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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煥見狀,臉色鐵青,氣鼓鼓地返回營帳,拿起水壺,狠狠地灌了一口。
夷兵本就不擅攻堅,他又非智謀之士,現下初戰不利,他心中惱火,卻又無計可施,隻好命人將酒拿來,先喝個痛快再說。
“鄂老弟,怎麽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啊?”李求承掀開帳布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鄂煥聽出了他的譏諷之意,不滿地哼了一聲,叫道:“你還在此說風涼話,你不是說要將漢人殲滅在山谷之中嗎。如今他們憑山拒守,我等卻難以攻克。”
李求承笑道:“鄂將軍,計策出了變化,這是誰都沒料到的,事已至此,就不必多說了。漢人現在不是仍被我軍包圍著嗎?這頓飯食雖然上得晚了些,但終歸會被我等吃進腹中,你又何必心急呢?”
“第一次進攻不下很正常,要是這數百官軍佔據地利連第一陣都接不住的話,大王他早就點起大軍北上了。”
鄂煥聽了此話,很快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悶氣漸漸消散。
只是他向來看不慣李求承以高定大王的智囊自居,因此他心中雖已接受了李求承的勸解,但還是不服地問道:“話雖如此,但李將軍此時有何妙計破敵?”
李求承一時也無立刻破敵的良策,隻得平靜地回道:“漢軍人少,我軍人多,只要我軍四面圍攻、連番攻打,定能讓漢人精疲力盡、顧此失彼。我等耐心些,終能找到敵軍的破綻,就算不能,耗也耗死他們。”
哼,還以為你有什麽能瞬間破敵的好辦法,原來還不是只知道老實圍攻。
鄂煥輕蔑地看了李求承一眼,淡淡地說道自己也是這般想的,隨即又出言譏諷了幾句。
李求承雖然城府極深,輕易不會動怒,但此刻也是脾氣上來,與鄂煥定下了下一次攻擊的時間,右手馬鞭一甩,氣衝衝地離去。
誰知剛掀開帳布,迎面就撞上了一名夷兵,李求承心中更氣,揚起了手中的鞭子正欲打出,卻忽地生生地停了下來。
他一向在士卒面前是一副和善待人的模樣,此刻雖是氣急,但還是忍住發作,隻狠狠地瞪了這夷兵一眼,就此翻身上馬離去。
回營路上,李求承氣性未消,狠狠想道:“鄂煥啊鄂煥,本來某只是有意獨佔擒殺那楊清的功勞,既然你如此藐視於我,嘿嘿,說不得此番某家就真的要獨享了。”
很快,夷兵的戰鼓聲又被吹響,鄂煥和李求承同時下令,發起了第二次進攻。
南中諸夷多是不服王化、桀驁不馴之人,在鄂煥的驅使下,此番進攻盡是悍不畏死地一波一波地向山上衝去。
原來鄂煥適才受了李求承的刺激,這下也是發了狠了,誓要與山上的漢兵以命換命。
夷兵們攻勢如潮,很快就給防守南面和東面的柳隱和呂順帶來了嚴峻的考驗。他們在陣前不時地來回走動,指揮著士卒迎敵。
幸好不久前勝了一陣,眾軍正是士氣大盛之時,再加上地形優勢,郡兵們雖然傷亡開始增加,但還是能夠穩住防線。
楊清立於山頂觀察著戰場形勢,很快就發現雖然南面和東面的敵軍攻勢大漲,然而北面和西面之敵卻較第一次進攻乏力了許多。
按說夷兵適才雖被擊退,但是他們到底是包圍進攻一方,而且人數眾多,是不可能出現無力進攻情況,那麽北面和西面之敵到底是在搞些什麽?
