“孩兒他爹,我,我沒做夢吧。”王雲這一世的母親恍若隔世,熱淚盈眶。
這兩年因為遭了災,有多少時間沒有吃過一頓真正的飽飯了。
王志心抓著沉甸甸的糧食激動的說到:“沒做夢,沒做夢,這些都是二郎弄來的糧食,糧食啊!”
其中的30斤糧食和石鐵租借王雲曲猿犁的十二斤糧食,王雲全部交給了石鐵。
石鐵既是羨慕,又有些佩服:“王家二郎,你這事做的地道,我也就是裝裝樣子,就能得到30斤粗糧,這也太……”
王雲恭維道:“如果沒有石叔你的幫忙,小子就算是在有能耐,也沒有能力得到這麽多的糧食。”
“石叔你就收下吧。”
“哈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望著石鐵拎著糧食離去的背影,王志心有些肉疼:“為什麽白送給石鐵30斤的糧食啊。”
“還有,你怎麽還把養耕牛這件事也攬了過來?”
王雲心中
王雲臉上苦笑一聲:“爹,你不明白。”
王雲將自己和石鐵演戲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得知石鐵是王雲安排的時候,當得知此次事件的前因後果的時候,王志心都驚呆了。
誰能想到一個八歲稚童,竟然會演一出把全村八十多戶,幾百個人都給忽悠了的大戲?
王雲繼續解釋道:“這三十斤糧食是為了封口的,現在石村只有石鐵匠一人會打鐵。”
“能做犁鏟的只有他。”
“只要他不為別人打犁鏟。”
“那麽曲猿犁就將一直是我們一家獨有。”
“做曲猿犁不僅要犁鏟,也要合格的曲木,二者缺一不可。”
“曲猿犁結構簡單,仿造也簡單。”
“因為一斤口糧並不算多,村民們也不會因為一斤口糧而大張旗鼓的仿製曲猿犁,也沒有那個魄力,而且還有石叔卡著犁鏟那一關。”
“做一個曲猿犁的功夫至少要上百斤的口糧。”
“鄉親們沒有魄力去做一個曲猿犁。”
“至少在石村,耕地這一塊,我可以將其壟斷。”
“450斤的糧食, 足以我們到下個秋收,不用忍饑挨餓。”
“而且,每一次農忙,都能憑空多出四百多斤的糧食。”
“那如果石鐵匠自己做曲猿犁呢?”
王雲這具身體的父親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
唯一可以有魄力做這件事的只有石鐵。
即便是石鐵沒成功,他也可以將犁鏟重塑,不會浪費鐵錠,所以他的成本是最低的,也是最能威脅到王雲的耕地壟斷的。
王雲揉了揉妹妹的小腦袋:“吃飽了嗎?”
妹妹抬頭,看著王雲的面具,點了點頭,黑寶石一般的大眼睛中滿是快樂。
王雲緩緩抬起頭。
“至少暫時,還不會。”
“爹,你別忘了,耕牛,在我手裡啊。”
四頭耕牛是使用權全在王雲手裡契約為證。
百分之九十九的村民已經同意。
“沒有耕牛,有犁鏟,有什麽用?”
突然父親王志心背後升起一道寒意:“你不會連這一層都想到了吧。”
王雲笑了笑,沒有說話。
沉默就是默認。
王雲怎麽會忘記石鐵這個bug?這
從一開始定下二斤一畝租金的時候,王雲的目標就是這四隻耕牛。
名義上耕牛屬於石村所有人,實際上,這耕牛成為了王雲的私有物。
即便是石鐵自己打造犁鏟賺取糧食,但是沒有耕牛,他又能如何?
難不成他自己拉著犁耕地?
從一開始,王雲就把所有妨礙自己壟斷的路,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