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猶如破碎的鏡子,重力好似失去了效應,無數大陸的板塊懸浮在虛空之中。
一個墨綠長發披腰的女人站在半空,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
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眉心處的樹形圖案更是增添了幾分妖豔。
淚水一滴滴的從她臉上落下,樹形圖案發出一陣無比耀眼的光芒。
驟然間,夢境破碎。
“啊——”
榆辰起身,沒有飽睡一頓的舒暢,反倒感覺頭疼欲裂。
“最近真是見鬼了,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
狹**仄的出租屋裡,老舊的電線不時發出滋滋聲。
靠在牆上緩和了幾分鍾,總算感覺腦袋稍微舒服了一點,這個把星期以來,他一直被越來越多的記憶片段折磨著,眼眶都黑了一圈,整個人顯得十分頹廢。
將手放在嘴上,榆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眯起的眼睛依稀能看得見手上有一枚小小的長弓圖案,這是出生時就有的胎記,跟肉色差不多,榆辰也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
艱難的起身走進洗手間裡,水聲傳來,鏡子上倒映著一張略顯清秀的面龐,布滿嘴邊的泡沫,以及那無神的眼睛,榆辰接了捧水狠狠的搓了把臉,簡單的洗漱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了房門。
樓道十分的昏暗,昨晚應當是下了場小雨,夏天的炎熱與潮濕籠罩著榆辰,不過半分鍾的路程他的白襯衫已經半濕。
時間過的很快。
傍晚榆辰躺在公園的板凳上,不出意外的今天又是到處碰壁,找份工作比登天還難。
榆辰伸手擋了擋夕陽:“命運女神不是給我下了降頭吧,真有人能這麽倒霉嗎?”
“小洋,你慢點!”
小女孩在公園旁邊與小男孩嬉戲著,驚起一片片的白鴿。
“真舒服啊……”
輕柔的風撫摸著面龐,榆辰漸漸的睡著了。
染血的斷劍,破爛的軀體。
那是一滴鮮紅的血夜,好似重逾萬均一般砸落,榆辰感覺自己快要被淹沒在這滴鮮血裡。
“嗬——嗬——嗬”
榆辰起身大口喘氣著,渾身被冷汗浸濕,眼裡仿佛還有著各種各樣的畫面閃爍,輕輕的揉了揉眼:“真該死啊,一閉眼就做噩夢,睡了多久了。”
天色很暗,兩側的路燈已經打開,榆辰看了眼手機,已經快到十點了,起身扭了扭脖子,緩緩踱步往家裡走著。
漆黑的巷子裡,這是昏暗的路燈無法照到的地方,仿佛能埋藏所有的罪惡。
三五個貌似剛剛成年的小混混正堵著一個小女孩,手裡不停的在她身上摸索著。
女孩淚眼婆娑:“求求你……不要。”
幾個小混混大笑:“哈哈哈!!”
女孩的求饒讓這些初入社會的小混混更為囂張,手裡的動作越來越放肆,已經快要觸碰到那**之處。
“咳咳——”
榆辰的聲音在巷子外響起。
他其實並不想管這些鳥事,但是偏偏是在他回家的路上發生這麽一檔事,放任不理的話實在是讓他有點良心過意不去。
一個染了狗屎黃頭髮的小混混走過來指著榆辰的鼻子:“我勸你最好滾遠點,不要在這多管閑事。”
“你聽說過中南路蟑螂惡霸,榆小辰嗎?”
榆辰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扭。
“啊啊啊!!”
黃發小混混疼的大喊:“放手放手!”
其他幾人見狀也忍不住了,放開掩面哭泣的小女孩,
紛紛從地上抄起短棍,板磚,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榆辰。榆辰抬起那張死魚臉,對他們招了招手。
“草**的!弄死他!!”
幾人怒罵著衝向榆辰,短棍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砸落。
榆辰伸手格擋,一腳正踢,將最前面的混混踹翻,那人倒在地上乾嘔著。
踢襠,插眼。
榆辰什麽卑鄙的招式都用上了,幾分鍾後,幾個小混混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開什麽玩笑,打架這一塊,我榆小辰還沒在怕的好吧。
“去死吧!!”
之前的黃發小混混不知何時竄到榆辰身後,榆辰聞聲回頭,正好迎上了他手中的啤酒瓶。
啪!!
