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嘰!
血色走廊上有著一層黏糊糊的東西,劉岩踩了一腳後停了下來,然後抽出消防服郵票晃了晃。
消耗一天生命能量,劉岩穿上了一套可以抵禦一次攻擊的消防服,至於所能抵禦攻擊的極限在哪裡?他也說不清楚。
“今天下班後就感悟消防服郵票,還有小藥瓶郵票,最後如果還有精力的話再感悟銅錢劍郵票。”
劉岩活動了一下稍微受到限制的身體,適應之後繼續前行,銅錢劍上已經貼上了掌印郵票。
這也是他如今所擁有的,唯一一個直接攻擊的手段。
呼哧……呼哧……
呼吸聲好像在耳邊,劉岩行進起來小心翼翼。
但他卻沒有取出信件指路,而是悄悄地靠近了最近的那扇門,他很好奇這裡到底是個什麽藏汙納垢之所。
哢!
擰動門把手推開一條門縫,劉岩迅速後撤半步躲到了一旁。
沒有意外發生,卻有間隔很短的滴水聲響起。
滴答!滴答!滴答!
劉岩沒有放松警惕,他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伸過去照了照門後場景。
一片漆黑!
門後根本沒有燈光,劉岩停頓片刻後用力頂開了鐵門。
嘎吱……
門軸有些鏽蝕,地面上黏糊糊的東西有些許吸音功效,難聽的聲音並沒有傳出去多遠。
“裡面究竟是什麽?”
劉岩打開手機的燈光,這下終於看清了房間裡的景象。
一百平方米的房間裡,每隔一段距離擺放著一張比擔架大不了多少的床,每張鐵架子床上都躺著被白布蓋著的人,一根根血色的導管從白布下探出,最終匯聚到床側的一個封閉鐵盒子裡,滴答的聲音正是鐵盒子裡傳出來的。
濃鬱的血腥氣息彌漫開來,不用打開鐵盒子劉岩也能猜出裡面是啥。
鮮血!
“真是太喪心病狂了!”
劉岩看了看無人的身後,舉著照明的手機走進了房間,小心翼翼的掀開最近的那張床上的白布,映入眼簾是是一具活著的乾屍。
為何如此形容?
簡單描述一下:
從沒有任何遮擋的體貌特征上看,白布下的應該是一個女人,一個皮膚肌肉萎縮到極點的女人,灰白色的模樣赫然已經成了一具體液流失嚴重的乾屍,帶著導管的幾十個針頭按照某種規律扎在她身上,絲絲縷縷的紅色血液被壓榨出來。
但她還睜著眼,頭部血肉的飽滿程度比身體好上許多。
只是,這樣顯得更加嚇人!
她的眼珠子好像凸出來似的,一根極細的細長銀針直直的插入了她的額頭,使她不能閉上眼睛,時時刻刻感受著生命的流失。
感受到久違的光芒,她的眼睛卻流不出任何一絲液體。
乾枯到極點的嘴唇張了張,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了最後一道聲音。
“殺……了……我……”
劉岩緊抿著嘴唇,暫時沒有回應女人的請求,而是走向了其他床位。
……
幻想大廈的樓層很寬闊,在另外一條兩邊沒有門扉的血色走廊中,馬醒和高波銘通過廁所門進入了這裡。
這條走廊顯得有些黑暗,地上沒有那種黏糊糊的東西,就是兩邊牆壁上有著大片大片的噴濺血跡和爪狀劃痕,還有用血手指印寫出來的求救文字,未完的求救文字。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這是個危險的地方。
“……”
馬醒和高波銘經驗豐富,並沒有被這詭異寂靜的環境嚇住,兩人無聲對視一眼後輕緩卻快速的來到了走廊盡頭,這邊有兩個拐角。
“分開行動?”
馬醒輕語一聲緩解緊張的心情,高波銘扭頭瞪了他一眼:“安全守則你給忘了?分開行動在很多時候就意味著死亡!”
“當然沒忘,開個玩笑而已。”
馬醒訕笑一聲,掏出了貼身的一個紙鶴。
“神鶴指路!”
馬醒輕輕變換一個手印,微弱的莫名能量散發而出。
綠色的紙鶴撲騰著飄了起來,飛到岔路口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飛回到馬醒的手心將頭扭向了左邊走廊。
馬醒確認一番,點頭說道:“左邊的陰氣比較濃鬱。”
“我們……”
高波銘猛然回頭看去,馬醒同時做出了警戒姿態。
目吐微光掃視片刻,高波銘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走吧!”
“嗯。”
馬醒還是相信自己這個老搭檔的,兩人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左邊走廊。
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後不到十秒鍾,牆壁上的一攤血跡微微蠕動了一下,兩個微弱的小紅點轉了過來。
吱……
……
“也是!也是!竟然都是!”
劉岩走向其他床位,掀開了一張接著一張的蓋人白布,下方赫然都是被壓榨成乾屍卻活著的女人。
她們無法閉上眼睛,只能感受著前所未有的絕望。
“怎麽會這樣?”
