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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牢馬甲成聖》第一百零八章 新異人、再修行、摸鳳北
最新網址: 鳳北離開鄭家後不久。

 那位被慶十三懷疑是【賒刀人】的青年孫二鳴,又來要錢。

 雖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對方若真走的是生僻冷門的【賒刀人】門徑,給人硬生生薅羊毛薅到頭頂上,鄭修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

 將孫二鳴請到議事廳,年輕的賒刀人臉上貼著狗皮膏藥,兩手平平放在膝蓋上,顯得有幾分局促不安。

 “小二呀。”

 鄭修決定先從稱呼上拉進二人的距離。

 “?”

 “我聽他們說起了你的規矩。”

 “那還請鄭老爺,還在下刀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那是自然。”鄭修眯著眼笑了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我鄭修也有一個小小的規矩。”

 “啊?”年輕的賒刀人瞪了瞪眼,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鄭修接著說道:“受人恩惠,十倍奉還。來人!”說罷,鄭修拍拍手掌。

 早有準備的吱吱在屏風後出現,手裡托著一紅布托盤,上面整齊疊放著一遝銀票。

 “一千兩銀,你我互不相欠了。”

 “啊!”孫二鳴急了:“不可!萬萬不可!說好一百兩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怎能,怎能給一千?”

 吱吱已經將一千兩銀放在了孫二鳴面前,走了。

 “那,我隻取一百兩。”

 孫二鳴機靈,想說取了一百就走。剩下的錢與他無關。

 鄭修呵呵一笑:“那是你的事,給你的錢,你如何處置,那是你的自由。我給你一千,你取一百,那也是你丟了其余的九百,而不是我隻給了你一百。說到底,你也是收了一千,而不是收了一百。”

 “豈有此理?”孫二鳴被鄭修這套強人所難的邏輯驚得目瞪口呆,一開始聽著狗屁不通,可細想,貌似也有幾分道理。

 這下麻煩了。

 鄭修朝孫二鳴眨眨眼:“你有你的規矩,我鄭某,也有我的規矩。”

 孫二鳴咬咬牙:“不行!賒一把刀,隻取一百!這是我的規矩!”

 “十倍奉還,這也是我的規矩!”

 “鄭老爺你怎能……”孫二鳴急得不知說些什麽。

 “你大可去官府告我,說我多給你錢了。”

 大不了你去告我呀,看看誰有理。

 哼哼,第一神捕郭子飛吃了我鄭家的團圓宴,這面子他能不給?

 “……”

 孫二鳴愕然片許,忽然顫著手指指著鄭修:“你也是?”

 “哦?”孫二鳴的反應讓鄭修有幾分意外。他原本以為孫二鳴是明知金羊毛故意薅之,卻沒想到孫二鳴一開始是無心薅上。於是鄭修反問:“你也是?”

 “完了。”孫二鳴頹然坐回凳子上,用力揉著頭髮:“完了。”

 對方的激烈反應讓鄭修有幾分意外。

 莫不是賒刀人的規矩,每次只能做一回“生意”?

 只有上一回“生意”結了,才能進行下一回?

 換言之,鄭修這次生意一旦做不成,他就……卡這裡了?

 哎呀!巧了,若真的如此,這可是好消息了。

 鄭修心裡樂壞了,臉上卻繃著,“鬱悶”搖頭:“壞了壞了。”

 “咳咳,”見孫二鳴一副六神無主、仿佛被黑心地主坑了工資的模樣,鄭修乾咳兩聲:“既然我們都互有規矩,鄭某倒是有一個,皆大歡喜的提議。”

 鄭修笑眯眯地朝孫二鳴豎起一根食指。

 半時辰後。

 匆匆離去的孫二鳴又匆匆折返。

 他含淚欠下了一份契約。

 契約甲方是鄭老爺,乙方是孫二鳴。內容大約是,為了保證利益,為了符合乙方規矩,甲方決定犧牲自我,含淚買下乙方十次“賒刀權”,最後一次結余,共計一千兩。在錢貨兩清之前,二人將維持良好的契約關系,孫二鳴將連續為鄭老爺進行十次“卜賣”。

 乙方如若違約,則再賒十次。甲方如若違約,賠白銀萬兩。

 說實話,鄭修最不怕的就是賠錢,他錢多。

 孫二鳴反覆將鄭修草擬的契約讀了幾遍,沒看出什麽毛病後,忐忑不安地在乙方一欄按泥畫押。

 “成了!”