玻璃碴子濺射。
鮮血漸漸染紅了眼眶,榆辰漠視著黃發混混,任由鮮血順著下巴滴落。
一股惡臭傳來,黃發混混的襠下被不知名的黃色液體浸濕。
榆辰冰冷的眼神徹底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手中破碎的啤酒瓶掉落在地,手腳並用的跑出了這條小巷子。
榆辰看到逃走的黃發混混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緊繃的身子也一松,從兜裡拿出了一包紙巾想要清理傷口。
但是剛剛碰到傷口就疼的他齜牙咧嘴:“嘶——真狠啊,這幫比崽子。”
一包紙巾很快就用完了,勉強擦幹了臉上的鮮血。
“沒被嚇到吧?”
榆辰走向小女孩,盡量的放低聲音問:“你家在哪?我帶你回去。”
“哥哥……”
小女孩張開擋住臉的雙手,露出了病態的笑容:“你好厲害啊~”
哢!!
槍械上膛發出了響亮的金屬碰撞聲。
一個冰冷的槍口頂住了榆辰的胸膛,榆辰呆愣的看著小女孩,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巷子不遠處。
汙水,臭氣,腐爛。
無數垃圾堆積在一個小房間裡,彌漫而出的味道令人作嘔,實在好奇這樣的建築怎麽可能留存在市裡。“骨王,你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啊。”
一少年對著眼前下圍棋的男人說道。
少年身著黑色西裝,就連袖口都十分筆挺,與周身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我皆是局中人,哪有布局的道理。”
說話之人渾身骨骼巨大的驚人,眼窩深陷,皮膚就猶如直接貼到了骨頭上,但是整個人卻十分高大。
“胃口這麽大,可別把自己玩死了。”
少年說話間一隻老鼠爬過他精致的皮鞋,他十分厭惡的瞪了眼老鼠,老鼠轉瞬間變得乾癟,惡臭從它身上傳出,老鼠的生命力直接被少年抽乾。
“真是讓人惡心的味道,跟你這死氣沉沉的人一樣呢。”
一旁的音響播放著歡快的音樂,在榆辰耳裡聽起來是這麽的刺耳。
曉龍,你到底在哪?
你快出來啊!
只要你露頭,我就能幫你解決這個這場戲劇一般的婚禮。
可是你為什麽要藏起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榆辰捏了捏拳頭。
音樂突然停下一下,緊接著是如海浪般的**,眾賓客起身鼓掌,趙雅也走到了另兩幅棺材前。
兩人將緊閉著的棺材打開,榆辰連忙起身,伸長了脖子想要看見裡面的景象。
心頭一震!!
裡面躺著的人居然正是榆辰心心念念的趙曉龍!
此時的趙曉龍雙手貼著胸膛,雙目緊閉,面色十分安詳,陣陣虛幻的黑氣浮現於他的身上。
“曉龍!!”
榆辰正準備起身,一旁的林如南立馬將他按下。
“別動,我們早有安排,你朋友沒事。”
周圍的人十分疑惑的看向這邊,林如南連忙起身說了句抱歉,打消了他們的疑惑。
這場冥婚似乎已經進行到**,趙雅的紅蓋頭被人取下,緩緩躺進了另一幅棺材之中。
嗡——
四周的空氣開始震動,發出令人耳鳴的聲音。
一個無比繁奧的圖案從兩幅棺材中心開始勾勒,榆辰死死盯著場上的變化,不過幾分鍾,他就已經頭暈難耐,但是梔夏與林如南兩人還是沒有動作。
他已經忍不住了,去nm的安排,今天我兄弟要是出事了誰來都不好使。
就在陣圖快要勾勒完全的時候,榆辰衝了上去。
梔夏拉住了還想阻攔的林如南:“沒事,讓他去。”
砰!!
腳掌一陣吃痛,應該是腫起來了,但是榆辰還是在眾目睽睽下將王曉龍的棺材給踢翻了。
這一下猶如桶翻了馬蜂窩,數十人沉默了一下,如同王曉龍一樣的黑氣在他們身上升騰。
一雙血紅色的雙眼抬起,死死盯著榆辰,十隻,二十隻,所有人的雙眼都變得血紅,榆辰感覺自己被狼群給包圍了。
“擦。”
林如南撇了撇嘴:“帶這小子來果然會壞事。”
“儀式已經無法中斷了,過程可能會複雜一點,但是都一樣。”
梔夏雙手環抱,還是一幅不動如山的樣子。
破風聲在她頭上停下。
那是一把銳利的鋼耙,距離梔夏的頭頂不過五公分!
