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勝利了!”人們歡呼著,這是人類對抗自然的又一場勝利!
夜晚,人們扎好帳篷,點燃篝火,手舞足蹈,開啟了宴會,小小的慶祝一番。
“去,進去!”隸卒(類似獄卒,專門負責看押奴隸的人)呵斥道,把好不容易解脫了不到兩小時的農奴們趕回奴車裡。“別愁眉苦臉的,今晚加餐哦~”
農奴們在剛結束戰鬥時還想起義,但轉眼間就被繳械了——爵爺們留了個心眼,之前給他們發配的都是劣等武器,根本敵不過隸卒的精兵良器。
農奴們叫苦不迭,隻得回到牢籠中,再次失去自由。
“主人,這次跑了一個。”蓋婭跟在敵奧克萊斯後面,手裡拿著奴隸名單。“要去追嗎?”
“不必,吃力不討好。”狄奧克萊斯目視前方,不怎麽想去理會身後的侍從。“這裡是荒漠,沒有其他人互相幫助,隻身一人,只會死的更快。”
“呃……主人,你在看什麽?”侍從疑問,狄奧克萊斯從剛才到現在為止視線都沒有偏轉過,緊緊地盯著某一方。
“你看。”狄奧克萊斯指著前方。
侍從蓋婭一看,“啊”了一聲,略吃一驚——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個小孩兒蹲在暗中,吃著什麽。
蓋婭再仔細一看,那小男孩兒目測年齡不超過八歲,還有一點嬰兒肥,但那小孩兒蹲在那裡吃著的,竟是一條鬣狗的腿!鮮血淋漓的生肉!
鬣狗作為食腐者,每天和腐肉打交道,血肉自然也是酸臭的,可那小孩兒牙都沒長齊,卻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什麽人間美味。
“你知道嗎?”狄奧克萊斯低聲說:“剛剛那場戰鬥中,至關重要的兩聲獅吼,就是他發出來的。”
“什、什麽?”蓋婭愕然。
“還沒學會說話呢,先學會了野獸的咆哮,雖然一點也不像正宗的野獸,但能迷惑住鬣狗就夠用了。”狄奧克萊斯笑了笑。“可塑之才。”
他走向前去,靠近那小男孩,小男孩黑發黑瞳,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爛爛的長布披著,幾乎赤身露體,渾身是灰,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神情冷酷。
當狄奧克萊斯來到他面前時,他警覺的一抬頭,眼裡充滿戒備——那種野獸的戒備。
“從今天起。”狄奧克萊斯的手輕輕撫摸小男孩的頭。“你就叫約書亞了。”
小男孩兒一時間不知所措,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不長,還不知道友好是什麽。
“怎麽,您要收養他?”蓋婭問,她不相信主人有這麽好心。
“我可是狄奧克萊斯子爵啊。”狄奧克萊斯露出詭異的笑容。“我要把他培養成最好的農奴!”
“……”蓋婭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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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初夏時節,薩洛尼卡郊外。
波光粼粼的河水,引誘孩子們三五成群的來到河邊,在碧藍的河水裡盡情玩耍。天熱得像在火裡烤,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叫,黃土馬路被太陽烘烤的乾裂成塊。
夏天,葡萄樹的葉子長勢茂盛,鬱鬱蔥蔥,把整個葡萄架遮得嚴嚴實實的,遠遠望去,就像一個綠勾結的大涼棚。
這裡正是狄奧克萊斯的葡萄園,在狄奧克萊斯的撫養下,約書亞一天一天長大了。
此時此刻,一個留著平頭髮型,一頭黑發、圓臉的男人,正站在葡萄架前,他就是約書亞。他身體精瘦,但因為多年的鍛煉,使得他體脂很低,一身肌肉,
他那雙烏黑的眼眸中,此刻滿是愜意。 約書亞正在葡萄架下,精心的侍弄著葡萄。烈日炎炎,約書亞赤裸著上身,滿身是汗。
當然,葡萄園裡不止他一人,還有其他農奴在進行農作。葡萄園的另一邊是金黃的麥田,五月前夕,乃是收麥的好時節。
麥田裡,無數精瘦的農奴在辛勤勞作著,手握鐮刀,默默收割。
約書亞身為農奴中的一員,腳上自然也打上了鐐銬,但他不以為意,仍在認認真真的翻弄葡萄,手動去除其中的害蟲。
約書亞在心中盤算著今天乾的多麽多麽努力,晚飯該會多麽多麽好……
沒錯,他已經習慣了農奴的生活,對他來說,當奴隸並沒有什麽不好。做農奴,幫主人乾活,包吃包住,偶爾還能混一兩個賞錢……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是多麽滋潤的生活啊!
