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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牢馬甲成聖》第一百二十二章 “等1等”(二合一大章)
最新網址: 鄭修一想,有道理。

 若如塵的師傅不識好歹……咳咳,應該說不懂變通,他鄭修也不是迂腐之人。

 能夠連續兩次從鳳北的腰間將腰牌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這楚素素有些本事。

 「抱歉,鳳北姐姐,我……」

 楚素素將「上弦三」腰牌還給鳳北,正想禮貌道歉。

 鳳北卻笑著伸出一掌。

 掌風呼嘯,印向矮牆。

 簌簌——

 掌風刮過之處如無形的利刃切割,鄭修一腳踹開的牆洞,頃刻間被切成了方整平齊的門框。

 「無妨,這次,我原諒你。」鳳北緩緩將腰牌掛回腰間,用力點頭。

 言下之意是下次別了。

 不然有如此門。

 鄭修默然,回頭一看。

 所有孩子都被鳳北的「原諒」嚇壞了,傻在原地。

 鄭修小聲對楚素素說道:「下次別偷她了,懂?」

 楚素素如小雞啄米般點頭,表示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

 鄭修決定帶楚素素一同前往雲流寺。

 如塵心中猶豫,覺得這般做法對不起師傅。

 但鄭修道:「如塵大師放心,我等都是講究之人。我即便取走了那副畫,事後也會遣人留下足夠的錢銀,以表歉意,就當是我鄭氏買下了那副畫,這樣就不算偷了吧?」

 如塵和尚聞言,頓時瞠目結舌,但他卻不知如何反駁,左想右想,橫聽豎聽,都仿佛有一點點道理。

 「走走走,叔帶你去見見世面。」

 鄭叔叔笑容和煦,笑眯眯地牽著楚素素往外走。

 邊走邊教育道:「以後小偷小摸的事別再幹了。」

 楚素素一愣。

 鄭修又道:「你現在是奇術師了,要乾就得有格局,乾一票票大的。偷完給錢,那就不算偷了。」

 「這,行嗎?」

 楚素素很懷疑。

 一路上鄭修簡單為楚素素說明「門徑奇術」的奧妙。

 雖然他自己也是半桶水。

 但面子上可不能虛啊。

 一旁鳳北聽得連連點頭,心道不愧是鄭善前輩,說得頭頭是道。

 直到此時楚素素才明白,自己「斷手盜術」並不是一種病,而是一種「奇術」。一下子逼格上去了,讓楚素素心病盡去,興奮得不知所以。

 月剛上枝頭,幾人便開始攀山向上。

 雖說月色暗澹,樹林間黑燈瞎火的,但如塵和尚是寺裡的人,上山的路即便是蒙著眼睛也能清晰記得,這一路上也算走得順暢,無事發生。

 楚素素此刻是徹底信了鄭善的「隱世前輩」人設,於是像耍寶般,當著鄭修的面演示她的「斷手盜術」。

 她的斷手盜術,是【盜門】奇術的一種,規矩自然就是「偷」。

 而問題是,怎麽偷。

 楚素素說:「我首先必須遮住我這隻手,」

 她說著將施術的「手」藏在懷裡。

 「若想成功偷竊,首先要親眼看見要偷的人是誰。」

 ….

 「這是必須的。」楚素素藏起手後笑道:「但我將這種偷法,稱作盲偷。」

 很快鄭修便感覺到懷裡有一隻手非常猥瑣地摸來摸去。

 但這感覺沒持續多久,楚素素快速地將藏起的手亮出,像變妖法似地,掌心中多了一枚銀子:「這就是‘盲偷,。」

 銀子是鄭修事先藏在懷裡的。

 楚素素怕鳳北生氣,沒敢再碰她的腰牌。

 「隔空取物

 」

 鄭修眼睛一亮,心道竟在這旮旯山坳裡挖到寶貝了。這楚素素可真是個人才,這詭異的盜術,不比那什麽旮旯裡走出來的榮四爺強多了?

