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約書亞一屁股坐了起來,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涼風吹拂過他的身體,他感覺身上的衣物都濕透了。
他連忙環顧四周,漆黑的牆壁,幽暗的燭光,皎潔的月光,冰涼的鐵窗。
這裡恐怕是那殘暴奴隸主的莊園地牢,專門關押他這種不老實、妄圖逃跑的奴隸。
根本沒有什麽巨聲,一切都如同往常,他逃跑失敗了!
“是夢嗎……好沙雕的夢啊……”約書亞擦了擦額頭的汗,呼吸節奏逐漸平穩。
等等,這種舒適感,不對勁!我身上應該渾身是箭傷才對,我的腳底掌應該傷痕累累才對!
可是,他摸遍了全身,捏了捏身上的肌肉,毫發無損!連個痂或疤都沒有。
他再對著月光一看腳趾。
“我靠,灰指甲都給治好了!”
突然,他感覺屁股一痛,有什麽硬質的東西硌到了他。
他起身一看,那妨礙他坐下的——竟是一個卷軸!
卷軸由兩個圓軸構成,整個卷軸的畫布目測約有一米長,畫布由布織成,並非紙質。
且慢,圓柱!
約書亞咽了口唾沫:
“這一切……都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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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夜色深重。
整個地牢很小,只有一扇鐵窗通往外面,頂上是一盞搖搖欲墜的油燈,微弱的火苗隨風搖曳,室內忽明忽暗。
約書亞摸著黑,手扶牆,沿著牆壁環行地牢一周。摸到了一扇門,木材老舊但木質很好。他用力錘了兩下,如同蜉蝣撼大樹,難以動其分毫。
地牢內壁有石磚砌成,磚縫間還有松軟的泥土。腳下的地面也是一整塊大石板,石板上鋪滿稻草,這個厚度……挖洞遁地也不大可能。
此時已是凌晨深夜,但約書亞因為睡了不知多長時間,現在毫無倦意。
接下來該幹什麽?約書亞的虎口抵住下巴,來回踱步,思考著出路。
對了,看看那個夢中的“神”留下來的玩意兒有什麽用?
他盤腿而坐,從懷中掏出那筒卷軸,他盡量貼近月光和燈火的交匯處,睜大眼睛端詳著卷軸。
該死,太暗了,能見度極低,現在的約書亞仿佛萬度近視眼,根本看不清,只能靠摸索來體感卷軸的形狀與紋路。
這玩意兒究竟有什麽用?
他使勁掰了掰這卷軸,卻完全掰不開來,卷軸的兩軸緊密切合。
“呃——啊!”他的臉因為用力過猛而漲的通紅,粗壯的脖頸上青筋突起,可卷軸的兩軸卻紋絲不動,他一不小心甩脫手,卷軸落在了地上。
“尅鋃”一聲,金屬碰地的響聲。
“嗯?”有什麽東西從卷軸的左軸跌落出來了。
他摸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卷軸旁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他撿起來對照著燈光一看——是一把青藍色的、修長的剪刀!
這卷軸裡不應該是記載著泰姆瑞爾大陸或者多重影分身之類的東西嗎?怎麽還裝著剪刀呢?
約書亞又好生搗鼓了一會兒,卷軸的右軸如同真空壓縮過一般,根本打不開。
窸窸窣窣的響動。
他有點喪氣,額滴神呐!你給我一把剪刀幹嘛?這也不能幫我脫離困境啊!
“吱吱——”尖細的齧齒動物聲。
“額?”約書亞警覺的環顧周身,經歷了這麽多危難的他,已經有點驚弓之鳥了。
“吱吱——”只見稻草堆裡鑽出了一個烏漆麻黑的、小動物的頭。
他定睛一看,是一隻小老鼠!
約書亞松了口氣,區區“鼠輩”,不足為懼。
他蹲下來,伸出手指,對著老鼠也“吱”了兩聲,調戲小老鼠。
“吱!——”那小老鼠有些不滿,轟然起身。
沒錯,“轟然起身”。
“嘩啦啦”稻草紛紛墜下落地之聲。
“喔——”約書亞的下巴也快要掉到地上了。
那哪是一隻小鼠,那分明是一隻巨鼠!不對,應該說是一隻鼠人!
是的,在看似可愛的小耗子頭顱下,連接著一個高大的人類身軀!胸肌、腹肌一應俱全,絲毫不遜色於高壯奴隸,屁股後面還長著一根肉色的長尾巴!渾身一副喝了日本核廢水的模樣!
