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是我提前預支的工資……”
“媽,我在這裡很好……”
“……”
“嗯嗯,我會保重身體的……”
劉岩掛斷了電話,之前他給父母打過去兩萬塊錢,剩下的錢存在了銀行卡裡。
如果他意外身死的話,銀行卡會被郵寄回老家,他當然不可能直接將一百萬全打給父母,怕老實巴交的父母擔心他在外面乾壞事,反手把他給告了。
真·大義滅親!
之後劉岩又是一頓采購,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和一大包零食,為的就是討好閻霞這位慷慨的女上司,當他把那麽一大包零食放到閻霞面前時,閻霞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嘩啦!嘩啦!
“你是要把我喂成豬啊?”
閻霞一邊嘟嘟囔囔著,一邊翻找著自己喜歡吃的零食。
“呵呵呵。”
劉岩眯眼笑了笑:“喂成豬好啊!這樣就沒其他人要了,我養你一輩子……”
砰!
劉岩又挨了一爆栗,閻霞又紅唇微啟說道:“想得美哦!”
話雖如此,但閻霞著實沒客氣,很快就大吃起來,腮幫子鼓鼓的模樣,有著平時不會顯露出來的可愛。
劉岩在旁邊看饞了,伸手也想拿袋辣條解解饞。
啪!
閻霞按住了劉岩的爪子,杏眼圓瞪的樣子在散發著一種信息:“都是我的,你不許動!”
“怎麽還護起食來了?”
劉岩撇了撇嘴,跑到廚房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四菜一湯端到閻霞惡狠狠的吃著。
吧唧吧唧……
……
咚!咚!咚!咚!
“死開!滾去送信!”
二十二點四聲鍾鳴過後,閻霞推開硬要湊過來一起刷劇的劉岩,一腳將他踢出了辦公室。
砰!
“嘶……暴力女!”
劉岩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推著鳳凰牌自行車離開了小院,當身後黑色木門緊閉之後,他打開小挎包看了看。
“咦?”
今天的小挎包裡竟然沒有信!或者說沒有可以寄出去的信,只有一個空白信封和一張紙條。
“什麽情況?”
劉岩心懷疑惑的打開紙條一看,就見上面寫著:“今天的寄信人有事情沒來,需要郵差親自上門取信。”
再下面就是寄信人地址:天海市暮雲區新坪大街平安小區六棟一單元203室。
“這……”
劉岩一陣牙疼,感情自己的工作內容又多了一項唄!不過上門取信好像真在郵差的工作范圍之內啊!但是……你起碼告訴我寄信人是誰啊!
“只能去那裡找找了,應該是約定好的。”
劉岩打開手機地圖看了看,暮雲區距離這裡很遠,都在天海市的另一頭了。
所以他不敢耽擱時間,走出靈同小巷後麻溜的騎上自行車奔向了那邊。
……
天海市暮雲區新坪大街,此時雖是晚上十點卻還是人聲鼎沸,過往的車輛都被堵出去幾裡地,蓋因平安小區外面有一群人舉著牌子,不遠處掛的橫幅上寫著要討個說法。
討什麽說法?
就見牌子上寫著:無良醫師夏梁蓉把我的左腿治瘸了。
或者是,無良醫師夏梁蓉把我父親的腰椎盤治突出了。
再或者是,無良醫師夏梁蓉把我奶奶的心臟治爆炸了。
總之就是家裡人各種被治壞了,他們要來找無良醫師夏梁蓉討個說法,
話說其中的一些真不涉及謀殺嗎? “……”
這些人堵在平安小區門口,無聲的舉著樣式不一卻內容極為一致的牌子,旁邊拉著橫幅,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吃瓜群眾。
有道是入局者迷,旁觀者清。
吃瓜群眾們議論紛紛,有人無意間道出了真相:“這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別人給錢他們就乾。”
“背後是那群吃裡扒外的玩意兒,天天抹黑我們的傳統醫學。”
“還成立了什麽會?好像叫反傳統醫學研究會。”
“研究會?其心可誅啊!”
“淦!一幫癟犢子!”
“陰暗裡的老鼠!估計他們連傳統醫學是什麽都說不清!”
“夏大夫行醫七十年,是天海市傳統醫學的代表,怎可任由他們如此抹黑?”
“怎麽還不來人收拾他們?再不來我可就忍不住動手……”
說來人就來人,天海市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一來,堵在平安小區門口無聲抗議的人們一哄而散,扔掉牌子就跑。
很快平安小區外面恢復了平靜,圍觀的吃瓜群眾和擁堵的交通被疏散,可能是防止再有人聚集鬧事,平安小區周圍的路口還被暫時封閉起來,片刻後街道上就沒有了人影。
嗡……嗡……
藍色的電動汽車從遠處駛來,不受阻礙的停在了平安小區門口,隨後從上面下來了三個身穿黑白製服的人。
副駕駛位上的是一名青年女人,後座上的是一名臉帶刀疤的中年男人,駕駛位上的是一名染著紅頭髮的青少年。
女人一頭齊耳短發,表情冰冷的抬頭看向平安小區的某棟樓,男人嘴角時刻掛著笑容,表情卻顯得有些僵硬。
青少年除了頭髮之外,看上去是最正常的普通精神小夥一枚,下車之後拿著手機走到兩位前輩旁邊,低頭念道:“最早發現侵染者的時間是七日前,今天的最新案例表明,天海傳統醫學協會的榮譽會長夏梁蓉極有可能就是侵染源,而她也已經七天沒出家門了,接待病人也都是在家中。”
“清場完了嗎?”