 身為首富的鄭修頓時有了挖角的想法。

 他在想此事一了,該用什麽法子將楚素素挖到自己的鄭氏集團裡。

 鄭家要繼續做大做強,就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

 人才興邦,古人誠不我欺。

 小小年紀的楚素素壓根就沒料到,自己已經被來自北方的大財主給盯上了,仍興致勃勃地演示自己的盜術。

 「除了盲偷之外,素素的第二種盜術,我將它稱作‘明偷,。」

 「要達成明偷,素素除了要親眼看見偷盜的人之外,還需對目標財物見過、聞過、最好是親手摸過。」楚素素閉上眼睛:「我必須知道它的味道,知道它長什麽樣子,知道它摸起來是什麽感覺。了解越深越容易成功,但至少要親眼見過。」

 楚素素將銀子壓在鄭修的掌心,開始在腦中臆測這一枚銀子的形狀、味道、大小、觸感。

 鄭修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掌心中的銀子。

 不僅是鄭修,連鳳北、和尚也都停下腳步,看向鄭修掌心中的碎銀。

 忽然。

 一個巴掌大小的灰色「鏡面」,詭異地出現在銀子上空。

 鏡面一閃而逝。

 常人肉眼不可辨。

 一隻蒼白的手無聲無息地從「鏡面」中靈活探出,兩根指頭如火中取栗般,捏向銀子。

 「常闇?」

 鳳北敏銳地察覺到細微的氣息變化,皺著眉輕呼一聲。

 楚素素呼吸一亂,巴掌大小的鏡面一陣抖動後,化作一縷縷黑氣消散,那隻手猛地縮了回去。只見楚素素哎喲痛呼一聲,紅著臉吐吐粉舌:「呀,失手了。」

 失手後的楚素素臉上多了幾分疲憊,搖頭說一句失手後會頭疼,偷不動了。

 和尚聞言,又閉上眼搖頭晃腦神神叨叨念了一句:「心病只有心藥能醫!」

 鳳北走快幾步,烏黑束起的馬尾隨著她的步伐左右甩動。

 鄭修撓撓頭,不知道為什麽,他隱約察覺到鳳北有點不開心。

 無妨,哄哄就好了。

 鄭修大步向前,與鳳北並肩而行。

 「在想什麽?」

 鄭修問。

 鳳北目光看向前方:「她是好苗子。」

 「怎麽說?」

 「短短半年內能無師自通,能接近常闇還能安然無恙,即便只是一隻‘斷手,,鳳北所認識的人且仍存活於世的人當中,不超十數。」鳳北不著痕跡地看了鄭修一眼,又道:「或許這與她的規矩有關,‘偷,之一字,倒是貼切。若夜主得知她的奇術要領,定會想方設法將她招攬入夜未央。」

 ….

 鄭修心裡撇撇嘴,心道或許沒有夜主挖牆腳的機會了。心中這般想著,鄭修嘴上附和。

 「可是,」鳳北搖搖頭,道:「若非異人,過於接近常闇,並非福蔭,而是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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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修眉頭皺起。

 鳳北繼續道:「鄭大哥應該也能看出,她的奇術,赫然是穿過了常闇,方能做到這般神出鬼沒。可即便她小心翼翼遵從規矩施展奇術,太過接近常闇,沾染了常闇中泄出的穢氣,而她門徑不足以深入的話,稍有不慎,將會被常闇吞噬。」

 鄭修臉色微變:「會死?」

 鳳北想起了當年與鄭善一同經歷的慘桉,點頭道:「若鄭大哥仍記得二十

 一年前,白鯉村一事……她會慘死。」

 鄭修知道鳳北此言並非恐嚇。

 她也不是在擔心楚素素。

 事實上他們二人與楚素素非親非故,楚素素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可擔憂的。

 鳳北的背影之所以帶給鄭修一種澹澹憂傷的感覺,是因為鳳北在那一刻,又再一次想起了二十一年前白鯉村的經歷。想起了鳳南天的死,想起了王蒼雲強行以凡人之軀突破兩界壁障的慘狀,更想起了魏辰被王蒼雲帶出時的慘狀。

