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以查再次穿過落月湖的清醒夢。諾洛兒仍以無羽者代言的形式和他交談,交易。
萬萬不能用分類法去打量她。他按捺住想要知道更多的念頭。無羽者對於自己所植入的規則應該有更高的操縱權。
他想知道他們脆弱的合約是否已經破裂。
“我不能在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對你說。”諾洛兒抱著雙腿坐在湖邊的岩石上,背朝著她,和之前的樣子一般無異。她的聲音是沙利葉的。
以查絲毫沒有走到她面前的打算。
“那怎麽辦呢?”
“你暫停了分類法,又還沒有將炎滅之心交給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一筆算一筆。告訴我夢使搖籃位面之子的位置。拿什麽交換?”
“啊……”諾洛兒輕輕地歎了口氣,“你幫助我是為了阻止我。”
“很明顯。你也是。我們一開始就知道,為什麽突然說的這麽清楚?”
水澤仙女把頭軟軟地放在膝蓋上,默聲不語。
“給我個提議吧,我累啦。”她說。
我可以交出涅希斯的金夢。以查突然有個瘋狂的想法。
“別把我賣掉。”涅希斯誠懇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我可以告訴你藍勒溫在夢使搖籃的分魂位置。如果你想讓位面之子吸納他的話,我對此不加阻止。”以查最終說道。
諾洛兒發出泡沫般的輕笑。
“幫助我。不是捉住我的手去砍別的家夥呀。”
她前後搖晃著身體。在沙利葉的聲音映襯下,這種天真的行為更顯怪異。
“除非那家夥也是你想砍的。”以查說。
“沒錯沒錯。”諾洛兒晃來晃去,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幾乎要從岩石上栽下來。以查皺眉看著她。
她忽然高高舉起雙手。
“好!我同意了。”她輕快地說,“成交!”
一枚潔白的羽毛從上空飄落,落入以查手心。以查瞄了一眼,記住其中信息,將它點燃,揮落。
“成交。”
他準備離去。
“不要在森林裡放火哦。這可不好。”諾洛兒在他身後說。
以查猛然轉身,看到諾洛兒也轉過身來,一雙濕潤的烏藍眼睛大睜著,目光明亮。
諾洛兒嘻嘻笑了起來。
她用的是自己的聲音。
“怎麽啦?怎麽啦?”水妖精梳著自己長長的頭髮,搔首弄姿。“你呆什麽?我說,被人當了那麽久的傳聲筒,也該反應過來了吧。現在跟你說話的是我。我跟你講兩句行不行?”
“我沒想到你能反應過來。”以查看著她說。
要說眼前諾洛兒俏麗調皮的機靈樣子是沙利葉偽裝的,實在有些難以相信——他想不到他能有這樣的興趣愛好。但要說一隻小小的水妖精能掙脫泛位面神的控制,似乎也不大可能。
“多虧了我可愛的女兒勒澈。”諾洛兒眉眼彎彎,言語間瞬間充滿愛憐,“她是我的身外之身,意外之意。有了她,我覺得腦子靈活多啦。”
仿佛響應她的話語,湖面冒出一個女孩小小的頭顱,又很快鑽入水中。
勒澈的存在,為諾洛兒保留了主體之外的意識和感知?以查看著女孩頭顱消失的地方心想。
“恭喜你。”
他想了一秒,“你要告訴我什麽?”
“主物質位面亂套了。”
諾洛兒把頭髮撩到腦後,露出鬢邊的亮鱗。“大家正在你爭我奪哩。”
“正常。”
“你的學生攪了好多亂子。你也不管管?你不想管?”
諾洛兒拿起一排貝殼發卡中的一個,小心地給自己別上。
“我不知道妖精對責任心這麽有認識。
”以查歎了口氣。諾洛兒跟他說這些做什麽?“你是物質位面的神了吧。為什麽不自己阻止?”
“試過了。鬥不過他。”諾洛兒嘟囔,揮舞著另一個髮夾,“我才剛搬了新家。正覺得有意思呢。”
平心而論,守物之子這最核心的遮蔽盒已經被他帶走,無羽者應該在主物質位面攪不起什麽風浪了。
若是涅塞一意想呆在自己的故土,只需要擺脫藍勒溫的影響就行——關於這一點,卻也沒見到他的任何報告。
“沒什麽重要的。”以查考慮完畢,說道,“如果有島等級以上的災難,再告訴我。”
“他真是個惡人。”諾洛兒像是想起了什麽,大聲嘖嘖,“好啦。反正現在也還沒有太影響到我。大不了我就再換個地方呆。算了。跟你說也沒用。”
以查點頭,走了一步,又停下。
“對了。你對他怎麽看?”
“他?”
“傳聲筒另一端的那位。你對他有感知了,對麽?他是不是惡人?”
“惡人。大惡人。”諾洛兒肯定地說。
……
……
落月湖清醒夢的界限從腳下消失。迷霧分開之後,眼前是多西卡東堡的大廳。
莫羅椰莉弗正在一盞長燈下安撫一位渾身抽搐的老者——他把一盆鮮紅的果醬潑在她的鬥篷下擺上。
顯而易見,銀龍們的狀態比昨天更加糟糕了。
以查一個一個看過這些虛弱而狂躁的弱小之形,想起今天黑龍王在自己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他們平素可以在彈指一揮間撕裂他的胸腔。噴出的火焰足以融化他的骨頭。
如果他們真的恢復原狀,他會遭到四族的報復和憎恨。
偏見和做實偏見的惡毒果實。
以查勾起笑意。
他向那個角落靠過去,莫羅椰莉弗看到他的到來,拉著那位老者下意識縮了一縮。
他對這個反應很滿意。
“三個小時後,我們去見巨靈。”他對莫羅椰莉弗說,不等她答應旋即離開。
回到碑塔中,一切回歸寂靜無聲。
以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注意到魔火投下的陰影更加濃厚,像在黑曜石外又裹了一層黑紗。
推開門,擠開金綿羊,轉個方向,便看到伊佛滅坐在敞開的陽台上,幾乎將整個陽台面積佔掉一半。
“我,只能呆十五分鍾。”惡魔大公爵沒有回頭便說。
“夠了。順利?”
“並不。”
預料之中的答案。雖然他並不很想聽到——這意味著伊佛滅未必能帶來額外的幫助了,也許正好相反。
“我答應你的。說吧。除了做夢之外,有什麽我能做的?”以查和氣地道。
“能,來一趟?”
“抓緊時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