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宓在司農寺與瞿洪慶等人會議結束之後,陳宓與盧仲文結伴離開,其他人知道陳宓估計要與盧仲文這個心腹要談一談,便都沒有跟著。
馬車在後面跟著,陳宓與盧仲文安步當車,慢慢地走著。
“仲文,你的工作做得很好。”
陳宓誇讚道。
盧仲文沒有謙虛,只是臉上頗有感慨道:“是啊,二郎,我也覺得我做的挺好的……”
看到陳宓臉上驚異,盧仲文感慨萬分道:“……二郎,若不是你,我沒敢想象有一天我能夠做到這些。”
陳宓拍了拍盧仲文的肩膀道:“這是你的努力應得的,你以為這是偶然,其實不是,你的潛力便在這裡,你前些年被人認為是紈絝子弟,但他們沒有想到,你其實有一個他們都不具備有的優勢,便是你的交遊廣闊。
成功者有很多的特質,但對於一個投資者來說,擁有廣闊的交遊,便擁有了成功的基礎了,所以你的成功並非偶然。”
陳宓的誇讚並沒有令盧仲文飄飄然,他苦笑道:“街面上像我這般的紈絝子弟何止千百,但誰能夠如我這般,有的人身後的家境比我更好太多,甚至有很多的都是家裡當官的,但他們也只能一輩子當個紈絝子弟,原因便是沒有遇到二郎您。”
陳宓聞言只是笑了笑。
但盧仲文內心卻是百感交集。
這幾個月來,他整天都沉浸在各個項目裡面,投資養豬場的時候,他就幫養豬的賣豬、投資百貨行的時候,便幫助百貨行裝修、投資造車場的時候,便幫忙拿地……然後又不斷地見各種人,不斷地考察各類項目,這才打造出十八個好項目,而這十八個好項目讓他在央行內部成為備受矚目的新星,而在盧家,他也深刻感受到了地位的急劇上升!
現在他回盧家,盧家的下人都尊敬的稱呼他為二爺,而以前的稱呼是二少爺。
以前他的母親與妹妹,商量什麽事情都避著他,現在要商量什麽事情,都得專門等他回家。
他的奶奶楊老夫人,以前也寵愛他,但對他的意見並不太重視,但現在又是不同了,每次他有時間回家,楊老夫人必定要找他去聊一聊。
連他的大哥盧伯蘊,現在見到了也是親切無比,他回家的時候,他大哥必定會在不說,連每次去央行辦事,都得一定見到他才算是罷休的。
以前他吃飯基本不去醉仙樓,因為他大哥盧伯蘊嫌棄他結交一些狐朋狗友,但現在每次見到他,總是要吩咐他要請人吃飯,一定要去醉仙樓,還特意說了,醉仙樓便是自家的產業,吃飯不用給錢,都算是家裡人的花銷!
這是親近的人,而盧家的旁支態度也是來了一個極大的轉變,以前除了他母親以及奶奶對他好,而旁支的基本都支持盧伯蘊,因為盧伯蘊有能力,而他不過是個紈絝子弟,這倒是正常。
不過這半年來,大家對他的態度確實有了極大的轉變,小輩們經常來他這裡承歡膝下,而那些長輩們,也時常登門,一個個慈祥極了。
盧仲文雖然有幾天飄飄然,但很快便重新冷靜下來,就如同他自己所說,街面上有千百個紈絝子弟,但又有哪個能夠如他一般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
這都是因為陳宓給他的這個平台。
陳宓道:“平台固然是重要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你自身的努力,其實這些都不重要,而是你既然走上這條路,便要讓自己成為傳奇。
其實你也發現了,投資不簡單,但其實也沒有那麽難,你有這個眼光,也有將其實現的能力,這些人能夠創業成功,其實主要還是有你的幫助。
正是因為有你,他們才能夠走得如此的順利,你才是真正的原因,所以無需妄自菲薄。
另外,還是要加油的,一個人乾不了太多的事情,你現在已經積累到了足夠的經驗,該將這些經驗總結一下。
然後將整個部門架構起來,給他們培訓,給他們指導,帶著他們去做投資。
用實踐將他們培養起來,讓他們能夠獨當一面,只有他們都成長起來,我們的培育一百家全國性大公司的目標才能夠實現!”