 事實上直到現在,鄭修仍不確定魏辰是否還活著。只知道白鯉村的最後,魏辰渾身的皮膚如被烈火灼燒般,無一完好處,看起來非常淒慘。

 白鯉村血桉,是鳳北與「猛男鄭善」如今唯一的牽連,這是他們共同經歷的往事。可同時,白鯉村血桉也是鳳北心中的一道疤,她本該在那裡死了,卻又因鄭善活了下來。至今她仍孤獨一人活在世上,身負不祥,以異人的身份,苦苦尋求活在人間的意義。

 鄭修在白鯉村中與鳳北接觸的刹那,鳳北的記憶流入了他的腦中。讓鄭修得知了鳳北的過去,這時他依稀能體會到鳳北心中那複雜的思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鳳北。稍作思索,鄭修主動握住了鳳北的手。

 鳳北渾身一僵,如遭電擊,轉頭震驚地看著鄭前輩。

 鄭修笑了笑:「瞧,我這不是沒事麽。」

 鳳北訝然片刻,然後低下頭,任由鄭修這麽握著。感受著自前輩掌心傳來的暖意,鳳北心中冰冷的堅冰、她主動構起的厚壁,仿佛因鄭修而融化了少許。對鳳北而言,鄭修的存在,並不是單純能用「朋友」、「愛人」、「親人」、「故人」這些俗世的詞語去理解的存在。

 對於鳳北來說,鄭修是這世間,她唯一能安心觸碰,而無需擔心一不小心滅了對方的「那個人」。

 鄭修握了握鳳北的手,以示安慰,就速速松開了。

 鳳北一愣,尾指往回一勾,沒勾著,只能悶頭往前走。

 比起楚素素,鄭修其實更好奇的是和尚所走的門徑。

 ….

 無論是混入地痞孤兒院裝賊子。

 還是男扮女裝混進青樓。

 兩件事都讓鄭修嘖嘖稱奇,對和尚的癖好刮目相看,提升了眼界與格局。

 萬萬沒想到門徑還能這麽修的。

 只是和尚與楚素素不同。

 楚素素未經人事,不懂人心險惡,大咧咧地將自己奇術分享。

 正所謂門中人不輕問門中事,鄭修回退幾步盯著和尚那光禿禿的後腦杓老半天,都沒好意思開口詢問。

 和尚專心帶路,接下來一路無言。

 鄭修在思索著楚素素施術的媒介、規矩、限制。

 她施術時竟是將斷手分離,從常闇穿過,達到目標身邊。

 如此詭異的奇術,鄭修聞所未聞。而從鳳北的反應得知,連夜未央中也罕有這種能穿越常闇的奇術。

 即便只是一隻手。

 鄭修想到了自己。

 他的分身傳送,是否也用了類似的原理?

 從常闇中穿越,直接抵達目的地?

 進入常闇的後果鄭修親眼目睹,想到這裡,鄭修叮囑楚素素在他弄明白之前,不要輕易施展盜術,避免出意外。

 楚素素雖然不解,但她想起了鄭叔叔用包子將她小口填滿的舉動,心中暖暖,對鄭修愈發信任,點點頭答應下來。

 走到山腰,臨近山頂處,黑烏烏的天猛地變亮。

 起初他們都以為是月色宜人,照亮了夜。但轉過幾個山坳後,楚素素猛地指著天空,震驚道:「和尚,你家寺廟好像著

 火了!」

 「胡說,雲流寺屹立兩百年不倒,怎可能——」

 和尚先是嗤笑一聲,表示不可能。但他隨後順著楚素素指著的方向望去,神情又嗤笑瞬變愕然,加快步速往山上衝:「完了!真是雲流寺失火了!你們跟緊小僧,小僧要速速上山救火!」

 嗖!