“這夢中的‘神’沒見著……”約書亞倒抽了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那半鼠半人的怪物。“倒是先見識到‘魔鬼’了!”
“吱!——”那老鼠人話不多說,上來就是一拳,猛的打向約書亞。
約書亞這才從震驚之余中回過神來,連忙縱身一躲,鼠人的一拳搗在了牆上。
“咚”的一聲悶響!只見堅硬的石磚上,凹陷下去一塊,約書亞吃了一驚,這小老鼠的力量遠勝於己!
而且他還發現老鼠人拳擊命中的地方,出現深黑色的印跡,粘稠的不明液體在石磚上散發著蒸汽,正在腐蝕著磚塊!
都說耗子不乾淨,沒想到這麽髒,髒到帶毒!這簡直堪比強酸強鹼!
約書亞的額頭留下了一滴豆大的汗珠,這裡真的是中世紀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富含“化學成分”的產物!
沒等他想清楚這些事,老鼠人另一拳緊跟了過來!
約書亞又是一下腰,仰面閃過這一拳,老鼠的拳頭上附帶劇毒的黏液,在空中劃出一道暗色的痕跡,毒液險些滴到他的臉上。
他匆匆起身躲避,還是被毒液濺到了頭髮上,他的側邊發絲立馬短了一截。
這比理發師的剃刀還管用!約書亞暗暗怎舌,老鼠人的攻擊再度襲來。
它見兩拳皆空,不禁有些惱怒,但見它又是一個轉身,長長的肉色尾巴橫掃過來。
費盡全力才勉強躲過兩擊的約書亞沒能躲過第三擊,吃滿了這一掃尾的傷害。
那鼠尾並沒有看上去那麽肉質柔軟,反倒是像法蘭克地區的貧民麵包——又硬又長!如鐵棍一般!
那長尾打在約書亞腰上,好似隸卒的鞭子,一下子打翻了約書亞,把他打倒在地。還好鼠人的尾巴上不帶毒,不然他早就去見上帝了。
那鼠人瞅準機會,對準地上的約書亞就是一啃,打算和他來個“親密接觸”!
本來被鐵尾打得頭暈眼花的約書亞瞬間清醒過來,一個翻滾,總算是沒被老鼠奪走初吻。那鼠人一頭插進稻草堆,吃了一嘴草。
約書亞趕緊起身,擺好架勢。可惡,地牢裡空間太過狹小,而鼠人的毒性攻擊范圍又大,戰況不利啊。
那鼠人邊抬起頭邊嚼著嘴裡的稻草,同時還流著哈喇子——黑色綿延的口水,一滴一滴落在稻草,把稻草侵蝕的焦黑卷曲,而且臭不可聞!約書亞如今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垂涎欲滴”了, 無論物理上還是精神上,都毒性十足!
怎麽辦?該怎麽辦?這要是同等量級,約書亞打好幾個都不是問題,可是這連物種都不同了!
對了!假設!啊不對,替身!我還要我的替身!
約書亞迅速撿起地上發著藍光的長剪刀,緊緊握在手中!
剪刀,給點作用啊剪刀!
約書亞默默念誦著沒什麽卵用的禱告,但願能給他一點勇氣。他運氣凝神,挺剪刀向前,刺向鼠人。
那剪刀的刃尖成功命中鼠人的臂膀,在鼠人的二頭肌上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太好了!有效攻擊!但是……有點刮痧!
那鼠人不以為然,這點小傷對現在的它來說不算什麽,只見它另一隻爪子伸過來,空手接白刃!握住了剪刀的刀身!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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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約書亞再文盲也不至於不認識弓箭吧?但這不怪他。
歷史上,早期的羅馬軍隊即使有弓箭手,也很少。第二次布匿戰爭期間,羅馬軍隊才招募一些克裡特弓箭手。隨著羅馬帝國的不斷擴張,開始從其他國家招募弓箭手作為輔助軍。凱撒大帝在高盧的軍隊就有克裡特弓箭手,而古羅馬本土精於弓箭的人很少。
古羅馬的弓箭手部隊是輔助性質的,主要用於防守,他們規模不大。一旦戰局生變,他們也是最先被拋棄的那一部分。
古羅馬一直不重視弓箭手,一直到東羅馬和古匈奴交鋒時,羅馬人才意識到遠程武器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