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蘇松屹看著窗外安眠的夜晚,睡意全無,枕邊放著的梔子花在夜裡浮動著暗香。
梔子花並不能治失眠。
他伸手摸起枕邊的手機,屏幕上的熒光照在了略顯蒼白的臉上。
他打開和覃敏的聊天記錄,點開聊天框,很想問她最近過得怎麽樣,也想知道她的近況。
鄭雨婷說她旅遊去了很多地方,去過蘇州,去過青島,最近又去了西zang。
但聽人說終歸是不好的,他想親自聽她對自己講。
“哈哈,這兩個傻逼,真是要笑死我了。”
“他們竟然想泡我,這種PUA話術,只有那種白癡才會信(笑哭)”
附上了兩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這是覃敏和鄭雨婷的聊天記錄,鄭雨婷又轉發給蘇松屹的。
那姑娘確實很聰明,一個人在外面,始終保持著很強的警惕性,不用擔心被人拐跑。
但蘇松屹仍舊為她擔心著,擔心她在外面會受委屈,擔心她晚上餓了沒有人給她做飯。
這份擔心又是因為什麽呢?
是因為,你是她哥哥嗎?
也許,不全是吧。
……
“西zang,布達拉宮。
松屹,我坐了很久的綠皮火車才來到這裡。
當我站在高原上目窮極欲,準會想起海子的詩。
沒有任何黑夜使我沉睡,沒有任何黎明使我醒來,沒有淚水使我成為花朵,沒有國王使我成為王座。
這裡真的很美,高原上的地平線一望無際,天地間一片寂寥。
宮殿座落在世界屋脊的群山之間,白雲深處湧起雲霧,仿若與世隔絕的蓬萊仙境。
金色的尖塔,浮華壯麗的白雪宮殿,斑斕的壁畫和圖騰,還有寶相莊嚴的佛陀。
倉央嘉措曾在這裡留下了一句詩。
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之王,流浪在拉sa,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仔細想想,倒也挺浪漫的。
藏民的食物味道也不錯,我嘗起來覺得挺新奇的,可能是我之前沒吃過吧。
清茶、甜茶、鮮奶,還有青稞酒,都很不錯。
酥油茶和主食糌粑,我倒是有些吃不慣,但是風乾的牛羊肉特別好吃。
要說不習慣的地方,可能就是這裡紫外線很強,我總感覺自己曬黑了一點。
高原反應起初讓我不是很適應,但現在已經習慣了。
藏族姑娘的裙子和舞蹈都很漂亮,我還特意跟著人家學了兩支舞蹈。
哦,對啦,有個姑娘還特意邀請我去她家裡做客呢,估摸著是想要為她哥哥當一回紅娘吧。
她哥哥很熱情,很直白地表達了愛意,但是被我拒絕了。”
夜深了,屋裡亮著一盞煤油燈。
這種古董般的物件,在旅館裡的夜晚,倒也別有一番情調。
少女托著腮,秀麗的容顏搖曳在微黃的暖光裡。
手中的鋼筆在信紙上來來回回,留下娟秀的字跡。
“松屹,今天晚上,你有沒有失眠呢?”
寫到這裡,她停下筆,看著窗外彌漫的暮色。
這一路上,她在很多地方走走停停。
有很多長相帥氣的男孩同她搭過訕,其中有不少情場老手,擅長PUA。
抱著惡作劇的心思,她同意加了兩個好友。
他們聊的話題都很曖昧,也很懂哄人開心。
覃敏看著覺得很好笑,因為,她其實不太喜歡聽人講情話。
她喜歡的那個人,不懂得像藏族漢子那樣直白地表達愛意,也不愛說情話。
“如果愛需要用語言來表達,那啞巴該怎麽相愛?林黛玉和賈寶玉愛得那麽深刻,可是誰也沒有說過我愛你。”
她始終記得蘇松屹說過的這句話。
於是,覃敏故意迎合了那些試圖PUA她的人,在網上和他們聊得火熱。
本想PUA她的人,最後被她反PUA了。
就在他們深陷情網無法脫困之時,這姑娘用傳銷人員也自歎不如的精妙話術,哄騙兩人在同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了房。
然後,她瀟灑地拉黑了聯系方式,去了遠行的下一站。
在火車上,她就在想啊。
那酒店可貴了,一晚上好幾千,帶特殊服務的那種,那兩人應該出了不少血吧。
覃敏對於自己玩弄了兩個人的感情這件事,沒有半點愧疚感。
反正,大家都在玩弄感情,玩弄別人的,也玩弄自己的。
只有蘇松屹例外,因為他是真心對她好的人。
所以覃敏從不欺騙他的感情,也甘願為他付出。
她沉吟了良久,低下頭,握著手中的鋼筆繼續在書信上寫字。
“下一站路,我想去青海的德令哈,德令哈在藏語裡的意思是金色的世界。”
“海子也去過那裡,留下了一首詩。《日記》”
“松屹,你會不會,在某一個睡意全無的清醒時刻。”
她懸起鋼筆的筆尖,手指輕輕顫抖著,最後留下了一行字。
“像我想你了一樣,想我。”
把信封好,她微微側目,拿起枕邊的那本《海子詩選》,目光漸漸變得溫柔。
……
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沒有任何的改變。
清晨從網咖裡勾肩搭背走出來,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一邊走一邊吃著小面的高中生。
學校電子屏上顯示的距離高考倒計時的天數。
坐在教室後排,將書本壘得很高的,偷摸著玩手機的學生,手機沒電了,就看小說,小說看完了,就趴著睡覺。
四月匆匆而過,五月也在指尖悄然淌過一大半。
今天是省內第三次大型聯考成績公布的日子,以這次考試的成績作為參考,不出意外,高考分數應該就是這個水準。
“璿兒,考了多少?”