女人的聲音和她的表情一樣冰冷,青少年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扭頭看向表情僵硬的男人。
男人嘴角扯了扯,聲音竟意外的溫暖動聽:“別嚇著小鵬,你也收斂一點兒對詭物的恨意,上面這次讓我們來是要采取溫和手段解決事件,畢竟夏大夫生前的貢獻很大。”
“戴光梁!”
女人卻絲毫不領情,朝男人投去冰冷的目光,一字一頓的強調道:“我是隊長!”
戴光梁無奈的聳了聳肩,笑道:“我還是副隊長呢!部門規定處理詭異事務的時候需要兩名隊長一起商定,而不是你是隊長就可以任意妄為,胡素清!”
“哼!”
女人撇了張鵬一眼,看樣子是要尋求他的支持,以小隊人員投票數決定行事方法也是可以的。
張鵬:“……”
你倆一個隊長一個副隊長,爭論別把我這個毛都不是的小兵帶上啊!
初來乍到的張鵬誰都不想得罪,目光轉動間想要尋找轉移注意力的東西,這時剛好看到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靚仔,慢悠悠的從三人身旁駛過,旁若無人的走進了平安小區。
“他他他他……”
張鵬他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因為他轉眼忘記了劉岩的存在,但他的兩位前輩卻還記得。
戴光梁前行一步擋住兩人,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還記得嗎?今早上面下發的那份通知?”
“你是說烽火驛站?”
胡素清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聲音更加冰冷:“為詭界那群渣子辦事,為什麽不剿滅他們?”
“你還年輕,不知道一些隱秘。”
戴光梁知道事情的性質變了,掏出手機走到一旁撥打了某個電話,接通之前叮囑了另外兩人一聲:“你們別亂跑,小鵬看好你胡姐。”
“切!”
胡素清知道戴光梁是老資格,她能當這個隊長也只是力量強大,知道的隱秘肯定比不上他。
但是……
胡素清眯起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光,緊盯著她的張鵬目光迷茫一瞬,然後繼續盯著她。
……
“六棟一單元……六棟一單元……”
劉岩緩緩的騎著自行車,左顧右盼間很快就找到了六棟一單元,將車停好後走進這棟略顯老式的居民樓,沿著樓梯直接來到了二樓。
“203……203……”
砰砰砰!
劉岩敲響了203室的防盜門,卻發現防盜門並沒有關緊。
“有人嗎?我烽火驛站的。”
劉岩喊了幾聲見無人回應,隻好拉開防盜門走了進去,然後就被一扇灰色的木門擋住了去路,木門兩邊還貼著一副字跡板正的對聯。
但祈世間人無病,何愁架上藥生塵。
“醫生嗎?”
劉岩對寄信人的身份有了猜想,不是醫生就是病患。
砰砰砰!
“有人嗎?”
伸手輕敲木門,這次房間裡終於有了回應。
“進來吧!”
是一位老奶奶的聲音, 劉岩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慈祥老人的畫面。
回過神來,劉岩推門走進了被布置成診堂的客廳,首先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鬱到嗆鼻的藥湯味兒,其中夾雜著什麽東西腐爛的味道。
咳咳咳……
劉岩被嗆得咳嗽連連,這時略顯昏暗的客廳裡出現了一道佝僂人影,她對著劉岩招了招手。
“終於來了,信封呢?”
劉岩捏著鼻子走進客廳,這才看清楚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身形很瘦且佝僂著身軀,臉上真的掛著慈祥微笑。
“給您!”
劉岩將空信封雙手遞了過去,老奶奶手掌輕拂而過,信封就落在了木桌上。
隨後老奶奶拿起準備好的毛筆,板板正正的在上面書寫起來,一邊寫一邊笑著說道:“多虧有你們烽火驛站在,我和我的父親能完成最後的心願。”
“您的父親?”
劉岩左右看了看,在房門沒有關嚴的臥室床上看到了一個蓋著被子的人,但他肯定那不是老奶奶的父親,應該是老奶奶的屍體。
“是的,我的父親。”
老奶奶放下毛筆,吹乾墨跡後將信遞了回來:“我父親當年死後,也是你們烽火驛站的郵差過來幫他完成的心願,那時候我雖小,但還記得騎著高頭大馬的郵差是那樣的威武不凡。”
“高高高頭大馬?”
想起自己那輛鳳凰牌自行車,劉岩不由得裂了咧嘴,等他接過信封的時候老奶奶已經消失不見,信封上寫著的寄信人姓名正是夏梁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