 「嘿嘿嘿——」和尚忽然發出一聲怪笑,一眨眼幾步踏出,身後飄出重重殘影,竟轉眼沒入黑夜中,消失不見。

 「爺先走一步!」

 山間隱隱傳來和尚的怪笑,鄭修與鳳北詫異地對視一眼,這玩得很花的和尚竟如此深藏不露,光是這速度,即便是【行腳】也未必能與他相比,你現在跟我說,這花和尚竟走的是【苦行僧】?

 「鄭大哥。」

 鳳北眨眨眼,將手伸來,意有所指。

 「好!我飛上去!」鄭修秒懂,也不矯情。可當他準備拉住小素素時,動作一頓,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肯定:「你的不祥…我拉著她沒事吧?」

 鳳北聞言,唇邊淺笑驟然凝固,但她腮幫稍稍鼓起,轉過頭,平靜道:「無妨。」

 鄭修這下放心了,拉著不知所措的楚素素,激發了【牢中雀】的姿態。

 刹那間,獠牙自嘴角伸出,鄭修胸膛內的爪型紋路暴漲,覆住全身。

 如墨汁般流淌的光影中,巨大的片翼展開,鄭修化作妖邪般的形態,在楚素素震驚與恐懼的目光中,分別牽著鳳北與楚素素,一飛衝天。不,這已經不能算是一飛,準確地說,這稱作「三飛」。

 ….

 三人同時起飛之意。

 鄭修攜鳳北與楚素素二女,一大一小,三飛上天。

 自高處看,一座百年古寺早已淹沒在熊熊火海當中。火光衝天,映紅了黑夜。

 映出的火光讓鄭修隱約察覺到周圍的樹林中,有潛藏的人影蠢蠢欲動!

 鄭修幾乎是貼著林子的表面飛行,轉眼來到山頂。

 雲流古寺已是一片混亂,數十位和尚提著一桶桶水往火勢中潑。

 然火光燭天,一桶桶潑出的水在如此火勢面前,只能稱之為涓涓細流,難以滅火。

 「師傅!」

 鄭修剛落地,和尚後一步來到古寺前,神色驚慌。

 「你能開一條路麽?」

 鄭修看著悍然衝進火海中的和尚,回頭問鳳北。

 鳳北平靜點頭:「可以。」

 「那?」

 鳳北無奈道:「可我會連寺廟、廟中人,一同毀了。」

 怎麽辦呢?

 鄭修想起了自己的「手搓核彈」。

 威力同樣巨大。

 只是在救火這種活計面前,鄭修的【驚喜囚籠】無論搓出什麽,都對火勢毫無幫助。

 和鳳北一樣,他只會將裡面的一切都劈開。

 「你們呆在這裡!我去將畫救出來!」

 鄭修想起自己這幅身體只是區區化身,不懼火燒,便準備衝進去看是否有機會將那副畫取走。

 篤!篤!篤!篤!

 就在此時。

 寺廟火海當中,傳來一聲聲急促的敲擊聲。

 「所有人都後退!」

 衝進火海的和尚神色匆匆跑了出來,邊跑邊示意正在救火的苦行僧們後退。

 「你們也是,快後退!事不宜遲!」

 和尚快步走到鳳北與鄭修面前,示意鄭修三人速速退後。

 剛想衝進火海救畫的鄭修稍稍一愣。但他見和尚說話神智清明,不似驚慌失措之語,稍作思索,決定靜觀其變。

 和

 尚們逐一退到了寺廟院牆之外。

 這時不斷傳出的敲擊聲驟然緩下。

 篤,篤…篤……篤………篤!

 最終,一敲定音。

 「等一等。」

 寺廟中,傳出一個蒼老悠揚的聲音。

 下一秒,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凶猛的火勢以聲音傳出那處為中心,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開了一般,向外擴散。

 直至擴成一個巨大的火圈,完全將寺廟包圍。

 漫山火勢,

 竟被一句輕描澹寫的「等一等」推開了!

 白衣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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