林如南的手抓住了鋼耙的鐵刺,兩人都沒有回頭。
“別下手太狠,這些都是普通人,中了幻覺而已。”
“收到,隊……”
林如南露出了那標志性的笑容。
“長!”
轉身一腳將身後的人踹飛了四五米遠,用的還只是肉身的力氣。
榆辰這邊也疲於應對,他聽到了梔夏說的話,不怎麽敢動手。
“小子,別畏手畏腳的,只要不打死,你想怎麽打都行。”
林如南對著他大叫:“出了事隊長擔著,她說的。”
這樣麽?
那我就放心了。
榆辰慢慢的放開了手腳,越打越嗨皮,似是不過癮,他不在原地等待著紅眼人的主動攻擊,如狼入羊群一般撲了上去。
不過五分鍾的時間,這一幫烏合之眾就被兩人打得躺在地上哀嚎。
儀式也快進行到終點,那個由無數雜亂線條勾勒的陣圖漸漸完整,化作一個大圓包圍了整個四合院,地面深陷,一個無底黑洞顯現而出。
一隻碩大的蛇頭緩緩從洞裡爬出,分叉的舌頭貪婪的吸取著現鏡的空氣,兩隻豎瞳裡流露出興奮與些許好奇。
三階妖獸——銜月蟒!!
邊境萬蛇谷中的妖物,傳說中吞噬月亮的猛獸。
此時倒在地上的數十人在它眼裡都是十分美味的血食,榆辰兩人由於沒有釋放源質,也被它當成了螻蟻之屬。
房頂上正坐著三名黑衣人,漆黑的衣服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一個穿著短褲與短袖衛衣的男人在他們身後的黑暗走出。
“誰能拿到月華,誰就能轉正。”
男人輕咳了一下,潤了潤嗓子:“去吧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們!!”
三名黑衣人微微躬身,跳下了房頂。
男人斜躺在房頂上,找了個較為舒適的角度,好好欣賞接下來的表演。
此人正是謀劃此事的失樂園主管,趙青。
“梔夏也來了麽。”
趙青搖了搖頭:“真是個麻煩的家夥。”
跳下的三人也引起了榆辰的注意,立馬回頭盯著他們。
但是他們好像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整齊劃一的拔出一柄灰黑色的長劍,兜帽下是無比死寂的眼神。
由煉金工廠打造出來的製式武器,雖然不是特別精良,但是也不是普通的武器能比得上的,每一把在出廠時都得到了矮人大師的祝福。
三人都是二階的程度,對付這頭三階妖獸也沒人敢自己先上,十分默契的分成三角, 包圍了銜月蛇。
五花八門的聖痕釋放,三人不約而同的攻向銜月蛇,其中一位黑衣人的聖痕十分強大,正是榆辰上次見過的華夏譜系聖痕,木八。
只不過他的運用方式十分特別,他在手裡藏著無數的植物種子,每一步落下都會在地上留下一枚,時不時的從地下鑽出的植物使的銜月蛇十分狼狽。
“嘶!!”
一根粗壯木刺刺入銜月蛇的鱗片內,它怒吼一聲,十來米長的身軀從洞口裡爬出。
大尾如同山嶽一般向著那人抽去。
數百枚種子在他袖中炸開,海量的生命力湧入種子,在尾巴襲來的瞬間他的身上就已經披上了數十層藤蔓。
木屑炸裂,黑衣人被抽的倒飛,重重的砸到了牆上。
透過破碎的藤蔓可以看見他深陷的胸口,肋骨不知斷了幾根,直接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太蠢了,這樣包裹住自己所受的震蕩一點都不會減少。
榆辰惋惜的搖了搖頭。
其他兩人也咽了下口水,但是都沒有就這樣被嚇到,一人的灰劍變得赤紅,帶著恐怖的熱量向著銜月蛇劈落。
滋滋滋——
灰劍深深的沒入了大蛇的體內,烤肉的香味散發出來。
另外一人直接舍棄了灰劍,雙眼緊閉,血紅色的蒸汽從他身上升騰。
名為尤利烏斯的聖痕瘋狂的燃燒著他的生命,這也換來了無比恐怖的力量,雙眼睜開,榆辰居然看到了一束金光從他眼裡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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