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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楊銘已經走調發顫的聲音,賈璟“唰唰”的挽了個刀花,而後笑道:“王爺緊張什麽,我若是真想要了你的腦袋,你還能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
賈璟的話,叫楊銘的心稍稍放回了肚子裡。
“但是……”
隨著話鋒的驟然一轉,場中的氣氛卻是再度緊張起來。
賈璟的面上,也沒了剛剛的笑意,“之前兩次放過王爺,一次抵消了太上皇的知遇之恩;另一次,則是念在陛下首次有事央求的情分上……”
賈璟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可若是王爺接下來再有找死的行徑,卻是不知還有何人能為你求情?”
“……”
“另外,不要貿然在本侯面前拔刀,本侯可是會緊張的!”
話音未落,賈璟手上的長刀接連閃動。
擋在忠順親王楊銘身邊的十數名護衛們,只見到一陣雪亮的刀光在眼前一閃即逝,隨後便覺得手上驟然一涼,手裡的刀劍也是再把握不住。
“丁零當啷”的一陣亂響之後,刀劍掉了滿地。
也是在此時,一道道纖細的血線這才出現在護衛們的虎口上,慘呼之聲驟然響起。
憑借著超出常人數倍的反應速度和力量,叫賈璟的手上的長刀形如鬼魅一般,一閃即逝。
在短短一兩個呼吸內,便是劃過的十數名護衛的虎口,令其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劍。
而這般超出眾人認知的一幕,讓王府眾人在看向賈璟時,眼中俱是不由閃過一陣的恐懼之色。
賈璟環視一周,而後淡淡看向楊銘。
“今天這次就當是最後的警告吧!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王爺就是,莫要招惹我賈家,否則若是再被發現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動作,後果自負!”
說罷,視線從楊銘身上略過。
只是,
賈璟眼神中的那抹不屑,卻也是叫楊銘心中那塊名為自尊的柔軟區域,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心中絲絲縷縷的怨恨在不斷滋生。
“另外,琪官便就還給王爺了,不得不說,的確是生的風流俊俏,也難怪王爺如此喜愛!”
說到這裡,賈璟的眉頭輕挑,說出的話卻叫楊銘額頭的青筋直蹦。
“區區戲子,也敢惹到我賈家頭上,當真是活的膩味了!
本來還想著,將其亂刀砍死了喂狗的,不過念著他是王爺的心頭好,此番也就不曾毒啞他的嗓子和劃花他的臉孔,僅僅挑了他的手腳大筋也就算了。
憑他做下的好大事情,王爺應該覺得不過分吧?”
挑了手腳大筋,還僅僅?還問自己不過分把?
賈璟這簡直就是在殺人誅心!
楊銘的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只是,在賈璟手中長刀的威懾下,最終還是面無表情的點頭道:“不過分!!”
見狀,賈璟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歸刀入鞘,王府眾人頓時便松了口氣,心中更是輕松了數分。
隨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麽,賈璟建議道:“對了,王爺若是此時能請宮中的禦醫趕緊前來診治一番,那琪官的手腳說不定都還有的救,雖然不一定能和以前一樣,但總歸不用人一直照顧不是?”
說罷,賈璟便直接轉身,帶眾人徑直離去。
看著賈璟等人轉身離開的身影,楊銘的眼神中,滿是說不出的陰狠、瘋狂。
但很快,這股陰狠和瘋狂就被一把掐滅。
只見隨著賈璟等人的離開,王府門口的陰影之中,一名端著勁弩的暗影刺客現出身形。
而在用那雙滿是冰冷死寂的眸子,在仔細打量了楊銘一番之後,暗影刺客便飛快的從楊銘的視線中淡去。
楊銘最後隱約見到的,是那個矮小身影,漸漸消失在賈璟身後陰影裡的模樣。
看著那熟悉的黑色皮甲,以及那柄叫自己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的短劍,楊銘瞬間一個激靈!
那刺客居然是賈璟的手下!
這就是說,之前楊鑠在宗人府的大牢中被人刺殺,也是賈璟的手筆。
怪不得自家老子去世,賈璟卻還一直都是與世無爭的模樣,原來暗地裡早特麽悄悄的把仇給報了!
此時,楊銘莫名的又覺得,有一股尿意襲上心頭……
…………
忠順王府外。
來福面上似有不解,“這忠順親王經常給咱們找麻煩,侯爺何不直接將其清理掉?如此不也省的煩心?”
賈璟聞言,不由笑道:“總歸是要留一個敵人放在朝堂上的,否則不放心咱們的,就該是龍椅上的那位了!
況且,忠順親王有太上皇護持,有力量有背景的,不是正好拿來立做對手?!
畢竟這麽‘合適’的對手,可是極為難得了!”
“可咱們不是站在皇帝這邊的嗎?”來福疑惑。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但帝王之心,比她們卻又不知要勝出多少!”賈璟笑道:“他們講的是平衡之道,所以不管咱們是站在哪一邊,上邊的人都不會讓咱們放眼朝堂無敵手的!”
來福“哼”了一聲。
憤憤不平道:“自上次淇國公兵敗,要不是有侯爺在,這大周說不定就要換個主人了!如今侯爺接連大勝,回來還要受這般的鳥氣!”
賈璟笑道:“這有什麽好氣的,無非就是演戲罷了!整日在營中操練,枯燥乏味的緊,看看朝堂中的這些勾心鬥角,豈不是正好調劑調劑生活?”
而後,聲音見卻是漸漸悠遠,“況且,到最後不想玩了,咱們不也是有底氣掀桌子改天換地麽!”
“只要他們不把本侯惹急了……”
馬蹄聲漸漸遠去……
…………
榮國府。
賈寶玉正趴在床上,氣若遊絲。
王夫人在一旁不斷拭著眼角的淚水,“我可憐的孩子,前段時間才遭了邪祟,在床上生生躺了一兩個月,如今剛好沒多久,就又被老爺給打成了這樣……”
說著,王夫人便就又哭了起來,道:“若是寶玉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麽活吆!”
此時的賈母,也是沒了之前訓斥賈政時候的怒氣,反而是對王夫人說道:“你也不必這麽哭了,寶玉如今需要靜養,你卻是一直在這嚎哭,豈不是耽誤了他?
再說, 如今寶玉年歲小,你疼他;若是他將來長大了,為官作宦的,卻就未必想著你是他的母親了!
倒不如現在少疼一些,日後也能少生一口悶氣!”
幾人身後,賈政滿面尷尬,道:“兒子不是已經答應日後不再打他了嗎?母親怎的還是如此影射兒子?!”
賈母歎了口氣,道:“你是寶玉的老子,管教寶玉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倒也不是怪你打他!
況且寶玉荒廢學業、流蕩優伶什麽的也是大大有些不對,更別提是跟忠順王府的人來往了,你打他是對的!”
先是肯定了賈政的行為,之後,賈母卻是話鋒一轉,“不過你這棍子下手也是太狠了一些,你這是教育孩子,還是要打死孩子?”
在賈母的申斥聲中,賈政陪在一旁,不斷的躬身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