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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牢馬甲成聖》第一百一十四章 拘魂2使,黑白無常(二合一)
最新網址: 骰子再次有了變化,十八面模糊,其中兩面分別印著清晰的“壹”和“貳”。

 它越來越像一顆真正的骰子。

 【請為“形態貳”命名。】

 鄭修手指摸著“貳”的那一面。

 小巧的刻刀出現在手中。

 鄭修怔怔地看著手中“刻刀”。

 不對。

 為什麽他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把“刻刀”,而不是一把“飛刀”呢?

 他當時想著將血鴉“射”下來,一出手,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是孫二鳴給我的那把刀,以及那句‘卜算’,帶來的影響?”

 “一種……心理暗示?”

 鄭修皺眉。

 他早就覺得“門徑”像是一種傳染病。而“異人”更像是這種傳染病的源頭,能相互影響。

 萬萬沒想到孫二鳴的話影響那麽大。

 他不經意的一句“卜賣”,以及那把塑匠刻刀,似在鄭修的認知裡植入了一把“刻刀”的模型。當時機恰當時,鄭修一出手,骰子與鄭修人詭合一,自動變成了“刻刀”的形狀。

 拋去固有的印象,如今把握在掌心中那小巧的刻刀,更像是一把飛刀。

 射下血鴉那幕,鄭修手中丟出的飛刀像是一顆子彈——打鳥的子彈。

 “小鄭飛刀,力無虛發?”

 鄭修自己給自己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請為“形態貳”命名。】

 虛空中一行細小的文字時不時冒出,似在催促。

 鄭修沒鳥它。

 仔細思考過後,鄭修決定了【形態貳】的名字。

 “驚鴻!”

 【命名成功。】

 【詭物:甲子,目前形態共有兩種。】

 【已觸發“驚喜囚籠”挑戰。】

 【你可在翻閱“裡規則書”後查看詳情。】

 嗯?

 自從上次與謎語臂來了一次徹底的談心後。

 鄭修明白心牢之外的灰霧裡,藏著某種詭秘的存在。

 謎語臂自灰霧深處來,留下幾句奇怪的謎題後再次返回灰霧深處,來者匆匆去也不衝,該死。

 如今每每有文字浮起,鄭修都不想理會。

 可這次,鄭修的好奇心戰勝了心中的忌憚。

 白色封皮的【裡規則書】出現在遊桌上。

 自從上次從【裡規則書】的第一頁拔出了【天地交罡歸一劍意】這個大寶貝後,再往後翻,後面全是空白的,鄭修直呼上當,就沒再翻閱過【裡規則書】。

 如今,【裡規則書】因【天地交罡歸一劍意】被取走後變成空白的書頁上,再次浮現出一行行文字。

 這是新的規則。

 為什麽不能用往常的方式在眼前刷字呢?

 鄭修納悶。

 可接下來仔細查看新規則後的鄭修,呼吸猛地一促,隱約明白了為什麽。

 其中理由若說穿了也簡單:作弊的事情不能擺在明面上。

 得藏著掖著說。

 【挑戰:驚喜囚籠。】

 【觸發條件:詭物固有形態數量大於一、可裝配特質數量大於一。】

 【挑戰內容:】

 【使用詭物時將增加挑戰限制。】

 【每次使用詭物將啟動“驚喜組合”。】

 【在“驚喜組合”狀態下,在倒計時限制內,詭物各形態威力將得到巨幅提升。】

 【成功完成挑戰可能增加契合度。】

 【若挑戰失敗,在倒計時結束時,詭物自爆,化身有極小概率從自爆中存留。】

 【開啟“驚喜囚籠”挑戰後,在契合度滿值前,無法以任何方式中途停止“驚喜囚籠”挑戰。】

 【請你積極挑戰自我。】

 鄭修一口氣讀完。

 【裡規則書】裡面記載的“規則”,與“表規則”畫風截然不同。

 仔細對“新規則”閱讀理解後,鄭修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他們所說的“限制”麽?