“378。”
劉璿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失落。
“還行啊,比前兩次進步了,應該可以上個稍微好一點的大專吧。”
左建華安慰道。
文科這麽點分肯定是不夠本科線的,民辦的都過400多了。
劉璿心裡有些難過,洛城一中不是很差的學校。
起碼他當初中考能來到這裡,說明成績還是很不錯的,結果現在混成了全班倒數。
就連其他睡覺玩手機的人,也很少有過不了本科線的。
高中這三年來,都幹了些什麽?
“王斌呢?”
他側目去看王斌,卻發現王斌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刷著數學題。
“怎麽?終於開始努力了?”
左建華不禁有些詫異。
“他這次沒過本科線。”
王博淡淡地道。
“你考了多少?”
“454,公辦的上不了,只能去民辦的,靜靜比我考得好一點,但也只能勉強夠到公辦二本的分數線。”
王博說完,又隨口問道:“你準備去哪個學校?”
“雖然過本科線了,但是也上不了很好的學校。看圓圓去哪裡吧,她成績挺不錯的,能上個一本,我準備在我女朋友報考的學校裡找個專科專業,然後專升本。”
很多本科院校裡面都有分數要求更低的專科專業可以報考,去好點的學校讀專科專業然後專升本,也是很常見的事。
“蘇老板呢?”
“蘇老板保送北大的,你問人家考多少分有意義嗎?”
“那倒也是,這樣一來,等畢業了,大家都天各一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左建華說著,看了看埋頭奮筆疾書的王斌,又看了看坐在窗邊發呆的蘇松屹。
蘇松屹發現,其實有很多時候,他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突然想起來,在世界的某個偏僻角落,有個人喜歡著他。
比如,上課的時候側過臉,發現旁邊的座位空落落的。
再比如,頭暈的時候看到了包裡的糖。
又或者,在無數個似曾相識的夜晚,在某個睡意全無的清醒時刻。
像她想他了一樣,想她。
“班長,你這次考試發揮得怎麽樣?”
成績一公布,李可欣就迫不及待地湊到了鄭雨婷身旁。
“642,大概只能去武大吧。”
鄭雨婷揉了揉酸澀的眼眶,停下手中的筆,有些疲倦地道。
她最近感覺到,視力已經有些下降了,該配一副眼鏡了。
但高等院校裡的學生,幾乎沒有不戴眼鏡的。
通宵達旦的熬夜學習,寒窗苦讀十多年,眼睛不近視那真是稀奇事。
“厲害,我才600出頭,估計有點懸。”
李可欣歎了歎氣。
“你想去哪個學校?”
鄭雨婷問道。
“想去華師,我看了下去年華師的分數線,文科也是接近600分。”
李可欣坐在她身旁的位置,眉宇間有些憂慮。
“保持好狀態,應該沒問題的吧。”
鄭雨婷安慰道。
“可是就怕到時候發揮失常,這次考試難度有點大,本來我以為會考砸的,但這次發揮得竟然是最好的。”
“文科生的就業情況本身就不是很好,家裡人也希望我找個穩定的工作。我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要讀師范當老師的。”
“師范類的學校,本省就華師最好。我真的很想去那裡。”
“可要是到時候剛好差了一兩分,或者報考人數變多,分數線提高了導致滑檔,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李可欣說著,心裡始終有一層陰霾揮之不去。
“還有點時間,最後調整一下狀態,不要緊張。”
鄭雨婷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就連她自己,也時常感到焦慮。
放輕松,這三個字說起來容易,但是談何容易。
對像她這樣窮人家的孩子來說,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十幾年的讀書生涯,熬過了無數個夜晚,做過了無數的試卷,就是為了來到那條獨木橋面前。
可是那條獨木橋太窄了,太多人走不過去。
“蘇松屹呢?他考得怎麽樣?”
