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更好,更便宜的上青鹽和碧雲青,誰又會購買更貴更難吃的礦鹽。
同時,與劉家博弈的白家的這套操作,直接把渭水五城的各大商戶都給整傻眼了。
他們囤積食鹽不慌,完全是有太多的百姓為他們接盤。
鹽,不能不吃,是必需品。
想要吃鹽,那就來接盤。
現在因為大批廉價的上青鹽和碧雲青,導致他們手中的礦鹽賣都賣不出去。
以前鹽價節節攀升,劉家已經放出話去,要壟斷食鹽,做高鹽價,而鹽會無論有沒有和劉家有所勾結的商人,只要想過在食鹽價格起伏中吃上一口,也都在大量囤鹽,等到價格更高的時候再拋出去。
這些商人手中真實的囤鹽數目可不比劉家要低。
更是有些人傾家蕩產囤積食鹽。
為的就是從韭菜們根部開始割。
此刻這些囤積居奇的礦鹽,因為白家推行的低價上青鹽給砸在手裡了。
礦鹽價格一瀉千裡。
“不,我還沒有輸,我還沒有輸。”劉太昊目眥欲裂。
“只要死守住,不拋售礦鹽,把價格維持在二兩以上,那最後的贏家依舊是我!”
管家哭喊到:“老爺,礦鹽價跌破八百錢了。”
劉太昊目眥欲裂嘶吼著:“你說什麽?這才一日而已,怎麽可能?”
管家哭嚎道:“白家公開已在白石城發現了一個富鹽礦,這幾十萬斤的上青鹽和碧雲青只是這二十多天的出產,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礦鹽拋售。”
“那些多出來的鹽,其實是白家和李家從鹽礦中就地開采的。”
“還說地下儲備的礦鹽,足以白石城使用幾千年。”
“那些鹽商,他們驚恐之下開始拋售礦鹽,鹽價一路下跌,僅僅一個時辰,就已經跌到八百錢了。”
坑,大坑,潑天大坑!
劉太昊隻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劉騰,劉極,劉意三兄弟也都驚恐萬分。
慌不擇路。
“父親,我們該怎麽辦?”
此刻鹽價下跌,所有鹽商都奮不顧身的想要拋售礦鹽。
八百,七百,六百,五百,四百,三百……二百!
價格已經開始無限接近往年場景了。
即便鹽價下滑,願意購買接盤的百姓也寥寥無幾。
有兩個原因,其一今時不同往日,百姓們也不是傻子,明顯鹽價還有下跌的余地,都開始觀望。
抄底?萬一抄到山腰怎麽辦?
第二個原因就是,白家推出的上青鹽實在是太香了。
上青鹽價格只有一兩銀子,白石城內的百姓,還算富裕,咬咬牙也能吃得起,吃慣了淺苦的上青鹽,誰又會去吃苦澀傷身,吃的人頭暈眼花的礦鹽呢。
鹽雖然是必需品,但是消耗並不算高。
也只有遠在城外,遍布荒野的貧窮百姓才會選擇礦鹽。
只是貧窮的百姓,哪還有錢去購買礦鹽,貧窮的百姓更加精打細算,更不會可能購買正在血崩的礦鹽了,家境稍微寬裕的,基本上都會選擇一兩銀子的上青鹽,家境殷實的,也會選擇比上青鹽還要好的碧雲青。
二百錢只是個起始,礦鹽價格還是會繼續一路下滑。
越跌,越沒人買。
而白家又發現了鹽礦。
一時間鹽賤如土。
現在各大囤積居奇的商戶就比誰拋售的更快了。
現在能拋出去,雖然血虧,
但最多只是脖子以下截肢。 拋不出去的,死無全屍。
“老爺,白家和李家還鹽來了。”
“他們已經交付了165萬斤礦鹽。”
劉太昊目眥欲裂:“我要那些礦鹽,又有何用?”
他當時借出去的鹽,鹽價高達五兩,即便是有所下滑,折價也超過六百萬兩。
而現在白家李家還礦鹽,同等數量,最後折價只有十幾萬兩。
這不是血虧就能形容的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我們劉家不收!”