 門徑奇術的規矩與限制,並不是固定不變的。

 遵從既定的規矩,能不斷地深入門徑,推開門徑中的一扇扇門扉,窺見門後未知的世界,走到門徑盡頭。

 “限制”卻是一種能在不同程度上,增幅“奇術”的方法。

 限制越大,奇術師展現出的“奇術”就越離譜。

 而這新的“挑戰”儼然就是一種限制。

 不對,或者說,這就是“骰子”的本來面目。

 【詭物甲子】以“骰子”的形態出現在鄭修面前,仿佛就是在說,“隨機、變數、不定、不可捉摸”才是這件詭物真正的打開方式。

 “驚喜挑戰”的意思是,一旦開啟“驚喜挑戰”,每次使用詭物,形態與特質將會隨機匹配。匹配出的結果未必是鄭修所選的,但無論最後匹配出的是啥玩意,都將伴隨著“巨幅”的提升。

 巨幅?

 有多巨?

 有多少就說多少,這巨不巨的,不是因人而異的麽。

 這含糊的說法讓鄭修心中生出幾分疑慮。

 本著對“謎語臂”不信任的心態,鄭修完全有理由懷疑,“一點點”也會被偷換概念,換成“巨幅”。

 眯著眼,瞪著眼前的【裡規則書】,鄭修並沒有貿貿然開啟。

 他先出了地牢。

 別人說“日夜兼程”或許是客套話,但對於鄭修而言,他真的是在日夜兼程。

 那邊要幫鳳北騎馬,這邊還要幫四女修行。

 迷迷糊糊、精神疲乏地走出地牢時,家眷見了老爺的神態,紛紛表示同情以及理解。

 讓人燒壺熱茶、備水沐浴,鄭修在等待時,在院子裡閑逛。

 小鳳徹底被遺忘在了鄭家,成了鄭家的一份子。

 小鳳本就是殘次的“引魂燈”,讓它出任務屬實委屈了它,索性當成一隻正常的橘貓去養了算了。

 讓鄭修覺得好玩的是,每次他去逗弄橘貓時,橘貓的反應都是一驚一乍的,貓頭左右搖擺,那驚慌的動作仿佛是瞎了喵眼看不見眼前的鄭老爺般,令鄭修覺得異常有趣。

 蹲貓窩旁手裡提著一根乾草,朝著小鳳的敏感處左戳戳右懟懟,時間在愉快的逗貓時光中悄然而逝。

 最後橘貓驚叫一聲,躍上牆頭沒影了。

 俗話說貓與狗不同,老狗識途、貓不顧家,狗邊跑邊撒尿離遠了能聞著尿騷味回家,可有的人養貓養著養著就不見了。但在鄭家,鄭修還真不擔心。橘貓一旦丟了,自然有人會替他找回來,無非加多少錢的事。

 一聲聲暗哨在鄭宅中傳遞消息,哨聲藏著的同一深意讓鄭修暗暗面紅。

 “鄭老爺從床上爬起來了。”

 慶十三不久後找上門來。

 “老爺,挑一個?”

 他笑眯眯地舉著一遝本子,本子裡是一頁頁名單。

 上有高官富商,平民百姓,江湖浪客。

 都是皇城周邊的人。

 甚至有方野人士遠道而來,借宿城外的大理寺,第二天他們的名字也會被加在名單之上。

 在每個名單下面,記錄的是他們所犯的事。

 大到殺人放火、貪汙受賄,小到偷雞摸狗、誹謗通奸。

 其實有些小問題,鄭修自己也犯過。但鄭修並不是雙標之人,他自己不正在地牢裡蹲著麽,天天蹲日日蹲。所以鄭修絕不是雙標之人,沒毛病的。

 鄭修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地翻著名冊。

 “你得注意身體呀,老爺,凡事過猶不及,絕不能操之過急。”慶十三猶豫片刻,決定還是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一二。

 “滾,別瞎說,信不信讓他們抓伱進去無間煉獄裡體驗兩天。我想紀紅藕和裴高雅將十分樂意幫忙!”鄭修笑罵,壓下慶批囂張氣焰後,便指了一人:“就他了。”