 鄭修喜笑顏開地讓吱吱收好孫二鳴的賣刀契,孫二鳴這才將身後的包裹攤開。

 裡面擺了數十把不同款式的刀具,看做工,貌似不像是當代的作品,有幾分古玩的味道,偏偏磨得鐙亮,保養得不錯。

 “挑一把吧,鄭老爺。”

 孫二鳴破罐子破摔般簽了契約,他直到現在都沒整明白,他這“十次卜賣”是怎麽稀裡湖塗地簽下的。但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了,只能被鄭修牽著鼻子走。

 孫二鳴屬實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人。

 仗富欺人。

 可偏偏鄭老爺是往多的給,他想求公道也無處可求。

 蒼天瞎了眼。

 孫二鳴一共賒賣過三次刀,對方能老老實實給錢就算不錯了。

 孫二鳴是頭一回,碰到鄭修這種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十倍奉還”的。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孫二鳴憤憤不平地讓鄭修選刀。

 琳琅滿目的刀具像地攤貨般擺在面前,鄭修卻看出這堆刀具的不凡,吹幾嘴口哨,慶十三從屋頂上落下,匆匆趕來。當看清刀具時,慶十三臉上也出現了幾分意外的表情:“嘖,都是好東西呀,難怪老賀當時沒忍住,像撿了寶貝似地。”

 “好了,你可以走了。”

 鄭修趕走了慶十三。

 慶十三傻眼了,老爺你吹口哨讓我來這裡,就為了幫你看一眼?

 果然。

 慶十三鬱鬱寡歡地走後,鄭修暗暗點頭,這時,其中一把小巧的刻刀引起了鄭修的注意,他正想伸手拿過那把小刻刀,忽然想起一事,問:“小二呀,你的規矩,能指定某一個人進行‘卜算’的麽?鄭某意思是,稍微讓鄭某,挑一挑。”

 “鄭老爺你還想怎麽挑?”孫二鳴聞言,眉毛一陣亂跳。

 “我有一位親戚,叫做鄭善,是一位畫師。第二次還錢的時機,我想與他相關。”

 “與你相熟麽?”

 孫二鳴問。

 “非常熟悉。”

 鄭修頷首。

 “那可以。”

 孫二鳴一聽,放心了,他一開始還有些擔心鄭修會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

 這也沒很過分。

 “我要這把。”鄭修指了指那把頗合眼緣的小刀。

 孫二鳴眉頭一皺:“這是三十年前一位知名塑匠用過的刀,你確定?”

 塑匠?

 鄭修沉吟片刻,然後決定相信自己的眼緣,反正他這大號也無需打打殺殺,便決定下來:“就它了。”

 孫二鳴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凋塑刻刀拎起,交到鄭修手裡。

 鄭修攤開手掌,孫二鳴將小刀壓在鄭修的掌心中。

 這時。

 孫二鳴、鄭修二人,借凋塑小刀,間接接觸。

 刹那間,二人臉色同時一變。

 鄭修眼前突然浮現了一行文字。

 【你發現了新的驛站,可抵達“驛站·賒刀人·乙己·孫二鳴”。】

 【你未得到進入驛站的許可。】

 【你無法在該驛站停留。】

 而孫二鳴臉上同樣流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腦中浮現出一個畫面。

 畫面中,英俊偉岸的男人,飛刀脫手,面露傷感,飛刀從一個人的眉心中穿過。

 孫二鳴本想看清晰些,可被鄭修“飛刀斬殺”的人,是男是女,是美是醜,都看不清。

 天道人理糾纏不清,在孫二鳴腦中化作一副朦朧不清的畫面。

 畫面一閃而逝。

 片刻後,賒刀人,孫二鳴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

 但既然鄭修說的是他親戚,孫二鳴嘴上少了顧忌,他哪裡能想到鄭修口中所說的親戚就是他自己。

 孫二鳴遵從規矩,徐徐道來:

 “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兩銀。待鄭善親手殺死自己摯友之時,我親自來取刀錢。”

 孫二鳴心情複雜地離開鄭家。

 有人聽見他在出門時自言自語,不知在叨念些什麽。

 鄭修把玩著新的塑匠刻刀,刀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戴”字,末端打了一個小孔,串了一束紅繩,頗有幾分古色生香的味道。

 一百兩買這把刀,絕對是血賺的。

 就算不拿來當刀用,也能算是一件古玩。

 把玩著小刻刀,鄭修回想著孫二鳴的“預言”。

 “殺死摯友?我現在有誰能算作是摯友?”