盧仲文連連點頭,示意這些事情自己都在準備著呢,陳宓又鼓勵了盧仲文一番。
回到家裡,陳宓與張載介紹了央行的這些事情,笑著總結道:“銀行已經走上正軌了,已經慢慢擁有了造血的能力了,隨著投資的企業一個個都成長起來,央行能夠影響的東西便會越來越多。
至於文家想要沾手銀行的事情,呵呵,之前的布局也算是未雨綢繆了,弟子將那麽多的利益給分出去,不就是為了今天麽。”
張載點點頭道:“你要怎麽做?”
陳宓笑道:“如同城南能源一般,央行也該組建董事會了。”
張載點點頭道:“也該如此了,不過,股份分得頗散,官家反而是成了大股東,若是官家想要掌控央行,你怕是反抗不了吧?”
陳宓笑道:“官家便是大宋朝的君主,即便他是小股東,他想要央行,咱們一樣是攔不住的,不過他不會那般做便是了。
首先央行是弟子籌辦起來的,這大宋沒有誰能夠比弟子更懂銀行的運行了。
其次是,這裡面有股份的人很多,這些力量集中起來,陛下也得重視的。
董事會組建起來,文家便能夠知道央行離都有誰,就該知難而退了,大家都該明白,央行的獨立運行才是最好的,無論是朝廷還是某一家,想要過來掌控央行都不是好方法。”
張載點頭笑道:“如此最好,為師也常常在擔憂這個事情,為師這參政,也不知道能夠乾到什麽時候,若是什麽時候下台了,為師還怕護不住呢,這樣最好了。”
陳宓點點頭道:“老師您不必擔憂這些,反而是收弟子的事情,您卻是該多留意了。”
張載點點頭道:“你說的葉祖洽、黃誥、蔡京、陸佃、湯景仁、檀宗傑、徐立之、程堯佐、宋景瞻這些人,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宓大笑起來道:“這些人在當地都有一些名聲的,只要願意打聽,自然是能夠找到的。”
張載皺起眉頭道:“聽你的意思,這些人在明年能夠中進士?你如何能夠確定呢?”
陳宓道:“這些人的實力是足夠的,如果老師提前給他們輔導一下,想必能夠考得更好一些,如此一來,考上進士自然也是簡單。”
張載忍不住啞然失笑:“考進士哪有那麽簡單地事情,唉,算了,你說是便是吧,反正你願意去找便找,為師也可以指點他們,至於能不能中, 看造化吧,但是你的功課,卻是要多費幾分心思了。
現在已經到了清明,離著秋天也不遠了,你想要做官,這秋闈變得先過了,明年春天才有機會參加省試與殿試,你與固安的學籍為師都幫你們都落在了開封,屆時便直接在這邊考便是了,無須回到衢州去,競爭是激烈了些,但你是要考進士的,也不怕這些競爭了。”
聽了張載的話,陳宓又感覺亞歷山大起來。
說實話的,在他心裡,讓他做成一家市值上千萬貫的難度其實要比這考進士小多了,雖然他一直都沒有放松學習,但心裡終究還是沒有底,即便是張載這個名師在指點他,但這畢竟是科舉啊!
後世的人做了一些比喻,大約考進士的難度比考清北的難度要大上五倍,當然,這種比較因為時代的不同,因為識字率競爭率等等因素不同,不能簡單粗暴的對比,但是的確是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考進士的確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正是因為對這個事情的正式認識,頓時讓陳宓意識到,他所剩的時間其實不多了,清明是三月份,秋闈大約便是十月份,也就是說,他只有半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