 “老爺你可真會挑,挑了一個外來的。不過,這家夥有一點點扎手。”

 鄭修問:“無妨……咳咳,我是說無所謂,保證隱秘行事,若點子扎手,換人便是。”

 慶十三那輕佻的臉色一正:“怎能隨意換呢?既是定下的規矩,就要老老實實去辦。”

 “那是。”鄭首富點頭直呼有道理:“辛苦你了,慶批。放心,我會加錢。”

 “不辛苦不辛苦,老爺更辛苦。”

 慶十三剛正經沒幾秒的臉又變得猥瑣起來,朝鄭修眨眨眼,讓好端端的“辛苦”二字多了幾分騷味。

 “對了,蜀州邑中郡商會那邊,最近有聯絡麽?”

 慶十三道:“有呀,上個月司有青將半年的分紅運上來了,還捎了一些當地的土特產。”

 鄭修默然,如今再聯絡司有青已然是來不及了,還是按照原計劃,到了邑中郡,猛男就扮演我自己,就這麽辦。

 想到這裡,鄭修抓緊時間去沐浴更衣。

 期間外頭有人敲門說想進來服侍老爺沐浴寬衣,鄭修想了想。

 想了想。

 想起鳳北。

 最後,婉拒。

 城內。

 疤老六在望天牢獄營中執勤時,聽見了車夫的哨聲。

 找個借口離開獄營,疤老六上了一輛車。

 車夫穿行在大街小巷中,最後在一個巷口鑽出。

 車上的疤老六變了另外一人,面容削瘦,眼角的疤也不見了。

 另一個“疤老六”在街上逛著,買了些糕點,又回到獄營。

 兜兜轉轉面容削瘦的疤老六來到鄭家,伸手在下巴一摸,撕下了一道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疤老六熟門熟路地走到鄭修正廂附近的庭院,假山後頭有一個暗門,擰開,直通地下。

 鄭修平日與四女修行的豪華地牢在負一層,只有老爺的房間能抵達。而假山後的暗門,則通往地牢的負二、負三,以及其他層。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間煉獄”。

 入夜。

 夜涼如水。

 風呼呼地刮,烏雲自外飄來,遮黑了皎月。

 榮四,道上人稱“榮四爺”,生自西南沼州,以偷雞摸狗為生。

 在他們這行,有許多雅稱。有人稱“翻牆頭”,有人稱“梁上君子”,有人稱“三隻手”,可他們更願將自己以及同行們稱作……“盜門”。

 榮四爺入行後本給自己定了規矩,三偷三不偷一不殺,最後那“不殺”就是不害人性命的意思。否則那和強盜有什麽區別?賊也是要臉的。可這些年生活所迫,榮四爺漸漸忘了最初定下的“三偷三不偷”,惟獨只剩了一條“不殺”。

 有一日,他在睡覺中,迷迷糊糊落進了一個黑色的池子裡,池底有一條路,路的前面有一扇門。

 榮四爺在那夜,看見了【盜門】兩個字。

 窺見了【盜門】門徑的榮四爺漸漸地在道上混出了名頭,風生水起。

 他後來才發現,原來是早些年的規矩定複雜了,才讓他久久未能窺見門徑。明白此事的榮四爺,感慨造化弄人,良心誤他。

 在半年前,榮四爺失手了,他在翻入一位富豪家中時,被人發現,情急下殺了人。

 為了毀屍滅跡,他一咬牙,心腸一狠,放火燒了。

 就這一把火,讓榮四爺手頭上添了四條人命。

 破了規矩的榮四爺,隻覺渾渾噩噩,本該身懷奇術的他莫名其妙有時莫名其妙就不靈光了。道上的兄弟知道榮四爺落了難,有人暗中舉報,讓榮四爺遭衙門通緝。榮四爺不得不隱姓埋名、遠離家鄉,兜兜轉轉北上,換了另一個身份。