劉岩身體顫抖起來,他無法想象究竟是何等心性的人做的這些。
“不!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血腥味兒的空氣,劉岩略顯動搖的眼神堅定下來,他走到最近的鐵架子床邊,觀察起了床上的乾屍。
最終,劉岩將目光定在了乾屍額頭上的銀針上面。
“如果拔掉它……”
劉岩小心翼翼的捏住銀針,胳膊用力往上抬。
“這起碼三十厘米了嗎?”
細長細長的一根銀針,肯定深入了乾屍的大腦深處。
呼……
乾屍吐出最後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解脫的表情。
嗡……
這時劉岩忽感小挎包震動,打開一看竟是集郵冊在顫動。
掏出集郵冊打開一看,是兩色數字全部歸零的小藥瓶郵票在顫動,劉岩將其抽出的瞬間就看到了一副畫面。
有些熟悉的診堂裡,面容慈祥的夏梁蓉夏大夫在為病人號脈診治,聲音輕緩的安慰著陷入絕望的病人。
畫面一轉,瞬間來到了晚上。
牆上的鍾表停在凌晨零點的位置,只有昏暗燈光的診堂裡,夏大夫將手輕放在一個黑色虛影的頭頂,將絲絲縷縷的黑色吸進了自己體內。
畫面到此結束,劉岩被迫進行了一次郵票感悟。
“是這樣嗎?”
當劉岩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白玉小藥瓶已經脫離了郵票,正漂浮在他面前吸收著從乾屍身上升起的黑色氣息。
“絕望!”
劉岩看到黑色氣息的第一眼,無邊無際的絕望差點淹沒他的意識,趕忙閉上眼睛深呼吸起來。
平穩下情緒之後,劉岩看向小藥瓶。
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息匯聚在小藥瓶裡,慢慢的變成了一顆黑色的藥丸,當藥丸徹底成型之後,劉岩心中出現了一種明悟。
“這是毒藥!令人陷入無邊絕望的毒藥!”
嘶……
劉岩頓時有些牙疼,他想要的是救人性命的金色藥丸啊!
“金色!”
劉岩突然瞥見一抹金光,那是黑色氣息消失後從乾屍額頭升起的。
看到的第一眼,劉岩恍惚間看到一位年輕女子在跟他說謝謝。
“走好!”
劉岩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接住了瓶中已經多出一抹金光的小藥瓶,這點金光還不能凝聚成金色藥丸,想來積少成多之下還是可以的。
呼……
長出一口氣,劉岩走向了下一名可憐的乾屍女人。
“讓我來幫你們解脫吧!”
……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從裡面傳出來的,好像是呼吸聲。”
拐彎的馬醒和高波銘停下腳步,湊到最近的那扇門旁邊皺眉聽了聽,發現裡面有著平緩且悠長的呼吸聲。
“這門也沒個窗戶。”
馬醒抱怨一聲,掏出了貼身的一條紙質長蛇。
簡單說,就是上面畫著菜花蛇圖案的長條紙片。
“去!”
馬醒打了個手印,然後捏住長蛇紙片的尾巴。
長蛇紙片好像可以無限延長似的,通過門縫無聲無息的鑽進了屋裡。
“戒備一下四周。”
馬醒頭也不回的叮囑一聲,又掏出了貼身的一張圓形紙片,將其拍在長蛇紙片的尾巴上後打了一個手印。
瞬間,白色的圓形紙片變成了黑色的。
微微晃動間, 好像一個屏幕。
“我們也是要與時俱進嘛!”
馬醒得意的笑了笑,再次打出一個手印。
紙片屏幕上的黑色開始發綠,黑暗的屋裡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
“這是……”
馬醒差點驚呼出聲,高波銘回頭撇了一眼後也是瞳孔皺縮。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稀薄紅霧,隨後就是一道道站立在牆邊的黑色麻杆人影。
隨著畫面的接近,馬醒和高波銘看到了更多的細節。
“詭屍?”
“不對,他們會呼吸!”
“與其說是在呼吸,倒不如說是在吞吐紅色霧氣。”
“你見過這種場景嗎?難不成這是煉屍門的修行方法?”
“不可能!我聽老梁說過煉屍門煉製詭屍傀儡是吸收陰氣,這明顯不是陰氣。”
“我滴個乖乖!看來我們發現了不得的東西了。”
馬醒搓了搓手掌,飛快的打了幾個手印。
紙片屏幕開始記錄屋內的畫面,負責錄像的長蛇紙片很快在屋裡轉了一圈兒,然後慢慢的縮了回去。
“很好!這些當做證據足夠了。”馬醒勾起了嘴角,就要收起紙片。
“等一下!”
高波銘阻止了馬醒,他指著綠色屏幕上突然出現的兩個紅點說道:“你乾的?”
馬醒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這是屋子裡亮起的……”
話語卡了殼,馬醒和高波銘對視了一眼。
“壞了!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