李可欣看向坐在窗邊的蘇松屹,輕聲問道。
蘇松屹戴著耳機,看著窗外出神,不知道聽著什麽歌。
每次考試結束後,他考了多少分,總能成為班上學生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686,就算不借助保送生的名額,他的成績也能去清北。”
鄭雨婷說著,眼中掠過一抹豔羨和崇拜。
“果然是學神。”
李可欣聞言,悠悠地歎了歎氣。
這次聯考的難度比前兩次要略高一些,文科全省沒有一個人過700分的,理科過700分的倒是有120多人。
“方知嬅呢?”
“就比蘇松屹低一分,她也是保送的。”
鄭雨婷輕輕笑了笑,拿起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了幾行字。
方知嬅每次考試都比蘇松屹低一兩分,名次總是落在他後頭。
“你在寫什麽啊?”
李可欣有些好奇,看著她桌上的稿子。
“等會兒表彰大會上台發言的稿子。”
鄭雨婷笑著道。
“班長,你等會要上去發言嗎?”
“不是啊,是蘇松屹。”
鄭雨婷搖了搖頭,溫柔地笑了起來,拿起寫好的稿子看了看,心滿意足地朝著蘇松屹的座位走去。
李可欣看著她微笑的臉,又看了看蘇松屹,歎了歎氣。
她總覺得,鄭雨婷喜歡蘇松屹,很難有結果。
“呐~稿子給你寫好了,你再看看,要不要改改?”
鄭雨婷坐在了覃敏的座位上,將稿子遞過去。
“謝謝,辛苦你了,稿子很好。”
蘇松屹欣然一笑,從桌裡拿了兩小袋牛肉干遞給她。
鄭雨婷接過他給的零食,從兜裡摸了一把瓜子,一個橘子,放在了他的桌上。
“覃敏跟我說,昨天又有個男孩向她表白了。”
“是嗎?沒想到,她這麽招人喜歡啊。出去了應該很乖吧。”
蘇松屹有些欣慰。
那丫頭以前在學校裡可是很不受同學待見的。
“我看她去了好多地方,下一站不知道會去哪裡。”
鄭雨婷其實也有些羨慕她的瀟灑隨性。
“她去了海邊,去了XZ,應該還會去德令哈,沒準最後還會去山海關。”
蘇松屹輕聲說道。
“德令哈?”
“青海的一個地名,是海子去過的地方。”
“海子啊!”
鄭雨婷頓時恍然。
“她應該隨身帶了一本《海子詩選》,看一首詩,就去一個地方。”
“她之前去了內蒙看草原,應該就是對應的海子的《九月》,去了青島看海,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去看布達拉宮,就是海子的《西zang》,海子還有一首詩叫做《日記》,開篇第一句話就是,姐姐,今晚我在德令哈。”
“至於山海關,那是海子臥軌的地方。”
蘇松屹平靜地道。
太了解一個人,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高三四班,胖丁趴在桌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這次不是考得挺好嗎?幹嘛這麽不開心?”
閔玉嬋微微笑著,她這次的考試成績非常理想。
其中自然少不了蘇松屹和方知嬅的幫忙。
有兩個學神級別的弟弟妹妹,就算是阿鬥也能扶起來吧?
何況閔玉嬋本身也很聰明,不是阿鬥。
“三年了,我考了三年,一次都沒超過他。每次都是第二名,我容易麽我?”
她不說還好,但聽她這麽一說,胖丁就止不住眼淚,哇地哭出聲。
“我已經那麽努力了,憑什麽啊?”
“我的夢想就是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發言。但他一次機會都沒有給過我。就差一分!”
她真的很不甘心啊,作為姐姐,名次總是排在蘇松屹那條臭狗的後面,還總被嘲諷成萬年老二。
“這是作者的設定嘛,你沒辦法的。”
閔玉嬋笑了笑,輕聲安慰道。
下午班會課的時間,高三年級地學生集體端上了板凳,去操場上參加表彰大會。
文科班和理科班需要各出一名優秀學生代表上台發言。
蘇松屹拿著鄭雨婷給他寫好的稿子,連連道謝。
“謝謝你,班長。”
“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著稿子上羅列出來的大堆學習方法和經驗,蘇松屹連連稱奇。
他確實是不知道什麽學習方法,也沒有什麽經驗可以給大家分享的。
所以每次上台演講的稿子,都是鄭雨婷幫他寫好的。
如果是蘇松屹上台,他能說些什麽呢?