 臨走前鄭修想讓孫二鳴說詳細些。

 孫二鳴卻執拗地不肯多言,說賒刀人規矩便是如此,隻說一句,一次一句,多說了就不符合規矩了。

 “有點東西呀。”

 說這句話的是慶十三。

 本該走到屋外的慶十三此刻卻從屏風後走出,抽著旱煙。

 鄭修早就聞到了慶十三的煙味,知道這貨藏在暗處,並沒有道破。

 此刻見慶批走出,鄭修並未責怪,而是問:“你怎麽看?”

 “之前是我小看他了。”慶十三皺眉沉思:“我原本以為,賒刀人做的是一種‘卜賣’行當,根據見識,演古說今,賣弄神秘。可他剛才的卜算,如此精細,不像是能單憑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就能隨口胡謅的。”

 鄭修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隨後,鄭修笑著看了慶十三一眼:“如果說,他是一位……異人呢?”

 啪嗒。

 慶十三的寶貝煙杆掉在了地上,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呵呵,我瞎猜的,異人又不是青樓裡的姑娘,一抓一個準,哪來那麽多。”鄭修笑道:“不過,讓一位兄弟稍稍盯一盯他。”

 慶十三頓時來了精神,嘿笑著作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老爺你是想……?”

 “放屁,那是你想!”鄭修哭笑不得罵道:“我是這般殘暴的人麽?我意思是讓咱們的人盯一盯他,別讓他出了什麽岔子,更別讓他與其他不該接觸的人接觸了。”

 這下慶十三總算懂了。

 難怪老爺要逼那孩子簽下賣身契。

 原來是看上了對方。

 真不愧是【商人】途徑的老爺呀。

 逼人簽賣身契的伎倆可謂是順手拈來。

 心中暗暗寫了一個服字,慶十三哨聲吹起,安排手下去辦妥此事。

 臨近入夜,鄭修剛想進地牢換號,突然想起地牢隔音太好未必是一件好事,便讓人請來閆吉吉,臨時在正房門口裝了一個鈴鐺,連通到地牢內。這樣一來,只要有人來找,只需拉動門鈴,鄭修身在地牢中也能聽見。

 裝好“門鈴”後已是晚膳時分,本想留老匠人閆吉吉一塊用餐,可閆吉吉說接了幾個單子,要連夜開工,鄭修只能親自將閆吉吉送到門口,二人告別。

 大約到了與鳳北幾人約好的時間,鄭修準備進入地牢。

 而這時,萍萍幾人又支支吾吾地纏上來,四人俏臉漲紅,吞吞吐吐地說想修行了。

 嗯,純純的修行,希望老爺別多想。

 “你們這樣,我很難辦啊!”

 自從那夜過後,鄭老爺的風評已然受損,全鄭家上下包括二娘在內,所有人都以為鄭修一口氣拱了四女,殺氣騰騰地,偏偏鄭修這是有口說不清,若說他留四人過夜是為了修行,誰會信呢?

 換做鄭修自己都不信。

 “那……”

 四人面面相覷,在牢中被束縛一夜後的收獲,只有她們四人自己知曉。嘗到了甜頭的她們絕不能就此作罷。

 這時荊雪梅提議,既然老爺心有顧慮,且事已至此,索性對外宣稱老爺納了她們四人作為小妾,這樣一來,老爺即便夜夜四飛,傳了出去只會昭顯老爺勇猛威武。鄭修一聽眼睛瞪直,心道你們來這一出,豈不是坐實了我鄭某人在地牢裡開趴體的事實?

 她們為了深入門徑,連“納她們四人做妾”這種不顧名聲的要求能敢提出,可見決心堅定,無法推諉。

 若拒絕,到了後面她們找到鄭二娘,一向對鄭二娘沒轍的鄭修拖到最後也只能答應。

 既然到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鄭修免得浪費時間,於是從了。

 但鄭修最終的決定是,退而求其次。讓她們輪番上陣,每夜輪流在他的地牢中修行。

 並叮囑她們,到了外面別亂嚼舌根子。

 沒想到莉莉突然來了一句:“老爺,若外人問起,我們若說我們隻侍寢,躺一床上,老爺熟睡一夜,我們睜眼盼到天明。這,豈不是會讓人誤會老爺您……”

 莉莉欲言又止,先紅著臉豎起一根食指,然後慢慢彎曲,豎起來,又慢慢彎下去,幾次過後,莉莉的臉蛋越來越紅。她眨了眨眼看著老爺,小聲道:“這樣對老爺您的名聲,似乎也不太好吧?”