某種意義上,他和封建主之間並不是什麽主仆關系,而是一種雇傭關系,一種長期的打工!
約書亞是一個懂得知足的男人,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已經很美滿了,他絕不會貪圖什麽利益,而打破現在平靜的生活。
他在那兒處理著未成熟的葡萄,而不遠處,富麗堂皇的羅馬建築門口,台階上,狄奧特萊斯的貼身女侍從——蓋婭正盯著他。
蓋婭和約書亞一樣,也是一頭烏黑秀麗的短發,但她的雙瞳是咖啡色的,這雙褐色的眼瞳充滿了懶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她在觀察約書亞,這個父母死於戰亂的孤兒,能在八歲的時候敢於和鬣狗單打獨鬥(雖然是一時血勇,實際上根本打不過)。現在約書亞十八歲了,十年過去了,這個曾經能發出獅吼的男人,甘於此種地步嗎?
約書亞乾完了農活,在葡萄園裡,他也不閑著,把汗一擦,繼而找點事兒做。幫主人搬運貨物,去稍微開墾一點荒地,幫家裡晾曬衣物,掃地,拖地……不消主人去張口,或是誰來命令他,他自個兒便主動出擊,把事情辦的又妥又好,而且還乾的興致昂然,仿佛要把“勞動最光榮”這五字發揚光大。
約書亞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也很快樂。
但蓋婭知道,這個黑發的男人——注定不凡。
“看什麽呢?”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低音炮,蓋婭回頭一看,是主人狄奧克萊斯。
“看您的寶貝兒子。”蓋婭打趣道。
“瞎說什麽。”狄奧克萊斯找個地方隨便坐下。“我雖然無妻無後,但也不至於把農奴認作兒子。”
“哦?農奴?我看你也沒把他當做農奴吧。”蓋婭把額前的黑發梳到耳後。
“呵呵,我的確待他不錯。”狄奧克萊斯笑了笑。“但這也是他應得的,約書亞是把好手,即使他不乾農活,我也願意他呆在莊園裡,有他在,我的院門總是乾乾淨淨的,而且……”
狄奧克萊斯拎起手中的酒杯大喝一口,接著說:“你也挺喜歡這小夥子的,對吧?”
“瞎說什麽。”蓋婭臉一紅,重複起狄奧克萊斯剛才的話語。
“約書亞不是我的兒子,但是蓋婭,我可把你當做我的女兒!”狄奧克萊斯滿懷深情的說。
是的,蓋婭·狄奧克萊斯本是盧基烏斯·狄奧克萊斯(狄奧克萊斯的全名)的一個女農奴,狄奧克萊斯身為一個在商場身經百戰的子爵,出賣和收購過無數農奴。他在長達十年的貿易旅途中,一眼相中了蓋婭,並發誓要把她培養成自己的乾女兒。
蓋婭也是狄奧克萊斯手中唯一一個完成贖身的農奴,因此不再以農奴的身份,而是以侍從的身份呆在狄奧克萊斯身邊(也因此獲得迪奧克萊斯這個族名,農奴本是沒有族名的)。
但蓋婭並不領情,她聽了這話,把頭扭開,不再理會狄奧克萊斯。
狄奧克萊斯眉頭一皺,歎了口氣,回到了屋中。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