我之所以能考686分,是因為我花了大量的時間做兼職,周末經常彈一整天的鋼琴,有時間就跟著閔玉嬋去畫畫,過過二人世界。
爸爸的餐廳忙起來,我就去工作,一進廚房就停不下來,還要琢磨廚藝。
哦,對了,睡前還要花兩個時間寫小說。
不想碼字了,就打遊戲。
鬼泣5、黑暗之魂3、血源詛咒、怪物獵人、LOL……我都特別愛玩,而且玩得很6。
所以在學業上,我其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
最後,我成績還比你們好,這是因為我很聰明。
說完這些,最後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
他不能這樣。
所以,對於幫他忙的鄭雨婷,蘇松屹表示最真摯的感謝。
“不用謝啦,我們是朋友嘛。”
鄭雨婷莞爾一笑,連連搖頭,端著板凳跟在他身旁安靜地走著。
“椅子我幫你拿吧。”
蘇松屹很自然地伸手從她手裡接過。
“嗯!”
鄭雨婷輕輕應了一聲,交給了他。
“你明明那麽多困難的奧數題和晦澀深奧的哲學題都能解決,怎麽解決不了這麽簡單的東西?”
有時候,她覺得蘇松屹真的挺呆的。
蘇松屹思忖了片刻,很認真地道:“我無法當著很多人的面,說一些違心的謊話。”
“可我寫給你的稿子,你拿去念,不是謊話嗎?”
鄭雨婷反問道。
“這是不一樣的!”
蘇松屹很是認真地道。
“你給我的稿子,是一個努力的好學生總結出來的學習經驗和方法,這些都是有用的,而且都是你的真心話。怎麽可能是說謊呢?”
“我只是將你學習的方法轉述給了大家。”
蘇松屹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當著大家的面,念已經準備好的劇本和台詞,我已經習慣了。”
“就像是拍戲一樣?”
鄭雨婷美眸一亮。
“是的,就是拍戲。”
他覺得上台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和劇組裡在木心和導演的監督下拍戲是差不多的概念。
鄭雨婷是編劇人,他是演員,負責念她寫好的台詞。
至於為什麽要“拍戲”,是因為有人喜歡看。
“說起拍戲,《忘川渡》已經開播了,你扮演的引渡使特別好看,大家都在評論區誇你呢。”
“真的嗎?謝謝你。”
蘇松屹略微有些錯愕。
拍完自己的戲份之後,他就離開了劇組,沒再關注過那部電視劇的動靜。
沒想到已經上映了,時間過得真快。
各班學生集體落座,校領導和各年級班主任對成績優異的學生提出了嘉獎和表揚。
緊接著,在一片掌聲中,蘇松屹拿著台詞,上台一本正經地開始分享自己的心得和經驗。
“天道酬勤,莫扎特說我每天練八個小時的鋼琴,他們卻用天才兩個字否定了我全部的努力……”
“努力的秘訣就是合理地利用時間,時間不在於你擁有多少,而在於你怎樣使用。”
“晚自習結束後,我每天都會在樓下的自習室刷兩張數學真題試卷……”
蘇松屹念到這裡,略微頓了頓。
去自習室的同學們也有些想笑,因為蘇松屹幾乎不去自習室了。
台下的方知嬅聽著,一臉鄙夷。
“這一聽就是雨婷寫的,太明顯了,他哪有那麽努力?還晚自習下了去自習室做試卷呢。晚自習下了,他就跟我們回家了。”
胖丁在說這話時,蘇松屹拿著的麥克風短暫地沒了聲。
所以她說話的聲音在台下就很明顯。
她話音剛落,周圍有不少人看了過來。
“噓~你小點聲音!”
閔玉嬋左右看了看,拍了拍她的胳膊。
台上演講的蘇松屹也聽到了她的聲音,略微有些尷尬,旁邊的班主任也露出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蘇松屹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方知嬅的方向。
人艱不拆,你幹嘛要說那麽大聲啊?ヽ( ̄д ̄;)ノ
他微微紅著臉, 鎮定自若地往下念。
“十年磨一劍,六月八號,千軍萬馬,也擋不住我們走過那道獨木橋。”
“我也真心地祝願各位同學,都能在那一天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成績。”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在說到一些振奮人心的話時,聲音還變得激昂,極具感染力。
“好!說得好!”
閔玉嬋大聲呐喊起來,在偌大的操場上率先鼓掌,她一邊鼓掌,一邊眯著眼,看著蘇松屹微笑。
像是點燃了鞭炮的引信,台下掌聲雷動。
一旁的方知嬅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一首歌。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別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