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的話,讓董卓眼中閃過一道異彩。
他明白了,自己要找李夜,測算什麽。
二利已經知道,可是這一害,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到來!
離開了街市口,李夜和典韋並沒有回去。
時間還早。
再說了,現在李夜那些算卦用的家夥,都被典韋主動搶過去背著,他也樂得輕松。
而且典韋這家夥還有一個好處,他是個悶葫蘆。
李夜在算卦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是一聲不吭的。
對於走江湖到處替人算命的人來說,這樣的跟班無疑是最方便的。
李夜對典韋也越來越滿意,越看越順眼,所以走著走著,就拍了典韋的肩膀一下……不得不說,這家夥是真的高啊!
宛如小山的一坨肉疙瘩看了過來,臉色出現了奇怪的神情。
“小韋子啊,今天帶你去達官貴人的家裡,改善改善夥食去!”
李夜一臉的輕松愜意,走路也悠閑了起來。
典韋憨憨一笑,繼續跟著。
蔡邕可是當代大儒,又得到董卓這個權臣的賞識,所以在洛陽,要打聽到他的家自然不難。
正午時分,倆人就一起來到了蔡邕的府邸。
李夜就要敲門,這時候典韋這個悶葫蘆說了一聲:“恩公,好像有人跟蹤我們,沒有關系嗎?”
“董卓的人,無妨。”李夜揮揮手。
一回頭,還見到幾個跟梢的家夥假裝路人,不時地打量著這邊,但李夜毫不介意,開始叩門。
“來了來了!”
蔡府的門被打開,一個粗布麻衣的老者打量著李夜問道:“這裡是蔡侍中的府邸,有何貴乾?”
“鐵口直斷,前程無憂。老丈,煩勞通報一聲,我乃受府中人所托,前來算卦的!”李夜開口。
老者聽了,便又關上門進去。
李夜也不急,耐心的等著。
很快,門又被打開了,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氣度頗為不凡,開口問道:“敢問可是替都亭侯算卦之人?”
“正是!”李夜回應著,反口問道:“可是蔡邕先生?”
“正是!”
蔡邕點頭,隨即笑道:“哈哈,小女魯莽,竟然勞煩仙師登門,實在無禮,還請仙師莫怪。”
看來李夜的名頭,蔡邕也知道了。
這也難怪。
洛陽城雖然大,可官僚圈子卻不大,更何況董卓和呂布這兩個人,在洛陽城可以說是各方勢力都關注的,所以李夜給呂布算卦,後來懲罰呂布的事情,已經在這些權貴中間慢慢傳開了。
蔡邕受董卓敬重,自然也知道此事,後來回家就和女兒說了,這也是蔡邕在洛陽,隻帶了這一個女兒在身邊,而且這女兒聰明伶俐,學問不低,所以蔡邕很喜歡和她聊一聊當下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女兒聽了之後,居然將這個傳得沸沸揚揚的人物,給請到了家中。
當時蔡邕還覺得女兒是在胡鬧,後來又想,覺得人家這麽有本事,連呂布都栽在了他的手裡,有高人風范,未必會真的到府上來,所以蔡邕也就不以為意。
結果現在,人真的來了。
蔡邕臉上有幾分驚喜的神色,但眉宇間又有幾分憂愁的味道,他伸手道:“仙師,請!”
“蔡侍中客氣了!”
李夜客隨主便,跟著蔡邕來到了府中。
二人落座,正好是午飯時間,蔡邕吩咐門房帶典韋去吃飯,
這邊也給李夜擺了酒肉,二人一邊吃一邊聊,蔡邕笑著問道:“仙師乃方外之人,不忌酒肉嗎?” “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留。”
李夜見蔡邕開口有考驗詢問的意思,便這樣回來。
哪知道,屏風後面突然傳來了女子的笑聲。
這讓蔡邕感覺有些尷尬,板著臉說道:“昭姬,貴客來訪,豈能如此無禮?既然來了,還不快快拜見!”
“是!”
女子輕移蓮步走出,見到李夜之後又忍不住想笑,因為她覺得這人確實風趣。
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留。
這話說得也巧妙,實在是個妙人。
“昭姬見過仙師!”蔡琰朝李夜行禮。
李夜眼睛都看直了。
這就是蔡文姬?
不對,應該叫蔡昭姬。
蔡琰!
果然是大美女啊!
就是……
想到她將來的遭遇,李夜不禁長歎一聲。
蔡邕連忙問道:“仙師見小女,何故發歎?”
“實不相瞞,蔡侍中,方才……唉,我曾暗中,為你們父女測算命數。”李夜開口。
但是,他故意沒說完。
“仙師隻管直說,我父女命數如何?放心,這卦金分文不少!”蔡邕說著,命人將一盤五銖錢端上來。
看著這些錢,李夜並沒有動手,他沒有表現得猴急愛錢的樣子,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蔡邕是當世大儒,蔡昭姬又是千古才女,這樣的一對父女,自然不會對愛財之人有什麽好印象。
李夜依舊是搖頭歎息,看了一眼那些五銖錢之後歎息聲更重了,終於他開口說道:“罷了,這卦金我就取五十文,有多余的……還請蔡侍中留著,好生給這些女先生,找一處偏僻的山林,遠離戰亂之地吧!”
“仙師,這是何故?”蔡邕大驚。
蔡昭姬也懵住了。
眼下,父親收董卓賞識,雖然不說是春風得意,但絕對不會有兵禍加身才對。
所以李夜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被父女倆注視著,李夜自顧開口道:“這禍,起於董卓。先生名滿天下,乃當代大儒,本來應當受人敬重。可是,自董卓敬重先生以來,敢問先生,以前朝野之中,那些正直自詡的人物,是不是卻疏遠了先生呢?”
“正是如此!”蔡邕想了想,回答了四個字。
李夜又說道:“禍便出在這裡了,以先生的品性,若是將來董卓出了點事,然後朝中巨變,敢問先生在歷數此人罪過之事,是否依然會秉公執言呢?”
意思就是說,以蔡邕的脾氣,不會因為董卓失勢,就去亂說他的壞話。
蔡邕還沒開口,一邊的蔡昭姬就先點頭了。
顯然她也清楚,自己的父親,就是一個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