他帶著疑問凝神又看了一會兒,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原來他發現這兩面之敵並未真的無力進攻,而是故意為之。
敵軍雖然殺聲震天,然而真的向山上衝來的卻幾乎沒有,只有箭矢稀稀疏疏地射來。
其中緣由,也不難猜,無非是李求承和鄂煥兩人不和,爭奪功勞罷了。
西山下的李求承還真是這麽想的,他坐在樹下,一邊愜意地喝酒吃肉,一邊望著手下兒郎虛張聲勢地攻山。側頭又向南面望去,只見鄂煥所部仍是竭力進攻,心中不由冷笑不已。
既然西面和北面之敵未出全力,楊清當即命令馮衝、吳缺各抽一半人馬到南面和東面支援。
有生力軍加入,南面和東面的戰況頓時一變,山路狹窄,兵力難以展開,夷兵雖多,但真正能攻擊到山上漢軍的只有前面的一兩百人。
況且這次進攻,夷兵雖說終於有不少人能抵近交戰,但是漢軍不僅有鹿角阻擋,還有長槍兵仗著地勢安全收割,反而殺得夷兵傷亡大增。
柳隱用力將手中長槍從面前夷兵的胸膛抽出,冷冷地看著他一臉不甘地倒下,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雖有鹿角阻擋,但夷人中不乏勇猛機警之輩,借著諸多方法躍過了鹿角,給己方帶來了一陣混亂。
還好戰事雖然激烈,但他手中依然捏著十幾名親衛作為預備隊,發現有夷兵衝破防線,立刻帶人衝了上去。還好翻過鹿角的夷人只有十幾個,他帶著人四下救應,及時地將其殺死。
既然危機解除,他又帶著親衛回到了高處,繼續指揮著部下激戰。
雖說在他看來,這夷人的第二次進攻很快就會被己方打退,只是長久下去,總歸不是辦法。
他向山頂太守所在望了望,見楊清仍是一臉平靜地注視著戰局,心中暗暗想道:“府君啊府君,援軍還有幾時能到?”
既然識破了李求承定下的奸計,此番假意前來奔襲,楊清自是做好了萬全準備,隻待時機到時,後手就可啟動,一舉扭轉戰局。
在出兵前,柳隱呂順馮衝三人就被楊清喚去,將所有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因此柳隱知道上山堅守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引誘夷人集結在一處,到時候就可內外夾擊,一舉殲滅。
只是援軍到底何時能來,這個具體時間只有楊清知曉,柳隱他們只知道援軍就在附近,如今早已過了午時,應該很快就能到來。
山頂的楊清望了望日頭,也在心中計算著援軍何時能到,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準備的後手想來應該快到了。
武二郎長槍一挺,將從側翼翻上來的夷兵刺死,還未等他將槍頭抽出,忽然腦後一涼,頓覺身後有人襲來。
他來不及轉身,隻得憑本能往左側矮身一躲,堪堪避過刀鋒。
不及細想, 抽出腰間佩刀反身一架正好抵住來人的第二刀,到現在他才看清原來是個一臉絡腮胡的夷兵正惡狠狠地瞪著他。
這夷人居高臨下,用刀死死抵住武二郎,讓他無法起身。武二郎只能拚命架住,可敵人不僅力氣頗大,而且還有身位優勢,他漸漸較力不過,眼見敵人刀鋒就要劃到他的右臉頰,忽然聽到一陣金鼓之聲。
這夷人聽見不由一愣,武二郎見此良機,哪能放過,雙手用力往上一抬,就將其刀鋒架開。
那夷兵回過神來,正要欺身再上,哪知武二郎早已乘機起身,一腳正中他的胸前,將其踢翻在地,然後上前豎著一刀劈下,就將這夷人殺死。
武二郎將敵軍反殺,喘了喘氣,這才聽清是山下傳來的金鼓聲,不僅有敵人的鳴金聲,還有自家的進攻鼓聲。
武二郎一時摸不著頭腦,正欲找人相問,就見一名手下兄弟捂著胳膊上的傷口跑了過來,高興地叫道:“什長,援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