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的手沿著薊運河左支流--州河移動,準確的找到了那個山口。
只要在這裡修一條2220米的大壩,就可以把州河的水蓄水,這樣這塊地的汛期問題就解決了,不會再被淹沒。
洪水中含有大量的礦物質,水淹後,在慢慢的蒸發這些鹽鹼就會沉積在土壤表面。時間長了土地會鹽鹼化。
如果洪水不再每年一次,淹沒土壤,土地鹽鹼化的趨勢就會停止。
另外,水庫修好後,可以放水衝刷這些鹽鹼的土地。鹽鹼會溶解在水裡。然後被水帶走。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把鹽鹼洗乾淨。
再發動流民把石頭撿乾淨,就更完美了。這些鵝卵石也不會浪費,用來和混凝土攪拌,修水壩,修建自己的城堡也都用得上。
剩下的開荒就行了。
上遊有水庫,水源充足,可以開發出四十萬畝的水田。
如果種上傳送過來的高產雜交水稻種子。
嘿!楊凡倒吸了口涼氣。
即使沒有化肥,畝產七百斤左右的水稻也是有的。至少可以磨出來五百斤大米。四十萬畝就是兩億斤米。
足夠養活四十萬人。當做軍糧田,幾乎可以養活一支四萬人的騎兵,或者十萬人的火器步兵。
要是冷兵器部隊還會更多。
自己如果有兩萬騎兵,四萬火器步兵。這將是一支堪比關寧鐵騎和清軍的力量。
“你發癔症了,喂,傻豬,”小娘皮看著楊凡直勾勾的看著地圖,一臉的豬哥像,嘴角還留著口水。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什麽豬”楊凡清醒過來,原來走神了。嗨,不是我豬哥,都怪未來太美好。
楊凡決定回去好好查查資料,看看有沒有可能利用這個時代有的資源把水庫修起來。
眾人都憋著不敢笑,楊凡也很尷尬。
這事不急,要慢慢的調研,一點點來。
楊凡開始了解這些軍戶的生活。
“老伯,你們一家有多少地啊。”
“大人,我們每家只有六七畝的旱地,地裡打了井,全家人挑水澆地,要是地種多了,就挑不過來了,這些年太旱,沒有水苗就旱死了。種多了連種子都收不回來。另外,靠水邊的荒地相對土壤濕些,隨便種,要是運氣好也能收點谷子。”
“糧食夠吃嗎”
“大人啊,糧食一直不夠吃啊,基本是糠半年,野菜半年。也就秋收的一兩個月,能吃點摻了糧食的野菜粥。吃不飽,女人沒有奶水,娃都不敢生啊。”
“如果有水的話這裡的地一畝能產多少糧食。”
“能有四鬥吧,但是地多,也能一家溫飽了。”
如果不能解決鹽鹼的問題,單單解決水澆地的問題,也能養活這些人。
看著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瘦的不成樣子,楊凡覺得,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是不行的。
關鍵是水。
這時候,一個人喊叫著跑過來。
“大人不好了,蔥頭嶺的山賊下山了,把靠山屯的耕牛搶走了,還燒了了村裡的房子,留守的苟瘸子也被殺了。”
眾人大驚失色,議論紛紛。小娘皮也臉色難看。蔥頭嶺這些當家的這是當眾給她難看。
楊凡也很生氣,自己第一天接手這個百戶所,就有人給自己來個下馬威。
“這蔥頭嶺是怎麽回事”楊凡冷峻的問道。
“回大人,這些人半年前忽然出現在蔥頭嶺的,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張五哥總旗說道。 楊凡看看塗山月,她陰沉著臉不說話。
以塗山月的性格,這個反應,說明這些山賊不簡單。果然聽張五哥繼續說道
“這些人大概有三百人,全是馬匪。而且這些人有個特點。”張五哥停頓了一下,看看大家。
楊凡有點詫異,這貨關鍵時候賣關子,小娘皮居然沒有踹他。
“他們騎馬衝鋒時,手持雙槍,腋下一邊夾著一杆長槍,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王大力也接著說道:“他們來了之後,這幾個月已經燒殺了七八個村子了,之前我們百戶所離得遠,沒有被波及,現在看他們已經開始把我們當做目標了。”
楊凡問道:“那官府就沒有出兵剿滅嗎,這裡可是薊鎮,京畿重地,豈能讓這麽大股的馬匪四處燒殺。”
這件事地方官一直瞞著,地方上出了這麽大的事,報上去會丟官的。
“而這些馬匪也甚是狡猾,始終不去州縣和交通要道招搖,只是襲擊小山村和偏遠鄉鎮。官府私下組織過幾次圍剿,都大敗虧輸。”
楊凡心想,三百精銳騎兵,恐怕只有邊軍正規部隊的那些募兵才能抵擋,這些衛所兵一個個瘦的皮包骨頭,走路都走不遠,哪裡能打仗。
楊凡考慮了一下,說道:“幸好今天我來了,人都不在村裡,不然的話就都遭殃了。”
眾人連忙稱是,一片恭維之聲。
楊凡現在都有些習慣這些人的恭維了,這個時代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看,這些馬匪已經開始把目標對準我們了。你們覺得咱們百戶所能夠抵擋嗎”楊凡問道。
兩個總旗,十個小旗低下頭不說話。
擋個屁啊,一共只有四十三個兵。
“現在已經秋收了,也沒有農活,索性把所有人都撤退到鎮子裡。把圍牆修好,至少保證大家的安全。這樣分散的狀態根本沒法救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各村被殺戮。我們這點兵力連救援都不敢去。”
塗山月說話了,“楊凡你考慮過沒有,如果你把這一千多人集中起來能不能擋住這三百馬匪。人多了財富就多,現在襲擊村子的都是十幾人, 二十幾人的小股馬匪,你把人都集中起來,要是把三百人都引來,怎麽辦。”
不得不說塗山月的考慮是非常現實的,這裡邊的關鍵是,有幾個村子被殺略,還瞞得住,如果整個百戶所治所被攻破,即使自己能逃脫,這件事也瞞不住了,到時肯定要被治罪。
現在馬匪是分散攻擊周圍很多地方,責任是大家的,所謂法不責眾。如果自己把他們引來了,那責任就都成自己的了。
這就是為啥,都瞞報的原因。
但楊凡如論如何也做不到,面對自己的下屬被殺戮而無動於衷。
“出了事我來承擔,明天就都回去搬家,都搬到鎮子裡。兩位總旗你們組織人手重新修築寨牆,把寨牆往東延伸一點,把碼頭包進來。”
小娘皮歎息一聲,這小子一表人才,自己怎麽看都順眼,就是心太軟了。
王大力總旗躊躇著說道:“大人一片愛民之心,屬下等人深感欽佩,不過,不過咱們所裡錢糧虧空甚重,錢糧不太充裕,築牆可是重活,吃不飽可乾不動。就怕錢糧難以支撐。”
“明早我就回遵化,用船給你們運食物,吃的我出,力氣你們出,你們是為了自己乾活。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所以你們一定要努力自救。”
第二天一早,楊凡和小娘皮就離開了亂石灘。這裡的事情交給兩位百戶共同處理,大事由文書騎馬到遵化城裡請示。
如果土匪真來圍城了,就用船舶往來。
自己是塗山月親自送來的人,他們絕不敢背後亂來。相信他們為了自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