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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媽帶的女兒是我的頭號書粉》四十二、夜深忽夢少年事,唯夢閑人不夢君
  巧克力可可很熱,很甜,用一個曖昧點的形容,大概就是墜入愛河的味道。

  雖然蘇松屹沒有談過戀愛,但並不妨礙他對戀愛抱有美好的憧憬與遐想。

  正如某些狗糧文作者,雖然是單身狗,但想必心裡也有過一個戀戀不忘又不能擁有的人。

  我不說是誰,請勿對號入座。

  回到教室裡的時候,覃敏已經在座位上端坐著了。

  頭上戴著米白色的貓耳耳絨,捧著奶茶的手戴著翻蓋半指手套。

  她見到了蘇松屹,便笑著招了招手,手套上的卡通布偶貓造型搖晃著,很是可愛。

  “上學是你媽媽接送的嗎?”

  蘇松屹輕輕問道。

  “嗯,媽媽背著我上了五樓。”

  覃敏說著,聲音小了下去,嗓音變得低沉。

  那個女人很瘦,也沒什麽力氣,竟然能背著她上到五樓,也不知道是費了多大勁。

  但是,這和蘇松屹又有什麽關系呢?

  蘇松屹只是想著同桌變成了自己的妹妹,情緒莫名地複雜。

  複雜之中,又有一絲欣喜。

  他雖然不想和那個女人有任何交集,但是覺得有個妹妹的感覺倒也不錯。

  沒有妹妹的男生,大多還是想要有一個妹妹的,有妹妹的男生才會覺得妹妹很煩人。

  “又給我買奶茶了?”

  蘇松屹看著桌上的一杯芋泥波波奶茶,又看了看自己拿著的巧克力可可。

  “嗯!多喝一杯也沒事嘛。”

  覃敏小口咬著吸管,皺了皺精巧的小鼻子,乖巧地點頭。

  “謝謝!”

  蘇松屹伸手揉了揉這個小太妹的頭髮。

  這個小野貓只是佯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沒有炸毛。

  哼~本姑娘可是楠城一中的大姐頭呢,你竟然敢摸我的頭?

  要是換一個人敢這麽做,我早就揍扁他了嗷!粘在地上都摳不下來的那種!

  不過,看在你和我感情好的份上,姑且就讓你放肆一下吧。

  覃敏覺得被他摸頭的感覺還不錯,不討厭就是了。

  早自習時間,班上學生努力背記著高考必考的文言文。

  “快點,琵琶行你還沒背下來呢。”

  蘇松屹輕輕推了推覃敏的胳膊,表情慢慢變得嚴厲起來。

  覃敏聞言,撅著嘴,有些不情不願地打開書,看著滿頁的詩句,一陣頭大。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她看一會兒書,就會把書合上,試著往下背。

  過了一刻鍾後,就把課本交給了蘇松屹,轉過臉來,一本正經地看著她,用她獨有的略顯沙啞又很有磁性的煙酒嗓念了起來。

  看一會兒蘇松屹的臉,又看看別處。

  那張臉太好看了,以至於她看著蘇松屹的眼睛,就會忘記後面的課文。

  “銀瓶乍破水漿迸……水漿迸……”

  覃敏嘀咕了幾遍,微微蹙眉,開始思索起來。

  “等等,後面的是什麽?你讓我自己想,別提醒我!”

  她閉上眼,沉思著。

  蘇松屹看著她,輕輕微笑著。

  “鐵騎突出刀槍鳴!”

  過了一會兒,覃敏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臉興奮。

  “嗯,繼續。”

  “後面的是什麽來著?”

  覃敏有些苦惱,摸了摸頭,又翻開書本看了看。

  “哦,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覺得自己還是不夠熟練,

覃敏又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信心滿滿地看向蘇松屹,一臉不服輸。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她的語速很快,背著課文的時候喜歡輕輕搖晃著身子,跟晃悠著的不倒翁一樣。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

  覃敏細細思索著,看著蘇松屹微笑的臉,想了好一會兒,突然蹦出來一句“唯夢閑人不夢君?”

  “哈?”

  蘇松屹愣了一會兒,然後打趣道:“元稹是個渣男不假,但是他隻喜歡年輕姑娘和美貌少婦,什麽時候和白居易搞到一起去了?兩個大男人還能有一腿?”

  覃敏聽著,也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眼角泛起淚滴。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琵琶行》裡的那一句“夜深忽夢少年事”,和元稹《酬樂天頻夢微之》裡那一句“唯夢閑人不夢君”格外合拍。

  笑完之後,她的思緒仿佛豁然開朗,一字一句地道:“夢啼妝淚紅闌乾!”

  緊接著,她的語速又繼續加快,很快就到了最後一段。

  “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

  覃敏捧著臉,眉頭緊鎖。

  “淒淒……”

  蘇松屹小聲提醒了兩個字。

  “哦!”

  覃敏回過神來,茅塞頓開。

  “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背完了全篇之後,覃敏如釋重負,嘴裡罵罵咧咧。

  “媽的,這個江州司馬是真的司馬!寫的詩都這麽長,琵琶行,還有那個長恨歌。”

  “姑娘家還是少說髒話。”

  蘇松屹微微蹙眉,他本來倒也不是很在意的,但知道覃敏也算是他的妹妹之後,蘇松屹就覺得還是該管一管她。

  “我錯了!”

  覃敏嬌憨地笑了笑,往嘴上做了一個貼上封條的動作。

  不知道為什麽,她不討厭蘇松屹這樣教育她。

  或許是因為,以往只有父親和哥哥才會對她這樣吧。

  但那時候,她對父親和哥哥的話總是充耳不聞。

  而現在,這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了。

  在蘇松屹面前,她可以乖一點,但要是換一個人這樣教育她,不用懷疑,這個小太妹當場就會飆出一句“草尼瑪!”

  “記得多背幾遍,還不熟練呢。”

  “嗯,我會的!”

  覃敏連連點頭,解決了文言文之後,就拿出高考要背記的英語單詞小冊。

  要背記的單詞和詞組很多,很枯燥很無聊。

  但是覃敏對一個詞組情有獨鍾。

  “fall in love(墜入愛河),為什麽要用fall(墜落)呢?”

  覃敏捧著臉,看向蘇松屹。

  “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明白了那是什麽滋味。”

  蘇松屹微微笑著。

  fall,等同於漢語意境裡的淪陷。

  世間之人,盡是些溺亡在愛河裡的癡男怨女。

  明知沒有結果,也心甘情願地淪陷,就像逐火的飛蛾。

  用fall這個單詞,大概是為了彰顯愛情裡的那份決絕與義無反顧。

  智者不入愛河,方能獨善其身。

  蘇松屹想當個俗人,不想做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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