虧了六百多萬,都虧到了姥姥家了。
劉太昊怎麽可能願意。
“劉太昊,可由不得你不同意了,白紙黑字,契約已成。”
劉太昊回頭看去,頓時目光就好似要把人吃了一般,城主府的一行人,包括城主李逍,白無極,林大掌櫃,凌虛真人,都在。
“是你們,是你們!”
林大掌櫃開門見山的說到:“白無極,該履行承諾了。”
“還有,劉族長,你以劉家祖產抵押水雲錢莊的四百萬兩白銀,現如今你還有償還的能力嗎?”
四百萬?
他現在頂多也只能拿出七十萬兩白銀。
劉家身為白石首富,乃至渭水首富,祖產全是渭水五城最好最優良的地段,價值根本不是這區區四百萬就可以衡量的。
“你,你們,你們……”
“白無極,是你搞的鬼?我殺了你!”
這句話一說出,在場的眾人全都目光一凜。
“放肆!劉太昊!”在場的李逍和靈虛同時出手,直接擊退了劉太昊。
劉太昊遭受重擊癱倒在地,劉家的幾百年基業,全完了!
他知道自己敗了,敗的徹徹底底,敗的沒有絲毫翻身的余地。
劉家,完了。
劉太昊環顧四周,隻感覺一種絕望湧上心頭。
撲通一聲,他跪在白無極面前。
“白族長,李城主,林大掌櫃,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劉家吧。”
幾百年基業的劉家,眼看就有崩塌,劉太昊,屈服了。
白無極雖然坡腳,但是身子今天異常挺拔,紅光滿面。
看著自己的死敵劉太昊跪在自己面前,別提有多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劉太昊,劉禿子,你也有今天。”
“你也有今天。”
“蓉兒,蓉兒,蓉兒…………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我贏了,我幫你報仇了………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白無極哭了。
嚎啕大哭,哭的像一個小孩子。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當年我對不起蓉兒………”劉太昊一點的面子也不留了,不斷的扇自己耳光,一邊扇,一邊罵自己。
白無極怒呵道:“劉禿子,就憑你也配叫蓉兒?”
“王雲小友,王雲小友。”
人群後方一個稚童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緩緩走了出來。
“白族長。”
突然白無極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王雲面前。
“白族長,你這是幹什麽,你不是折了晚輩的壽嗎?”白無極四五十歲的人了,給他跪拜,可把他嚇一跳。
他三世就算是全加起來,也沒經歷三十載。
“這一跪,我不為白家,我不為劉家,我隻為我自己。”
“三十年的深仇大恨,奪至愛之恨,一朝得小友所報,這一跪,我,心甘情願。”
雖然白無極向稚子下跪,但是那種情意, 卻讓人感知深切,多了幾分欽佩之情。
劉太昊抬起頭,看了面前的場景,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白無極目光中帶著詢問之意,王雲點了點頭。
王雲知道白無極是想說什麽。
“劉太昊,你不是敗給了我,你是敗給了王雲小友。”
“什麽?”
“不信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這些天來,雖然和你們劉家博弈的是我們白家和李家,但幕後操盤手,卻是王雲小友。”
憤怒,仇恨中帶著驚疑。
“對,對,對,劉太昊,就是這個表情。”白無極眼睛中流出熱淚。
白無極仰天長嘯:“我等這個表情,已經等了三十年了!你認為我可能放過你嗎?”
王雲面帶微笑,仿佛這些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說到:“劉意,劉極,劉騰,還有你,我們的劉大族長,別來無恙啊。”
王雲輕輕拋起一個豆子,用嘴巴接住,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玩意是納靈丹。
拿納靈丹當糖豆吃。
“為什麽,為什麽?”
“難道只是為了那群賤民?為了降低鹽價。”
“就毀了我劉家幾百年的基業?”
王雲輕笑了一聲:“平民?鹽價?”
“與我何乾?”
王雲目光掃視劉意,劉極,劉騰:“我所做的,單純只是為了覆滅你們劉家。”
“劉騰,還記得一個月之前我說的嗎?”
“我說了,那只是利息。”
“而現在,就是連本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