 尼瑪。

 鄭修捂臉:“隨你們了。”

 言下之意仿佛是,這根子你們想嚼就嚼吧。

 他誰也不怪,隻怪【蘭花】門徑的修行規矩太離譜。

 最後結果是皆大歡喜。

 她們猜拳決定順序,首先是來自西域波斯的落魄公主大月氏艾文,也就是萍萍的回合。

 將萍萍穩穩銬在牆上,萍萍媚眼如絲,閉著眼睛吐氣如蘭吞吞吐吐地問老爺要不要想試點別的,加速修行。卻不料久了無人應答,再睜開眼時老爺已經躲遠了,氣得萍萍在牆上扭來扭去,一臉挫敗。

 鄭修此刻心事重重,那邊又有鳳北蜀州行之約,哪裡有空開趴體,坐在角落,鄭修進入心牢,在遊桌上選擇了【鳳北的家】。

 遊桌上多了一個【驛站孫二鳴】,鄭修萬萬沒想到孫二鳴竟是天生的異人。只是鄭修有了鳳北,對其他【驛站】的需求不算迫切,加上對孫二鳴並不了解,所以當時鄭修沒有貿貿然提出進入【驛站】的許可。

 心念一轉,猛男鄭善出擊,孤峰上,猛男身影由虛變實,眨眼成型。

 入夜,風雪交加,鄭善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卻渾然不覺嚴寒,鄭修張開片翼,俯衝落入枯木林。走出樹林時,鳳北、鬥獬、月燕三人,已在官道旁駐扎等候。

 “鄭老爺?”當鄭善頂著那張臉自風雪中徐徐而來的刹那,鬥獬、月燕二人,竟有了一刹的失神。

 世界上怎會有這般英俊與勇猛並重的絕世猛男子。

 一開始他們恍忽間仿佛看見了鄭老爺,再細看,這猛男的五官儼然比鄭修多了幾分令人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神采,仿佛渾身罩了一層神聖的輝光般,就像是從風雪中走出的聖人。

 鳳北握緊拳頭,兩手在微微顫抖,片刻後,鳳北平靜上前:“見過前輩。”

 “前輩?”

 鳳北的問候讓鬥獬與月燕二人震驚回頭。

 猛男鄭修呵呵一笑:“不必見外,在下鄭善,鄭善,鄭浩然的鄭,大善人的善。若你們不嫌棄,可叫我一聲鄭大哥。對了。”鄭善特意指了指目瞪口呆神情宛如在夢中的鬥獬,笑道:“你得叫鄭叔。”

 簡單介紹後,算是相識。鄭修三言兩語對月燕解釋,自己在二十年前與小鳳北有過一面之緣。月燕恍然大悟,難怪那個上弦三鳳北會對鄭善如此尊敬,原來是二十年前的人物。

 可這人,怎麽越看越像鄭老爺呢?

 鄭氏不是一向單傳麽?已故的鄭將軍,從哪裡蹦出了一個弟弟?

 心中疑慮重重,但月燕很快便卸下了顧慮,因為鳳北隻說了一句,從側面描述了鄭善的實力:他二十年前,就能從常闇中安然無恙地走出。

 這樣一來,月燕與鬥獬偷偷地給鄭善前輩,打上了一個“隱世高人”的標簽。

 鋪開地圖,鳳北指出了一條最快能抵達蜀州的路線。

 棄去馬車,騎馬飛奔,能最快抵達蜀州。

 但鳳北無法騎馬,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月燕剛提出此事,鳳北便看向鄭善:“無妨,我坐鄭大哥的馬。”

 月燕又是一驚。

 鳳北什麽意思。

 是想親手將鄭善送走?

 “可以嗎?鄭大哥。”鳳北看向鄭善,挽起雪風吹亂的黑發,回眸看著鄭善,那平靜的眼睛裡,藏著一絲極深的期盼。

 鄭修心裡犯滴咕。

 他總有一種鳳北話中有話的感覺。

 鄭修到現在仍不肯定,自己是否能扛下鳳北的不祥,又或是二十年前握住鳳北的手平安無事,是一次偶然或是意外。但氣氛都烘到這了,猛男朗聲大笑:“哈哈哈!當然!”

 翻身騎上駿馬,猛男在馬背上,朝鳳北伸出那寬大的手掌:“來。”

 鳳北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出。

 一點點,一寸寸。

 鳳北的動作很慢, 可以看出鳳北此刻的心情也有幾分忐忑。

 她不敢。

 她害怕。

 連她自己也不肯定,鄭善是否能扛下她身負的“不祥”。

 又或者是,二十年前的觸碰,只是一次意外?

 可鄭善的笑容給了鳳北極大的信心。

 月燕與鬥獬的眼睛越瞪越大,仿佛在看著兩個怪物。

 啪。

 鳳北與猛男的手,時隔二十年,仿佛跨越了時空,再一次握緊。

 噗通。

 鬥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著大氣,一臉地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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