 到了這裡就沒人認識他榮四爺,新的地方新的開始,他決定重新做賊,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昨晚他入城踩點,已經探到了第一首富鄭宅的位置。

 他甚至偷偷躍上牆頭,發現偌大的鄭宅竟連一個巡邏家丁都見不著,如此松懈的防守讓榮四爺嗤之以鼻,原來第一首富的宅子,也不過如此。

 榮四爺甚至挑釁般在鄭宅門前抹了灰,做了記號警告同行,擇日動手。

 大理寺大堂中,爐火燒得旺盛,室內溫暖如春。

 許多無家可歸的乞兒與流浪漢都睡在此處。

 迷迷糊糊間,榮四爺耳邊響起了一個似哭似訴,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

 “榮四,沼州人氏。”

 “犯盜竊、搶劫、殺人、放火。”

 “罪大惡極,難以饒恕。”

 “無間煉獄,拘魂二使,前來索命。”

 榮四爺一個激靈翻身而起:“是誰他娘地在裝神弄鬼!”

 空曠廳中,榮四爺這大聲一喝,頓時吵醒了其他乞兒,對榮四爺罵罵咧咧,威脅再三後,又倒頭睡下。

 聲音只有我能聽見?

 榮四爺與其他人不同,他窺了門徑,自然知道世間有奇術的存在。

 那詭悚之聲仍在耳邊響起,如邪祟的私語,偏偏說得一字不差,令榮四爺坐立不安。

 “老子倒要看看,是誰在作怪!”

 榮四爺見廳內其他人沒有反應,便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冷笑一聲,摸了摸懷中刀子,裹緊破舊棉襖,走出大理寺。

 大理寺外,石階道兩旁,石柱中的燭火無風熄滅,兩道如同鬼魅的人影,無聲無息從一旁飄出。

 這兩人就像是從地上滑出似地,走路沒有任何動作。一人穿著素白紙衣,臉上貼了一張白紙,兩手慘白無色。另一人穿著素黑紙衣,臉上貼了一張黑紙。兩人都看不清面容。

 “拘魂使,白無常。”

 “拘魂使,黑無常。”

 “前來索命。”

 “榮四,死有余辜。”

 “無間煉獄,極刑伺候。”

 那耳語從四面八方傳來,榮四爺痛苦地捂著耳朵,隻覺雙耳嗡嗡陣痛,淌下溫流,一看雙手,竟滿手是血。

 榮四爺頓時嚇破了膽,心中駭然,知道對方即便不是鬼魅,也是來者不善。他向後一躍,手足並用,竟如壁虎般貼在牆壁上,嗖地一下沿著牆壁逃竄。

 一根長蕭自黑無常袖中滑落,空洞的簫聲傳出,榮四爺剛逃出幾步,便撲通一下掉在地上,沒了聲息。

 只見“白無常”從懷裡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紙扎小人,那紙扎小人五官惟妙惟肖,竟與榮四爺有幾分神似。

 簫聲不停,“白無常”手中的紙扎小人猛地一顫,五官竟露出驚恐的表情。

 “嘻嘻嘻……”

 “呵呵呵……”

 黑白無常發出陰森的怪笑, 轉眼消失在黑夜中。

 不久後,一道道穿著黑衣、戴著兜帽的人影自黑暗中遁出,其中一人將沒了聲息的榮四爺扛起。

 另一人緊致的黑衣下身段婀娜,走到大理寺中朝裡面撒粉粉。

 “那麽麻煩做什麽,直接迷倒帶走便是了。”

 這聲音赫然是兄弟會三巨頭之一的紀紅藕。

 “老爺的調調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位籍籍無名的兄弟笑道。

 “知道是知道,總覺得怪怪的。況且此人也是窺見了門徑的,也不知對老爺是否有用。”紀紅藕負責迷暈所有人,一位兄弟將榮四爺悄悄放回原位,並將另一個容貌酷似榮四爺的紙人,塞進榮四爺懷裡。

 紙人的背上寫著四個字猙獰血字:無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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